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凍,為了防止德國人偵查又不能開燈火,所以夜晚格外無聊。在壁爐裏填上一捆柴,然後抱著妹子睡覺是最好的享受了。


    某人在米勒娃和歐律狄刻身上操勞了半夜,剛剛睡下就被再次叫醒了。


    “提督,敵襲!”


    不用智慧女神提醒,他也聽到了連綿的爆炸聲:“什麽情況?”


    “不知道!請您暫時去防空洞躲避。”


    這時候情況不明,貿然出港,很容易就會像他圍堵歐根親王那樣釀成悲劇,最明智的選擇就是進防空洞,無論炮擊、炸彈都能抵禦。


    出了門,港口內已經四處拉響了警報,由於人手不夠,很多艦娘親自操作著探照燈來回掃描著海上的情況。除了幾艘燃燒著大火的友軍艦船之外空空如也,仿佛敵人沒有來過一樣。


    許仲麟看了一眼就判斷出了大概:“不去防空洞了,應該是德意誌的u艇。去問問為什麽會被摸到這裏。”


    茜茜很快就將情況調查清楚了:“提督,有人違規開了燈在賭錢,燈光吸引了潛艇的注意力,有六位艦娘被魚雷同時命中,兩位已經犧牲了,其他正要去搶救。根據魚雷威力和目擊艦娘的判斷,應該就是德意誌的u艇。六艘戰艦被同時命中,潛艇數量至少在六艘以上。”


    “艸!水道不是都有人巡邏嗎?港口的防雷網呢?既然艦體放在水中,為什麽不拉防雷網?”許仲麟一肚子的疑惑,可惜港口內一片混亂,暫時沒有人回答他。


    艦娘的艦體泡在水中時間太久會影響艦體性能,收回亞空間之後,一樣會消耗少量的資源修複,相當於原來世界的定期維護。通常一支艦隊的正確做法是大部分艦娘收回艦體,為了能快速出動,要留下一小部分停在港口中。隻是在港口停靠的時候,如果碼頭泊位允許,一般都會停在碼頭邊上。可幾位受創的艦娘卻都在海灣中下錨停在海灣當中,這明顯是違規操作。


    而防雷網則是戰艦停靠港口之後,為了防止潛艇和魚雷機的破壞,在戰艦周圍拉起一道沉入水底的金屬大網,魚雷來襲的時候,首先會撞在網上,不會對戰艦造成傷害。


    遭遇襲擊的幾位提督急匆匆地命令岸上的艦娘召喚艦體下海救援那四艘即將沉沒的艦娘。就在這批救援的艦娘的艦體召喚出來的時候,一個淒厲的聲音急促傳來:


    “魚雷!”


    許仲麟站在防空指揮塔上,眼看著十幾枚魚雷在探照燈的照射下劃著海浪撞在了幾艘救援戰艦上。劇烈的爆炸產生的滾滾烈焰就如同此刻他內心的怒火,燃燒不盡。


    早知道德意誌會報複,隻是沒想到來的如此快。


    從許仲麟這個方向看,遭遇襲擊的那幾位提督正在招呼自己的朋友,試圖讓他們的艦娘從遠處下水,救援自己的幾位艦娘。


    斯卡帕灣所在的奧克尼群島一共有大大小小十幾個鎮守府,許仲麟所在的斯卡帕港位置本來很安全,在斯卡帕灣之內。隻要將三條出海水道封鎖住,內部是一個天然的優良大海灣。而斯卡帕港位於一個‘u’型小海灣的最深處,東邊隔著陸地還有一個奧克尼群島最大的柯克沃爾港,基本不用擔心空襲。許仲麟他們來的時候費了一波唇舌才獲得了這個風水寶地。


    ‘u’型灣的出海口麵朝西,水麵狹長,出口很窄,現在被潛艇封鎖住了,位置很尷尬。


    兩位遭受重大損失的提督眼見著自己的救援艦娘又被擊傷,尤不死心,又在碼頭上聯係幾個關係交好的提督,想讓他們派艦娘從海灣的南北兩側下水剿滅德國潛艇。


    許仲麟看著他們指指點點的樣子,本能覺得不妥,現在是黑夜,水下情況不明,貿然再下去,很容易變成添油戰術,被對方一波一波吃掉。這就是遇上豬隊友的無奈,這倆貨是今晚巡邏警戒的,被敵人貼臉肯定是瀆職了,現在又要拖累其他人,簡直就是齊天大聖身邊的老唐。可這幾個意大利提督跟他的關係並不熟悉,現在過去勸肯定遭人記恨。


    這就像海水浴場的救生員帶著老婆上班,結果老婆掉海裏了,旁邊還有鯊魚。救生員拉著好朋友一起下去救援,許仲麟作為打醬油路過的同事:別下去,危險!你老婆沒救了。


    即使你說的對,而且那人也聽了你的。可葬禮上,那貨十有八九會說:都特麽是你,當初不讓我下去救人!


    這種兩麵不討好的事他是不會做的,隻能選擇沉默。


    有三位提督比較講義氣,帶著艦娘衝到了南北兩邊的長橋碼頭上,勇敢地下去救援了。許仲麟能做的就是指揮蕾娜她們將港口內的探照燈都遠離兩位提督的艦娘。試圖利用反光來阻斷水下潛艇的偵查。


    可惜沒能奏效。


    一位前去救援的驅逐艦艦娘臨死前發出了警報:“水雷,四麵八方都是!其他人千萬不要下來。提督,我愛你!”


    話音未落,一聲劇烈的震爆響徹了整個海灣,海麵猶如火山噴發一般,迅速湧起了巨大的水柱。那艘驅逐艦猶如天女散花,艦體隨著海浪上升,瞬間撕裂、解體,四處拋灑……


    悲壯的一幕震懾了港內所有人,這位艦娘無疑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臨死前還將重要的情報傳遞了出來。可這麽一個活生生的好姑娘就如此犧牲在了所有人麵前。


    茜茜站在許仲麟說身邊:“提督,沒有辦法嗎?”


    許仲麟不知道死去的是哪一位艦娘,他也很想幫助這些可愛的女孩們,可惜理智告訴他,不能!


    “沒有,除非等天亮,召喚附近其他港口中的反潛飛機。你立即呼叫離這裏最近的反潛艦娘過來支援,堵住這幫家夥的去路。聯絡每一個港口,看看哪一個沒有遭受襲擊,我們從陸路趕過去,在那邊召喚艦體包抄回來。”


    這幫德國潛艇待在水下不動,反潛聲呐搜索本來就很困難。港灣太小,又被布設了大量水雷,任何戰艦下水都是死,即使發現了潛艇的具體位置,也沒辦法攻擊,不如等到天亮。


    這時候最慘的是在水中掙紮的十四位艦娘,這種眼睜睜看著自己艦體下沉、靜待死亡的感覺一定很恐怖。每位艦娘的表現都不同,有的冷靜地安慰著自己的提督和姐妹,交代著後世。有的破口大罵為什麽別人不來救她。有的則慷慨激昂地讓岸上的眾人過後給她們報仇……


    無論那一類,即使是那些破口大罵的,每一個活著的人都很同情。


    心裏堵得慌,許仲麟眼不見心不煩,直接離開了指揮所。


    身後,茜茜悄悄對特蕾莎說:“如果我們有一天遇到這樣的遭遇,一定要罵。這樣死了之後提督心裏也許會好受些。”


    所有艦娘都默默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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