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弼?”蕭睿眼前一亮,望向了那個膚色白皙麵如)t\]身黑色鎧甲的青年校尉。


    大唐名將,第四個了。蕭睿心裏暗暗道。


    皇甫維明緩緩上前了一步,畢竟是位高權重的軍中統帥,他還沒有說什麽,那種率軍征戰的威勢和居上位者的氣勢就散發出來,場上,不論是河東軍還是隴右軍,都安靜下來,沒有一個人再敢喧鬧。


    場上的氣氛由異常嘈雜變得異常安靜,陰森。


    皇甫維明冷笑一聲,手指著河東軍士卒,“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本帥麵前聚眾滋事——來人,將這些狗才給本帥拖出去鞭打100


    這是在戰爭之中,軍中統帥具有至高無上的權威和權力。作為唐軍主帥,不要說鞭打,皇甫維明就算是要斬殺了這些河東軍士卒,也就斬了。對這幾個帶頭的校尉,他也擁有絕對的處置權,可以先斬後奏。


    隴右軍士卒興奮而低沉地吼了一聲,“是!”


    而那些個河東軍士卒本來是熱血一***就不顧後果跑來“遊行示威”,但此刻在皇甫維明的巨大威勢和帥權之下,他們那股子膽氣和滿腹的怨氣早就化為了泡影。


    李光弼將手中的陌刀插在地上,走出河東軍士卒的行列,單膝跪倒在皇甫維明麵前,“大帥,我等並非聚眾鬧事,而是求見大帥和欽差大人有話說!”


    皇甫維明眼中的厲芒在李光弼身上一閃而逝,他焉能叫李光弼說出什麽來,冷哼一聲,“給本帥拖下去!”


    蕭睿淡淡一笑上前一步,“大帥,既然這些士卒想要見本官,不妨讓他們說一說吧。”


    皇甫維明皺了皺眉。“蕭大人。這些狗才地話不必理會……”


    蕭睿笑而不語。隻是靜靜地看著皇甫維明。


    皇甫維明長出了一口氣。冷哼了一聲。


    李光弼起身向蕭睿躬身一禮。“欽差大人。請問大人因何而來?”


    蕭睿一怔。掃了李光弼一眼。不顧皇甫維明那越來越難看地臉色。有些玩味道。“本官奉旨來軍中犒賞三軍。監察軍務。”


    “既然大人奉皇上旨意來軍中犒賞三軍。那麽。何以厚此薄彼?”李光弼此刻也豁出去了。他知道自己今日無論如何也不會脫了皇甫維明地“怒火”。索性就拚死為河東軍地兄弟說幾句話。道道這胸中地不平和憤怒。


    蕭睿這回是真愣住了,半響無語。


    他心道,這李光弼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大唐名將,怎麽說話跟半吊子一樣……”


    李光弼見皇甫維明眼中的凶光越來越盛,知道自己機會不多了,趕緊急聲道,“蕭大人,我河東軍2人奉旨歸於大帥帳下聽命,經過連番大戰,已經有半數兄弟死在了疆場之上……那麽,何以左營的兄弟們可以得到朝廷和皇上的賞賜,可以飲酒吃肉狂歡,而我們右營的兄弟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蕭睿聽了這番話,立即醒悟過來。


    但他回頭瞥了一眼皇甫維明難看的臉色,不由笑了笑,“無論河東軍還是隴右軍,都是朝廷的軍隊,同樣為朝廷浴血奮戰,朝廷豈能厚此薄彼?爾等心急了,這賞賜應該是還沒來得及發放下去,嗬嗬,是不是這樣,大帥?”


    皇甫維明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擺了擺手,“當然是這樣,來人,傳本帥的命令,速速……”


    ……


    ……


    不管皇甫維明領情不領情,蕭睿都是給他留了一個台階。而不管皇甫維明心裏怎麽憤怒,當著皇帝的欽差和監軍,他也不好明目張膽的無視河東軍的“合法權益”和“正當訴求”。營中的軍需官們得到命令,連夜開始給右營的河東軍發放給養和賞賜。


    皇甫維明望著這一群河東軍士卒冷笑著,“爾等無視軍法,擅自在本帥帳前聚眾,雖有蕭大人求情,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來人,將這些狗才給本帥拖了下去,鞭打示眾!——李光弼,你作為軍中校尉,擅自煽動士卒起事,本帥奪去你的軍職,你服也不服?”


    李光弼咬了咬牙,單膝跪倒,“李光弼任憑大帥軍法處置!”


