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薄暮的山腳下,兩幫人靜靜的對峙著。


    因為先前張一凡爆步所發生的巨大爆裂聲,使得兩方的人馬短暫的停止了交戰,不少人都向著山頂的方向看了過來。


    雖然很模糊,但兩方的人馬都清楚的看到有四道人影先後到達了山頂。


    然後,不約而同的想到,來人可能是對方的援兵。


    於是戰鬥繼續展開,隻希望能夠在對方四人到達之前,多殺一點人,至少這樣,多一分勝算。


    雖然大家都這麽想,不過心裏都明白,既然援兵來了,又隻有區區四人,那麽這四人的實力恐怕就是他們這些人全部加起來,也不能夠抗衡的,多殺一個人,多一分勝算,也不過是他們自己心中的安慰罷了。


    刀劍聲,救喊聲,匯聚在了一起,變成了嘈雜聲傳到了山頂,傳到張一凡的耳朵。


    不過他並不在意,因為他的注意力都在山腳下,那紅色衣裙的女子身上。


    初晨薄暮雖然蒙朧,使人看不真切,但張一凡的身形,朱果兒早已深刻在腦中,又怎麽會忘記。


    “沒事,真是太好了!”朱果兒嘴角微彎,這些天心頭沉甸甸的感覺終於在這一刻,如潮水般退去。


    直到這個時候,朱果兒才發現,自己是不是太過關心張一凡了。


    難不成自己喜歡上那個小子了?


    想到此處,朱果兒不由一陣臉紅,轉頭移開了目光。


    卻不料發現對麵那個林將軍,同樣的正在觀察著張一凡。


    似是注意到朱果兒的目光,林將軍也看向了她。


    兩支隊伍的主人,在此刻第一次有了交談。


    也正是因為這場交談,使得戰鬥停了下來。


    “他們四個,就是你請來的幫手?是昨天鑄劍奴的主人麽?”林將軍道。


    林將軍雖然語氣淡然,但內心深處,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底氣,單打獨鬥的話,他不會怕他們四人任何一人,但顯然,對方怎麽可能允許出現單挑這種事的發生。


    更何時,他自己還要時刻注意在朱果兒身邊,那個姓秦的車夫,對人可是和他不相上下啊。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他現在最擔心的是那四人的身份。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昨天那隻鑄劍奴,應該就是他們的吧,能夠讓江暖閣第二把交椅的朱果兒慎重其事的接待,其主人的勢力恐怖的嚇人啊。


    今天這一仗,怕是討不了好處了,他在考慮,要不要撤退。


    朱果兒聞言,聰明的她立刻明白了林將軍的擔心,心中也不由偑服起張一凡來。


    能夠擁有鑄劍奴的,其身份地位無一不是人中龍鳳,就算是大王子張元義,恐怕也沒有資格擁有,偏偏他一個落難王子,也不知道是怎麽搞到的。


    “他們是什麽人,關你什麽事,你若有疑惑,大可自己上前去問啊。”朱果兒淡笑道。


    將計就計!


    既然你認為對方勢力不小,那我便順著你的意思。


    “你們曙光的人還真是不錯,也不知你們的陛下知不知道這次的事情,若是我能夠活著回到邪月帝國,一定把留在曙光帝國的江暖閣勢力全部撤回去。


    還有,這次的事情不會就這麽簡單的算了的。”朱果兒更是添油加醋,有恃無恐道。


    林將軍聞言,臉色一僵,這次的事情,陛下自然是不知道的,隻是江暖閣的勢力退出曙光,那麽曙光的經濟可要倒退好多年。


    假如,陛下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包括城主在內的與此事有關的所有人。


    這種事情,還是嫁禍到宮裏的人身上吧!


    至於那件寶物,也隻有等到時候再說了。


    兩人與其說是交談,倒不如說是單方麵的威脅。不過就是因為這樣,林將軍已經決定撤退。


    果斷的選擇撤退。


    緩緩撤通的士兵使得張一凡緊張的心情漸漸放鬆了起來,不過他更在意的是,對方就這麽主動撤退了麽?


    當初他們帶出來的造極強者會什麽不參與到剛才的戰鬥,他們在害怕麽,可又在害怕什麽?


    還有,馬光維呢,他居然不在?是發生什麽事情了麽?


