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後院裏,西條麗正在用鋤頭挖坑,忽然聽到張耀的聲音,不禁喜道:“你來了?”隨後見到張耀麵『色』不善,退後了兩步,結巴道:“你……你……”


    張耀冷笑道:“難怪啊,原來我大哥他們身受重傷,原來一切都是你下的毒手!西條麗,你可真行啊,連阿卡老人你都不放過!真是最毒『婦』人心啊!”說著,暗運鬥氣,左掌掌手竄起火焰,隻需西條麗稍有動靜,便一把火向她燒去。


    西條麗扔掉手中的鋤頭,歎了一口氣:“早知道會讓你懷疑,我還不如死了的好!”張耀冷冷道:“好,我便成全你!炎魔——出來吧——”話音未落,張耀臉上紅氣大盛,左手一揚,一團劇烈燃燒的火球,便向西條麗『射』去。


    西條麗微微一笑,雙目緊閉,並沒有打算躲開,張耀見她臉上毫無畏懼之『色』,心念一動,左手硬生生地將『射』出去的火球收了回來,森然道:“你當真不怕我殺了你?”


    西條麗睜開明亮的眸子,微微一笑,道:“不怕!我知道你不舍得殺我!”


    “好不要臉!”張耀罵了一句,轉過身後又道:“你走吧,下次如果再讓我碰到你,別怪我手下無情,剛才隻是回報你上次救我一命,現在咱倆誰也不欠誰了!”說完,邁開大步,向茅屋走去。


    西條麗向前追了兩步,叫道:“張耀哥哥——你等等——”張耀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道:“怎麽?我放你一條生路,你還不走?”


    西條麗俏臉一沉,道:“怎麽啦?我什麽地方得罪張耀哥哥了?”


    張耀臉上如罩嚴霜,喝道:“你要幫你爹爹稱霸人界,我也不來怪你,你要將我趕盡殺絕,與我們為難,我也不來怪你,可是阿卡老人年事已高,早在二十五年前便與你爹爹一場大戰,早已失去了法力,你卻下得了如此毒手?似你這等狠毒的女人,天下當真少見!”說到此處,悲憤難抑,向前走了幾步,來到西條麗跟前,左右開弓,便是四記耳光打在西條麗的雙頰上。西條麗距他甚近,又無防備,啪啪啪啪四聲響過,兩頰之上,已是四個通紅的掌印。


    西條麗又痛又怒,淚珠滾滾而下,哽咽道:“你說我幫我爹爹,有什麽證據?若是我要幫我爹爹,幹嘛在西藏之時,救你和如冰一命?你說我要將你趕盡殺絕?有什麽證據?我殺了誰?有誰見著?你說我要害阿卡老人,你叫他來跟我對質。人家千裏迢迢從昆明趕到這偏避的苗疆,就是要叫阿卡老人多加留心,你……你……你卻說我害了他……”說著說著,已是泣不成聲。


    “好,我便叫你到陰間和他對質!”話音未落,右手驀地伸出,在西條麗不備的情況下,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頸,手上使勁,西條麗便呼吸不得,她拚命用手想要掰開張耀的手指,可是在缺少氧氣的情況下,這一掰根本就使不上力。霎時之間,她滿臉紫脹,暈了過去。


    張耀想到大哥盈盈等人重傷昏『迷』,阿卡老人和史亞男的慘死,和阿水妹妹、二哥的失蹤,本想將西條麗掐死,但看到她已經昏死過去,忽然心軟,右手一鬆,西條麗便癱軟在地上,不一會兒竟自幽幽地醒轉過來。


    西條麗醒來看,和張耀的雙目對視,見他的眼神裏,全是關切擔擾之『色』,見到她醒來,這才籲了一口氣。西條麗問道:“你說阿卡老人他……已經……”


    張耀大聲道:“何止阿卡老人,連史亞男這個普通人你也不放過,還有阿水妹妹和我二哥失蹤,盈盈和大哥重傷昏『迷』,你還真是下得了手!”


    西條麗顫聲道:“你……你說我害死阿卡老人?我……我……怎麽會害死他?”