    “來人,將李光弼拖下去,杖責50,然後充入夥夫營做雜役!”皇甫維明陰森森的聲音響起,一眾如狼似虎的親兵旋即上前將李光弼拖了下去。


    *****


    夜已經深了。但唐營中的士卒狂歡還正當緊,夜幕籠罩之下,蕭睿站在自己的營帳外麵,眼光從層層疊疊連綿不絕的篝火之上拂過,投向了浩瀚無垠的星空。


    這軍營之中,也如朝堂之上一般肮髒。蕭睿微覺有些失望。來到這大唐


    中,他沒有見到希望見到的熱血和漏*點,見到的仍然\7係黨爭。


    “大人。


    ”令狐衝羽悄然出現在蕭睿的身後。


    “衝羽,那校尉怎樣了?”蕭睿淡淡道。


    “大人,李光弼被打了一個半死,如今被打入了夥夫營……”令狐衝羽小聲道。


    “哦,皇甫維明動用軍法,他能留下一條性命,也算是僥幸了。”蕭睿長出了一口氣。


    “大人……”


    “有話就說,何必這般吞吞吐吐?你我又不是外人,嚴格說起來,我還要稱你一聲兄長……”


    “大人,聽說這皇甫維明心胸狹隘非常記仇,李光弼這番已經得罪了他,恐怕是必死無疑了,今晚皇甫維明看在大人的麵上,沒有當場打死李光弼,可保不準日後會下黑手。”


    “你說的沒錯。皇甫維明作為軍中統帥,想要弄死李光弼這一個小小的校尉,跟踩死一隻螞蟻差不多吧。”蕭睿歎了口氣,“明日我想辦法跟皇甫維明要幾個人做親兵,順便把這李光弼要過來吧。”


    蕭睿說到這裏,眼前又浮現起另一張黝黑堅毅的臉龐——假如要把李嗣業和李光弼這二李名將弄到自己身邊,做個哼哈二將,該是一件多麽美妙的事情。


    蕭睿微微笑了起來,笑的是那麽的莫名其妙。起碼,讓身後的令狐衝羽看得莫名其妙。


    在夜幕下,蕭睿打著李光弼和李嗣業這兩位還未冒尖的大唐名將的主意,而在李琮的帳幕中,皇甫維明和李琮也在進行著一場密謀。


    皇甫維明本來就是李琮的嫡係,借著這一場戰爭,李琮將自己在隴右軍中的影響力擴大到了一個頂點。如今李琮即將回京“述職”,自然是跟皇甫維明有著不少話要交代。


    “皇甫維明,本王回京之後,定然會參河東節度使王錘一本,你大可放心。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河東軍也納入你的標下,讓你身兼河東與隴右兩鎮!”李琮緩緩道,手中的茶盞輕輕搖了一搖。


    “父皇命河東軍側麵支援我們作戰,但王錘派出的那兩萬人因為作戰不力、不聽號令……”李琮陰陰一笑。


    皇甫維明眼中閃出一絲狂熱,躬身道,“殿下的意思是……”


    “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就是了,有些話不要說出來。”李琮冷哼了一聲,“王錘竟敢不聽本王號令,本王就讓他知道,本王可不是李瑁那蠢材!”


    “是。”皇甫維明嘿嘿笑了笑,手指著帳幕壁上的軍用地圖,食指落在一個地方,“就是這兒了……殿下,吐蕃軍馬雖然潰敗逃回吐蕃,但在此,我軍還與吐蕃殘部有最後一戰!殿下放心,我會讓河東軍在這一戰中……”


    “軍中之事,你看著辦。”李琮陰沉沉地抬起頭來,“還有他——你最好也給本王把這個麻煩給除了。哼,本王實在沒有想到,他竟然會主動送上門來。”


    “這?”皇甫維明猶豫了一下,“殿下,他是皇上欽差,又是鹹宜公主的丈夫,怕是……”


    “你怕什麽?”李琮霍然起身,冷聲道,“有本王在京裏……而在這軍中,8大軍都在你的掌控下……戰場之中,什麽事情不可能發生?不要說他,就算是本王為朝廷捐軀,也是平常事。”


    皇甫維明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我記下了,殿下。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讓他永遠留在河隴。”


    李琮嘴角浮起一絲古怪的笑容,擺了擺手,“錯,是為國捐軀!”


    李琮陰沉沉地大笑起來。


    皇甫維明也笑著,但心裏卻是冷笑著,心道,“慶王啊慶王,你還是太嫩了一些。你想的太簡單了——假如蕭睿要死在河隴前線,皇上馬上就會懷疑到你,繼而懷疑到我。況且,這小子背後還有鹹宜和玉真,那兩女人可不是好惹的。對不起,我不能做得太絕,我不能……”


    李琮突然深深地望著皇甫維明,“皇甫維明,你跟本王是一根繩上的蚱,你隻要一心支持本王,等本王坐上皇位,必不負你!否則,本王可不是李瑁和李瑛那種慫包,你可是要想清楚!”


    皇甫維明心裏暗罵,但臉上卻浮起誠惶誠恐地神色,趕緊躬身下去,“皇甫維明誓死追隨殿下,絕無二心!”


    “那就好。”李琮淡淡一笑,“本王回京後,會向父皇為你請功。想必,有了這連番的赫赫軍功,你在諸節度使中必將脫穎而出,成為大唐第一個兩鎮節度使也沒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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