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曦這些日子過得淒慘無比,確切的說,自打跟那丫頭鬧翻了心情就沒好過,慕容曦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兒做差了,那丫頭非跟自己掰了不可。愛玩愛看就來網。。


    本來還說這丫頭終於開竅了,自己盼了好幾年的好日子快來了,誰知一言不合就成了這樣,還不如前些年呢,前些年雖說這丫頭不開竅,好歹還能見見麵,逗逗她尋點兒樂子,如今倒好,連人都找不著。


    說起這個來,慕容曦是真領教這丫頭的性子了,一個丫頭比自己一個老爺們還拿得起放得下呢,這像話嗎,弄到後來,放不下的那個人反倒成了自己,那丫頭呢,屁股一拍跟著她哥跑江南去了,影兒都逮不著。


    有心去找她,一個是不得差事不能出京,二一個兩人的問題還沒解決呢,即便自己去找那丫頭不還是一樣嗎。


    慕容曦這些日子都在想那丫頭的話,她說不嫁人則已,若嫁必然是除了她再無第二個女人的方可,慕容曦實在想不出來,這些念頭她從哪兒得來的,以自己的身份怎可能娶她為正妃,更何況,還隻她一個。


    就算慕容曦用屁,股想也知道,父皇一準不答應,父皇總說皇家宗室當綿延子嗣開枝散葉,自己不娶妃還罷了,若娶怎可能是懷清,父皇可是連葉府的千金都瞧不上。


    可一想到跟那丫頭往後老死不相往來,慕容曦又實在受不了,在他眼裏,那丫頭早就是他的人了,是他頭一眼就定下的人,這眼瞅著快能吃到嘴了,卻忽悠一下飛了,這讓他如何甘心,可不甘心又能怎麽樣,難道真像那丫頭說的就娶她一個,就要她一個。


    這個念頭一開始在他腦子裏劃過的時候,他覺得簡直胡說八道,可後來漸漸發現。這個念頭也不是不可取。


    慕容曦正在心裏糾結這些事兒呢,皇上問的話,吏部尚書方汝霖說的什麽,都沒聽進耳,卻不防此時皇上道:“老六,你來說說朕該如何處置張懷濟?”


    這回慕容曦可聽真兒了,別的不知道,就知道皇上要處置張懷濟,這還得了,張懷濟可是懷清的親哥,那丫頭心裏頭一個要緊之人,若有個閃失,豈不要了那丫頭的命嗎。


    想到此,忙開口道:“處置什麽,我大燕若都是張懷濟這樣的官兒,早就海晏河清升平一片了,還有什麽可愁的。”


    慕容曦此話一出,吏部尚書方汝霖那汗把後背的官衣都打濕了,心裏這個後悔勁兒就別提了,前頭一個四皇子給張懷濟作保,這兒又蹦出來個六皇子,這張懷濟到底什麽來頭啊,怎兩位皇子都給他作保呢。


    想著,不禁用餘光瞪了旁邊的工部尚書劉鵬一眼,心說你這老家夥怎也不說攔我一下,劉鵬見他那眼色,心說,是你自己上趕著找倒黴,誰攔得住啊。


    皇上點點頭道:“老六的眼力一向不佳,倒是這回沒看差人。”


    皇上一句話等於附和了四六兩位皇子的意思,方汝霖兩眼都迷離了,心說,自己這不倒黴催的嗎,可邱顯臣的奏折擺在哪兒,明明白白說張懷濟受賄五萬兩啊,這難道還有假不成,皇上到底什麽意思?難道是說張懷濟就該貪。


    卻聽皇上道:“雖說有邱愛卿的密奏,朕還是不信張懷濟是此等貪婪之人,恐是有些人別有居心意圖陷害,或許,這些江南的官兒跟京裏還有勾結串通,實在可惡。”皇上話音剛落,方汝霖眼前都發黑了,心說,萬歲爺這話莫不是點自己呢吧。


    偏偏這時候,自己還不能跪下請罪,前頭自己的話可都扔出去了,這回再收回來,皇上若問一句,莫非貪官不能嚴懲,自己就真成豬八戒照鏡子,兩邊不是人了,故此,雖膝蓋發軟,卻隻能硬挺挺的站著。


    卻聽皇上又道:“江南的鹽稅乃我大燕的重中之重,若不肅清江南吏治,江南百姓不得安,朕何能得安。”說到此,話音一轉:“老六,朕記得去年你說過要去江南開什麽買賣來著?”


