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白心染緊緊的盯著柳雪嵐手中的信紙,似是驚詫又似不信。


    白宇豪被綁架,那應該去找白家的人,怎麽找上雪嵐了?


    不等柳雪嵐主動將信紙給她,她趕緊抽過來認真的看過。的確,對方的要求就是要柳雪嵐前去湖口山以人換人,且未提半分銀錢,而且還要求必須是柳雪嵐一人獨去。


    這算什麽回事?白心染一臉的糾結和不解。


    偃墨予走過去,垂眸將她手中信上的內容淡淡的掃了一遍,濃眉微挑,看向柳雪嵐:“柳小姐,這是你如何看?”


    柳雪嵐皺著眉頭,雙手握得緊緊的,態度有些堅決:“若是真有這麽回事,那我肯定不能置之不理。我欠宇豪的,我定是要還給他。”


    她和宇豪原本就該結為夫妻的,可是現在因為她,宇豪不但受別人的非議和中傷,還遭受這樣的處境,她怎麽可能再逃避下去?


    自從發生了那樣的事,她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宇豪了,她不僅欠他一場婚禮,更是辜負了他這些日子對自己的體貼和關係。


    人,她肯定是要去救的。


    “墨予?”白心染糾結的看向身旁男人。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貓膩啊?


    偃墨予抬手攬上她的雙肩,垂眸看著她,幽深的眸子略帶著絲絲寒意,還有些深不見底的味道。


    “染兒可帶柳小姐去一趟大學士府,問明清楚情況,看是否屬實。為夫要去一趟奉德王府。信中要柳小姐醜時一刻到湖口山,待午時後我們再回府商議,應該足夠我們準備。”


    對於他的安排,白心染沒有異議。而且她才猜想他這個時候去見奉德王,想必不光是為了盛子陽的事。隻不過因為柳雪嵐在場,有些關於奉德王的話題她有不好直說


    。


    ……


    大學士府


    整個大學士府內還算平靜,下人們規規矩矩、有條不紊的做著事,看似平靜的大宅府邸,但後院某一處的房間裏,卻有著與府中其他角落迥然不停地氣氛。


    賀蘭氏和張氏掩麵哭泣著,身旁的貼身丫鬟各個都小心翼翼,就怕自己的主子因為過度傷心激動而出什麽意外。而白翰輕則是在屋子裏走來走去,一刻都沒停下來。焦愁不已的他盡管走動不停,可內心卻無計可施。


    “老爺,你說現在可怎麽辦啊?那人說要我們交出柳小姐,可是柳小姐都失蹤快半月了,就連柳大人都未成找到柳小姐的下落,我們又上哪去找啊?”張氏哭腫了雙眼,一臉痛色的看著白翰輕的方向。


    白翰輕停了停腳,回頭看了她一眼,頓時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老臉上也盡是焦急和無奈。


    他現在連對方是誰、有什麽目的都不知道。根本無從下手尋找自己的兒子。且對方隻說要他們找到那柳小姐,其他的什麽都不講明。這讓他們能怎麽辦?


    就如自己夫人所說,就連柳大人都沒有辦法找到自己女兒,他們更別說了。先不說能否找得到人,就算找到柳小姐了,那柳小姐會為宇豪而前去‘赴約’?


    看著連自己兒子都無計可施,賀蘭氏老淚縱橫,又罵開了。


    “都是那女人惹得禍,她讓我們豪兒丟臉不成,現在還害得我們豪兒性命堪憂,那女人就是個禍害,孽種就是孽種,走到哪就禍害到哪!我的豪兒啊,為了那麽個孽種竟受了如此多的委屈,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白家豈不是要斷子絕孫了,這讓我如何去見白家的列祖列宗啊——”


    聽著她侮辱嚎哭的聲音,白翰輕更是心煩意亂。


    “母親,你能否清醒一些,這事跟人家柳小姐沒關係,你莫把人扯進來行不?”若是找到柳小姐,他們還得求人家幫忙,若是讓柳小姐知道他們一家在背後如此辱罵她,那她還會出手幫忙嗎?


