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酒下肚,李鐵的膽子大了起來,伸手要去拉阿水的手,他以為阿水像一般的城市裏的女孩一樣,可以不計較這些。張耀想要伸手阻止已經來不及了。上次隻是因為一個不注意,碰到了阿水的身體,阿水就差一點『自殺』,要是李鐵主動地去拉阿水的手,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樣事情。


    果然,阿水反手一掌,推開了李鐵的手,然後生氣地道:“你別碰我,否則你會後悔的!”


    張耀也在一旁相勸,可是李鐵不聽,仍然伸手過去,突然聽見一聲尖叫,李鐵的手中無故多了一隻黑『色』的蜘蛛,那蜘蛛的肚子居然有一個小雞蛋大小,嚇得李鐵哇哇大叫。張耀“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道:“兄弟,你可別惹阿水妹妹,她身上的毒蟲不知有多少,這一次隻是小小的懲戒,要是下一次你若敢再無禮,可別怪我這個當哥哥的幫不了你!”


    李鐵哭笑不得,伸出去的手不敢縮回來,更加不敢動一動,生怕那蜘蛛咬他一口,額頭上直冒冷汗,隻是央求道:“阿水妹妹,下次我再也不敢了,你饒了我罷!”


    阿水“哼”的一聲,並沒有搭理他,張耀在一旁陪笑道:“阿水,你就饒了他吧,我保證他再也不敢了!”阿水這才從懷裏掏出一塊香味十足的手絹,蓋在李鐵的手上,包住那隻蜘蛛,將蜘蛛拿掉,李鐵這時才敢將手縮回來,並仔細地看了看,確認沒事了這才放心,苦笑道:“難道金庸的《笑傲江湖》裏的五仙教真的存在嗎?怎麽像藍鳳凰一樣,身上都是毒蟲?”


    阿水笑而不答,莫如冰在一旁睜大雙眼,愣是沒有看出那隻蜘蛛怎麽放在李鐵的手上的。四人邊喝邊聊,氣氛甚是愉悅。兩打“百威”喝完,夜已經深了,李鐵那小子早已醉得不行,隻得打車走了,莫如冰本想讓張耀送自己回家,可是阿水在一旁,不便開口,隻是不停地向張耀使眼『色』,張耀假裝沒有看見,無奈之下,怏怏不樂地也打車走了,餘下隻有張耀和阿水兩人,還在喝著。


    阿水雙眼『迷』離,怔怔地望著張耀,突然將手伸了過去,輕輕按在張耀的手背上,柔聲道:“張耀哥哥——”


    張耀應了一聲,仍繼續喝著酒。阿水又喊了一聲:“張耀哥哥——”


    “什麽事情?說嘛!”


    “我——我——唉,算了,還是不說了!”阿水突然滿麵飛紅,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張耀肚裏暗暗好笑,心道:“阿水這個小姑娘,怎麽突然間這麽害羞起來了,也沒在意,從口袋裏掏出一支香煙,點上。滿意地吸著。


    這時,阿水身後傳來一個陰沉沉的聲音:“小姐!可找到你了!”阿水一聽,臉『色』大變,急忙轉頭望去,仍是上次那兩個人,張耀也是驚,沒想到在這裏碰上,他站起身來,拉起阿水的手就要往外走。另一個人也開口了:“張先生是吧?幸會!我家主人想要見你!”


    張耀慌了,急道:“別幸會!我隻是一個無名的打工仔,這麽晚了,改天再見吧,阿水,咱們走!”不由分說,拉著阿水要走。


    阿水正『色』道:“張耀哥哥,我們是走不了啦!我倒是沒什麽,回去就回去,你可不能跟他們走啊,否則你會沒命的。”


    張耀怒火中燒,罵道:“媽的,老子就不去!反正都已經中蠱了,還怕什麽?”說著,轉身便走,那個兩子一個閃身,堵住了張耀的去路,仍是很客氣地道:“張先生,請吧!”|


    張耀雙手一推,喝道:“閃開——”還沒碰到那人的身子,突然間聞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胸中說不出的舒服,但頭腦卻漸漸地感覺到一陣陣昏眩,腳步蹣跚,便欲跌倒。


    那人“嘿嘿”一聲冷笑,道:“不自量力!”然後轉頭對阿水道:“小姐,走吧!”阿水見張耀中了蠱,失聲叫道:“老二,你對他做了什麽?”


