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清楚自己手中的衣物,她才收回了怒氣,有些吃驚。


    這是一套新的衣物,論材質,絲綢做的,論款式,清新飄逸……


    這是他給自己帶來的?


    默了默,她將衣物放在枕頭邊,找到自己的舊衣服穿了起來。


    等到她出去,男人早已麵色如常,冷冷幽幽的看著她,問道:“為何不換新的?”


    白心染白了他一眼,什麽話都沒說,就去院子裏打水洗漱。


    等到中午飯都熱好了,男人拿起筷子又問了一句:“為何不換新的?”


    白心染不耐煩了,沒好氣的瞪他:“哥,我叫你哥行不?麻煩你要送人東西之前好好動動腦子,這地方是穿綾羅綢緞的嗎?”說話,她覺得自己語氣似乎有些重了,於是又開口說道,“物質上的東西你拿回去吧,給我我也用不著


    。我救你不是為了這些綾羅綢緞,所以你不用拿這些東西來報恩。你的心意我心領了,謝謝了。我福薄命淺,是真的消受不起。”


    偃墨予繃著一張俊臉,眸光陰測測的睨視著她:“那你想我如何報答你?帶你離開茅山村?”


    白心染搖了搖頭,拒絕:“算了,靠你不如靠自己。以後有機會,我會自己出山的。你也給了我不少銀子,以後大家就算兩不相欠了。”


    最後四個字聽在偃墨予耳中,讓他冷颼颼的眯起了眼。


    白心染也看出了他神色的古怪。可是摸不準他到底在想什麽。拿起筷子準備吃飯時,突然聽到男人低沉的嗓音傳來。


    “你不喜歡這些,那我換種方式報答你可好?”


    往嘴裏塞了一口飯菜,白心染隨意的問道:“什麽方式?”


    給銀子嗎?


    “我以身相許如何?”


    “噗——”一口飯菜華麗麗的從白心染口中噴出,好巧不巧的全都噴到了男人舉世無雙的俊臉上。


    “白心染!”偃墨予咬牙切齒的站起了身,若不是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他這會兒鐵定將她吊起來打一頓!


    白心染原本還準備笑他天鵝想吃癩蛤蟆,結果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從他口中溢出,她猛的一僵,頓時雙眼如刀剜著男人的俊臉,冷冷的問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見她承認,偃墨予黑沉沉的俊臉就跟變天似的,突然勾唇笑了。


    對於這個忽冷忽熱的男人,白心染目光變得淩厲起來。‘啪’一聲將筷子拍在桌上,站起身仰頭與他對視:“說,你到底是何人?為何知道我的姓名


    !”


    偃墨予自然不會去解釋太多,畢竟偷人族譜這事要傳了出去,他承王府的聲譽可是要受損的。見她對自己充滿了敵意,他眸光閃了閃,緩聲道:“不用問我原因,我沒想過要傷害你。”


    想著他是從京城來的,或許跟白家有著某種關係,白心染也不再糾結他怎麽會知道自己的秘密,但唯一能肯定的是這個男人不簡單。連白家多年前的事都知道……


    這吃飯的氣氛被破壞了,她也沒心情再吃下去。索性轉身走進了裏屋,往木板**一倒,準備接著睡午覺。


    不是她不敢招惹別人,而是在這個世界,她孤立無援,平白的去招惹是非,吃虧的始終是自己。權衡再三,她才決定將聾啞身份偽裝到底的。這具身子以前雖然是個聾啞女,可是卻是個偽裝高手。不,應該說她是個天才人物才是。能偷偷的自學一身武藝,且不讓任何人發現,這難道還不是個天才?


    隻可惜人無完人,天才也是可憐的。這具身子的主人不出事,一輩子也就這樣過下去,耳不能聽嘴不能說,且六親無靠,從小孤苦伶仃,有何幸福可言?憑著這身子的記憶,她知道,這具身子的主人溺水前有過輕生的念頭,所以才……


    如今她借著這具身子活下去,說實話,她除了想隱姓埋名過生活,真的別無所求。這具身子生前最大的心願就是做一個正常人。而她也不想繼續裝聾作啞下去。


    所以她才想另找一個地方……


    閉著眼,感覺到身邊有人靠近,待人離開後,她緩緩的睜開雙眼,卻見床頭邊放著一碗白米飯,米飯上堆著幾塊昨夜炒過的羊腿肉。


    抹了一把眼睛,她吸了吸鼻子,將粗碗端了起來,哽咽的咽下。


    其實她知道他不屬於壞人一類,若是白家的人,那在知道她會說話後,再找上門來的不應該是他,而是白家的人。他要害自己,早害了。


    一下午,白心染待在房裏沒出去,屋外沒聽到任何聲響,她猜人應該離開去辦他的事去了。


    茅山村到底有何秘密,她是真的不想管,說她忘恩負義也好,說她不思圖報也罷,她就是不想插手。


    俗話說種什麽樣的因得什麽樣的果


    。若一個人真是本本分分過日子,何至於得罪朝廷?