    一聽自己兒子替外人說話,而且還為了一個外人給自己臉色、頂撞自己,賀蘭氏擦了一把眼淚,頓時就惱了:“什麽沒關係?我看豪兒就是被那女人給害的


    !自從豪兒跟那女人相識之後,就沒一件事是順心的。那女人不是禍害是什麽?你們作為豪兒的爹娘,不為豪兒的將來做打算,還一次又一次的幫著那個女人說話,甚至一次又一次的頂撞我,在你們眼中,還有我這個母親嗎?你們如此不孝,難道就不怕遭天譴嗎?”


    張氏拿手絹拭淚的手指突然捏緊,但低著頭的她也看不出來到底是和表情,隻知道她哭得很讓人難受。


    白翰輕白了臉,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幹脆一甩衣袖,悶頭繼續在房裏轉來轉去。


    他已經動用關係讓人幫他找兒子了,可是眼看著時辰漸漸的過去,卻還沒有消息回來,他這心裏的焦急根本就是別人想象不到的。


    就在房裏的人罵得罵、哭的哭、愁的愁時,突然老管家前來稟報,說承王妃來了。


    白翰輕心下詫異。她來做什麽?


    還不等他開口問老管家,賀蘭氏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了身,指著門外朝老管家厲聲道:“那孽畜來做何?我們白家不歡迎她,讓她趕緊滾!”


    “母親!”白翰輕再也無法忍受自家母親的無理取鬧了,頓時斥道。“你能不能冷靜些?現在都何時了你竟還有心思與人吵架?”


    “你……你……”賀蘭氏瞪大眼,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指著自己兒子,“你竟為了那個孽畜如此侮辱我這個做母親的?”


    白翰輕臉白得不行,但沒理會她,而是直接朝老管家吩咐道:“去請承王妃進來。”


    這承王妃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豪兒出事的時候來,他現在很好知道她到底來做何?隻要對豪兒的救援有一絲一毫的機會他都要好好把握住,現在他也沒別的人可求了。那些人的勢力都有限,眼下似乎也隻有承王府還能幫到他們。


    老管家趕緊退下。


    沒一會兒,他引著白心染前來,身後還跟著一高一矮兩名丫鬟,其中一名丫鬟白府的人都很熟悉,正是那個在他們家殺過人、讓白家人人為之恐懼的血影。而另一名,長相很陌生也很普通。


    主仆三人一進屋,賀蘭氏那老臉就跟噴毒死的射在白心染身上,許是忌憚白心染身後一身黑衣冷麵的血影,她嘴唇顫了好幾次,都沒能開口


    。


    對於她以及她的反應,白心染直接漠視。而是走到白翰輕和張氏麵前,對著一張笑臉說道:“白大人、白夫人,有禮了。”


    對於她疏離的稱呼,張氏倒還好,畢竟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她自認為自己還沒有資格讓麵前的女人叫她‘母親’。可白翰輕就不同了,臉色頓時就沉了沉,有些不悅的看著白心染。


    “在自己家中,還需要如此生疏嗎?”


    白心染轉頭看了一眼四下,突然哧哧的笑了起來:“家?白大人可有給過本王妃一個家?”


    白翰輕瞪著眼,突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是,對於這個女兒,他的確是虧欠了她太多,他承認,即便是在她回京之後,他心中還有所偏心。可是自從碧兒去了以後,他就想認回這個女兒,他知道自己錯得很離譜,都怪自己被豬油蒙蔽了雙眼,讓她將這個女兒給忽視、埋沒了。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讓她叫自己一聲‘爹’,可是在心裏,他還是把她當做女兒看待。


    見兒子在一個自己最厭惡的人麵前吃癟,賀蘭氏頓時就將嘴臉對向了白心染,怒罵道:“你這個孽畜,竟然如此同你爹說話,難道就不怕遭天譴、遭報應?!”