    張耀“哼”了一聲:“他和你爹爹是死敵,你不會害他嗎?你說你沒有害他,那你怎麽會在這裏?我真奇怪,我在西藏,你便到西藏,我來苗疆,你便也來苗疆,阿卡老人被害,你就在他家後院,難道不是你還有別人嗎?”


    西條麗歎了一口氣,搖頭道;“說實話吧,你在西藏時,我確實是奉我爹爹的命令,來西藏找機會將你除去,可是……可是……”說到這裏,西條麗滿麵飛紅,忸怩作態,頓了一頓才繼續道:“可是你是知道的,自從我第一次殺你以後,我卻真的沒想過要殺你,在醫院那次,我真的是迫不得已,從此以後,我西條麗若再存有殺你之心,讓我不得好死!”


    張耀冷冷地道:“是嗎?那你這次到苗疆幹什麽來了?難道不是想阻止我們嗎?”


    “不錯。我確實是爹爹派我來苗疆殺你的,但……但我寧願被你殺了,也不願意你死在我的手裏,我……我知道你和我爹爹之間的戰鬥是不可能避免的,也知道你來苗疆肯定要找阿卡老人,所以提前就找到阿卡老人,告訴他如果你來了,就讓你躲得遠遠的!我前腳才到,後腳你那大哥,如冰也來了,阿卡老人說,他們和我是死對頭,讓我到後院躲上一躲,隨便讓我在地裏幫他把《蠱術秘本》找出來,後來我就一直在後院挖啊挖啊,直到剛才見到了你,可你卻一出手便要致我於死地,張耀哥哥,難道你便這麽惱我麽?”


    張耀聽後,仍是不信,道:“以我大哥的實力,想要傷他,並不是這麽容易的事情,莫如冰機警異常,想要看出一點什麽端倪,也不是不可能,可是他們重傷,完全是沒有防備,莫如冰識得你,若不是你當初你救過她,她對你存有感激之心,你豈能得手?”


    西條麗撫著剛才被張耀打得紅腫的臉頰,怔怔地看著他,過了一會,眼光中漸漸『露』出憐愛的神『色』,長長歎了口氣。


    張耀怕自己心軟,屈服於西條麗的美『色』和可憐下,將頭轉了開去,突然一頓足,道:“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無論你怎麽說,我根本不信你的話,這次我也不了手,可是我發誓,若是不為阿卡老人報仇,此生絕不罷休,下次再見之時,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說完,大步向阿卡老人的茅屋走去。


    他走了幾步,西條麗追了上來,問道:“張耀,你要去哪裏?”張耀腳下不停,道:“我去哪裏你管得著嗎?”西條麗道:“你說除了阿卡老人和史亞男死了,其餘的人都是重傷,好,我便隨你到茅屋,等他們醒來,我有話要問他們!”張耀道:“我大哥等人身受重傷,昏『迷』不醒,阿卡老人臨死之時,給他們下了‘護心蠱術’,除了阿水妹妹以外,別的人是解不了的,若阿卡老人不這樣做,他們早已傷重不治了。你有話要問他們,那便等找到阿水再說,更何況你明知隻有阿水才能救他們,所以你將阿水捉住,還假腥腥地說要和他們對質,你可真是聰明啊!再說我大哥如果醒來,肯定要找你報仇,你雖然號稱第一殺手,可未必是我大哥的對手,何況再加上盈盈擁有‘濕婆之爪’,合力攻擊你,隻怕過不了十招,你便命喪他們手裏?”西條麗冷笑道:“我死在他們手裏,那不是你想要看到嗎?一報還一報,他們殺了我,還省得你動手!”張耀一愣,道:“我不願意你去見他們,否則趁我不備,你將他們殺死,也是易如反掌!”


    西條麗冷笑道:“那好,我便隨你去找阿水,等阿水將他們救活,我再問他們,到底是誰殺了阿卡老人!”張耀搖頭道:“我不願意你跟著我去找阿水!”


    “為什麽?”西條麗一句話剛出口,隨即明白了張耀的意思,笑道:“張耀哥哥,我知道你舍不得讓他們殺我,是不是?雖然我是你的死敵,但你也不忍心親手殺我!”張耀給她說中心事,俊臉微紅,道:“我有什麽舍得舍不得?我隻是不想讓你這麽早便死!”


