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三點多了,閃電依舊不停地在夜空中交替劃過,照得整個神州大地一明一暗,風聲鶴唳,伴隨著雨滴,呼嘯而至。突然間,一道強大的電流擊中了山頭上一棵蒼天古樹,“啪”的一聲巨響,粗壯的古樹發出一聲脆弱的爆裂聲,火星四『射』,“騰”的一下,竄起了高高地火焰,火光衝天,在夜裏顯得是那麽的醒目,大雨並沒有將大火撲滅,反而,火勢借助著風,呼啦啦地一吹一大片,頃刻之間,整個山頭已是熊熊大火。


    熊熊燃燒的火海裏,站立著一個人,他身穿赤紅『色』的鎧甲,鎧甲似乎也在燃燒,頭上帶著一個赤紅『色』的頭盔,頭盔呈火焰型,身上的鎧甲分成幾塊,胸部那一塊,是一隻暗紅『色』的烏鴉頭,雙臂隻有上臂『裸』『露』在外,肩膀處是兩隻巨大的烏鴉腳爪,牢牢地扣住了他寬實的肩膀,鎧甲的護腰部份,形成了一個圍裙的模樣,連『臀』部和大腿上部都被護著,兩隻小腿上,也有鎧甲的護脛部分,連著一雙赤『色』鞋子,手中一把赤『色』的大斧,看上去威風凜凜。他站在大火之中,陰惻惻地冷笑了幾聲,火光下,一張粗獷的男人麵孔,『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張耀在睡夢中被雷聲驚醒,坐直了身子,見窗外的山頭上,已是大火一片,心下一驚,暗道:“這幾日的閃電有些不正常!”


    正在躊躇間,聽到屋外響起一聲輕微的腳步聲,張耀大聲喝道:“誰?”同時從**一躍而起,剛一落地,便感到左腿斷骨處一陣陣劇烈的疼痛,他的傷仍然沒有全愈,雖然能夠勉強下地走路,但還是達不到戰鬥的要求。他當機立斷,拿起床頭邊那架魔琴,無名指輕挑,琴弦發出一聲顫音,無形的劍氣自琴弦激『射』而出,以極快的速度向屋外的腳步聲的方向『射』去,劍氣破空之聲十分淩厲,隻聽“啪”的一聲清響,緊接著小屋的門被推開,發出嘎吱一聲,閃進來一個人影,張耀中指勾住琴弦,凝指不發,但已對準了進來的人影,低聲喝道:“誰?”


    “噓!是我!”進來的人影吱了一聲,張耀一聽,道:“鬼穀子?半夜三更,你不睡覺,在屋外『亂』走動些什麽?剛才我差點傷了你!”說著,這才轉身將燈點亮。


    “哼!還差點傷了我?已經傷啦!”鬼穀子走了過來,右手捂著左肩出,左肩上的鮮血正泊泊流出,張耀吃了一驚,忙道:“傷得重不得?”


    “還好啦!劍氣隻是貼著皮膚而過,沒有傷到筋骨!半夜三更,你彈什麽琴?”鬼穀子嗔道,“如果我傷在你的劍氣之下,就沒人替你帶兵打仗啦!”說著,似嗔非嗔地望著張耀,妙目流盼,眼神裏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


    張耀也正在懊悔剛才出手有些太魯莽了,見鬼穀子沒事兒,這才放下心來,問道:“你半夜三更不睡覺,來我屋外幹嘛?難道你有偷窺癖啊?”


    “少來,這幾個響雷,打得我心頭有些慌恐不安,起身一看,見那不遠處的山頭上已燃起了大火,按理說這麽大的雨,火勢是不可能這麽大啊?”


    張耀不屑一顧地道:“那有什麽?那裏是森林嘛,發生大火是常有的事情,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鬼穀子搖頭道:“那不一樣,這麽大的雨,就算會起火,也不可能蔓延得這麽快,你看,整個山頭都是火,看來這火有點古怪!我打算去山頭著火處看一看,問問你的意見!”


