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霄寶殿眾仙神,最終不歡而散。


    太白金星領著猴子去新建的大聖府。


    大聖府是按照一品仙官的規格待遇而建。紅牆白院,金瓦琉璃,瓊樓玉宇,雕龍附鳳,恢弘大氣,挑不出一點毛病。


    隻是顯然剛峻工不久,諾大的府邸空無一人,冷冷清清。


    “大聖,你看還滿意嗎?”


    太白金星道。


    猴子無所謂地點了點頭,他現在就相當於凡間的一個閑散王爺,身份尊貴,卻不管事,沒什麽實權。


    猴子前腳剛踏上大聖府的門檻,後麵就仙女喊道:“大聖,大聖……”


    卻是一位衣著華貴,氣質高雅的紅衣女仙領著一隊仙童仙婢款款而來。


    “見過大聖,見過太白星君。”


    紅衣女仙盈盈一禮,溫婉端莊。


    “見過大公主殿下。”


    太白金星回禮道。


    原來是七仙女之首的大公主。


    “見過公主。”


    猴子禮貌地回道:“公主殿下,喚我何事?”


    “王母娘娘得知大聖府剛建成,特命小女挑了些心靈手巧的仙童仙婢伺候大聖爺,打理大聖府。”


    大公主指著身後,各十名的仙童仙婢。


    “不必了,煩勞公主殿下轉告王母娘娘,猴子謝過她的好意,感激不盡。隻是猴子喜歡清靜,仙童仙婢就不用了。”


    猴子不假思索道,要那些下人有何用?很多事情,都是一個法術就能解決了事。


    這個王母對自己熱心過了頭。


    太白金星卻輕“咦”了一聲,盯著大公主身上的一名仙婢,臉色有些疑惑之色。


    那仙婢,明明衣著打扮,行為舉此與其它九位仙婢一般無二。隻是她垂頭低首,靜靜地站在那裏,卻有一種眾星捧月、鶴立雞群的感覺,遺世而獨立。


    “你抬起頭來。”


    太白金星指著那名仙婢道。


    那女婢身體一顫,猶豫了一下,抬起了頭。


    猴子瞥了一眼,卻為之一瞬間的失神。


    有一句話叫做“相由心生”,仙人們的相貌其實都是在隨著心中所想,而慢慢變化的。


    所以天庭中,無論是仙女還是仙婢,都不會有醜的,無論地位高低,她們各個都是花容月貌,令人賞心月悅目,最多也就是氣質不同罷了。


    而這位仙婢抬頭的一霎那,仙宮瓊樓,仙鶴花香,頓時黯然失色。就連麵前明豔無雙的大公主,都仿佛淪為了陪襯。


    她婀娜而修長,不施粉黛,清麗出塵,就像空穀中的幽蘭,冰清玉潔,孤芳自賞。


    明明隻是站在那裏,卻讓人感到她的清冷,孤獨與陰柔之美。猴子所見的女子之中,她姿色氣質,當屬之最。


    太白金星瞪大了眼:“公主殿下,她是……”


    大公主微微一笑:“沒錯,她就是姮娥。”


    “姮娥作大聖府的婢女,恐怕不妥吧?”太白金星遲疑道。


    大公主反而展顏一笑,問道:“星君覺得還有比姮娥更妥的嗎?”


    太白金星一怔,忽然會意地一笑:“對,沒有人比姮娥更適合了。”


    “而且調姮娥到大聖府,是玉帝和王母共同的意思。”


    大公主有些為難地向猴子道:“若大聖喜歡清靜,小女倒是可以作主,將這些仙童仙婢遣回去,隻留姮娥一人。大聖府可以沒有下人,但總得有個管事,替大聖處理各種事物,還望大聖應允。”


    太白金星一旁幫腔道:“大聖,公主殿下說得沒錯,大聖府總不能隻有你一個孤家寡人。姮娥仙子可是天庭第一美人,就算隻是放在大聖府,那也是一件賞心悅目的美事。”


    太白金星忽然湊到猴子耳邊,神神秘秘道:“而且,留姮娥在大聖身邊,對你來說,百益而無一害。”


    “此話怎講?”


    猴子不解道。


    太白金星道:“以後大聖自會知曉,大聖莫要拂了玉帝和王母的一番美意。”


    猴子上天的事,前前後後都是太白金星一手操持,費心費力不說,還折了三粒九轉金丹。卻隻能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現在太白金星也隻求盡力交好猴子,總不能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所以要求留下姮娥也是真心實意為猴子考慮。


    猴子思忖了片刻,道:“也好,就留她一人。”他沒打算常住天宮,大聖府有個人打理也是好事。


    留下姮娥後,太白金丹與大公主對猴子一番噓寒問暖後,便各自離開了大聖府。


    猴子目送太白金星與大公主離開後,轉身進了大聖府。


    名為“姮娥”的仙婢默默地跟在了猴子身後。


    大聖府,富麗堂皇,恢弘大氣。


    可猴子對大聖府,就像內心深處對天庭的抗拒一樣,始終提不起歸屬感。


    躺在大聖府中的王座下,俯視著四十九層台階下的姮娥,一種高高在的感覺油然而生。


    不是優越感,而是孤寂。


    就像台下的人兒,隻是站在那裏,就能讓人感覺到她的孤寂。


    “你叫‘姮娥’?”


    俯視著台階下美得不像話的仙婢,猴子淡淡道。


    “回大聖,奴婢正是‘姮娥’。”


    姮娥一臉平靜。


    “你以前是做什麽的?”


    猴子問道,猴子怎麽也不相信這樣一個姿色氣質,唯一無二的仙子,太白金星口中的天庭第一美女,隻是一個普通的仙婢。而且,猴子從姮娥身上,看不到作為婢女的謙卑和小心翼翼。


    “回大聖,奴婢以前是廣寒宮太陰星君府中的一名舞女。”


    姮娥道,從舞女到一品仙官府中的管事,應該是高升了。但從姮娥臉上看不出絲毫的喜悅。


    “哦。”


    猴子有些訝異,廣寒宮,在人間流傳甚廣的嫦娥,也是住在廣寒宮中,想必也是極美的仙子。


    猴子也有耳聞,廣寒宮中的仙子各個閉月羞花,能歌善舞,不由心中一動,道:“那跳一段我看看。”


    “奉玉帝王母之命,奴婢現在是大聖府中的管事,不再是廣寒宮中的舞女。”


    姮娥不卑不亢道。


    “哦。”


    猴子無所謂地應了聲。


    大殿中,一時間陷入了沉默寂靜。


    姮娥反而一愣,奴婢頂撞主人,她已經做好了挨一頓訓斥的心理準備,隻是猴子渾不在意的反應反而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這個主人,有些不走尋常路。


    空蕩蕩的大殿中,充滿著無聲的威嚴與權力氣息,安靜得可怕。


    隻是這種安靜,無法讓猴子靜心凝神,反而感到一股壓抑與煩燥。


    “還有什麽事嗎?”


    猴子道。


    “但憑大聖吩咐。”


    姮娥道。


    若是平常一品仙官喬遷之喜,自然是有許許多多的流程與事物。隻是大聖府隻有兩個人,而且主人顯然是不喜歡麻煩與喧囂。所以,有事也是沒事。


    “那沒什麽事,我先走了,你看好大聖府便是。”


    猴子起身,府中王座還沒坐熱,便急不可耐地要離開。


    “大聖要去哪?”


    姮娥一驚。


    “下凡,回花果山。”


    猴子已經邁出了大聖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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