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然看著吃了一臉狗糧的牡丹姑娘,道:“牡丹姑娘恐怕並不關心我會選哪個吧,隻是想讓我這兩位娘子彼此心存芥蒂,如此存心挑撥,未免過分了些。”


    “林公子說笑了,小女子不過隻是問了個問題而已,又哪裏來的挑撥之說,更別提什麽過分不過分的事了。聽琴閣打開門做生意,又怎麽會把客人往外推?”牡丹姑娘一臉無辜地道。


    “再說了,若公子一心一意隻對一個女子好,又怎麽會惹來我這些問題?”


    “嗬嗬,如此,倒是在下的不是了?”


    林修然望著牡丹姑娘,眼中頗有深意,他想到了自己該如何反擊。


    “難道不是嗎?公子若不納妾,便沒有這些煩惱的事情。”


    “在下倒是不以為然。在下以為,就算在下不納妾,也依然會麵對這許許多多的煩惱事。”林修然挖了一個坑,等著牡丹姑娘往裏跳。


    “哦,那還請林公子說來聽聽,小女子願洗耳恭聽。”牡丹姑娘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然鑽入了林修然的圈套。


    “嗬嗬,那便莫怪在下唐突了。”林修然笑意浮上臉龐,道:“不知牡丹姑娘以後嫁人,可也要求夫君一生一世,隻娶一人?”


    “這是自然,若他敢有二心,我便休了他,不與他過。”


    這武朝,敢說休了丈夫的,也唯有蕊珠宮的女子們。


    “好,我們就當你夫君是個一心一意的男子,那如果有一天,牡丹姑娘的婆婆問你丈夫,她與你同時掉入水中,要你丈夫在你與她之間選一個,你說,他該如何選擇?一邊是生他養他的老母親,一邊是摯愛的妻子,他要先救哪一個?”


    這是婆媳關係的問題。


    “哼,那我便選沒有父母雙親的男子嫁了。”


    牡丹姑娘耍起了無賴,卻不知這正中林修然的下懷。


    林修然看著牡丹姑娘,不緊不慢地道:“嗬嗬,好,那我便當牡丹姑娘的夫君沒有父母雙親。”


    “可牡丹姑娘總要為人母的吧,若是臨盆之日,恰好難產,接生婆說大人小孩之間隻能保一個,你說他是要保大,還是要保小?一邊是辛苦生產的你,一邊卻又是那還未來得及看看這世界的親生骨肉,你說,他又該救哪一個?”


    這是老公到底是不是渣男的問題。


    “那我們,今後便不要孩子,他便不用再做這樣的決定。”


    俗話說得好,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敢說婚後不生孩子的,也獨獨隻有蕊珠宮這群“大逆不道”的女修。


    “不生孩子,哈哈,自然也沒問題。”


    林修然道:“不過,在下最後還要再問牡丹姑娘一個問題,若今日泛舟湖中,落水的是牡丹姑娘自己與丈夫,舟上的艄公跟你丈夫說隻能救一個,讓他決定是救他自己,還是救你,你說,他又該作何選擇,是讓他自己沒了性命,還是讓你這個嬌滴滴的美娘子香消玉殞?”


    這是泰坦尼克號。


    “那我便……便……”


    牡丹姑娘說不下去了,再說下去,她就隻能做個終生不嫁,自梳閨中的自梳女了。


    “所以我說,就算天下的男子都不納妾,這煩惱事,還是一籮筐一籮筐的來,牡丹姑娘剛才這麽問,不過是挑撥離間罷了。”


    林修然說著,一拱手,道:“這便是在下的回答,不知牡丹姑娘滿意否?”


    “你……你……”


    牡丹姑娘支支吾吾了半天,卻終究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最終隻得“哼”了一聲,算是認輸。


    林修然看著牡丹姑娘這吃癟的模樣,高興得緊。


    他玩的這招,叫移花接木、偷換概念。


    牡丹姑娘其實隻要以不變應萬變,逼迫林修然選擇花解語與洛馨兒她們其中一個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聽林修然講那麽多。


    但她終究是嫩了點,在聽了林修然一大籮筐話後,就這麽被林修然給繞了進去。


    她啞口無言了好半晌,才慢慢回過了神來,知道自己這是被林修然給誆了進去,不由有些怒意,道:“小女子之前說的真沒錯啊,林公子巧舌如簧,都快鸚鵡修成鳳凰了。”


    她醒悟得有些晚,勝負早已見了分曉。


    她既然在剛才便回答不上來林修然的問題,又如何有臉繼續糾纏著林修然不放,讓他再回答自己的問題?