    何況,她有身不由己的苦衷,她能幫得上什麽忙?


    晚上,男人沒有再出現,白心染就如自己所說那般,將剩菜剩飯熱過之後,吃了下去。一下午的時間,她漸漸的調整好了心態。


    沒有什麽可畏的,那男人看樣子也不會在茅山村呆得太長久。


    等這段日子過去了,自己也就安生了……


    第二天,她與尋常一樣,拿著一把砍柴刀就上山了。早上起床的時候,發現灶台上多了一隻死兔子,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誰弄來的。她不知道他是從什麽地方弄來的,她隻知道有好東西盡管吃就是了,過了這村就沒這店,本就清貧潦倒,若是還矯情的推拒,那就是傻x了。


    這一次,她走的有些遠,差不多走了半個時辰才停下。


    將砍柴刀別在腰上,她輕盈的身體起起落落,穿梭在樹林之中,尋找枯枝,一旦發現,凝神運氣,素手一擊,就見一截枯枝落入樹下。尋到下一處,如此反複,片刻時間不到,地上劈劈啪啪的掉了好些被她內力折斷的樹木枯枝。


    直到覺得差不多足夠了,她才收回掌風,落下地,將地上的枯枝慢條斯理的揀到一堆,找了一跟藤條將枯枝捆綁起來,扛在肩上就準備回去——


    “站住!”一道聲音突然從她身後傳來。


    “你是何人,來巫山做何?”緊接著另一道聲音又起。


    白心染似是沒聽到一般,扛著一捆木柴繼續往前走。


    “站住!問你話呢!”兩道聲音緊追不舍,片刻之後,兩名身著盔甲的男人越過她,將她攔下,神色極其不善的打量起她來。


    白心染佯裝被驚了,後退了兩步,驚恐的看著突然出現的兩人。


    “你是何人?為何出現在巫山?”有一人再次嚴肅的問道。


    看著他蠕動的嘴巴,白心染搖了搖頭,然後將肩上的木柴放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朝兩人張著嘴巴,看似要表達什麽,但卻是一個音都沒發出來


    。


    見倆人不解,她又把動作做了一遍。


    “你是啞巴?”其中一人問道。


    “你是聾子?”另一人問道。


    兩人問完之後相視一眼,皆有些不信。


    白心染還是驚恐的對著他們又指耳朵又胡亂比劃,小嘴張合不停,似乎想表達什麽,可偏偏一個音都沒漏出來。


    “不管你是聾子還是啞巴,闖入巫山都得跟我們去見王爺!走——”其中一人嚴肅的說著話,然後朝另一人示意,“王爺交代過,不能放掉出現在巫山的任何人,她看著傻裏傻氣,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還是讓王爺定奪吧。”


    另一人點頭,什麽話也沒說,兩人也不再多問一句話,一人架著白心染一隻胳膊就往山下走。


    白心染一頭黑線,這就是當啞巴當聾子的結果……


    沒察覺到兩位官差有任何不軌心思和歹意,她索性跟平日一樣,佯裝傻氣的跟著兩人下山——


    巫山腳下,數百名身著盔甲的人正嚴肅以待將一條密道口團團包圍起來。


    “啟稟王爺,已經派人前去探過,裏麵設有密室,被隱藏在此的人大約有二十來名。”一名將軍摸樣的人抱拳對著麵前風姿卓絕的男人回稟。


    男人輕蹙著濃眉,肅穆威儀,盯著那一人高的幽深密道,良久,才沉聲下令:“務必要活口,問出所藏兵器在何處。”


    已經下令封山,這些人縱有天大的本事,也飛不出這茅山村!


    而在此時,有人前來稟報。


    “啟稟王爺,在巫山上發現一可疑女子。”


    偃墨予側目,沉冷的看著前來稟報的人,“帶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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