    聞言,白心染麵色一沉,冷眼斜視了過去。這老太婆,非得要整死她她才會閉嘴嗎?!


    “太夫人,本王妃今日前來可不是來同你吵架的,你屢次辱罵本王妃,本王妃都忍了,如今你竟還當眾辱罵本王妃,別以為你仗著自己是長輩,本王妃就不敢動你。在本王妃眼中,你還不配做本王妃長輩,識相的就給本王閉嘴,否則別怪本王妃以‘侮辱皇室之人’的罪名讓我家王爺在皇上麵前參你一本!”


    “母親,你能否少一句?”白心染的話一落,白翰輕突然朝賀蘭氏斥道。母親怎麽會變成這副摸樣?她知不知道她這一張嘴可以惹下多少禍?!


    如今的承王妃根本就不是他們眼中的那個廢物,而是承王堂堂正正的妃子,且還是皇上的兒媳。在宮宴上,她表現得如此囂張殘忍,可皇上都沒有罵她一句,還有承王的袒護,如今的承王妃,就算她說要橫著走,怕是也沒人敢站出來反駁


    。


    偏偏他這母親竟如此不看形勢,到現在都還改不了口的當眾辱罵,難道她不知道她這樣是在給他們白家招禍嗎?而且他們之前對這女兒本就不好,現在人家爬上去了,他們拿什麽資格去要求她尊重他們?


    不給他們白家使絆子、穿小鞋怕是已經對他們寬恕了。何況人家好端端的來他們白府,沒拿身份壓他們就算了,現在還無端受罵,母親怎麽就不能好好想想,萬一人家真要對付他們,隻需要在承王麵前吹吹耳邊風,他們一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賀蘭氏當眾被兒子訓斥,臉子掛不住,瞬間就黑了臉。


    “你——”


    “母親!你再如此胡鬧,休怪兒子同你翻臉!”這一次,白翰輕算是徹底的怒了。這種事他沒法再忍下去了,再讓母親如此不知輕重的惹事,後果他真的不敢想象。如今他們已經是焦頭爛額了,母親居然還在這個時候添亂。


    或許,他真的應該給她選一個清淨的地方,送她去那裏頤養天年!


    白翰輕眼底的怒氣以及那充滿絕然的神色,讓賀蘭氏一口氣堵在心窩裏,險些直接氣死過去。這還是第一次兒子對她說出這麽重的話!


    讓她憤怒,讓她……突然有些害怕。


    “白大人,今日本王妃前來不是來聽你們是如何辱罵本王妃的,也不是來看你們自家人是如何吵架的,本王妃今日前來是為了白宇豪,若你們不歡迎本王妃到此,那本王妃這就離開。”無視賀蘭氏老臉上的各種神色,白心染連坐都沒坐一下,轉身就要離開。其實她已經不需要多問了,不看白翰輕和賀蘭氏,光看張氏哭得雙眼紅腫的樣子她就已經知道結果了。


    這個地方,她一點都不想多呆。若不是看在白宇豪對她還有那麽幾分姐弟情義的份上以及雪嵐的麵子上,她是真不想插手。說句不好聽的話,別人的死活真的與她無關!


    “承王妃——”突然的,張氏哭著朝白心染撲了上去,瞬間跪在了白心染的身後將她手腕拉住,“您知道豪兒的下落對不對?承王妃,求您幫幫我們救救豪兒吧?求求您了!”


    白心染頓住了腳,可是並沒有回頭,隻是冷漠的回道:“白夫人,不是本王妃不幫你,而是這裏有人容不下本王妃,你讓本王妃如何幫你?”


