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林修然見花解語驚醒,自然便也醒了過來。


    他輕輕地坐起來,不驚動洛馨兒,溫柔地替花解語的額頭擦了擦冷汗,又捏了捏她嬌憨而驚魂未定的小臉,給她些許安慰。


    “做噩夢了?”他瞧著她的眼睛問道。


    花解語卻是搖了搖頭,抿了抿嘴,道:“沒有,不是噩夢。”


    她也坐了起來。


    因為並不十分巨大,胸前的弧度平緩,掛不住那床錦被,金絲錦被傾瀉而下,露出了她的一大灘白和那件紅色的鴛鴦肚兜。


    那是她自己繡的,林修然替她挑的樣式。


    她白皙柔嫩的小手抓過了林修然的手,感受著他的溫度,道:“就是夢見了在山崖上,有一朵花,但那山太高了,風太大,也很冷,然後,我就醒了過來,不是什麽噩夢。”


    林修然卻是仍不鬆開她的小臉,又是溫柔地捏了捏,搖了搖頭,道:“把人嚇醒的,就是噩夢。”


    “不過也真奇怪,你平時,一貫不做噩夢的。”


    林修然不由想起了今日白天他們在靈虛廟裏遇到的圓質和尚。


    他神神叨叨的,看起來很是神秘,林修然當時查探過他,但從神識的反饋來看,他並沒有什麽異常,於是也就並不把這事放在心上。


    現在花解語無端驚醒,白天的事,便又引起了林修然的警覺。


    林修然將神識外放,在花解語的身上來回掃視。


    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如此往複。


    可惜,除了將花解語上上下下看了個幹幹淨淨外,一無所得。


    他並沒有什麽發現。


    好像,這隻是一個偶然發生的噩夢。


    ……


    “相公,你……你不要這樣……”


    花解語卻是一點也不理解林修然的真實用意。


    他隻覺得相公的目光灼灼,在她的身上來回掃視,像是要吃了她一般。


    真是的,明明自己還做著噩夢,驚魂未定,他才剛安慰了自己幾句,便開始想這些事情,哪還有以前那個絲毫不為女色所動的相公的影子?


    有些事情,真是一開了閘,便再也收不住了。


    而且,馨兒姐姐還在一旁睡著呢,他們怎麽好這樣,要是吵醒了她怎麽辦?


    花解語不由扯過了身下的那床大蟒金絲錦被,害羞地遮在了自己的身上,不讓林修然看到她的身體。


    “馨兒姐姐,睡著呢,相公!”


    她求饒道。


    這聲“相公”,叫得又軟又糯,綿綿如絲,把林修然叫得渾身一熱。


    林修然就是方才沒有任何想法,此刻也不知不覺便有了。


    他搖了搖頭,將圓質和尚與噩夢之事拋諸腦後,不去管它。


    “那便,小聲些,還是老規矩!”


    他又伸出手。


    隻是,這一次,不是去捏她的小臉,而是抹了抹她殷紅如血的嘴唇。


    那裏,有著最美的弧度,有著最軟的舌頭。


    “行嗎?”


    林修然問道。


    “嗯……嗯……”


    花解語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害羞地點了點頭。


    她慢慢地爬了過來,將頭低下。


    一張檀口張開,一條香舌扭動,一場春色攪動。


    ……


    明月,在天外高高掛著,清冷的銀色輝光照耀大地。


    月光照到怡然居的小樓閣中,照進朱戶,將密布遮掩的床幃之下的三雙鞋子,拉出長長的斜影,像開成了一朵花。


    而床幃之中,是一陣錦被綢緞廝磨的窸窸窣窣聲。


    之後,也不知過了多久,洛馨兒半夢半醒的聲音響了起來。


    然後,一聲驚呼後,就又是一陣窸窸窣窣聲。


    直到天亮,才肯罷休。


    ……


    轉眼間,日當正午。


    寧塘林府的院落前,林修然放出了落花舟。


    他的身後站著早已妝容整齊,美貌如舊的洛馨兒和花解語。


    而麵前,則是林威遠、林夫人,以及李尚、衛雨行等一幹林府主事人。


    林威遠道:“然兒,你這便要走了嗎?不如在府中多待幾日吧!”


