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耀率二十餘騎,緊跟著富德的山之軍團,繞路向朱雀軍團所在地的後方攻去。山腰上,由李哈克率領的海之軍團正與朱雀軍團相互對峙,雙方並沒有直接衝突,朱雀軍團約六、七萬人,擺開了一個以朱雀為中心,青龍矢陣為前,白虎盾陣為後,左翼是玄武方陣,右翼是朱雀錐陣,這陣進能攻,退能守,是一個生生不息地“四神獸陣”,朱雀軍團本來人數就要比李哈克的海之軍團多,此時海之軍團排成一條長蛇陣,以李哈克為蛇頭,領著海之軍團左突右衝,想要將朱雀的“四神獸陣”衝散,但四神獸陣原來就是一個相生相克的陣法,當青龍矢陣被攻擊時,玄武方陣和朱雀錐陣便能左右夾擊,不僅解了青龍之陣之圍,更能重創對手,若是當玄武方陣受敵,剛前陣青龍和後陣白虎又化作此陣的雙翼夾擊,無論對手怎麽強,都難逃以一敵二、甚至以一敵三的局麵!


    果然,當李哈克知道此陣的奧妙時,卻已經來不及了,他與海之軍團深陷陣內,無論他怎麽突圍,都會被多於自己數倍的朱雀軍團『逼』回來,時間一長,李哈克已顯疲累,跟隨他突圍的將士也越來越少,李哈克心中大急,或是不能突出重圍,那手下一萬海之軍團必將全軍覆沒不可!羅刹則帶領著救援軍隊,站在高處,苦苦思索破除此陣的方法,此時見李哈克已呈敗象,心中也暗暗著急。突然大叫道:“眾將士聽令!”眾人齊聲道:“願聽軍師號令!”羅刹喝道:“布陣!”說罷,右手執紅旗向前一揮,左手執綠旗向後一擺,所率萬餘兵馬,頓時也擺成一個長蛇陣,接著羅刹兩次拿起黃旗和藍旗,向前一點,已擺成長蛇陣的兵馬,同時向朱雀的“四神獸陣”衝去。


    朱雀此時位於四神獸陣的陣中,正從容地指揮著麾下六萬餘人,不斷地蠶食著李哈克的海之軍團,穩『操』勝券的她,洋洋得意地笑了起來,突然又見到一路兵馬殺到,但看上去也隻一萬多人,也沒有放在心上,心道:“一入此陣,就算兵力勝於我,也難逃一劫!何況隻是約一萬餘人,更加沒放在心上!”羅刹看見自己的兵馬已衝入敵陣,而敵方陣腳絲毫不『亂』,也不由地暗暗心驚,於是不動聲『色』,將黃、藍兩旗互換位置,紅、綠兩旗畫了一個圈,衝入敵方的長蛇陣,頓時旋轉,長蛇陣登時化為虎翼陣,蛇頭兵馬不動,蛇尾兵馬分兩路包抄上來,蛇身則不斷地向兩旁擴大,嚴守陣腳。


    朱雀見救援兵馬陣型一變,當下也暗暗心驚,這虎翼陣同四神獸陣相似,也是進能攻,退能守的陣法,當下指揮著位於四神獸陣的前方的青龍矢陣向這虎翼陣衝去。羅刹小旗揮動,這虎翼之陣稍作變化,兩翼威力極盛,長長舒展延長,將衝進陣裏的敵人合圍起來。羅刹還是特種兵服役時,便熟讀兵法,此陣正是當年記載於《太公兵法》裏的精妙陣法,後傳於漢時的張良,稍作變化,兵法裏說:“十則圍之”,本來要圍住對方兵馬,則須要十倍於對方的後馬,才能圍住,可是此陣變化精妙之極,竟能以少圍多,這是朱雀萬萬沒有想到的!


    在四神獸陣裏突圍的李哈克所率的海之軍團,此時見到四神獸陣的已去其一,而自己隻須向玄武方陣或是朱雀錐陣方向突圍,敵方的青龍陣便不能與白虎陣相接應,這樣突圍起來,便有五成的把握。李哈克想到此處,精神也為之一陣,大聲叫道:“隨我突圍!”話音一落,便率海之軍團殘餘兵馬,向四神獸陣的玄武方陣衝去。玄武方陣被襲,按理青龍和白虎兩陣就會相互接應,夾擊對方兵馬,但青龍陣已被羅刹的兵馬所困,隻能由白虎陣來接應,白虎陣加上玄武陣也有三萬餘人,仍是以多擊少,李哈克頓時陷入了苦戰,幸好這時富德領三千兵馬趕到,向朱雀軍團後方一陣衝殺,位於四神獸陣後方的白虎陣,進退兩難,頓時『亂』了陣腳,在山之軍團的衝殺下,潰不成軍,朱雀大驚失『色』,急忙調動位於右翼朱雀之陣來接應白虎和玄武兩陣,一時間,全陣皆動,陣已不成陣,在三路兵馬夾擊下,四神獸陣已然潰敗,幸而富德聽從張耀的命令,有意留出一條活路,讓潰不成軍的朱雀兵團一路逃走。朱雀立於陣中,不管她如何大聲呼喝,都已無法阻止潰軍的逃竄。