    “承王妃,我求求您,幫幫我們吧……”張氏哭得有些泣不成聲,“太夫人言語太過,我代她向您道歉,隻要您肯幫我們找回豪兒,您讓我做什麽都行,我求求您了……”


    若白翰輕剛才還懷疑白心染前來的目的,那麽此刻他算是肯定了一切


    。見狀,他神色突然也激動起來,眾目睽睽之下以及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他突然朝白心染噗通跪了下去,雖說並未向張氏那般哭得聲嘶竭力、楚楚可憐,但低著頭的他聲音沙啞哽咽。


    “承王妃,也算老夫求您了。您若知道豪兒的下落就請告訴我們,老夫……感激不盡。”


    這一場景,不僅在場的人都僵硬的呆愣了。就連白心染都有些不是滋味。


    是,她是故意要抬著自己的身份出來。若不是這樣,她在這些人眼中汗毛都不算一根。在別人眼中,能讓親生父親向她跪下,何止是大逆不道,可是在她眼中,這位父親跪的不是她的女兒,而是她——一縷現代幽魂。


    她與他們白家沒有任何瓜葛,就算是她的前身——白家的閨女,她也不欠白家什麽,從她溺水的那一刻,就什麽都不欠了。


    相反的,白家放棄了那麽一條生命,是白家欠了那個女孩,太多……而白翰輕他不配當那個女孩的父親,曾經不配,當她代替那個女孩回到白家之後,他同樣也不配……


    看著丈夫與自己同時下跪,張氏更加抓緊了白心染的手腕,哭求道:“承王妃,我們夫妻倆求您了,就告訴我們豪兒的下落吧……”


    白心染轉身,將她給扶了起來,沉冷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朝著白翰輕的方向淡漠的說道:“白大人,請起吧。雖然你們不把我白心染當你們白家的一份子,但看在白宇豪還把我當大姐的份上,我可以幫你們。但求以後我同你們白家能徹底的斷絕關係,從此以後我白心染與你們白家再無半點瓜葛。”


    “混賬東西!你讓自己的父親給你下跪你不僅無動於衷,固然還說出這麽沒有人性的話出來,你還是人嗎?你說,是不是你把我們豪兒抓走的?一定是你這個孽畜做的手腳,然後才到我們白府來耀武揚威!”突然的,賀蘭氏在丫鬟攙扶下老臉憤怒的走了過來,並同時揚起了手掌——


    “啊——”也是在這麽一瞬間,賀蘭氏的手掌還未落下,就給人一腳踹了出去


    。


    這一次,白心染沒有等血影出手,而是自己親自朝賀蘭氏踢了一腳,將她那一巴掌給踢了出去。


    “母親!”白翰輕朝賀蘭氏撲了過去。


    張氏站在白心染身側,紅腫的眼眶掃了一眼,隨即就低下了頭。


    “染兒,你、你怎麽可以……她、她畢竟是你的祖母啊……”白翰輕跪在賀蘭氏身側,忍不住回頭朝白心染指責道,隻不過那指責聲明顯沒有什麽底氣。


    “祖母?”白心染冷笑的勾了勾唇,看著那捂著肚子疼得直抽冷氣的賀蘭氏,眼底的冷光布上了猩紅,毫不掩飾自己對賀蘭氏的厭惡和憎恨。


    “本王妃接到消息說白宇豪被劫持,第一時間趕到你們白府想確認情況,結果你們不知感激不說,還不分青紅皂白的把髒水往本王妃身上潑,‘是可忍孰不可忍’,難道你白大人沒聽過這句話嗎?說她是我祖母?可是你們一個個用眼睛看看,她這個祖母有把我當孫女嗎?別說孫女了,在她眼中,我白心染連個畜生都不如,左一個孽畜右一個孽畜,試問,我罵你們幾聲‘孽畜’你們會如何?”


    她話落下,許久都沒有人說一句話,偌大的房間裏除了賀蘭氏抽氣疼痛的聲音外,連呼吸的聲音都顯得格外的壓抑。


    白心染冷著臉,她沒想到自己好意過來,竟會遭到如此的對待。還有什麽比那一巴掌更讓人心寒、心恨的?!


    既然今日有人想要作死,那她就讓她死個明白!