    林威遠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但麵對這樣的情形,還是不免有些傷感。


    五年了,才見了這麽一麵。


    而這匆匆一聚後,便不知又要分別多少年?也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再相見。


    這如何讓他不傷感?


    “不了,父親,這次去仙庭,還有要事要做。”


    他需先搞定洛馨兒和花解語的築基之事,之後,還要向雲陽真人探聽第三塊問道之石碎片的下落,如此,他才能將踏入金丹之境。


    “孩兒,你在仙庭,可要小心些,莫讓娘擔心,娘會每日給你默念佛經,替你向佛祖乞求平安的。”


    林夫人不比林威遠這個男人,分別之際,不免抹了抹眼淚。


    她向佛祖乞求平安的做法,林修然並不讚同,但她的心意,林修然卻收下了。


    “我會小心些的,娘親!”林修然道。


    林威遠和林夫人知道挽留不住,也便不再挽留,隻是揮手道別。


    林修然與洛馨兒、花解語三人,一陣道別後,便也上了落花舟。


    林修然口中咒法念動,那載著三人的落花舟,便無風自動,虛空浮起,徑往天際而去。


    “然兒,一路順風!”


    林威遠與林夫人揮手道別。


    此刻的林威遠,也終於止不住自己的眼淚,一時間有些老淚縱橫。


    他別過了臉去,不讓林修然看到他現在的模樣。


    “嗯,再見!”


    站在落花舟頭,林修然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


    他心中忽有無限感慨,但卻都被他壓了下去。


    他隻是淡淡地揮手告別。


    然後,在他眼前的人,便越來越小;接著,便是寧塘林府越來越小。


    落花舟行於高空之上,遠離了寧塘林府,遠離了餘杭,遠離了武朝。


    而在林威遠與林夫人眼中,他們的落花舟,也是越來越小,從小烏篷船那麽大,到像個花瓶,到隻有一個小黑點,到完全消失不見。


    他們這一對幾十年的老夫婦,就這麽站在院落裏,呆立許久,直到那幾個林府的主事人輕輕叫醒了他們,他們才終於回過了神來,悵然若失地離開。


    ……


    宋國,玉霞河邊。


    一處簡陋的茅舍中,籬笆圍成的院子裏,一個小男孩正提著一把劍,飛快地舞動著。


    招招如龍蛇走,招招取人性命。


    那小男孩,正是指間棲龍的呂溫言。


    而呂溫言的身旁,站著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的林心月姑娘。


    也不知道她現在是明心,還是明月,因為,自從玉霞峰頂之事後,就連明月姑娘,也總是冷冰冰的。


    姐妹倆,實在不好判斷。


    林修然的落花舟,倏忽便落到院落的上空。


    他們兩個,也都第一時間發現了林修然他們。


    林修然今日便要啟程去仙庭,便也不跟他們廢話,道:“上來吧,要啟程了!”


    林心月姑娘冷冰冰的臉沒有一絲表情,抓過她手中的那把青釭劍,又提著小娃娃呂溫言的身體,隻一跳,便借著茅舍的屋頂,竄上了足有十餘米高的落花舟,穩穩地落到了舟中。


    “明月?”


    林修然問道。


    “嗯!”


    明月姑娘冷冰冰地答道。


    她不再理他,找了個位置坐下,靠在周邊,望著下方。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那,走吧!”


    林修然也不自討沒趣,不再與她說話。


    手一掐法印,便又是念動咒語。


    落花舟便又再一次虛空浮起,徑往天際。


    隻是,這一次,高空之上,忽然裂開了一個口子。


    它散發著金光,那是去往仙庭的入口。


    玉霞河上,一麵透明的水鏡,也跟著虛空浮起,跟隨著落花舟,一齊飛向天際。


    隻一瞬,那落花舟和透明水鏡,便穿過了天際之上的那個口子,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


    口子的另一邊,便是仙庭世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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