    朱雀此時麵『色』早已蒼白,遇人便殺,也不管是不是自己手人還是敵軍,但她現在無論做什麽,再也難以挽回頹勢,此時,張耀率二十餘騎殺到『亂』軍之中,李哈克、羅刹等人見到他,精神頓時為之一振,更加拚命率領手下兵馬對敵軍進行圍剿,一時之間,慘叫聲、哀嚎聲、悲鳴聲、嘶殺聲響遍整個山穀,伴隨著陣陣塵土的揚起,朱雀軍團殘餘部隊一路往張耀事先留好的逃身之路,拚命向山下逃竄。張耀見敵軍已中計,也不率軍追趕,隻是讓部下大聲納喊助威。


    朱雀在『亂』軍中,與張耀所率的二十餘騎不期而遇,張耀望著朱雀蒼白的臉上,盡是疲累之『色』,滿麵的塵土,和著汗水,心下稍稍有些不忍,喝道:“朱雀,若你現在投降,我定當饒你不死!”朱雀心中又驚又怒,此時見張耀,一腔的怒火便爆發出來,雙臂一張,在她的身後,一隻燃燒著的赤『色』火鳥,撲閃著雙翅,隻見朱雀騰空高高躍起,雙向向前一揮,那隻赤『色』火鳥,嘯叫一聲,向張耀撲來,張耀和玄武相鬥時,已受了傷,此時見朱雀的攻勢淩厲,當下不敢怠慢,雙足輕點馬背,也騰空躍起,避過了朱雀這招“烈焰翎舞”,人雖然躲過了,但張耀所乘的馬匹,在一聲悲嘶聲中,頓時被烈焰擊中,倒地撲騰了幾下,便已被朱雀的“烈焰翎舞”化成了灰燼。


    朱雀見一擊不中,而富德、李哈克、羅刹三人又趕到張耀身旁,自知以一敵四必敗無疑,於是恨恨地道:“阿修羅,你壞我好事兒,想要了結,沒這麽便宜,我遲早要讓你付出應有的代價!”說罷,一聲清嘯,率領殘軍,直奔山下。李哈克和羅刹上前道:“王,為什麽要放她一條生路?這朱雀的實力不比玄武差,讓她活著,遲早是一個後患!”


    張耀歎了一口氣,道:“我們四人合力,未必能夠勝她,更何況,我曾答應天狼,不傷她一根毫發,今日便先放她一條生路罷!”


    李哈克上前一步道:“王,就算有心要放她一條活路,但不動明王的軍隊,為何不俘虜起來呢?”說罷,見張耀沒有吭氣,頓足道:“我率領海之軍團將他們殲滅!”說罷,縱身一躍,跳上一匹馬,正要呼喝手下隨他追殺。羅刹叫道:“窮寇莫追!王自有他的打算!”李哈克狐疑地望著張耀,隻見張耀緩緩地點了點頭,心下才稍感放心。眾人命部下打掃戰場,統計了傷亡人數後,便住神農穀的小木屋去了。


    朱雀領著潰軍,慌不擇路地向山下逃竄,與玄武的敗軍相遇,玄武見朱雀也敗陣下,嘲笑道:“怎麽?你也輸給了阿修羅的軍隊?”朱雀本來心中就極為鬱悶,聽到玄武嘲笑她,心中大怒,反手一掌,拍向玄武,玄武伸手架住,嘿嘿一笑,道:“你又何必牽怒於我?咱們兩人可是同在一條船上,此番回去,定會被明王大人怪罪,我有一計,不知你肯不肯和我合作,挽回失去的麵子?”朱雀沉著臉,道:“什麽妙計?”


    玄武不答,指著不遠處的神農小鎮,朱雀頓時會意,道:“你想在小鎮重新整頓兵馬,殺他們一個回馬槍?”