    冷漠的視線掃過在場的白家人:“摸著良心我白心染自問沒做過一件對不起你們白家的事,可是你們呢?說我是災星、罵我是孽畜,將我棄之山野自生自滅不說,如今我回來了,你們依舊把我當仇人一樣對待,輕則唾罵,動則挨打。你們摸著自己的良心,與我相比,到底是誰沒有人性?”


    “兩歲?一個兩歲的孩子她到底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讓你們如此棄她於不顧?你們可知道兩歲的孩子會做什麽?能做什麽?論良心,論人性?你們有何資格說別人?


    !”


    “若不是白宇豪對我的那幾分姐弟親情,你們以為我想來這裏、想來看你們一張張醜陋的嘴臉?我來了,可是你們呢?竟還有人說白宇豪的事是我做出來的……”頓了頓,她冰冷的視線射向賀蘭氏,“賀蘭氏,汙蔑我的時候你的良心難道被狗吃了?你的人性呢?是不是也被狗叼走了?!為了讓你心愛的孫女嫁給自己的喜歡的人,你不惜胡亂的為孫女挑選一名人人唾罵的浪蕩公子,目的就是讓這個廢物在成親之日與你心愛的孫女掉包,好讓我嫁給那樣的男人。試問,當你在做這事的時候,你可有想過‘人在做、天在看’這句話,你口口聲聲罵別人遭報應、遭天譴,你可有想過最該遭報應、遭天譴的那個人是你?!”


    “你……你……”賀蘭氏伸著手,顫抖著,一張老臉因痛而扭曲,臉色青白交錯,說不出的駭人。


    “夠了!”白翰輕突然咆哮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要阻止白心染繼續說下去還是阻止自己的母親繼續不知好歹。


    隻不過當全部的視線都集中到他身上的時候,他突然低下了頭,低沉的嗓音裏突然間充滿了哽咽。“是,我承認我不是一個好父親,我也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對你,不光是我,就是整個白家都虧欠你太多。我知道你不甘心,也知道你恨我們,但我求你,若是有什麽怨、又什麽恨隻管針對我就是,祖母她年歲大了,有些糊塗了,隻望你別同她一般見識。今日之後我會送她離開到別處安度晚年,讓她以後都不會出現在你麵前。”


    聽著他的話,白心染笑了,替她這具身體笑了。“白大人,我從來沒說過我恨你們,因為在我心中,你們並不是我什麽人,沒有情,又何來的恨?你說是不是?”


    偽裝過後的柳雪嵐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不知不覺的就落下了淚來。她是聽說過這個承王妃來自深山之中,可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被家人如此對待。比起她,她覺得自己幸運了很多很多。至少她還有個爹寵著她、護著她、愛著她,而心染呢?她什麽都沒有……


    這一刻,她突然想到了家裏的那個老頭,不知道她這一次失蹤,他又該是如何擔心、傷心……


    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或許就不會這麽任性妄為……


    場麵再度陷入了沉靜。


    白心染收回目光,看向了身側的張氏。“白夫人放心,宇豪我們肯定會去救他,你隻管安心等我們消息就可


    。”


    滑落,她抬腳轉身,大步的離去——


    血影和柳雪嵐隨即跟了上去。


    留下的人接著在沉靜而壓抑的房間裏沉默不語……


    馬車上


    白心染靠在車壁上,一臉的疲憊。


    “心染?”柳雪嵐挪到她身側,握著她放在腿上的手,“你沒事吧?”


    白心染搖了搖頭,掀開了眼皮,看著她,突然問道:“你說我是不是很壞?”


    在別人眼中,不管她如何改變,她終究是白家的一份子,可是隻有她和她家墨予知道,她同白家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但下意識,她突然很想問問身邊朋友對她的看法。


    柳雪嵐先是愣了愣,隨即咧開嘴露出兩排白牙和兩朵梨渦:“心染,我覺得你好棒!至少比我棒!這種人你居然還能忍得下去,要是我,早兩拳過去就把他們打死了!”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這丫豪言壯語說得也太假了。還打死呢?上次在酒樓,她被那老太婆羞辱怎麽不見她動手?幸好她沒嫁去白家,她要真是嫁去了白家,不僅白家的日子難過,想必這丫頭的日子更難過。


    不過這些話白心染沒有說出來,畢竟白柳兩家的婚事已經黃了,既然沒有了,她又如何去提及那些讓人不開心甚至沒有機會發生的事?


