一路上,葉二娘的心裏很矛盾,她很想知道十九年前的兒子到底是死是活,但又怕知道這些事的真像後,會打亂她和雲中鶴現在的生活。


    已經趕路四天,雖然雲中鶴依舊對她百般照顧,但她還是感覺得到,這幾天的雲中鶴少了以前的那份率性。她有時還會發現,雲中鶴的眉頭緊湊,眼中帶著沉悶和苦惱,但卻又強顏歡笑的一路逗她開心,這讓她感到高興有痛苦。


    她能理解雲中鶴,任那個男人突然間知道,自己現在女人在十幾年前被人**,而且還生出個野種,就算是嘴上說毫不介意,但心裏肯定會有一個梗。


    葉二娘認為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錯,內心滿是對雲中鶴的愧疚。所以就算雲中鶴講的笑話不是很好笑,她也會迎合著他,裝作很開心的樣子。


    雲中鶴自然能看破她拙劣演技,不過他也隻能裝作不知,因為說出來兩人會更尷尬。他早就知道葉二娘的過去,甚至還知道她兒子還活著,還有那淫僧現在在哪。


    他不介意葉二娘的過去,隻是不想他們兩人的未來,受到這對父子的影響。那淫僧雲中鶴肯定回去會會他,到時候是殺是留,看心情!


    她兒子‘虛竹’雲中鶴也可以暗地幫他,但他真的不希望葉二娘跟他相認,因為那樣的話,葉二娘就會有牽掛,跟自己去隱居的事就遙遙不及了。


    沉默!使兩人之間多了一道無形的屏障,相近如賓,卻又少了以前那份歡樂。


    正午時分,無量劍派山下的小鎮,雲中鶴他們正在酒樓的大廳進食。這種酒樓大廳少不了吹牛打屁,講的好別人別人好會請你喝酒賞食,很多江湖新聞便在這流傳。


    這不!一個青年武者單腳站在椅子上,大聲的對周圍食客講道:“你們聽說了嗎?昨天神農幫大戰無量劍派東宗。”


    “真的!為什麽打起來的?”一個食客問道。


    “好像聽說是無量劍派,殺了兩個神農幫的采藥弟子。”青年武者也不是很清楚。


    事情發生在去年秋天,神農幫四名香主帶人到劍湖宮求見,想要到後山采幾味藥,卻走得太深犯了無量劍派的禁忌。最後雙方邊打鬥起來,左子穆和師弟容子矩殺了對方兩名弟子,自此結下仇怨。雙方一直扯皮賠償沒有結果,最後直到前幾天,兩幫派引發了大戰。


    “你剛剛單說‘東宗’,難道‘西宗’沒有參加嗎?”


    問話的人聲音很小,卻讓整個客棧的人都猶如聽在耳邊,這種內功傳聲的方法,明顯對方的內力很深厚。雲中鶴和葉二娘不由對視了一眼,循聲向角落那桌看去。


    一年輕俊朗的少俠,束發的簡單,衣衫穿著也不是很整齊,桌上放著一把古樸的鐵劍,單手端著杯子在慢慢獨飲,整個人的氣質看上去十分灑脫。


    看著對方隻有十七八歲的樣子,雲中鶴他們兩人都很吃驚,就單看這少年劍客對內力的應用,也超越了大部分二流境界武者。


    武林中,什麽時候出現一個逆天的天才,就算雲中鶴沒誤練陰陽策之前,憑借純陽之體的資質,十八歲的時候也才剛晉級二流,而這少年劍客明顯已經到達了二流中級或高級。


    雲中鶴沒有喬峰那樣的豪氣,也不可能直接端壇子上去請人家喝酒,然後再結交為兄弟。雲中鶴隻是看了少年一眼,那少年也好像有感應,他突然轉頭與雲中鶴對視。


    雲中鶴端杯衝對方點了下頭,接著一飲而盡,然後便自顧自的吃菜。少年劍客也端起杯飲盡,同時搖頭笑了笑,感覺遇到一個有意思的人。


    兩人的眼神交流隻是片刻,誰也沒注意到他們,站中間演說武者,也知道這是高手,所以客氣的回道。


    “少俠有所不知啊!自古以來無量劍派東西兩宗不和,相互打壓還來不及,怎麽又可能會幫忙呢?”


    大家都不自覺的點了點頭,這事周圍居住的人都知道,


    無量劍派分為東西兩宗,每隔五年,兩宗門下弟子便在劍湖宮中比武鬥劍,五場鬥劍,贏得三場者為勝,獲勝的一宗得在劍湖宮居住五年,至第六年再重行比試。


    幾十年來,東西二宗互有勝負,東宗勝過四次,西宗勝過兩次。這五年之中,敗者固然極力鑽研,以圖在下屆劍會中洗雪前恥,勝者也是絲毫不敢鬆懈。


    鬥劍前,東西二宗掌門會共同邀請一些別派人士,有些是公證人,有些是前來觀禮的嘉賓。


    不過隨著時間的變遷,正規的比試已經變質了,兩宗相互暗地使陰招,門派勢力在江湖上的影響也日漸弱化。


    “這就是父親所說的無量劍派嗎?”那年輕劍客低聲喃喃道。


    滿臉淨是嘲笑和諷刺,低著頭也不再理會大家,好像隻有杯中之物才是他的最愛。


    “你快說,到底誰贏了?”一人催促那演說武者道。


    “這個!好像是神農幫贏了吧!昨天,我親眼看見司空玄帶著神農幫的人下山,而且還聽說左子穆好像中毒了。”青年武者模淩兩口的解釋道。


    “神農幫用毒這麽厲害?”大家驚道。


    “那是當然!昨天那場麵壯觀啊!血流成河,打得昏天暗地······”青年武者狂吐唾沫,不要命的吹牛,好像他昨天親自在場一般。


    少年劍客卻猶如未聞,丟下幾兩銀子,一手拿著一把酒壺,一手撐著劍,跌跌撞撞的向門外走,嘴裏還講起醉話:


    “東宗、西宗,可又有誰還記得北宗?”


    雲中鶴看著他離開,卻突然對葉二娘說道:“等下吃好後,你先行!我要留在這處理點事情,過兩天我會追上來。”


    “有危險嗎?要不我一起留下幫忙吧!或者我在客棧等你也行。”


    雲中鶴剛剛看那劍客的眼神,讓葉二娘以為他要對那少年下殺手。


    “不用!我隻是上無量劍派找一種藥材,就算是被他們發現了,依我的輕功他們也抓不到我。”雲中鶴搖了搖頭解釋道。


    雲中鶴還真是要去找一種藥,隻是這藥不是植物,而是一門無上功法,他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用,也不知道有沒有被段譽捷足先登。


    但隻有一絲希望,雲中鶴都不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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