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就像被鐵錘轟中胸口,剛剛舉起本本的陳墨,在此刻橫飛撞上牆壁。


    低沉的槍聲回蕩在空氣中,隻聽得當啷一聲輕響,一顆子彈竟從筆記本外殼上跌落,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一刻,全場鴉雀無聲---開玩笑?這真的是筆記本嗎?居然能擋住子彈?


    “誰開的槍!”隻是幾秒種後,常金牙就恍然大悟似的後退幾步,猛然拔出了短槍。


    他看得很清楚,如果不是陳墨在瞬間舉起筆記本,那麽子彈將會毫無阻礙的射中……


    “砰!”話音未落,第二聲槍響再度響起。


    但這一次,常金牙卻已有了思想準備,倉促間猛然側身避過。


    隻聽得慘呼聲中,卻是他身旁的刀疤劉被射中肩膀,頓時仰麵倒地。


    “小心!”在那個胖子的驚呼聲中,所有人立刻臥倒,卻又同時拔槍對準了同伴。


    實際上,常金牙已忍不住怒喝道:“他媽的!肯定是自己人幹的,誰泄露了我們的集會……”


    “砰!”話音未落,伴隨著第三聲槍響,殿宇頂端的日光燈應聲而滅,大殿頓時陷入黑暗。


    詭異地混亂中。也不知道是誰地短槍走火。慘呼聲、咒罵聲、打鬥聲頓時響成一片。


    毫無疑問。黑暗顯然是激發人類陰暗麵地最大誘因。而這裏地黑道大哥哪個又不是平日有仇地?


    隻聽得砰砰幾聲槍響。不知道誰和誰已經幹起來了。鮮血地味道立刻彌漫在空氣中。


    “我嘞!不關我地事。我是來做俯臥撐地!”淚流滿麵地匍匐趴在地上。陳墨就算被人一腳踩在手上。也咬著牙沒有出聲。


    開什麽玩笑。在這種混亂情況中被人打死地話。哪怕是到了地獄也沒辦法向閻王爺告狀。


    好不容易等到周圍地呼喝聲減弱。他立刻借著本本放出地一絲光亮。向著不遠處地木桌爬去。


    “打醬油!打醬油!打醬油!”口中念念有詞的爬行前進,陳墨終於在身後傳來槍響的刹那,猛然翻滾鑽進了桌底。


    可是緊接著,他就不由得愕然無語----在他前麵不遠處,那個胖子正盤膝坐在地板上,悠然自得的捧著一袋冰毒……


    “我倒!”陳墨忍不住翻翻白眼。心道癮君子發作起來,果然不分地點時間。


    可讓他驚愕的還在後麵,這家夥居然還扔掉針管,直接拿起一片冰毒塞進嘴裏,滿臉地迷醉表情……


    “靠!這樣也行?”看到這一幕,陳墨終於佩服得五體投地。


    額的神!好歹人家也靜脈注射,你老人家居然直接口服,還吸得這麽沉醉忘我?實際上,也不能說是多麽忘我。至少胖子還在毒癮中看到了陳墨,並且順帶招了招手:“那個誰,過來坐!對了。你有煙嗎?”


    “有……但是不怎麽好!”陳墨很無語的眨眨眼睛,還是從口袋裏取出一包雙喜。


    “謝了!”胖子也不計較,抽出一根吸了幾口,又若無其事的指指外麵,“別擔心!老常老劉他們哪年不內亂幾次……對了,怎麽稱呼,我叫周大山,是武義堂福坊街分堂堂主!”


    “還真是人如其名!”看著對方的龐大身軀,陳墨不由得搖搖頭。“我叫陳墨,本職工作是飯店外賣,兼職工作很多---比如說,賣**當警衛替人寫作業調查第三者……總之,有錢的我都肯幹!”


    這麽說著,兩人很有默契的握握手,同時露出**蕩笑容。


    陳墨又遞過去一根煙,突然覺得這家夥和自己氣質很像。


    實際上,周大山大概也這麽覺得。接過煙的同時也揚了揚冰毒,笑吟吟道:“怎麽樣?反正現在也出不去,你要不要也嚐嚐?”


    “謝了!”陳墨拱拱手,本能的後退幾步,“我是窮人,吃不起這東西……啊!”


    就在他開口地瞬間,周大山突然扔出一片冰毒,就那麽準確的投中目標。


    陳墨吃了一驚,連忙想把嘴裏的冰毒吐出來。可是幾秒種後。他突然情不自禁地吸了吸:“甜的?冰毒居然是甜的?”


    “咦?你吃過冰毒?”周大山笑眯眯的看著他,小細眼都快消失在肥肉中了。“不過我這不是冰毒,是特製加工的冰糖,看起來和冰毒很像吧!”


    “靠!”感受著嘴裏的甜味,陳墨突然有種揍人的衝動---鄙視!拿冰糖出來騙人,比用麵粉冒充海洛因更可恥!


    “沒辦法!”周大山倒是臉皮很厚,很無奈的攤開雙手道,“這年頭,黑社會也不好混!你要不裝得囂張,人家都不服你……我拿冰毒當冰糖已經算好了,老劉那家夥還弄了枚導彈,天知道他從哪買來的!”