    慕容曦道:“兒臣那個是想開個麵館。”不過心裏卻道,我啥時候說去江南開了,是想在京城開,不想卻給尹繼泰那小子搶了先,在京城先弄了個麵館,卻賣那樣四不像的豬湯狗食,壞了炸醬麵的名聲。


    提起這個來,慕容曦就恨不能再揍那小子一頓,敢調戲懷清膽兒肥了,不過這回他老子倒沒跳出來,自己本來還挺期待的呢,莫非是上回的教訓讓尹繼泰學聰明了,知道跟自己作對沒好兒,故此,這回就讓他兒子吃了啞巴虧。


    其實尹繼泰根本不知道這事兒,在麵館裏頭讓慕容曦嚇尿了褲子,這事兒尹進寶深以為恥,自己都不想提,哪還敢告訴他老子啊,再說,如今他老子可不在京裏,是自己死求活求才留在京裏的,若是給他老子知道,自己又跟六皇子杠上了,一準把他提溜回去,見識了京城的繁華,他可不想再回西北那個鳥不拉屎的地兒,這輩子都不想回去,所以,這事兒根本沒跟他老子說,就把麵館收了另尋樂子去了,根本不知道慕容曦還等著跟他老子過招兒呢。


    慕容曦這會兒因皇上一句話,想起尹進寶來深覺晦氣,也不明白父皇好端端提起這檔子事兒做什麽,上回可是把他好一頓數落,說他堂堂皇子不思量幫君父分憂,卻滿腦子想著做買賣,實在混賬。


    當時,慕容曦還跟皇上頂了兩句說:“照著父皇的話兒,老忠親王是頭一號的混賬。”說的父皇一惱抬手把龍書案上的硯台丟了出來,不是自己躲得快,就給皇上開瓢了,可見父皇多氣,怎這會兒又提起來了,還給自己指了地兒,莫非父皇的意思是想讓自己去江南開買賣。


    江南?揚州?張懷濟如今可是揚州知府,那丫頭豈不正好在揚州,自己要是去了,就能見著那丫頭了,雖有那麽點兒迫切,可一想那丫頭上回那個狠絕的樣兒,心裏又有些賭氣,總覺著自己這麽去了挺掉價兒。


    皇上見他不答言,倒也沒再說,揮揮手叫他們下去了,方汝霖出了宮門,一把扯住工部尚書劉鵬:“這這老家夥也忒不厚道了,剛怎麽也不提醒我一聲兒,虧得那天老夫還請你吃了聚福德的烤鴨子呢,合著,那些鴨子都吃到狗肚子裏去了。”


    劉鵬沒好氣的道:“方大人這話說的可沒意思了,您是請我吃了聚福德的烤鴨,可上個月我還請您吃了爆肚陳呢,您當時可沒客氣,硬是要了八盤兒爆肚,兩壺蓮花白,上上個月的鹵煮,去年的……”


    劉鵬還要說,給方汝霖打斷了:“得,得,算我說錯了,咱不提這檔子事兒了,就提今兒張懷濟的事兒。”


    劉鵬目光閃了閃道:“方大人,您平常可挺精明,怎這麽明擺著事兒都看不出來了,先不說張懷濟什麽來頭,就今兒皇上這意思,您還沒看出來嗎,那是鐵了心要收拾邱家兄弟,江南那些官有一個算一個,到了都沒好下場,我說方大人,您可得心裏有個數啊,雖說您是閣老的門生,可這事兒事關身家性命,若到時候受了牽連,那可不是方大人您一個人的事兒,我今兒還有個飯局兒,就不陪你嘮了,回見了您呐。”說著一拱手走了。