    “不錯,到時候他們肯定都在慶功,毫無防備,此時反撲,定能拿下神農架,你我回去也能交差了,說不定你還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朱雀俏臉“刷”的一下變得蒼白無力,結巴道:“你……你知道我……我想要什麽?……”


    玄武哈哈大笑,道:“你就別以為能夠瞞天過海?神農鼎不是你一直想要的東西麽?”


    朱雀心中一凜,隻道:“你怎麽知道?”


    玄武笑而不答,朱雀大怒,雙臂一張,體內鬥氣急漲,一隻赤『色』火鳥浮現在她的身後,叫道:“烈焰翎舞!”緊接著,火鳥向玄武撲來,玄武哈哈一笑,道:“想要殺人滅口嗎?”當下雙掌一翻,直取朱雀胸口,一道極陰極寒的鬥氣自掌心激『射』而出,與朱雀的“烈焰翎舞”兩撞,兩人身形都是一晃,不由地暗暗佩服對方的實力!


    朱雀還要再欺身而上,玄武道:“烈焰翎舞果然厲害!”朱雀冷冷地道:“你的‘寒冰掌’也不差!”玄武哈哈大笑,道:“再鬥下去,恐怕三百招內不會分出勝負,朱雀將軍,你瞞天過海,假造神農鼎的目的,你當我不知道嗎?”朱雀一愣,隨即冷冷地道:“知道又便怎樣?我就不信你敢告訴明王大人!”玄武哈哈大笑,道:“我是不會做這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倘若你替我打攻下神農架,這神農鼎的事情,我就當作不知道,而且還會替你尋找神農鼎!”朱雀想了想,點頭道:“好,就相信你一次!說罷,接下來怎麽做?”


    玄武一指前方不遠處的神農小鎮,對朱雀道:“我們去小鎮整頓兵馬,等夜深之時,再殺阿修羅一個回馬槍,定要他防不勝防!”朱雀冷冷地道:“隻怕未必!阿修羅手下風雲火山海五個將軍,加上羅刹和判徒鬼穀子,咱們未必就能一舉攻下神農架!不過既然你這麽說,咱們也不妨一試,總比兩手空空回去見明王大人好!”說著,一聲清嘯,向神農小鎮奔去,玄武見朱雀身輕體盈,飛身術還略勝自己,心下暗暗佩服,也跟著朱雀向神農架奔去。身後,數萬兵馬卷起一路塵土,緊跟著兩人,浩浩『蕩』『蕩』向神農小鎮進發。


    隻一頓飯的功夫,朱雀軍團和玄武軍團已到小鎮,正要進城,忽然一陣輕風拂過,兩人隻覺眼前一花,前麵一人背對著他們,雙手背在身後,頭上紮著一條紅『色』綢帶,玄武沒見過此人,喝道:“擋路者死!”說著,凝神運勁,雙掌提起,準備一掌推出。朱雀急忙伸手攔住玄武,咯咯咯嬌笑一聲,道:“原來是風、雲、火、山、海裏的風之休易!果然是日行八百裏的風之軍團,了不起,竟然能追上我們!”


    這時休易緩緩轉過身來,冷冷地道:“追上你們?嘿嘿,你們還不知道罷?這小鎮已屬於我們南十字軍團了,我奉阿修羅王這命,在此等候多時了!”說著,右手一揮。道路兩旁齊刷刷幾千人同時站了出來,個個手持弓箭,對準了他們,隻需對方稍有異動,立時便萬箭齊發。


    玄武此時見大勢已去,隻有強行攻城,才有機會反撲神農架,當下怒吼一聲,雙掌凝力拍出,兩道寒冰真氣,籠罩在休易周身,休易哈哈一笑,雙足輕點,身子早已遠遠地飄開,同時嘴裏叫道:“放箭!”話音剛落,道路兩旁幾千人同時鬆開了手中的弓弦,幾千支箭劈頭蓋臉般向朱雀和玄武的隊伍『射』去,第一批手中的箭一放,第二批跟著再放,第二批人的箭剛『射』出去,第一批放箭之人,又已將箭搭上了弓弦,如此一波接一波,竟爾連綿不絕,朱雀和玄武左擋右閃,在箭雨中來回穿梭,休易則遠遠地避開,盡量避免與玄武單獨一戰。一時之間,玄武和朱雀兩個軍團陣腳大『亂』,死傷無數,朱雀見勢頭不好,拉住一旁拚命衝殺的玄武,叫道:“快撤,快撤!”玄武不甘心,但見到手下兵力越來越少,隻怕再這樣下去,非全軍覆沒不可,長歎一聲,縱身高高躍起,叫道:“撤!”說罷,引著兵馬,向南方撤去。