    她終究是輸了!


    “所以,我也沒說錯啊,牡丹姑娘你這隻蜘蛛精,心思雖巧,卻也終究沒春蠶來得實在。”林修然抖開折扇,扇了扇風,得意道。


    上聯:鸚鵡學舌爭似鳳


    下聯:蜘蛛雖巧不如蠶


    林修然倒是很想在這個時候加個不那麽準確的橫批——


    牛嚼牡丹。


    牡丹姑娘是個知進退的聰明女子,事已至此,終究沒有再為難林修然,道:“恭喜林公子,通過我聽琴閣的考驗,可自登樓,去樓上聽琴飲酒。”


    林修然聞言大喜,哈哈笑道:“貴店的考驗,可著實不容易啊,轉眼間,便已從日落西山,變作明月當空。”


    林修然道:“耗費了好多心力,在下要點道清蒸鱸魚和炒鰉魚片以示慶祝,不過,萬萬記得,清蒸鱸魚的那對眼睛,可切莫挖掉了。”


    “嘻嘻。”


    洛馨兒與花解語兩女聞言,嬉笑出聲,卻是全無以往的困窘。


    相公真的不同了,再也不是那個傻子,這事再也不怕別人提了。


    “林公子莫再取笑小女子了,那對鱸魚眼睛,為你留著便是,若是還嫌少,我便叫店裏的大廚,專為林公子做一盤爆炒魚眼睛,如何?”


    “……”


    爆炒魚眼睛,那是什麽黑暗料理,還是算了吧!


    “哈哈,我可不想今晚的客人吃的魚,都有眼無珠,還是算了吧,在下無福消受,隻要剛才點的那兩樣。”林修然道:“哦,對了,記得再給我上些下酒小菜,還有一壺好酒,快些,送到樓上雅間。”


    “林公子放心便是。”牡丹姑娘不想再跟林修然說話了,她隻想趕緊送走這隻修行唇舌快修成鳳凰的“巧舌鸚鵡”。


    “相公,快上樓吧,我快餓死了!”花解語摟著林修然的胳膊,往樓上走。


    洛馨兒也從剛才的黯然神傷中緩了過來,換了另一副心情,笑眼盈盈間挽上了林修然的胳膊,與林修然一同登樓。


    樓上,琴音渺渺。


    ……


    坐在聽琴閣樓上的雅間往下望,是一片迷人的大湖夜色。


    來時,樓外是夕陽餘暉片片,湖上波光粼粼,漁船與小舟往來穿行其間,漁夫打著魚,艄公載著客,掙些辛苦錢,柴米油鹽間,帶著些人間的詩意。


    現在,夜幕低垂,湖上的船隻,卻全都換成了“合歡派”的遊船畫舫。燈火明明,宴歌弦管,騰騰如沸。樓船上,一個個打扮妖冶的女子或緩顏傾髻、軟媚著人,或酒醉浮紅、慵懶如泥,或手持團扇,與恩客嬉鬧。她們,也掙些辛苦錢,觥籌交錯間,帶著些人間的無奈。


    明月如一個碩大的大白玉圓盤,高掛空中,光輝四野;仙庭所祭出的那條金光仙路,依舊衝天而起,直上九霄;金鱗山沉浸在一片黑魆魆的夜色中,三日後,才會熱鬧非凡。


    而聽琴閣,樓高百尺,林修然坐於高樓之上,居高臨下,將這大湖夜色,盡收眼底。


    洛馨兒與花解語喝著小酒,麵色微紅,醉眼迷離,漸有媚意,擠在一起嬉笑打鬧,使人看了,便覺得滿室生香。


    江山如畫,美人亦如畫,林修然想把這些,都收入彀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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