    方汝霖剛出了一身汗,這會兒給風一溜,渾身都冷颼颼的打了激靈,暗道這檔子事兒自己還是別跟著摻合了,想著忙上轎回府了,琢磨著把邱家兄弟給他送來的那些禮收拾收拾還回去,財帛雖動人,跟命比起來,終究是身外之物。


    可喜遠遠的見方汝霖上了轎不禁道:“方大人倒真是閣老門生,什麽時候了,都還不忘幫閣老踢腳,張大人這個揚州知府恐不好過,爺您就不擔心懷清姑娘啊。”


    慕容昰剛想說什麽,就聽後頭喊了一聲:“四哥。”


    慕容昰停住腳轉身,慕容曦趕上來道:“四哥,咱哥倆可有日子沒在一處裏坐了,今兒正巧趕上,不如讓弟弟做東,咱們哥倆找個地兒坐坐如何?”


    慕容昰道:“我正有此意。”


    哥倆從宮門往西奔著海子邊兒上的憩閑閣去了,進了二樓間,掌櫃的親來招呼兄弟倆坐下,上了一壺極品龍井茶就下去了。


    慕容昰倒自在,吃了口茶瞧著窗外的風景道:“這時節正是江南最美的時候。”


    一提江南,慕容曦更有些撐不住:“四哥,咱哥倆明人不說暗話,今兒弟弟謝四哥維護懷清了。”


    慕容昰收回目光定定看了他半晌兒:“六弟你該知道,我並非為你才護著她。”


    慕容曦臉色略變了變:“我知道四哥喜歡那丫頭,可她是我的。”


    慕容昰:“她不是你的,她是懷清。”


    慕容曦有些煩躁:“四哥您這話什麽意思?是真想跟弟弟搶了不成。”


    慕容昰搖搖頭:“隻要她喜歡的是你,我搶也搶不走,不是嗎?”


    慕容曦道:“她本來喜歡的就是我。”


    慕容昰點點頭:“那你呢?你可喜歡她?”


    慕容曦幾乎立刻道:“我自然也喜歡她,從第一眼見她的時候,我就知道她是我的,我要她。”


    慕容昰:“你要的是她,可她要的是什麽,她要的六弟能給她嗎?”


    慕容曦臉色有些不好看:“四哥,若我不能給她的,四哥同樣給不了。”


    慕容昰搖搖頭:“她喜歡的是你,若她喜歡的是我,不管她要的是什麽,我都能給,若有那一天,六弟,四哥可不會相讓,我府裏還有些事兒,先告辭了。”撂下話走了。


    慕容曦這個鬱悶啊,自己今兒找四哥來,本是看出四哥的苗頭不對,想攤開來把事兒說明白,可這把事兒說明白了,自己反倒更鬱悶了。


    慕容曦也忘了什麽時候知道四哥對懷清不一般的,反正就是知道四哥動心了,長這麽大,還沒見四哥對哪個女人動過心,先開頭,還總覺是自己的錯覺,今兒自己可是明明白白的看著了,四哥如此維護張懷濟,根本就是為了護著懷清。


    這事兒怎麽想慕容曦怎麽不踏實,他四哥打小就是個死心眼兒的人,雖說兄友弟恭,不至於搶兄弟的女人,可不妨礙他惦記著,且,剛他也說了,要是懷清有一天喜歡他了,他絕不會相讓。


    自己跟懷清的事兒還沒捋順呢,又蹦出來個情敵,慕容曦覺著,自己最近的日子太不順當了。


    想起他四哥剛的話,慕容卻忽的想開了,他四哥可是皇後所出嫡子,都敢撂下這樣的狠話,自己為什麽不行,那丫頭要的不就是隻她一個嗎,之前,自己也沒別人啊,之後,估摸再找個跟這丫頭似的,讓自己如此動心的女人,也不可能了,所以自己還糾結什麽啊。想到此,站起來下樓出了憩閑閣直奔著宮裏去了。


    海壽進來回道:“萬歲爺,六皇子又回來了。”


    皇上挑挑眉:“他倒是不嫌折騰,叫他進來。”


