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番言之鑿鑿的話,把在場的人都幹沉默了。


    薑書錦有股把她扔出去踹死的衝動。


    “阿焉,走吧。”程簡兮不願再多待。


    看著她眼裏的癡迷,她隻覺得無語。


    “看吧,司徒伯伯,這個賤女人就沒打算救院長性命!”顧九九得逞一般的笑了,“你們竟然相信她,多諷刺!”


    “你好煩人。”薑書錦無奈的掏掏耳朵。


    她是真聒噪。


    不過姐姐的態度也很耐人尋味。


    “說到救人,我要謝謝你。”程簡兮不知想到了什麽,回頭看她,“多謝你的提醒,若非你居心不良,自爆底牌,那味藥我還在猶豫到底加不加。”


    方子上的字體,出自師傅之手,但經過實驗室那一晚,有一味藥材,她想用卻又沒什麽底氣。


    導師比她見多識廣,如果能用,怎麽可能不告訴她。


    如今顧九九的話,倒是反向證明,她的實驗是對的。


    “……不可能,你怎麽可能知道,你在詐我!別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告訴你!”顧九九“垂死掙紮”道。


    “幽冥花。”程簡兮薄唇輕啟,“或許我應該告訴你,在師傅口中,它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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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九九:“……”


    這不可能。


    那什麽幽冥花,名字聽起來,就不是能用的東西!


    “或許你聽過‘水岸相依’?”程簡兮反問道,“幽冥花長於E市沼澤、湖邊,根紮在水邊泥土裏,枝葉露於水麵,花朵碩大,白天看不到,唯在夜間開放,故被稱為幽冥花。但介於它所生長之地的特殊性,也被人稱為‘水岸相依’,一花浮於交界處。”


    這種花很奇特,隻存在於E市,這邊水汽大,適合它的生長繁衍。


    但有些不太好的是,幽冥花綻放時,釋放的香味有致幻效果,輕者迷糊,出現幻覺,重者有自殘、暴躁傾向。


    所以在E市,此花也不是很常見,一般被人看到,就被斬草除根了。


    但對於喪屍病毒,它卻擁有絕佳的抵禦效果,還是那天在院長辦公室,辦公桌上留下的東西,就摻雜著幽冥花粉末水溶液。


    她把它帶走了,還做了實驗。


    “不可能,你怎麽會知道?”顧九九一臉震驚,“不對,根本沒什麽‘水岸相依’,也沒有幽冥花,都是你杜撰的!”


    但事到如今,哪怕她再不承認,她的前後說辭“打架”,已經說明問題了。


    司徒先生不由得捂臉,內心很是歎息。


    “司徒先生,請問在整個市裏,能找到多少幽冥花?”程簡兮不再解釋。


    現在落井下石,反倒容易落人口舌 ,她還沒那麽傻。


    “這個……”司徒先生思忖道,“怕是不多啊,這種花之前很多,但這兩年來,因為它的特性,惹出來的事多了,便成了罪惡,一旦被發現,都被連根清理,除了醫院裏可能有些存貨,這池邊、湖邊的,怕是找不到了,”


    自然最大的敵人——人類。


    聽到他的話,程簡兮陷入了沉思。


    若幽冥花是解變異屍毒的必要藥材,那麽它的被“趕盡殺絕”,會不會成為喪屍病毒爆發的另一誘因。


    沒了天敵,病毒便如入無人之境,大肆屠虐。


    “爸爸,我記得之前不是有人大肆收購這個東西嗎?”司徒菲摸著下巴,“那還是個女人,好像姓顧,對不對?”


    幽冥花有毒,他們都避之不及,所以當有人出現,大量收購的時候,還是嚇了一跳。


    一開始還有警司的人追著她查,後來發現她隻是單純收集,並沒有做其他用處,才被解除監控。


    “哦,對。”經女兒提醒,司徒先生也隱約有些印象,“不過那都在兩三年前了,那個女子目前在哪兒,我也不太清楚。”


    “司徒先生,你記不記得她叫什麽?”


    姓顧,怎麽會這麽巧?


    “我……”


    “姐姐,我知道她在哪兒。”薑書錦忽然插話道,“本來今天回家,我就是要告訴你這件事的,但一耽擱就給……”


    真是巧。


    每當他想到要說這件事,就有別的事打擾他,若非他們今天提起,他怕是一時也想不起來。


    “在哪兒,快帶我過去!”


    “這個簡單,不過姐姐,你不先去實驗室看看嗎?”


    黎璟帶著人進去那麽久,他們一直在外麵聊天,指不定他會怎麽想呢。


    這再一聲不吭的離開,那變態會做出什麽事,他也說不清楚。


    “別急,先去看看。”傅薄焉捏捏她的右手,寬慰道,“藥材都有,不必著急。”


    顧九九的自爆,反而成了他們的助力。


    真稀奇。


    “好。”程簡兮點頭,“先去實驗室。”


    眾人一起,從前院走往後院,個個都興高采烈,除了顧九九。


    到底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司徒先生再怎麽失望,也不忍心她孤零零的蹲在地上。


    於是他把司徒菲留下來,然後帶著顧九九上車,先行回家。


    實驗室裏,黑色的罩子被揭開,碩大的籠子裏,關著院長。


    他的異變與上次相比,更明顯了。


    凸起的皮膚,黑青色的血管附在表麵,指甲青黑、尖又長,泛著紅光的牙齒,抵在嘴唇上,看著就很恐怖。


    不過他的身體變異不大,忽略細節,從背後看過去,也是正常人。


    “傅先生。”黎璟坐在籠子對麵,等的焦躁,但又不敢催。


    “黎主任,久等了。”傅薄焉應聲,稍微查看了院長的情況,差不多心裏有數。


    他的情況算是好的,但目前尚不能確定,是環境的原因,還是病毒變異的結果。


    幾乎所有寄生於人體的病毒,最初表現出來的特點都很強烈,但越往後,病毒的脾性就越溫和。


    因為病毒也不想死,它寄生於人體,也是希望可以活下去。


    如果太早幹掉寄生體,等待病毒的,也是死亡。


    所以喪屍病毒也很有可能,在逐漸與人體的接觸中,慢慢改變“性格”,由暴戾變得溫柔,隻求共生。


    “傅先生,我師傅的情況,可有解?”黎璟憂心道,“他這樣我看了難受。”


    好好的人變得不人不鬼,溫厚良善的性子也變得暴戾。


    這讓他如何接受?


    “會好的。”傅薄焉拍拍他的肩,“不過我們現在要去拿藥,至於什麽時候能回來,還不確定。”


    那個女人在哪兒,幽冥花被她放在哪兒,他們都不清楚。


    隻能盡力找。


    “黎先生,你不用擔心,我會先穩定院長的情況,然後再去找藥。”


    “……有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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