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B市又下起了雨,嘩啦啦的雨聲將剛睡著沒多久的二人吵醒,呼嘯而過的涼風激起一室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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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簡兮感到有些冷,便往男人懷裏鑽,傅薄焉下意識抱緊她,下頜抵在她頭頂,“還冷嗎?我去把暖氣打開?”


    “太幹不舒服。”她環住他的腰,睡意朦朧的說,“怎麽又下雨了?”


    不是說B市雨水少?


    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嗯。”傅薄焉應聲,單手抱著她,從床頭櫃裏摸出衛星視頻。


    “你不困嗎?”看到他的動作,程簡兮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趴在他懷裏。


    “找個人。”他把視頻打開,將視角調到東城區,放大又縮小。


    果不其然,之前出現在雨夜的車輛,再次出現在屏幕上。


    “阿焉,你是不是懷疑,這個人的舉動與怪物異變增強有關?”程簡兮看到了屏幕上的畫麵。


    環境昏暗,唯有那輛車的燈光,照亮了大半條街,與之前一樣,時不時有什麽東西,被他車子上扔下來。


    白色的物體匯於水中,很快消失不見。


    但也有與之前不一樣的地方。


    車子淌過、雨水飛濺,在燈光逐漸消失的地方,三三兩兩的變異人,從屋簷下爬出來。


    它們匯聚在路中央,拚命地將地上的雨水往自己身上淋……


    “它們不怕水了嗎?”程簡兮見狀,瞳孔微眯,“莫非又進化了?”


    以前它們可是對水避之不及。


    “可能是藥的原因。”傅薄焉低吟道,視線落在行進的車子上,“得想辦法,把這個人揪出來。”


    從廖塵初的話來看,【S】能操縱屍潮,讓變異人們有選擇的進行攻擊。


    這個人在變異區駕駛車子,不慌不忙,動作絲毫不亂,十有八九也是被【S】選定的。


    “有沒有辦法看到他的臉?”程簡兮好奇的問,“按道理講,天有不測風雲,B市氣象預警早已癱瘓,【S】是如何得知,今晚會有大雨來襲,提前“安排”人去東城區?”


    雨下到現在,尚不足半小時,而車子從這邊開到東城區,沒半個小時,不可能做到。


    “嗬,誰知道呢。”傅薄焉擁著她的長臂緊了緊,將視角定準在車子前方。


    駕駛座裏的人,依舊帽簷遮臉,下半張臉被蓋在圍巾裏,很小心翼翼的在行駛。


    “祝他踩到大坑,把帽子磕掉……”程簡兮悠悠開口,輕聲歎息。


    看不到他的臉,就很讓人不爽。


    “簡兮,你怕是要一語成讖了。”傅薄焉不知看到了什麽,右手撫上她的背,語氣輕柔低沉。


    “嗯?什麽?”


    正當她疑惑時,隻見屏幕上,車燈上下晃了晃。


    司機雖然小心,但突如其來的變故,他也料不到。


    身體由於慣性,被甩了起來,他戴在頭上的帽子,剛好滑了下,遮住了他的眼睛。


    視野被擋住,他不得已把車子停下,半低著頭,將帽子重新往後壓……


    他所有的行動都很謹慎,程簡兮都要以為又是空歡喜一場了。


    誰知……


    他的手搭上方向盤,發動車子的瞬間,車身忽然抬高,他被摔的仰躺在駕駛座。


    帽子被甩飛。


    “怎麽會是他?”看到屏幕上那張滿是煩躁的臉,程簡兮的驚訝難以言表。


    “祁語在說謊。”傅薄焉麵色一沉,“祁威怕是都被她利用了。”


    駕駛座上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前段時間被救回去的祁威。


    “好像哪裏有點不對。”程簡兮盯著屏幕上的人,看他再次發動車子,邊想邊說,“上回的那個人,沒祁威塊頭大。”


    如果還是一輛車,那人身與車座的比例應該是不變的。


    祁威看起來要大一些。


    而且上次他出現時,祁威已經變異了,被祁語關了起來。


    “確實如此,上次的人‘司禮’。”傅薄焉點頭道,“他那天出現在祁語家裏,並非巧合,是他們謀劃好的。”


    他們說是為了奪走實驗出來的藥方,兩個人才“混”到了一起,但那會兒時辰尚早,祁語的車從東城區季卡,回到她家裏,再把她送到隔離區。


    如果那個人跟祁語不認識,他是沒可能在她眼皮底下,把車開走再送回來的。


    所以隻有一個解釋,那個人就是司禮。


    他從祁語手上“拿”到車,把它開出去,在天亮前又開回來。


    車子他還回來了,他也可以堂而皇之的去找她,實行他們的計劃。


    “可惜假司禮不知道在哪兒。”程簡兮歎息道。


    嚴倚舟能把人弄丟,是她沒有料到的。


    “能從首長府把‘重犯’帶走,此人身份定然不一般,同時他還可以避開府裏監控。”


    “這麽來說,範圍已經縮小了。”程簡兮思忖道,“在嚴倚舟麵前,還算稱得上有身份的人,應該隻有祁語。嚴倚舟之前也說過,府裏府外的監控,包括衛星畫麵的鎖定,都是薑書亦一手操持。”


    祁語是嚴倚舟老婆的姐姐,名義上也是他姐,進出首長府自然容易。


    而監控工作全由薑書亦負責,能躲開攝像頭,或者損毀監控視頻內容的,也隻有他做得到。


    “寶貝兒就是聰明。”傅薄焉聞言,捏捏她的鼻子,絲毫不吝誇獎,“捋的很清楚,那麽寶貝兒再來猜猜,假司禮是如何被他們帶出去的。”


    這便是另外的問題了。


    不論進府的人身份多尊貴,但走進來時一個人,沒可能出去時多一個。


    還是個半傷不殘的人。


    這樣的變化肯定有人發覺,不可能直到現在,嚴倚舟都查不出來。


    “……難道是偽裝術?”程簡兮心裏有個大膽的猜測,“【S】能讓小瑜把廖塵初看成薑書錦。那麽肯定也有辦法,讓看到假司禮的人,把他當成另外一個人。”


    也就是說,當時進府的人不止一個,肯定是協同作案。


    那麽祁語、薑書亦……


    是不是同為局中人?


    “祁語帶著薑書亦進府,救了假司禮,再把他帶出去。”傅薄焉的聲音平穩沉著。


    他不是在猜測,而是肯定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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