    服了!這次真地服了!陳墨佩服得五體投地,心道導彈是弄來了,可問題是刀疤劉打算怎麽發射,難道直接抱著去群毆?


    “這個嘛,用榔頭敲怎麽樣?”周大山顯然也很好奇,但他突然側耳聽了聽,笑吟吟道,“等等,暫時先這樣!外麵好像打得差不多了,我們出去收拾殘局!”


    也不先伸條腿看看情況,這胖子就已經掀開桌布,大咧咧的爬了出去。


    陳墨無奈歎了口氣,也隻能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麵,不過他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


    此刻此刻,大殿裏還能站著的也就那麽十幾個人了,而且個個都象非洲難民。


    常金牙正舉著蠟燭靠在神台前,鼻青臉腫的暴著粗口:“圈圈叉叉!哪個混蛋這麽無恥,居然偷襲我……他媽的,偷襲也就偷襲了,居然還吐口水!”


    眾人麵麵相覷,心道吐口水是夠無恥,不過您老人家的斷子絕孫腳,似乎也正大光明不到哪裏去。


    不過幸運地是,至少大家群毆混亂的時候還算保持理智。除了槍支走火傷了幾個人之外,倒是沒有出現死亡情況。


    實際上,此刻全場最有風度的也就是周大山,他負手看了看全場,突然無奈歎了口氣:“看看吧!我都說了,要和諧要有愛……你們就是不聽!”


    很好很強大!剛才被揍成豬頭三都沒吐血的幾個人。這次是真的吐血了。


    在眾人充滿鄙視地目光中,周大山還在若無其事的摸著肥臉,直到看夠了熱鬧才拍拍雙手:“好了!既然都發泄過了,那就坐下來談談,我想這次又有幾個月清淨……”


    話音未落,他突然若有所思的一頓,毫不猶豫的向旁躍開,那種敏捷與體形完全不符合。


    幾乎在同時,石柱上火花四濺。伴隨著砰然輕響聲,一個蒙麵男子從布簾後驟然轉出,平舉短槍扣動了扳機!


    “小心!”驚呼聲中。呼嘯地子彈已在瞬間射出,擊中了周大山地左肩,但還是被他敏捷地避過要害。


    一擊不中,這蒙麵男子也沒有絲毫驚慌,左手一翻竟又變出第二支槍,雙槍同時瞄準眾人……


    陳墨怔了一怔,根本來不及閃避,本能地拋出本本:“靠!看暗器!”


    很好很強大!如此巨大的暗器,足以讓暴雨梨花針自慚形穢了!


    蒙麵男子微微揚起嘴角。依舊若無其事的扣動扳機,他已算好了筆記本的飛行路線。


    但難以置信的是,就當子彈噴薄而出的同時,橫空飛過的筆記本突然一滯,在空中詭異的停留了幾秒鍾。


    而就是這幾秒鍾地阻攔,隻聽得砰砰幾聲輕響,所有子彈都命中筆記本,卻根本沒有傷到眾人。


    “怎麽可能?”看到這詭異一幕,常金牙他們怔了幾秒種。這才本能躲避。


    幾乎在同時,那個蒙麵男子卻在瞬間借勢後躍,敏捷的翻滾到關帝神像前。


    雙槍再度平舉,他看著神色自若的陳墨,突然露出陰森森地笑容:“警衛,說再……”


    “老關!”但這一瞬之間,麵對著即將發射的槍口,陳墨卻突然高呼道,“救我!”


    “蠢貨!”背靠著關公雕像。蒙麵男子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誰都救不了……”


    “是嗎?”突然震動的怒喝,如同雷霆轟鳴。在此刻驟然打破寂靜!


    呼聲未落,王霸之氣猶如怒海狂潮洶湧,激蕩得空氣波紋蕩漾,也壓迫得那蒙麵男子踉蹌後退。


    在眾人的驚駭目光中,關公雕像忽的撫須長喝,怒目橫眉一躍而下,關刀帶起青芒驟然斬落:“鬼祟之徒,可認得關雲長否?”


    “什麽?”看著迎麵斬落的刀鋒,倉促間來不及閃避的蒙麵男子,隻能勉強舉起短槍。


    隻聽得“當啷”一聲,兩支短槍被青芒擊得騰空而起,不待落地就已化為碎片。


    關三冷哼一聲,長刀餘力未消再度揮過,化為青龍虛影呼嘯而來!


    悲鳴聲中,來不及反應的蒙麵男子已被擊中左肩,鮮血淋漓地踉蹌後退。


    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對手,早在跌出門口的刹那間,就已扔出煙霧彈。


    黑煙滾滾騰空而起,頓時遮擋了眾人視線,誰又敢冒險追擊?


    關三卻是擺造型擺得習慣了,揮刀提袍徑直殺入,口中還不忘大喝一聲:“哪裏走!看本尊的偃月斬……我斬!我再斬!我斬斬斬!”


    呼喝聲中,兩人漸漸去得遠了,隻有關三的“斬斬斬”還回蕩在空氣中,也不知道是斬人還是剁餃子餡。


    陳墨很無語的搖搖頭,也隻跟著衝了出去,隻希望那邊還沒斬成肉醬。


    詭異的寂靜中,一群黑道大哥麵麵相覷,常金牙很用力的咬著拇指,突然喃喃念道:“那什麽……老婆,出來看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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