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高高的掛在夜幕之,周圍是死一般的寂靜,仿佛那外麵層層疊疊的守衛都隻是幻影一樣。玄瀅月小心翼翼的在由樹木組成的迷陣中穿梭,心中默念著師傅曾經教過的口訣,一步都不敢走錯。因為隻要走錯一步那些樹木就會改變方位,不僅來時的路會消失,原本所走的路線也會完全改變,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計算。


    所以玄瀅月堅持一個人進來,因為她知道她沒有破陣的辦法,而且布陣的還是那個人。也不知是因為謹慎或是運氣,一個時辰之後她眼前一直不變的樹林忽然透出了一絲的亮光,前方豁然開朗,出現了一片小小的空地,空地的正中間擺著一方祭壇,一抹青色的人影背對著她端坐其。


    心髒處傳來抽搐的痛感,玄瀅月一步步的走了過去。


    “什麽人!”那人感到她的腳步聲厲聲喝道,同時反手甩出了什麽東西。


    玄瀅月一驚,反射性的把頭一偏,那東西輕輕擦過臉頰,立刻就有溫熱的感覺滑了下來。


    那清楚來人仁心顯然吃了.一驚,當他看見玄瀅月臉頰那刺目的紅色時目光一緊,慌忙跑了下來。


    “瀅兒!你怎麽會在這裏?”說著急忙.從袖管中取出汗巾要擦拭她臉的血跡。


    玄瀅月下意識的躲開,臉的.傷不重,隻是輕輕的擦破了一點皮而已,但是她卻心寒了。剛才仁心的手法無比直接,是下了殺手的,隻要中招非死即傷,她能躲過也不是因為自己的身手敏捷,而是因為她太熟悉仁心的武功了,所以身體下意識的避開了,假如再換一個人是絕對做不到的。


    可是仁心剛才沒有察覺到來人是自己,手下無情.的讓人心寒。但是仁心似乎很是緊張,沒有察覺到她異樣的情緒,見她躲開,反而伸手拉住她的肩膀,強行擦去了血跡,取出藥品輕輕擦在傷口。


    “仁心。”玄瀅月的發出了聲音,她的語氣意外的平靜,.讓仁心也察覺到了她和往常不同。


    “這陣可是你布下的?”她問道。


    仁心手下的動作微頓,但還是點了點頭說:“不錯,.是我所布。”


    “你可知道城外.是何人的部隊,又是為什麽而來?”玄瀅月繼續問,臉色已然有些慘白。


    “知道,是北親王親征,如今中土軍無論在人數還是氣勢都遠勝月息,就算我布下陣法,城破也隻是時間問題而已。”仁心回答。


    玄瀅月的情緒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你明知城外的是我爹爹的軍隊,為什麽還要布下陣法百般阻撓?難道……難道那月息公主就如此重要!?”因為過於氣憤,她幾乎是脫口而出的說。


    聽到話語中的妒意,仁心忽然覺得心中出現了一絲甜蜜,心情意外的好了起來,於是放緩了語氣說:“的確是和月息公主有關,但是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之後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以前因為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我沒有告訴你,我之所以救那個傅彩媛隻是想通過她拿到一樣東西而已。”


    “什麽東西?”玄瀅月更加疑惑了。


    “這些年來我一直尋找解月下香之毒的方法,前些日子終於在一本用古代月息文字寫成的找到了線索。原來月下香本來就月息原產的東西,三百年前更是由此產生了兩樣月息聖物,一個就是如今十分出名的煥彩琉璃盞,而另一個則是被稱為‘幽香’的東西。隻是記載中對這兩樣東西的記載非常模糊,隻是說一為陰,一為陽,當兩者相遇時便會產生巨大的力量。我一直在想既然這兩樣東西都和月下香有關,那麽說不定對解毒也會有幫助。”


    玄瀅月一下子愣住了,她從來沒有想過仁心接近月息國公主竟然是同自己有關,心裏一下子又是歡喜又是氣憤,喜得是他終歸還把自己放在心,氣憤卻是因為他之前什麽也不說,任憑自己被誤會。”


    “那‘幽香’你找到沒有?”


    仁心搖了搖頭說:“我雖然接近了傅彩媛,但卻也發現月息國內對於這兩樣東西的記載也失傳已久,況且我並未完全取得皇族的信任,所以還沒什麽線索。”


    “本來就是些捕風捉影的事。”玄瀅月輕歎。“但是你可知道如今月息王都被我爹爹的軍隊團團圍住,而且也沒有外援,不出十天城內的糧草就會消耗殆盡,到那時受苦的隻是城內的百姓,不管是我或是我爹爹都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的。”


    “我明白了,但是再給我一些時間,七天,不,三天就好,不找到那東西我無論如何都不甘心!”仁心眉頭緊鎖,語氣堅定的說。


    玄瀅月知道仁心實際是個非常堅持的人,此時她已經無法再說動他了,而且距離燕幽悠趕來也需要至少三天的時間,所以她咬了咬牙說:“好,三天之後我軍一定會不惜一切打開城門,到那個時候你的陣法就不一定起作用了。”


    說完她就打算原路返回,走了幾步後她卻忽然轉過頭神色鄭重的對仁心說:“仁心,我一直都相信人人都有天命,既然老天爺讓我中了月下香之毒,卻也沒有嚴重到不可控製的地步,你又何必對那些捕風捉影的事如此強求呢?我,從來都不希望你這樣辛苦。”


    說完她纖細的身影就迅速消失在了夜幕之中,留下仁心一人立在原處發愣。


    看見玄瀅月平安歸來,一直守候在原處的楚蕭晗才放下心來,兩人神不知鬼不覺的返回了中土軍的營地。


    回到房間裏,玄瀅月取下臉蒙著的黑布,在鏡子中查看臉頰的傷痕,並不深,血液也已經幹涸了,這種程度的傷隻要擦兩天傷藥就不會留下痕跡,可是此時她的心情卻出奇的沉重,不知為什麽她有一種非常不安的感覺,因為在臨走的時候仁心對她說了一句非常詭異的話。


    “小心月息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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