    西條麗緩緩走近,笑道:“你既沒見到我動手,何以認定是我害了他們?”


    張耀怒不可遏,道:“不是你殺的?難道是盈盈殺的?是我二哥殺的?是我殺的?你就別白費心機了!”


    西條麗歎道:“張耀哥哥,你既沒見我動手,就認定我是凶手,我要告訴你,這世界上的事情,若非親眼所見,是絕不能相信的,你既然沒見到我殺人,就不能冤枉我!總之呢,我從此便跟定你了,一定要和你一起找到阿水妹妹,將你大哥他們救醒,將話問清楚!”


    張耀聽她那句“我從此便跟定你了”後,怦然心動,尋思道:“她若真不是凶手,我聽到這話,會不會真的很開心?”驀地想起一事,道:“若要還你清白之身,也不必要等到找到阿水妹妹,我在茅屋裏仔細地找了許久,沒能見到……嗯……我的助手蘇摩!屋裏沒有她的屍身,那就證明她還活著,隻要找到她,定能洗刷你的清白!”


    西條麗大喜,道:“好,不管是去找阿水妹妹,還是找你口中所說的‘蘇摩’,總之我是跟定你了,你要到哪,我便去哪,相信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的!”


    張耀冷冷地“哼”了一聲,並不答話,轉身向茅屋走去,西條麗追上來,道:“你先去將阿卡老人和史亞男的屍身搬過來,我繼續去挖《蠱術秘本》,阿卡老人交待我一定要這書挖出來!”


    張耀回到茅屋,先將史亞男的屍身搬到後院,喃喃道:“史小姐,你為了我這個不相幹的人,將命送到苗嶺,真是對你不住。我找到凶手,一定為你報仇!”說完,拜了三拜後,又將阿卡老人的屍身搬到後院,看著阿卡老人那慈祥的容貌,回憶起當初阿卡救了自己,還傳授“爆炸蠱”,往事一幕幕地印在腦海裏,不由地淚如雨下,他“撲通”一聲跪在阿卡老人麵前,悲憤難抑,道:“阿卡老人,我至今未能將阿岩救出,實在對你不住,你放心,有我張耀活著的一天,定當將阿岩救出!”說完,“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隻聽西條麗歡叫一聲:“終於找到了!”張耀站起身來,向西條麗走去。西條麗手裏並沒有拿著書,而隻是一幅卷軸,張耀伸手接過,打開一看,果然是《蠱術秘本》,細細地看下去,隻見上麵寫道:“天下奇術,以蠱術為宗;天下蠱術,以此本為正……得此秘本,當為薩克什布族**師之職,以守護天下太平為己任,練就此術,以安天下……”後麵盡是各種各類的喂養使用等方法,張耀看罷,將卷軸交給了西條麗,西條麗冷笑一聲,道:“你不是懷疑我害死阿卡老人嗎?為什麽要將這麽重要的卷軸交給我?”


    張耀搖頭道:“我也不會相信阿卡老人會將這麽重要的卷軸交給你,但是他既然讓你去挖這秘本,定有用意,你就收下吧!”西條麗不答,將卷軸收下。突然想起一事,問道:“得此秘本便是薩克什布族的**師?那不是讓我與我爹爹為難嗎?我既不答應幫我爹爹對付你們,可是也不能幫你們對付我爹爹吧?”


    張耀點頭道:“你若真不與我們為敵,那可為難你了,此事定有蹊蹺,若是你真的害了阿卡老人和我大哥他們,我定不饒你,總之阿卡老人的遺願,就是讓你接掌薩克什布族**師一職,你就暫且先擔當著吧!”說完,拿一旁的鋤頭,挖了兩個大坑,將阿卡老人和史亞男埋了進去。


    西條麗跪在阿卡老人的墓前,喃喃道:“阿卡老人,我定當尋到你的仇家,與你報仇!”張耀在一旁冷冷地道:“何必假腥腥的,等我查明真相,等事實不容你狡辯時,再取你首級不遲,就算不是你殺的,倘若殺害阿卡老人的是你爹爹,你該如何?”一句話說完,西條麗麵『色』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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