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每一隻靈獸在降生的那一刻起,就像你們人類一樣,開始不斷地學習任何東西。”曦晨俏臉微抬,悵聲道。


    “我還以為你們什麽東西都要靠天生來賦予呢。”燭烈猛咬手中的烤肉,含糊道。不過話說回來,這十分熟的肉還真的很有味道呢。


    “不過這是誰教你的?”燭烈感受體內融入的一股熱氣,話也多了起來,就連形象也拋到一邊,畢竟雖然不用進食,但是總會有嘴饞的時候吧!能夠教一隻把自己死死踩在威勢下的靈獸,讓曦晨做飯的人,他燭烈倒是想見見。


    “龍駒,那個被你玷汙了盛名的人。”曦晨答。


    燭烈被直接嗆住了,他清楚,自己還不算強,因為光光一個完顏家的長老,就足以將自己差點逼死,自己雖然年輕,還有時間,但羸弱,也無法辯解。


    “塞北的時刻,他經常帶領著軍隊狩獵,茹毛飲血,即便是肉食也隻能翻烤,我待在他的身邊,也不經意學會了。”


    曦晨瓷玉般俏臉現出思索的淡笑,自己比起那個人,真的什麽都不是呢。


    修長如絲的眼睫微垂,曦晨回想起那個時刻,自己總是躲在他黑氅的後方,看龍駒穿著甲胄的背影,總想要和他站在一起,比比到底誰更高、更強。但是不用想也知道結果。


    “可惜在他二十歲的時候,他死了,被釘死在神都的聖像上,鮮血染紅了石像,麵目猙獰如魔鬼,我卻連那千萬叛軍的臉都不敢看,隻知道逃,一個勁的逃,連庇護了我一生的龍駒,也沒有絲毫要守護的意思。”徐徐言說,曦晨黯然下了臉。


    燭烈看這張很好看的臉半邊隱沒在黑暗中,突然感覺一股悲涼,他還以為這個人從來都不會有什麽心事。但顯然錯了。


    活了上千年,原來少的可憐的朋友都一一化為枯骨,淹沒在黃沙中。


    這種長生,若不是無法主宰自己的生死,估計她會選擇自殺吧。


    “誒呀,尚好的烤肉,就這麽浪費了,就可惜嘍!”少年故意提高聲調的話語打破了悲涼的回憶。


    隻見在在這處洞口,抱著大塊肉塊的燭烈哼哼的撕扯著。朝向被打破回憶的曦晨,道。


    “可惜了,你隻是一隻鬼魂,吃不到這人間美味,正是最悲哀的事啊!”


    “……”晨沉默,沒有理會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放話的家夥,曦晨輕靈身軀化為一縷白沙,消散在空氣中。


    整個山洞中,除了正在嫋嫋散發著火光的幹柴,就隻有獨自享受的燭烈。


    看到曦晨消失,燭烈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將手中的肉塊丟進崖下,清楚自己還不夠強,還需要別人來暗地守護。


    “前世留下的遺憾,燭烈,還要你來慢慢彌補啊!”注視下方奔湧的巨河,少年黑瞳閃過一抹決然之色。


    帶著不習會這身法決不罷休的憤怒,向百丈的崖下躍去。


    一杆巨大的沉水木,從他胸前的玉璽中掠出,重重壓在他單薄的身軀!


    一日又一日,看似沒有太大長進的少年,實則正在拚命向自己身法進步的方向邁進!


    瀑布上的水流一天比一天巨大、沉重,而少年在那些石林上的停留的時間,卻一天比一天長,冥冥之中,某種玄奧晦澀的身形,正在他的足下生澀成形,看似簡單的一踏,實則已可以踩著半空的水珠跳躍數十丈遠。


    踏無根之物飛掠於空,這種境界的身法靈術,絕對是上乘之列。


    正在此時,一隻纖然的手掌卻在瀑布下探出,一葉蒼翠的葉片自掌中射出。直指燭烈的腹部。


    看似輕盈的一葉綠葉,在曦晨的手中,卻可以變為夾雜無盡勁力的暗器,燭烈若是在這種閃躍中被其擊中。那麽一個勁力輕微的偏移,就可以令燭烈瞬間翻身落水。盡管此時他的身法根本沒有令雨水粘在自己的身上一絲。


    卻不想。


    在這枚葉片即將要擊中燭烈的身軀時,少年卻陡然一個上翻,腳尖踩著劃過的葉片,淩空借力,向著瀑布深處的身影衝去,兩者空中輕盈的擊掌,再度落下,燭烈已經置身於一處石峰的頂峰。曦晨虛幻的身影在身旁閃現。


    “學的蠻快,竟然隻用了不到一個月。”即便在這個時刻,曦晨也不禁為燭烈的進步速度感到驚訝,俏臉微抬,言道。


    “臨風奧義分為登堂、入微、形影離三階。”


    燭烈坦然一笑,沒有什麽自傲體現在麵龐,隻是平靜言道,“而如今我達到的境界,也隻是最普通的登堂而已了。”


    晨笑,不置可否。


    正在此時,在這處神秘河流的中央,卻憑空出現了一道極為巨大的渦旋,深不見底,將腳下的石林都開始吞噬其中,仿佛在地心有一張巨口打開,試圖將地麵上的一切都吞噬。


    “轟隆隆一一!”


    自己身下的石柱開始隨水流翻轉而傾倒,發出巨大的轟響,而燭烈卻沒有什麽驚忙的意思,靜立在原地的石柱之上,身前沉重的黑紋玉璽開始劇烈的顫動,尖銳的璽身遙遙指向那處漩渦的深處,仿佛,其中有著某種物體正在吸引著玉璽的注意,帶起了這麵古老玉璽的記憶。


    “你怎麽不走?”曦晨不解,扯著他的衣角,問道。


    燭烈注視自己身下玉璽飄起指向的漩渦,其中,似乎有著某種古老的記憶正在喚起。


    許久的思索後,少年沉聲說道。


    “突然出現這樣一道漩渦,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燭烈將脖頸上的玉鏈解開,一頭攥住玉璽的一端,看著沉重的璽身正在指向那龐大漩渦,甚至還有被牽引過去的意味。


    “十方玉璽怎麽也出現了共鳴?”曦晨略皺柳眉思索,在她的記憶中,這麵玉璽可從未沒有過什麽巨大的波動,而今天的舉動,卻無疑在說明一個問題。


    這道漩渦的另一端,有不可告人的驚天秘密!


    “能夠引起十方玉璽這樣共鳴的東西,有兩種結局在等待你。”曦晨注視燭烈有火焰升騰的黑瞳,不忘出聲奉勸道。


    “一是最好的機緣,助你一飛衝天,而二嘛,便是絕對的死亡!”


    “所以你要是進入了這個漩渦中,等待你的既有可能是機緣,也會是死亡。”曦晨希望可以澆滅燭烈眼中的冒險,沒有絲毫隱瞞危險。


    “若是連這一點危險都不敢嚐試,那麽真正的力量,也不會降臨在我的身上!”


    渾身寒靈爆發開來,寒冰將漩渦的入口短暫的冰封,夾雜少年餘音未盡的怒吼,一席黑衣的燭烈掠進正在攪動冰層的無盡漩渦之中!眼中,隻有對力量的向往,沒有所謂的畏懼!


    “真是不憐惜性命的笨蛋。”曦晨美目注視消失在漩渦之中的身影。


    “不過我倒喜歡這份勇氣!”她喃言。


    陡然消失原地。


    而那處漩渦外的另一個世界中,又封存著什麽可怕的巨物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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