    這兩點朱果兒思考了半天,也沒有任何結論。


    不過,在見到張一凡之後,她終於明白了。


    半個時辰之後……


    林中的薄暮已經被陽光驅散,變得暖和了起來。


    江暖閣的人已經把周圍的屍體都收拾幹淨,空氣中的血腥味也淡了很多。


    在朱果兒那輛豪華的馬車旁,張一凡等人圍坐一旁,訴說著這段期間分開的經曆。


    “你是說,他們三個都是魔獸?”朱果兒震驚道。


    隻是短短幾天沒見,身邊就多了一群化形魔獸的同伴,要知道,能夠化形的魔獸,除了一些特殊的魔獸之外,都是高階魔獸。


    自己這個剛認不到幾天的弟弟,居然能夠在短短幾天內和他們做朋友,對於這種事情,恐怕沒有人能保持鎮定吧。


    “主人。”


    亞天早就見到了張一凡的到來,但他不知道如何去麵對自己這個主人。


    所以在剛才,他就一直在幫江暖閣的人一起打掃,但總有搞完的那一刻,於是他過來了,然後跪了下去。


    張一凡見狀,皺著眉頭站了起來,走到了他的麵前,幹將隨之而然的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朱果兒見狀,輕輕哼了一聲,在她看來,就這麽直接一劍殺了對方算是便宜的了。


    在主人受到生命威脅的時候,奴隸居然扔下主人跑了,在大陸上,哪怕是最輕的懲罰,也是五馬分屍。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出乎了在場所有人的意料。


    張一凡走到亞天的麵前,舉起了幹將,然後揮了下去。


    好不容易使空氣中的血腥味淡了下來,在張一凡的這一劍後,又再次濃鬱起來。


    朱果兒的臉色凝重了起來,隨後站起身來,走到了張一凡的身邊。


    哥斯拉,白素貞和金靈兒一臉詫異,不過同樣的站了起來,到了張一凡的身邊。


    原本跪在地上的亞天,在這一劍之後,臉幾乎要碰到地上,在下方的土地上,漸漸濕潤了起來。


    張一凡的那一劍,並沒有打算殺亞天的命。


    那一劍的目標,雖然是亞天的臉,但卻是亞天右側臉頰的那塊“奴”字刺青。


    既然亞天改不掉身上的奴性,那麽,就做為一個人繼續活下去吧。


    這一刻,周圍的人都停了手中的工作,自覺的不自覺的圍成了一個圈,把他們幾人圍在了中間。


    氣氛瞬間變得嚴肅了起來。


    “忘掉你的過去,忘掉之前的苦難,因為今天是嶄新的一天,抬起頭,挺起胸,從今天起,你是一個正真的人。”朱果兒輕輕唱了起來。


    於是其餘的人也開始慢慢跟著唱了起來。


    “這就是人類之中,給奴隸自由的儀式嗎,還真是莊重啊!”哥斯拉說道。


    “的確,不過這也正常,從一個奴隸變成一個正常人,這樣的身份落差很大,要是沒有一個盛大的儀式,會沒有真實感。


    不過,我們也真是幸運,這種儀式,可以說是百年一見啊。”白素貞道。


    “百年一見?”金靈兒疑惑道。


    “沒錯,說這旨百年一見一點都不誇張。雖然有這樣的儀式存在,但很少人會給奴隸自由,就算是一些奴隸,救過自己主人的命,也無法獲得自由。”哥斯拉解釋道。


    說完,三人的目光同時轉向了亞天。


    這個男子到底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居然能夠重獲自由。


    想比起他們三個,朱果兒知道更多一點,這個名為亞天的鑄劍奴,隻不過和張一凡認識不到幾天,而且在最關鍵的時刻,居然還扔下主人跑了。


    好吧雖然這是張一凡的命令,但正是因為這樣,才讓她更加火大,但便便張一凡的舉動讓她完全看不明白。


    為什麽?


    居然讓他重獲自由,讓他重新做回了人。


    要不要查下這個人,說不定他欺騙了張一凡,對他有什麽圖謀!


    就在此時,儀式完成了。


    亞天緩緩的站了起來,不管還在流著血的右臉,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對著自己的右臂削了過去。


    那裏,也有一塊刺青,模樣是一把燃燒的劍,那是他們亞力山一族的刺青。


    隻不過現在,這一塊刺青已經被告亞天連皮給削了。


    “其實,你不用如此。”張一凡見狀,看口說道。


    “或許在你看來,你的身份可能給我帶來麻煩,但我從來不怕麻煩,相反,有時候,麻煩能夠成為我們的墊腳石。所以你心中大可不必有愧。


    那日,我讓你先跑,自是有我的道理,若是你必中還放不下,可就太對不起我讓你做人了。”


    亞天聞言,準備開口,卻被張一凡打斷道:“現在什麽都不用說,你先好好想想吧,把傷口處理下,等你想清楚了,再來見我吧。”


    隨後,亞天被江暖閣的侍衛帶了下去。


    朱果兒看著亞天的背影,放棄了調查的想法,因為無論是張一凡的話語,還是亞天的舉動,她都已經沒有必要再做什麽調查了。


    他不會害張一凡的,有這一點就足夠了。


    隻是。


    他手臂上的那個刺青,怎麽好像在哪看到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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