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淩厲、氣場很足,不像是威脅,饒是司禮本人,都有些愣住了。


    廖書明不想看他,俯身去撿地上的包袱往車上裝,一個錦盒滑了出來。


    盒子大概有一米長,方方正正的。


    “程小姐,我不想跟你們成為敵人。”司禮輕笑,“還希望你看清形勢。”


    “是嗎?”程簡兮收回腿,過去將錦盒撿起來,遞給廖書明,才回應他,“警衛長就那麽相信,你形勢大好?”


    “程小姐不覺得嗎?”


    “司禮,你很吵。”廖書明受夠了他,不耐煩的說了句。


    “你憑什麽和我說話?”司禮冷笑,“廖書明,接受現實吧,你就是這個廢物!連最珍貴的東西都護不住!”


    他的話意有所指,廖書明下意識看向手上的錦盒,顧不得擦幹淨,趕忙把它打開。


    原本放在裏麵的東西,已經不見了。


    “司禮!我的東西呢!”他怒火中燒,衝過去掐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齒道,“你怎麽會這麽卑鄙!”


    “嗬。”司禮一時沒有防備,窒息感撲麵而來,手拽住他的胳膊,話依然強硬,“廖書明,有本事殺了我!你永遠都不可能知道,它在哪裏!”


    “你!”


    “來啊!掐死我!”


    他邊冷笑邊尋死的模樣,像極了變態。


    “東西給我。”廖書明將他放下,臉色青黑,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我不可能給你。”司禮揉著脖子,臉憋的通紅,“但隻有我活著,它才能存在。”


    “卑鄙!”


    “廖大哥!”程簡兮看他還要出手,給傅薄焉使了個眼色,後者趁勢將他拉住。


    “嗬,廖書明你可真有意思,看他們似乎也不想……啊!”


    話尚未說完,右腿宛如被大錘砸中,司禮臉色一白,慘叫出聲。


    程簡兮趁勢再次出手,握住他的右臂往後一別,隻聽“哢嚓”一聲,他以極其狼狽的姿態,匍匐在地上。


    這一幕發生的極快,搜救隊的人各個目瞪口呆,幾乎沒人看清她是怎麽出的手,司禮已經趴下了。


    “真廢物。”女子冷笑,一腳踩在他的腦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早在隔離區那天,她就想把他千刀萬剮,但想著藏拙,便忍了忍。


    “程簡兮!”司禮咬牙切齒,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流到地上,泥沾的他滿臉都是。


    “東西拿來,我饒你一命,不然別怪我下死手!”


    “廖書明,我若是死了,你就再也看不到它了,由著這女人胡來,到底值不值!”


    “話真多。”程簡兮腳下使勁,懶得與他廢話,視線掃過搜救隊,“我相信除了你,還有人知道,五分鍾內,把東西送出來,不然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現在的司禮很傲氣,他看不起廖書明,更不會去碰他的東西。


    一切不過都是唬人的手段。


    聞言,小六咬著下唇,嚐試動了動,但沒敢邁出第一步。


    “我知道你們有槍,想殺我很容易,但我站在這兒也不是三分兩秒,既然不敢開槍,就去找東西,不然我就踏平搜救隊!”


    她的話猖狂至極,司禮被她踩在腳下,就足以讓人心驚。


    況且她高看了搜救隊。


    他們確實配有武器,但都是出任務時,由嚴倚舟批準,槍械室才能放行,多少武器都有數,少一件領隊就要被罰。


    司禮的武器早就上繳了,整個B市夠格持槍的人,隻有首長府那位。


    “我這就去!”小六的心裏,愧疚自責與害怕兩座大山,壓的他幾乎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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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對不起廖隊,不能再做錯事兒了!


    “小六,你……啊!”司禮剛開口,程簡兮腳下再使勁,將他的威脅扼殺在搖籃中。


    大概不過十分鍾,小六就回來了,手上拿的東西像是副畫。


    “廖隊,對不起!您救過我,我卻做了這種……”


    “以前的事不要提了。”廖書明接過他拿來的東西,並無責怪之意,“謝謝。”


    “幾個哥哥都離開了!我也不做了!廖大哥,我隻想跟著你!你一定可以回來的!”


    “不好意思。”廖書明拍拍他的肩,“我不會回來了,替我跟兄弟們道個別。”


    經過這些事,他逐漸明白,有的東西不是想就可以擁有。


    爭權奪勢並非他所願。


    他要走的路注定充滿荊棘。


    “廖大哥……”小六不舍得他。


    “回去吧,不喜歡這份工作,可以嚐試下別的。”


    他的話說完,就轉身回到了車上。


    “司隊長,後會有期。”程簡兮看他不願追究的樣子,也鬆了腳。


    “走吧,”傅薄焉上前,攬著她的肩,低聲道,“該回去了。”


    “嗯。”


    自始至終,他二人未曾看地上的人一眼。


    待他們坐穩,車子發動,薑奕不知想到了什麽,歎息道,“警衛長怎麽這樣啊?他在隊裏明明不是這種人。”


    他是司禮帶進隊的,交集不少,認識他的人,無不是交口稱讚,但今天好像變了個人。


    “薑奕,你跟他很熟嗎?”程簡兮也覺得他變化太快,“把你的想法說出來。”


    “我也不清楚,但剛才那人給我的感覺很陌生。”薑奕臉皺成一團,“而且不知道為什麽,警衛長已經好久沒回隊裏了,我們隻當他是工作調動,太忙了。”


    謙遜溫柔、彬彬有禮,是他的標配,但現在的這個人,渾身上下除了邪肆與狠戾,別的都看不到。


    “廖大哥,你覺得呢?”程簡兮對他不熟悉,便問了另一個人。


    “他現在很弱。”廖書明打著方向盤,意有所指的說,“我隻是與他意見不和,並不是有過節,之前任務受傷,首長讓他代替我的位置,他都拒絕了。”


    所以他其實也不理解,好好的人怎麽突然變化這麽大。


    “薑奕,你多久沒在隊裏看到他了?”傅薄焉右手撐著下巴,“從什麽時候開始?”


    “大概十多天。”薑奕回憶道,“我進隊沒裏幾天,他就說有事,需要出城,然後再也沒回去過。”


    聽到這話,程簡兮心頭一顫,與男人互視一眼,默契開口,“或許……他根本不是司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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