    慕容曦一進來就噗通跪下地上道:“父皇,兒臣要去江南。”


    可喜是真理解不了自家爺啊,明明心裏那麽喜歡懷清姑娘,以可喜看,爺喜歡對懷清姑娘的喜歡,都已經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懷清姑娘的大小事兒,爺莫不放在心上,有個難啊什麽的,恨不能先一步得替懷清姑娘擺平了,有好玩的東西物件兒,頭一個想到的也是懷清姑娘,他們爺啥時候對人這麽好過啊,就算對皇後娘娘這個親娘,也沒見這麽上心啊。


    可就是這麽喜歡的一個人兒,硬生生的就往別人懷裏推,這是為什麽啊,可喜真想不通啊想不通。


    可想不通也不敢問,憑


    可喜多年伺候爺的經驗,這會兒爺的心情不大好,想想也是,把自己的心尖子上的人兒推出去了,哪個男人能真看得開啊。


    剛進王府,管家跑出來道:“爺,揚州來人了,送了物件兒來,說是給爺的壽禮。”


    壽禮?慕容昰挑挑眉,嘴角略揚了揚低聲道:“難為她還知道我的生辰,東西呢?”


    管家忙道:“給爺放在鬆濤苑了,奴才惦著老沉,估摸是石頭……”


    管家話沒說完,慕容昰已經快步往鬆濤苑去了,管家撓撓頭,心說爺這可是怎麽了,至於急成這樣嗎。


    可喜倒是鬆了口氣,張懷清這個壽禮送的還真是時候,不然,今兒他們爺的心情一準好不了,不過,鬆了口氣之後又提上了心,張懷清明明白白就是喜歡六皇子,他們爺這份癡心,恐怕末了也隻能落空了,想著都替他們爺不值,可爺卻樂在其中,這男女之事啊,還真沒法兒說。


    慕容昰進了鬆濤苑,就見自己的書案正中放了老大一個盒子,他走過去,先掂了掂份量,的確夠重,對著盒子看了一會兒,才打開蓋子。


    蓋子一掀開,看到裏麵的東西,慕容昰愣了楞,忍不住低笑了起來,可喜端著茶剛進來,就聽見他們爺低沉的笑聲,腳步踉蹌了一下,險些栽倒,心說,不帶他們爺這麽嚇人的,剛還滿心不爽利,這才多一會兒都笑起來了,這差別也太大了點兒吧,究竟哪位姑娘給爺送了什麽壽禮啊。


    可喜好奇的看過去,等看見書案上的東西,也不禁倒抽了口涼氣,可喜跟在慕容昰身邊伺候了這些年,別的不敢說,對於石頭還是頗有些眼力的,畢竟他們爺就好這個,王府內庫裏一半都是各類的石頭。


    即便王府什麽稀罕物件都有,眼前這塊雞血石,也算難得了,真不知哪位姑娘從哪兒踅摸來的,雞血石不新鮮,這麽大塊,這樣成色餓卻難找。


    可喜把茶遞到爺手裏,低聲道:“這可是個寶貝,難為姑娘舍得送來。”


    一句話說的慕容昰又笑了一聲:“那丫頭確是個財迷,想必把這個送來之前,著實心疼了幾日。”


    可喜端詳了那雞血石一會兒道:“爺,莫非要用這個刻章?”


    慕容是搖搖頭:“難為她的一片心意,擺哪兒吧。”說著伸手一指對麵的多寶架,可喜道:“還沒經匠人雕琢,這麽擺著恐不好看。”


    慕容昰道:“好不好看的是她的心意,擺著吧,回頭等爺得空,再好好想想雕個什麽物件。”


    想了想,提起筆想寫封信,可寫了幾個字卻又放下了,歎了口氣,把寫了一半的紙抽出來折好,夾在一旁的醫書裏,拿了戶部的折子看。


    可喜見了,也隻能暗歎了口氣,知道爺的性子,隻那姑娘不親口說喜歡爺,爺都不會跟六皇子爭,可這麽下去,也真不知怎麽個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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