    休易此時見玄武要撤,叫道:“哪裏走?”嘴裏說著,腳步不停,風一樣的攔在了玄武麵前,雙掌拍出,一招“風卷殘雲”,向玄武拍去。休易雙掌帶動著如刀般鋒利的勁風,撲向玄武,玄武“嘿嘿”一笑,雙掌迎上,“呯”的一聲,玄武身形一晃,而休易剛借此力道,再次遠遠飄去,笑聲從空中傳來:“哈哈哈,玄武,你的寒冰掌果然厲害!今日便放你一馬!”玄武也是一驚,心道:“此人好詭異的飛身術,居然來無影,去無蹤,不能再耽擱了,否則傷亡更重!”當下和朱雀兩人,引著殘軍,一路南逃。


    待得玄武等人走遠,休易這才下令停止放箭,此時,他的雙掌已結成冰砣,兩條手臂都已失去了知覺,他強忍著由雙掌傳來的陣陣寒意,道:“收兵!”,心道:“這寒冰掌果然厲害!若不是對方陣腳已『亂』,這神農小鎮是否能守住還是個未知之數!”當下,運氣體內的鬥氣,將鬥氣順著經絡移至雙掌之上,緩緩化解寒冰掌的寒冰真氣。


    晚上,在神農穀小木屋裏,眾人興高采烈的舉起酒杯,為今日的勝利祝架,張耀見休易臉上蒼白,舉起酒杯的手也在顫抖著,關切地問道:“休易將軍,你不舒服嗎?”薑不治放下手中酒杯,一隻手向休易的脈搏搭去,一陣透心的冰涼自指尖傳到了薑不治的全身,薑不治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失聲道:“休易將軍,你和玄武交過手?”


    休易艱難地點點頭,道:“我和他對了一掌,這玄武果然厲害,鬥氣渾厚無比,隻一掌,我便處於下風,雙掌被他的寒冰真氣所侵入,我運了一下午的功,才能將其驅除體外。”薑不治驚道:“唉,你怎麽能用鬥氣強自驅除呢?這下麻煩了,寒毒已順著經脈流至全身,你深吸一口氣,按一下距離你肚臍左邊三寸的地方。休易依言用後一按,頓時痛得滿頭大汗,急道:“薑神醫,有什麽辦想能……”


    薑神醫打斷了他的話:“此時寒毒入體頗深,若要解救,十分困難!不過幸好有你哥哥在!”


    休連“騰”地一下,站起身來,道:“薑神醫,說罷,怎麽救?”


    薑神醫道:“去後院生個堆炭火,記住,火越大越好,待得休連將軍身上冒出汗來時,你便用你炙熱的鬥氣,自他的雙掌處灌入,強行替他化解!”說罷,轉頭對休易道:“無論你有什麽不適的地方,千萬別運鬥氣相抗,否則傷重不治!”


    休易聽罷,大吃一驚:“怎麽這麽嚴重?當初她也重過此掌啊?”說罷,指著鬼穀子。薑不治哈哈大笑道:“她是鬼穀子,又豈會像你一樣,行事如此莽撞!好啦,你們快去罷!”


    休易在休連的攙扶下,離開酒席,向院子走去。兩人一去,熱鬧的小屋頓時冷清了不少,張耀皺眉道:“這一次,若非事先布置,可能咱們神農架和南十字軍團再也保不住了!我決定當眾宣布一件事情,南十字軍團除了軍師羅刹以外,再加上一人!”說著,目光向鬼穀子『射』去,眾人的目光也都跟隨著張耀的目光,落在了鬼穀子臉上。鬼穀子羞得滿麵通紅,急忙擺手道:“不……不成的……”


    張耀不理她,道:“鬼穀子足智多謀,不僅實力超群,還精通奇門遁甲和五行術數,今後行軍作戰,就請鬼穀子辛苦一下了!”


    鬼穀子見推辭不開,隻得欣然答應,站起身來,道:“既然我也是軍師,那麽,若是眾將不聽從號令,那我可是不會客氣的,到時候軍棍打到屁股開花,可別怪我哦!”說完,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天空中掛著一輪銀『色』月光,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在地上。一陣風吹過,樹葉間的摩擦,發出了“沙沙”的聲音,一個黑影,從一棵大樹上躍下,悄悄地靠近了小屋,將耳朵貼在了小屋木門上,聽了一會兒,然後無聲無息地再次躍到樹上,接著幾個縱躍,消失在樹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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