    那個下蠱的人叫“老二”,隻聽得他道:“沒什麽,我隻是給他施了蠱,若是十天之內到達苗嶺,蠱毒就會發作!”


    “你——”張耀大叫道,“媽的,老子和你拚了!”說著,『操』起一條凳子,便往老二麵門砸去,周圍的酒客看到打架,紛紛離開了酒吧。酒吧老板生怕誤傷到自己,也都遠遠地躲開了,拿出手機拔打“110”。


    老二腳上微微一錯步,便即閃開了,拉著阿水的手,道:“小姐,咱們走罷!”說罷,和另一個人便即要離開。


    忽然眼前黑影一閃,攔在了“老二”麵前,張耀定神一看,認出是上次救了阿水一命的蒙麵女郎,隻聽那女郎道:“解了他身上的蠱再走!”


    阿水也認出她來了,喜道:“原來是你啊!上次還沒謝你救了我呢!”


    那女郎並沒有搭理她,仍是冷冷地對老二道:“還不快解了他身上的蠱毒?”


    老二罵罵咧咧地道:“你憑什麽要求我做這做哪?你算老幾?”說著,伸手便要去揭那女郎的麵紗,那女郎卷起衣袖,『露』出一段如白玉般無瑕的手臂,手臂上有一塊血紅『色』的玫瑰紋身,麵積約有一元硬幣大小,老二愣了一愣,驚道:“你……你……你是……”


    那女郎並不答話,隻道:“還不快去!”


    老二驚恐地應了一聲:“是,我這就去解!”說著,便向張耀走來,張耀指老二罵道:“你敢過來我就殺了你!”


    老二苦笑道:“你有這個能力殺我麽?若不是她吩咐下來,讓我解了你身上的蠱,你恐怕此時早就躺在地上了!”說罷,也不管張耀願意不願意,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瓷瓶,遞給張耀,道:“你打開瓶蓋聞一聞就沒事兒了!”


    張耀依言打開瓶蓋聞了聞,隻覺一股淡淡的綠茶香味撲麵而來,全身說不出的輕鬆舒服,阿水也看到了那女郎手臂上的紋身,失聲叫道:“難道你……”


    那女郎點點頭,並不做答。張耀將瓷瓶遞還給老二,老二伸手接過,對那女郎道:“如果沒有別的吩咐,我就先走了!”說罷,和另一個夥伴便要離開


    女郎冷冷道:“將小妮子帶走罷!”


    阿水急道:“我不走……我不走……”但老二並不放手,硬生生地將阿水拖走,


    三人走遠,張耀對那女郎道:“多謝姑娘相救!能不能告之芳名,容我以後報答!”


    女郎仍是冷冰冰地道:“不用了,反正你也是個快要死的人了!嘿嘿,以你的『性』格,遲早的事情,像你這樣負心的男人,死一個便少一個!”


    張耀鬱悶道:“這位小姐,你怎麽知道我中了‘心蠱’!”


    女郎“哼”的一聲,沒有理他,低聲『吟』唱道:“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靜女其孌,貽我彤管。彤管有煒,說懌女美。自牧歸荑,洵美且異。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


    張耀不解其意,聽曲調應該是苗人的調子,於是問道:“這位小姐可是苗家人?”


    女郎點點頭,仍是不講話。


    張耀尷尬地幹笑了兩聲,道:“你剛才『吟』唱的是什麽曲子,居然如此好聽!”


    女郎道:“這是我苗疆的曲調!好啦,他們已經走遠,你也快些回去吧。”說罷,轉身一走,張耀叫道:“小姐,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真麵目,若日後有求,張某人一定盡心盡力去辦。”


    “不必了!”那女郎的聲音仍舊清脆好聽,“不必了,我救你並不想往日你的報搭。而且我發過毒誓,若是看到我麵目的男子,隻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娶了我,二是我殺了你,你還敢不敢看我容貌呢?”


    張耀隻得道:“如果真是這樣子,那我還是不看好了,再次感謝小姐相救!”說罷,轉聲便走,身後幽幽地傳來那女郎的歌聲:“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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