    “不行!”張耀沒等她說完,就叫了出來:“絕對不行,半夜三更,你一個女子去山頭幹什麽?不出事兒還好,萬一有那麽一點事兒,你讓我怎麽對手下士兵交待!不行,絕對不行!”說著,將頭搖得像個波浪鼓一樣。


    “張耀哥哥……”鬼穀子突然一聲又嗲又糯的叫呼,張耀禁不住心神一『蕩』,擺擺手,道:“行啦,別在這裏發嗲啦了,我陪你去!”


    “你的腿傷?”


    “勉強走路還可以,若是遇到敵人的話,鬼穀子,我這條『性』命就交給你了!”說著,站起身來,拉著鬼穀子要出門,臨走時,心念一動,轉身拿起那架魔琴,他的長刀在墜落獅子崖時,『插』在了崖壁了,眼下隻有這架魔琴,可以充當他的神兵利刃了。


    雨,下得很大,隻用雨傘是遠遠不夠的,鬼穀子從包裏拿出兩件雨衣,遞了一件給張耀,道:“穿上這個!外麵雨很大!”張耀笑道:“好哇,原來你是叫有準備讓我陪你一起去了,連雨衣都已經準備好了!”


    鬼穀子“嘻”的輕笑一聲,扮了一個可愛的鬼臉,道:“咱們輕點兒,別吵醒他們!”


    “你們兩個鬼鬼祟祟的想要幹嘛呢?美女師傅,你說‘別吵醒他們’,那包不包括我呀?”一個甜甜的聲音響起,張耀回一望,正是西條麗,鬼穀子見到西條麗笑咪咪地望著她,悄臉刷的一下紅到了耳根,急忙“噓”的一聲,道:“別吱聲,你要跟來,便跟來好啦!”西條麗“咯咯”一聲嬌笑,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雨衣穿上,輕聲道:“你們是怕我告訴其他人,這才讓我隨你們同去,是不是?”張耀道:“沒有啊?我們隻是不想大家跟著我們冒險!”西條麗白了他一眼,道:“哼,你或許是這麽想,可是我還能不了解我師傅嗎?”鬼穀子板起臉來,道:“你去不去?不去拉倒!”說著,牽著張耀的手,道:“我們走,別管她!”說完,便拉著張耀走進雨中,西條麗心中一急,叫道:“等等我——”緊跟著追了出去。


    大雨中,二女攙扶著張耀,緩慢地向著火的山頭進發,雨大路滑,三個幾經周章,終於離大火僅數十米之遙了,大火並沒有向周圍蔓延之勢,也沒有被大雨澆滅的征塵,鬼穀子低聲對兩人道:“大家小心了,離火越近,我越是心安不寧,似乎將有事情要發生!如果有事,小麗,你帶張耀離開,我來斷後!”


    “可是師傅……”


    鬼穀子“哼”了一聲,道:“不是說過了嗎?以後不要叫我師傅,你也不是我徒弟!”西條麗執拗不過鬼穀子,隻好應了一聲:“是!”


    三人小心翼翼地向大火靠近,張耀小心地盯著大火看了良久,哈哈一笑,道:“鬼穀子,你多疑了吧,說到玩火,又有誰比我在行?這大火甚是普通,並不是暗之火焰,也不是地獄之焰,沒什麽大不了的!等天亮了,讓龍王那迦過來,將火滅了便是,咱們這就下山去吧!”說罷,拉起西條麗和鬼穀子的小手便要離開,他嘴上這麽說,心裏卻道:“這火絕非天然,說不定敵人就在附近,如今之計,隻能先將這兩個女人送下山去,離開這危險的地方!”西條麗鬥氣並不是強,當然沒能夠感受到危機所在,鬼穀子卻不一樣了,她鐵青著臉,暗道:“就連阿修羅也沒有能夠感到敵人強大可怕的魔鬥氣,那我便順他意,先下山再說!”剛離開幾步,忽然一聲冷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等你們很久了,阿修羅!”