    兩人象征性的玩鬧了一下,隨後也就安靜了下來。


    “心染,你這件事會是他做的嗎?”突然的,柳雪嵐低聲問道。


    看著她眉目間流露出來的擔心和無措,白心染暗自搖頭歎息。‘這件事’自然就是指白宇豪被人綁架的事,而‘他’自然就是那個男人。


    反手,將她手握住,她正色的搖了搖頭:“我相信不是奉德王所做。”


    是,這件事換做是誰來看,都會懷疑到那廝身上。


    而且以那廝的為人,也做得出這樣卑鄙的事出來


    。


    可是這件事,憑著她的直覺和分析,她相信不是他。


    首先,那男人沒必要用這樣卑劣的方式引雪嵐出現。他已經知道雪嵐在承王府中,以他的為人,直接闖承王府要人就是了,根本沒必要弄得如此複雜。還把自己的情敵給牽扯進去,這分明就是給自己添堵,這樣的事,那廝會做?


    其次,若是真正了解雪嵐的人,應該知道白宇豪並非是雪嵐心中最重要的人。或許雪嵐對他有好感,但絕對隻是朋友之間的那種。在雪嵐心中,柳大人或許才是她最在乎的一個親人。這一點,跟雪嵐接觸了七八年的奉德王,不可能不了解。


    如果真要威脅雪嵐,以奉德王傲慢無禮的德性,肯定是去找柳大人麻煩逼雪嵐現身才對,怎麽可能把目光投放到白宇豪身上?同樣的道理,以他那小肚雞腸的性子難道很喜歡看到自己在乎的女人為了救別的男人而奮不顧身?


    想著那樣的畫麵,那廝難道心中不難受?


    再說奉德王府


    夏禮珣早就猜到某人會找上門來,可沒想到某人找上門來,並不是找他要人,而是——打架!


    偌大的奉德王府在半刻鍾不到的時間內就將消息給傳開了——他們王爺被承王找上門來打了!


    這一消息,在奉德王府一下就有沸騰的水一樣,奉德王府中的人沒有不好奇、不激動的。


    可再好奇、再激動,主院的書房,也沒人敢靠近半步。


    書房內,某人蜷縮著身子躺在地上,矜貴的衣袍此刻淩亂的裹著某人的身體,那痛吟的臉上,不見往日的桀驁和冷傲,孤傲迷人的眼眸下兩團烏青,性感的薄唇上掛著殷紅的血漬,就連那立體完美的臉頰左邊一側也微微浮腫,帶著一團青色,此景次人,任誰看到恐怕都不敢相信這是那個冷傲的隻會用眼角斜視人的奉德王。


    而在他身旁的遞上,坐著一高大的男人,褪去了外袍,此刻隻著一身中衣,袖子卷到手臂上露出結實緊繃的肌理。


    倆男人,一個痛吟不停,一個喘息不止


    。


    此刻的夏禮珣隻想吐血,而他也是真的往外吐了一口鮮血。青腫的黑眸惡狠狠的看著身側的某個男人,一臉的不甘。


    他到底做錯了什麽?!不就是別人主動找上他,要他幫忙冶煉一些鐵礦,順便再幫忙打造一些兵器,再順便為他自己謀點利益麽?誰讓他這方麵經驗豐富。有人找上門來,有銀子不賺,他不是傻子麽?更何況還不止一點點銀子!


