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們離開了這裏,腳步聲較遠。


    徐星河致謝:“多謝姑娘解圍,若是被發現我在這裏,那就麻煩了。”


    “公子客氣了,另外公子當真願意幫我?幫我逃出這個?”女子看著徐星河,眼中流露出希冀。


    並非她輕易相信他人,而是她每時每刻都想著回家,但被關在了這裏四年來,他試過了好幾個辦法,連這座府邸都沒有逃出去。


    現在好不容易有個人願意幫自己,她就像是掉進水裏的呼救者,慌忙之下哪裏還顧得其他,趕忙抓住救命稻草。


    徐星河點了點頭,道:“當然樂意,隻不過我也有一個小要求,對姑娘來說很簡單,隻需要姑娘辛苦一下!”


    “果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女子露出一個淒慘笑容,看著徐星河的目光立即變得沉寂,而後像是自我慰藉,輕輕道:“是啊,的確是小要求,我現在隻剩下它了。隻要能逃出去,又有何不可?”


    徐星河麵露古怪,詫異道:“姑娘,我還沒說要求呢,你是不是誤會了?”


    女子故作平靜:“很難猜嗎?”


    她除了這副身體,還有什麽?若是委屈一次能逃出生天,那也值得了。


    徐星河立即知道她誤會,剛想解釋,餘光瞥向門外,卻吃驚地發現藍玉竟然走進了宅子。


    “他怎麽來了?”徐星河頓感心驚肉跳,他不是進宮了嗎?


    女子也看到了藍玉,嚇得花容失色,連忙說道:“藍玉來了,趕緊躲起來!若是被他看到,恐怕會殺了你!”


    徐星河掃視整個屋子,客廳和書房沒地方可逃,所以也顧不得其他,直接拽起女子的手,繞過屏風,來到了臥室。


    “床下!”女子立即說道。


    徐星河不再耽擱,順勢滾進床下,並運轉龜息法,沉聲靜氣。


    這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隨後是藍玉的聲音:“拓跋姑娘,身體可好?”


    女子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才走到門前拉開了房門。


    隻見藍玉站在門外,手中拎著一個花籃,裏麵裝著丫鬟采集的花瓣。


    藍玉露出溫柔笑容,說道:“我剛剛回府,就聽說你身體不舒服,立即趕了過來,需不需要找郎中來診治?”


    誰能想到,一向桀驁、野蠻的藍玉,在女子麵前這般溫柔,雙眼含情脈脈。


    但是女子根本不理睬藍玉,開了門就轉身回到廳內坐下。


    她本名拓跋玉兒,是脫古思帖木兒的正妃,洪武二十一年,藍玉奉命出關圍剿脫古思帖木兒部落,殺得脫古思帖木兒倉皇逃竄,而拓跋玉兒也被藍玉劫回了帝都。


    藍玉進了屋,又問:“生活上,還有不足之處嗎?丫鬟夠不夠?需不需要再添一些手腳麻利的丫鬟?”


    “不用麻煩了,不需要找那麽多人監視我,你還怕我逃了?”拓跋玉兒冷嘲熱諷,同時下意識掃了一眼床榻方向,生怕徐星河發出聲響,暴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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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這個下意識動作,立即引起了藍玉的懷疑,藍玉立即動了動耳朵,傾聽細微的動靜,憑他高深的修為,連心髒跳動都能聽到。


    而結果,自然是什麽都沒有聽到。


    藍玉把戒備放下來一些,笑道:“你若是想出去走走,盡管開口,我沒有囚禁你的意思,這裏就是你的家,你若是覺得住在這裏不習慣,我在錦繡坊還有一處私府,風水不錯,你可以去那裏。如果那裏也不喜歡,由你來選地址,修建你喜歡的家!“


    “這裏不是我的家!”拓跋玉兒堅決道。


    藍玉走向拓跋玉兒,深情道:“你還在想念脫古思帖木兒?在別人眼中,是我把你搶來了,但你心裏明白,當初我領兵追殺脫古思帖木兒時,是他把你丟下,不問你的死活。”


    “不要提他!”拓跋玉兒輕喝一聲,立即打斷了藍玉的話,然後玉指指門,喝道:“請你出去!”


    藍玉微皺,立即抓住拓跋玉兒的手,說道:“玉兒,我那麽愛你,這四年裏,你應該看得明明白白!這麽久了,還沒打動你嗎?”


    拓跋玉兒紅著眼睛,強硬道:“你現在忍不住了,終於要淩辱我了嗎?來吧,隨你心意,你若敢碰我,事後我會一頭撞死在牆上!還有,請不要叫我玉兒,咱倆的關係沒有那麽親近!”


    藍玉氣得咬牙切齒,最後還是忍住了,把怒氣咽了下去,然後鬆了手。


    “我要得不是你的身子,而是你的人,我從來沒有像喜歡你這般喜歡過一個人,我不強求!我會等下去,讓你看到我的真心!我藍玉說到做到!”藍玉說完,突然拎起了花籃,朝著屏風後走去。


    拓跋玉兒看到這一幕,嚇得一慌,連忙追過去,說道:“你要幹什麽?”


    藍玉已經繞過了屏風,然後將花籃裏的花瓣倒進了浴桶裏麵,氤氳的熱氣還在彌漫,清澈的水裏立即鋪滿了花瓣。


    藍玉掃一眼四周,總覺得拓跋玉兒的神色有些不對勁,似乎隱瞞了什麽。


    “我不打擾你了,你先沐浴吧,別等水涼了,凍到了身體就不好了。”藍玉說完,移動了腳步,停在了床邊。


    此時床底下,徐星河運轉龜息功,把心跳降到最低,看著藍玉的靴子,真怕他突然低頭,發現了床下的自己。


    到時候“父子”想見,那就尷尬了。


    上次藍烈誤闖這座宅子就被打的不輕,這次若是看到他在床下,估計半條命都得交代在這裏了。


    這時,拓跋玉兒忙道:“我要沐浴了,請你出去!”


    藍玉看著拓跋玉兒,冷不丁問道:“拓跋姑娘似乎很緊張啊?”


    “我在恨你!哪有緊張!還請你離開,我要沐浴了!”拓跋玉兒咬著貝齒,自然不敢承認她藏了一個男人。


    藍玉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離開,走出了房間。


    拓跋玉兒站在屋內觀望,直到藍玉走出了院子,她從鬆了一口氣,然後慌忙跑回床邊,說道:“你可以出來了!他已經走了!”


    徐星河從床下鑽了出來,忍不住說道:“藍玉似乎察覺到了你的異樣,怎麽會直接離開?”


    他從藍烈的人生過往中能發現,藍玉也是個謹慎的人,他對拓跋玉兒這麽在乎,必然心中生疑才對。


    而徐星河的話立即提醒了拓跋玉兒,她臉色微變,想到了原因:“不好!他很可能會殺個回馬槍!”


    徐星河連忙看向門外,果然,離開的藍玉竟然去而複返,再次回來了!


    “他回來了!不能藏床下!”徐星河連忙說道。


    拓跋玉兒慌忙點頭,但是不藏床下,還能藏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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