    張耀心中一凜,雙手用力一推,將鬼穀子和西條麗遠遠地推了出去,叫道:“快下山,這裏有我呢,去找箐箐!”說著,轉過身來,見聲音來自大火之中,心下詫異,暗道:“難道這人強大得連火焰也無法傷到他嗎?”


    西條麗不知天高地厚,雙手中指輕彈,兩隻“噬血蠱”呼嘯著往火裏去,火光一閃,“噬血蠱”便消失在大火裏,西條麗興奮地叫道:“好極了,打中了!”誰知過得半晌,一道火焰自大火中激『射』而出,直撲西條麗,饒是西條麗應變神速,也被那道火焰的威力嚇得臉『色』發白,在縱躍躲閃時,順手拔出腰間的“馬格努姆”左輪手槍,向大火裏連扣了六槍,槍槍都彈無虛發,可是子彈一去,便如石沉大海,和“噬血蠱”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就一名殺手而言,她的動作確實幹淨利落,但對方太過於強大了,這點兒小伎倆根本不起作用。


    鬼穀子深知敵人的強大,低聲對西條麗道:“你快下山,通知箐箐,隻有她或許才能來救我們!我為你掩護!”不由分說,雙掌用力將西條麗一推,同時雙手手指間各夾了一道黃符,向那大火一扔,叫道:“幽靈牆!”話音剛落,雙道黃符化作一道黃『色』光茫,在三人與大火之間形成了一道黃『色』牆壁,這是鬼穀子的拿手好戲,這“幽靈牆”不僅水火不侵,而且還能將敵人的攻擊盡數反彈回去。


    製造出一個“幽靈牆”,鬼穀子似乎鬆了一口氣,轉身見西條麗仍然沒走,怒道:“讓你走,你為什麽還留在這裏?”說罷,轉頭對張耀道:“咱們走罷,有了‘幽靈牆’,他就算是再強大,一時半刻也攻不過來!”話還未說完,隻聽西條麗一聲驚叫:“小心……”,隻見大火中,一道強勁的火焰激『射』而出,透過了“幽靈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洞穿了鬼穀子的右肩處,“撲”的一聲,鬼穀子雙膝著地,跪了下來。張耀雖然站在她的身旁,卻沒能來得及相救,相反西條麗在遠處麵對大火,敵人的進攻她是看見了,可是速度過快,還未來得及說出來,鬼穀子便已中招倒地。


    張耀不見敵人出手,鬼穀子便已倒下,對方的實力強大得幾乎聞所未聞,心中一凜,對西條麗叫道:“還不快走?難道要咱們三人都死在這裏?”西條麗猶豫一會,突然一咬下唇,從懷中『摸』出從她爹爹那裏偷來的絕世神兵——“明王刃”,向鬼穀子扔了過來,急道:“師傅,你拿著它!”鬼穀子受傷不重,當下一提氣,縱身一躍,穩穩當當地伸手在空中一抄,隻見寒光一閃,明王刃便已拿捏在手中,她看了手中的短劍,知道這是不動明王的貼身神兵,心下暗喜:“有了明王刃,便有了一些勝算!”感激地衝西條麗點了點頭,西條麗這時才慌忙向山下逃去。


    張耀見西條麗一走,心裏反而寬慰了許多,攙扶著鬼穀子的纖腰,朗聲道:“你是誰?能膽傷人,卻沒種出來以真麵目示人嗎?”


    “哈哈哈——”隨著一陣狂笑,大火也一明一暗,跳動不已,大火中,一隻帶著赤紅『色』護脛鎧甲的腿從火裏邁了出來,緊接著是另外一隻,當整個人從火裏站出來時,張耀和鬼穀子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同時閃出一個疑問:“他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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