    那姓盛的不知道怎麽搞到一處鐵礦,就想著私造兵器,於是暗中找上他,並許給他豐厚的報酬。他心裏清楚的很,同姓盛的做了這筆交易,不僅可以有龐大的利潤可賺,甚至還可以在鐵礦冶煉、兵器打造的過程中動些手腳,其最後所賺的,不僅僅是那點銀子那麽簡單。


    隻不過,他跟姓盛的談妥後,那人卻額外提了個要求,要他將他失散多年的弟弟盛子陽給保護起來——


    就這些事而已,這男人居然找上門來,還把他當成這般摸樣,這讓他怎麽出去見人?!


    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了!


    “本王警告你,再敢同那盛莫來往,休怪本王不念手足之情將你交給父皇發落!”冷眼瞪著那不甘心的男人,偃墨予恨鐵不成鋼的冷聲警告道。這不成器的東西,簡直是不知死活!


    他知不知道他的這些行為若是被人發現,絕對少不了一個通敵叛國之罪?!


    他嫌他做過的蠢事還不夠多麽!


    虧他還好意思說的義正言辭要為壯大蜀夏國兵力。他這話說的好聽,若是不小心讓人發現,別說什麽壯大兵力了,隻怕他自己早一步引火燒身了。這樣的事說出去有幾個人會相信他是清白的?


    夏禮珣再次嘔出一口血。一雙熊貓眼裏盛滿了怒火:“你倒是說的輕鬆,難道這麽一大筆橫財本王就白白的放棄?”盡管錢財還沒到他手中,可是一想到要失去這麽大一筆橫財,誰甘心?誰不心疼?


    就這個男人會裝清高!


    他沒銀子賺,以後拿什麽來招兵買馬同他鬥?!


    聞言,偃墨予眯起了眼,一把將他衣襟拽住拉了起來與他對視,冷眼看著他那已無從下手的臉,緊握的拳頭最終還是鬆開了


    。


    “枉你聰明一世,卻糊塗得可以,有你這般愚蠢的兄弟,簡直就是本王的恥辱。”黑著臉,他是恨不得再給他補上一拳,“那盛莫狡猾多詐,你以為他會白白把好處給你?想要橫財,為何不直接將他殺了,將鐵礦占為己有?!到時你要多少隨便取!”


    聞言,夏禮珣突然就愣了。是啊,他怎麽沒想到呢?!


    在西雲國,盛家雖然也有一定的勢力和地位,但是還不足以威脅到誰。就算明目張膽的霸占了他們的東西,那也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難道他們還敢把此事宣揚出去?到時候別說西雲國皇帝會協助他們,恐怕滅他們九族都說不定!


    頓時,夏禮珣滿心激動,猶如醍醐灌頂,連渾身上下的傷痛似乎都忘了,激動得他頓時胸腔衣襟,‘噗’的沒忍住,一口鮮血再度噴出。


    而這時,偃墨予快速的鬆開手並將他推了出去,避免了他一口汙血濺在自己身上。


    “嘭!”夏禮珣根本來不及反應,隻顧著嘔血了,頓時腦袋就撞在了地上,讓他一時間不光嘔血,甚至眼冒金光,差一點就給暈死了過去。


    “你……卑鄙!”忍著痛,他用盡全力咬牙切齒的磨出了三個字,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該死的!是想弄死他不成?


    都將他打得半殘了,居然還不肯放過他!


    而偃墨予根本正眼都沒給他一個,優雅的起身,將搭在一旁的外袍拿到手中慢條斯理的穿上,冷峭的俊臉上一派從容,眸底的餘光斜了一眼地上要死不活的男人,冷不丁的說道:


    “反正你女人今晚也要死了,等你死後,本王會替你向父皇求個情,讓他開恩將你倆合葬在一處。”


    “噗!”夏禮珣一口血氣再度噴出。盡管渾身痛得直想抽搐,可被偃墨予這突然的一番話刺激得頓時就從地上艱難的爬了起來。


    “你……你再說一遍……”捂著胸口,他慢慢的往對方身邊挪動腳步


    。


    看著他那要死不活的死樣子,偃墨予眸光忽閃,最終還是忍住了沒將他一腳給撂倒。貌似這廝死了對他沒什麽好處!


