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無風。


    藍隨與戰原熏走出裏道觀,來到表道觀。


    熟門熟路的倆人直接朝著小樹林而去,眼瞅著差不多了。藍隨手指微動,調動著附近其土地周圍陣法。斷絕了,閑著無聊的三女最後一絲可能窺探的可能性。


    倆人來到一處石桌石凳之前。


    當然,在這森林之中是不可能有著石桌石凳的,這是藍隨找來一塊大石頭,然後用劍劈成這幅光景的。


    順帶修飾一下周圍的景致。


    別說,在綠草成毯,四周茂密的叢林中。銀月的光芒從天落下輝印在白石的桌凳上還真帶著點悠久的古意。


    倆人坐定,桌子上麵有著一套茶具和一壺茶葉。這自然也是藍隨帶來,這個家夥雖說憊懶卻也是喜愛享受之人。


    以著靈氣為燃料,一簇火焰在藍隨手心上麵升起。一團水球浮現於另外一隻受傷,水球放入茶壺中,火焰在茶壺下不著片刻已然沸騰。


    撤去火焰,把滾燙的開水放置一旁。放些茶葉在另外一壺之中,倒入開水。


    洗茶、沏茶,行雲流水。而後悠悠茶香沁人心脾。


    “請。”


    “嗯。”


    倆人,兩個字的交流,其餘無需多言。


    暖暖的茶水如絲線進入到體內,暖和這九月微寒的夜晚。藍隨挽著袖袍,端起茶壺再次給戰原熏添上茶水,口中也是同時說道:


    “我估計,又要再次請假。”


    “任務嗎?”


    戰原熏指的是駐瀛辦發布的任務。不過這簡單的三個字卻直指本心。


    雖說,不是任務,卻是任務所帶來的副作用。


    想到這裏,藍隨也不禁搖搖頭:


    “不是駐瀛辦的任務,而是有一個劇組要找我演一部電視劇。”


    “嗯?”


    這次簡單的一字拉的格外悠長如二胡長音,音色簡單卻道盡滄桑。戰原熏這字自然還敘說不出滄桑,不過卻填充著諸多的疑問與驚訝。


    而,藍隨繞繞頭,也有些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畢竟,拍戲欸!


    這事情與藍隨搭配起來畫風總覺著詭異。最後他幹脆是破罐破摔,從最為敏感的地方開始說。


    “你認識荒井娜奈吧。”


    “認識。”


    戰原熏點點頭。且不說香川靜梓前些天拿出來的cd,這位明星現在的確是家喻戶曉。


    而藍隨的話題也得以展開。隻見他先是目光有些閃爍,不敢直視戰原熏。最後卻是化為堅定的眼神朝著她說道:


    “我和她有過一段孽緣。”


    “孽緣?”


    這個很種花家的詞語讓戰原熏很是難懂。以至於讓她重複一下這兩個字。


    而藍隨也是不得不擔任起翻譯解釋一下這個詞語。


    “孽是代表邪惡,緣分是緣分。簡單一點來說,就是從一開始就不可能發生的緣分。其種子也不該去發芽。”


    藍隨的解釋不怎麽樣,不過戰原熏卻是領悟了。


    隨即,試探性的說道:


    “也就是說,本不該發生。卻因為其世間巧遇而相聚的緣分。”


    藍隨品味了她的話語,然後點點頭。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聽得他確認的話語,戰原熏方才抬頭看著他。她的眼眸之中的是潺潺流水。清澈見底波光粼粼底下的紫黑色鵝卵石讓人瞧的分明。


    “那麽,隨君是想要把這段孽緣續上嗎?”她這般問著。


    藍隨一接觸到她的目光就感覺到心頭一顫。她目光中,沒有憤怒、驚疑、傷心,有的隻是山澗流水。不激烈,不湍急。


    隻是靜靜圍繞在你身邊。


    他忍不住站起身來到她背後,雙手環繞過她的腰肢。頭部就輕靠在她肩膀之上。兩人耳鬢廝磨,感受著彼此間心髒的跳動,在這個時刻去頻率愈發一致。


    “我,我不會的。”藍隨答應著她。


    “嗯。”


    還是一個字的簡單回答。卻是讓人知道她的情緒。


    你說,我就信。


    此外,再無需多言。


    ........


    而,另外一邊。


    同樣月光照耀,卻是寂寞、冷然、寂靜,隻餘帶著哭腔的歌曲在那播放著;


    就算怎樣接近你,我的心髒亦是僅此唯一的。太殘酷了,太殘酷了,乾脆將我的身體破壞吧撒裂吧,隨你喜歡地處置吧。不論怎樣呼叫,怎樣掙紮,怎樣哭得雙眼紅腫也好。


    音樂卻是在和這個時候,戛然而止。於此響起地是一道輕柔的問話:


    “那麽,今天的那個少年就是曾經幫助你的人了?”不知何時淺上文乃走進來,關掉音箱。如此問著坐在窗邊的少女。


    “恩,就是他。怎麽樣是一個很可惡的人吧。”帶著淚痕的小臉轉過頭來,明明傷心的要死卻是在故作微笑。


    “是啊,看來你有時候說出令人氣惱的俏皮話,就是從他口中習得吧。”掏出自己的手絹,一點點擦著她臉上的痕跡。淺上文乃沒有去問她什麽,隻是在與平常一般和她開著玩笑。


    “這,這沒錯就是從他那裏學的。”


    語氣頓了頓,並且把視線轉移著。讓人知曉眼前這個丫頭的心虛。估計倆人之間,互相學習印證的時候較為多。


    淺上文乃自然看到,卻沒有揭穿她。


    隻是好奇的問道:“話說,你們那個時候到底是怎麽認識的?”


    “那個啊~~”


    荒井娜奈的語氣一下子就變得十分悠遠起來。雖說時間不長,但也是三年前的事件。


    “魂淡啊!一首破歌,要什麽情緒,情緒,什麽心疼致死,什麽要唱出眼淚如斷線般流下來的感覺!


    感覺,感覺,感覺你妹啊!!!”


    21歲時候的荒井娜奈在一間無人的公園之中,肆意發泄著自己憤怒與失望的情緒。


    而不巧合的是,這憤怒與失望,針對的都是自己。


    她知道的,知道自己拿到一首十分好的歌曲。或許憑借這首歌曲自己能夠正正式式的出名,讓全東瀛都認識自己。


    但是,唱不出就是唱不出啊!


    莫大於心死。


    這到底是一種怎麽樣的感覺啊~~~


    她,不曾談過戀愛。或許是想著把這份情感珍藏起來,直至碰見對的人。在那個時候在一次奉獻給他。


    但,就是這樣的想法讓她無法唱出那首歌來。


    連戀愛都沒有經曆過的人,又何談去體會失戀的情緒。


    “反正,老娘就是沒有談過戀愛啊!又怎麽樣啊!!!”


    反正是在無人的公園之中,也是讓荒井娜奈的情緒徹底的放開。雙手放在唇邊,朝著冷寂的空地之上如此喊著。


    “我說,你沒有談過戀愛就去談如何。差點一嗓子把我耳朵給震聾。”


    帶著一份隨性,懶散的話語從她的身後陡然傳出,讓荒井娜奈不僅抖了個激靈。跳開一步之後,帶著驚疑回頭望去。


    卻是見著一名男生正站在自己身後一臉不耐地看著自己,他穿著白色針織毛衣,洗的泛白的牛仔褲。腳上僅僅是一雙認不出任何品牌的白色板鞋。


    陽光之下,他的身上散發著很好聞的肥皂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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