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南天門時,仍然有四大天王鎮守,他們對猴子的態度不冷不熱,沒有過多熱情,也沒有刻意疏遠,一副例行公事的態度。


    猴子也沒有為難他們,依舊走的“下仙位”,以玉帝剛給他封的官爵,勉強可以走“中神位”,畢竟自己一沒實力,二沒資曆,若走“中神位,”多半難以服人。自己何必去裝那大尾巴狼,給自己找不自在。走“中神位”,不多塊肉,也不見得高人一等。


    隻是,四大天王同時值守南天門,卻是不多見,平時也就四天王與巨靈神將輪流值守,或者偷偷懶,讓手下的幹將頂替一下,上麵的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猴子也沒有多想,想了也不關他什麽事。


    回到大聖府時,前門有一個穿著官服的小仙,正低眉垂臉地等候在大聖府門前。


    見猴子回來,那小仙官連忙迎了上來,恭恭敬敬地喊了聲:“大聖爺。”


    “你是誰?有什麽事?”


    猴子道。


    這小仙一臉苦相,明顯是有什麽為難的事情。


    “大聖,您看……”


    小仙官雙手捧著一紙文書,呈給猴子,自己則把頭低成九十度,生怕直麵猴子似的。


    猴子接過文書,狐疑地打開。


    “委任狀……”


    看完文書,猴子麵無表情地盯著小仙官,問道:“你什麽意思?”


    小仙官一臉慘白,撲通一下跪在了猴子麵前,驚慌道:“大聖息怒,大聖息怒,不關小仙的事,小仙隻是一個跑腿的,大聖明鑒啊。”


    猴子將委任狀揉成一團,喚出一束火焰,將委任狀燒成灰盡。壓了壓胸中的怒火,道:“能告訴我怎麽回事嗎?”


    “玉帝命人重建禦馬監,可一時找不到適合的大人擔任弼馬溫之職。二郎神楊戩提議大聖擔任弼馬溫,而大聖在靈霄寶殿也應承下來,玉帝便準了二位爺的意思。小仙不才,乃新建禦馬監副丞,特來請大聖走馬上任。”副丞冷汗直冒。


    “我什麽時候答應過?”


    猴子莫名其妙道。


    “大聖在靈霄寶殿不是說過‘好呀,你等看’?”副丞小心翼翼道。


    猴子不禁怒極反笑,稍微長點腦子的人,都知道猴子當時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至於楊戩向天庭討要戰馬,誰都看得出來,楊戩隻是純粹的為了惡心猴子。又不是凡人士兵,都是飛天遁地的修行者,要戰馬何用?


    而現在,居然真有人送來了禦馬監弼馬溫的委任狀,要自己去做一個養馬的,猴子頓時被氣樂了。這玉帝幾個意思?招自己上天,給自己一口蜜餞,又給自己一把密劍?


    “大聖……”


    副丞小心翼翼地喊道。


    “嗯?”


    猴子眉頭一聳。


    “大聖,何時上任?”


    副丞心裏越來越虛,聲音越來越小:“禦馬監新建,諸多事務都等著大聖定奪。”


    “好呀,你等看。”


    猴子一臉冰冷,又將那句話原封不動地搬出來,頭也不回地邁進大聖府。


    留下副丞一人在大聖府外風中淩亂。


    副丞心裏有苦說不出。


    二郎神滅了一路妖王,向玉帝討賞,結果沒談成。也不知二郎神與新聖人有什麽恩怨,為了惡心新聖人,而討要一萬兩千匹戰馬,重建禦馬監,點名讓新聖人當弼馬溫。


    誰都知道楊戩不過是一番戲言,可是楊戩剿妖有功,封賞又沒談攏。玉帝就揣著明白裝糊塗,楊戩不是要戰馬嗎?玉帝就依他所求,就當是此次的封賞了。


    玉帝親自批示,下麵的人自然是雷厲風行,一絲不苟,禦馬監很快就建起來了。諸多物資紛紛撥付到位,副丞、監函、典簿、力士、大小官員也一應到位。


    隻是正堂管事的弼馬溫一職,卻懸了。擬定了好幾個人選,都被婉言推辭了,甚至有人以身體不適、抱病為由。那不是純粹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好歹也打個草稿呀,既是神仙,脫去凡胎,何來疾病?


    弼馬溫大小也是個官,天庭閑散的低層人員多如牛毛,若是平時,誰不是擠破頭皮地去爭?


    瞎子都看得出來,那些人是不敢上任,怕得罪二郎神。烏沙帽雖好,可被楊戩惦記上了,丟了小命都沒地方申冤去。人家連玉帝的麵子都不給,聽調不聽宣,碾死他們那些小仙,如同碾死一隻螻蟻。


    最後,弼馬溫的人選推來推去,鬼使神差地找上了猴子。


    當然,玉帝此舉,也有借機敲打猴子的意思。猴子是聖人不假,可畢竟還沒有成長起來。


    最後,送委任狀給猴子,同樣是得罪人的差事。這不是看人家大聖的笑話麽?


    靈霄寶殿上,猴子一句“好呀,你等著”,玉帝可以揣著明白裝糊塗,將錯就錯。可現在猴子又丟下一句“好呀,你等著”,任你怎麽裝傻,也不會有第二種意思。


    副丞不住的哀聲歎氣,沒完成任務,又惹大聖不快……


    進了大殿。


    寒玉大椅孤零零地擺在大殿中央,寒氣迷蒙,卻不見姮娥的蹤影。


    猴子搖了搖頭,這個倔女人。念了一聲“收”,寒玉大椅重新變回一根亳毛,飛回猴子頭上,落地生根。


    感知了一下。


    在大聖府後院南邊的偏房中感知到了姮娥的氣息。


    隻是,她身邊,多了一個陌生人。


    南院偏房。


    “蛾姐,你說你,大聖府那麽多上好的廂房你不住,非要選個又小又窄的偏房,自個給自個找罪受。”


    一個粉嘟嘟,嬌小玲瓏的少女不滿地撅著嘴,拿著濕毛巾搭在姮娥的額頭。


    “我隻是個下人。”


    姮娥躺在床上,虛弱地一笑。火毒已經被九陰之體壓製住了,這次挺過去了,隻是不知道下次什麽時候再發作了。


    “你說王母娘娘倒底什麽意思?明知道你的底細,還把你調給孫悟空作下人?虧得她們想得出來。”


    少女一臉抱怨與擔憂。


    “玉兒,這樣的話以後,少說。”


    姮娥責備道。


    叫“玉兒”的少女冷哼了一聲,道:“要不我求求師父,讓她去和王母娘娘求個情,把你調回廣寒宮?”


    “好了,玉兒,別瞎操心姐姐了,姐姐還算是高升了呢。”


    姮娥勉強地一笑。


    “可,要不我去找找他……”


    玉兒還沒說完,便迎上了姮娥冰冷的、好像要吃人的目光,玉兒不好意思地吐了吐小舌,撒嬌道:“好啦,蛾姐,玉兒錯了還不行嗎?玉兒就算想去找他,也未必見得上他呀。”


    姮娥的目光才逐漸緩和下來。


    “那要不然,我搬來大聖府和你一起住?”玉兒忽然又道。


    “不行!”


    兩個聲音異口同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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