    冷冷的斜睨了一眼過去,他薄唇淡淡的勾了勾,一抹嘲諷掛在他唇角:“你以為你多聰明?那姓盛的兄弟倆已經將白家長子抓了去,正準備用他來引出柳小姐,等到把柳小姐弄到手之後,你就等著乖乖的替他們辦事吧。”


    他也是來之前才收到美人莊傳來的消息,說是盛莫和盛子陽將白宇豪被綁架了。目的就是要悄然的將柳小姐抓到手,用她來操控這廝給他們辦事。


    想來那盛子陽在京城已經將他們這幾人之間的糾葛打聽得清清楚楚,所以才會拿白宇豪做要挾。


    “什麽?!”夏禮珣忍著再度噴血的衝動,強逼著自己咽下喉嚨裏的那股腥甜,眸孔瞪得比牛眼還大,加上眼瞼下的青腫,看上去要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偃墨予沒理他,抬腳就往書房門外走。


    突然,一道身影撲了上來,這一次他沒閃躲,隻是當身後男人整個人掛在他背上後,他那臉突然就黑了。


    “滾開!本王沒龍陽之好!”


    “咳咳咳……”夏禮珣險些被嗆死過去,好不容易緩過了氣,他雙腳打顫的站在地上,手臂搭在偃墨予肩頭,一副哥倆好的架勢,隻不過他那慫樣跟身邊男人怎麽看怎麽都不像哥倆。


    “本王走不動……帶我去見她……咳咳咳……”


    那死女人,敢去救別的男人,他絕對要掐死她!


    反正他早就看不慣那個小白臉了,現在有人要幫他除掉他,他巴不得!


    ……


    承王府


    說好的午時一刻前回來,這都午時三刻了,白心染還未見到人回來,同柳雪嵐在書房裏不免就有些沉不住氣了。


    就在白心染準備讓血影去奉德王府探一探情況時,突然就聽到朝書房走來的腳步聲,似乎是拖著腳走的,且還喘息嚴重


    。她來不及多辨別,趕緊跑過去將書房門打開,這一看不禁愣住傻眼了——


    這是啥情況?


    平日裏冷傲不羈、瀟灑出眾的奉德王一臉青腫不說,且還被自家男人給攙扶著走路。


    這是要死了的節奏?


    “墨予,出什麽事了?誰把他打成這樣的?”問完,突然看到自家男人嘴角的也隱隱的有些青腫,她頓時瞪大了眼,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突然就將偃墨予扶著的男人給一把推開,緊張的瞪大眼在偃墨予身上全身掃射,“你怎麽受傷了?誰動的手?”


    “嘭!”本就虛弱得恨不得暈倒的男人沒有預兆的被白心染一推,突然就栽倒在了地上,再一次的眼冒金星,終於暈了過去——


    “……?!”偃墨予嘴角狠抽。


    “……?!”白心染反應過來後呆愣的看了過去。


    ------題外話------


    推薦《腹黑太子天降萌妃》文/清溯他是夏國太子,素有仙人之姿,聰明絕頂,威懾天下。


    他不苟言笑,手段狠絕,是百姓心中的戰神,卻在戰場上收留了她,對她無微不至,疼愛有加。


    據說,太子不但收留了那女子,還對她視若珍寶,甚至為了她,拒絕納妃。


    而事實上……


    “誰要再說太子疼我,我就滅了他。”因為犯錯而被懲罰的某女孩忍不住怒罵。


    想她原是金牌影後,竟穿越成了個小孩子,還被這腹黑的男人吃的死死的,太丟人了。


    話音剛落,頭頂就響起一道慵懶的聲音,“哦?你的意思是本宮還不夠疼你?”


    某女聞言,立刻蹭著太子的衣衫,口是心非,“誰說的?我滅了他,瑾哥哥最疼輕兒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寵妻無度之嫡妃不羈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雨涼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雨涼並收藏寵妻無度之嫡妃不羈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