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耳的下課鈴響起,如破解封印的魔咒使整棟教學樓變得躁動不安,不同於其他班傳來歡聲笑語,十一班這次下課比起往常要安靜許多。大部分人都在低頭寫著什麽,是在努力學習?想多了,是下節課班主任要每個人交高考的目標以及鼓舞自己的座右銘。


    坐在第一排的林示回過頭,想看看同學寫了什麽。後桌的草稿紙上幾個歪歪扭扭的字湊在一起,隻有瘋子才能改變世界。


    “寫的挺霸氣的,隻是可惜讓你的書寫毀了。”林示惋惜地歎道,端起杯子喝水,“昊,你是想成為喬布斯那種用蘋果改變世界的瘋子嗎?”


    我伸出右手食指晃了晃,“比起喬布斯,我更想成為希特勒,不是成為,是超越!”


    林示剛喝到嘴裏的水一下噴了出來,坐在他旁邊的亮淡定地用衛生紙抹掉了臉上礦泉水與口水的混合物,再狠狠地把衛生紙摔到了林示的頭上。


    “好累。”趴在課桌上的天龍睡眼朦朧,極沒形象地打著哈欠,略顯嫵媚的丹鳳眼隻露出一條縫隙,加上白嫩的小臉蛋,帶個假發就可以男扮女裝了吧。


    “看來是打擼症晚期了,你要早點準備後事啊。”我伸出手張開天龍的眼瞼,宛若一名醫生給病人下最後通牒。收回手,天龍的頭立刻往別處一扭,對我的“好心”嗤之以背影。


    “哎,天龍,你表這樣對我咯,我們關係這麽好的說。”我的深情告白隻換來天龍的不屑,“攪基去找嘉文,我不好這口。”


    遠處傳來嘉文的嬌呼,“基佬,不要摸我的屁股。”我吞了口唾沫,拍了拍天龍的肩膀,“那你好好休息吧,別醒不來了就行。”然後加入了圍攻嘉文的隊伍。


    好累啊,都是昨天撿到的破手機,一下沒忍住拿去看電影了。困意摧殘著天龍的神智,迷迷糊糊的,眼前的黑暗都已無法察覺。


    咚咚,咚咚,是什麽在響?‘嗷,嗷’,是什麽在叫?外界的混亂嘈雜之聲衝入了天龍的耳朵,直達他的大腦,一雙眼睛在收到了大腦的信息反饋後迅速睜開,怎麽這麽吵?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牆上的時鍾,時針不偏不差地指在六的位置,六點了?早上六點還是晚上六點?我好像是下午睡著的啊,怎麽沒人叫我?環視著四周,天龍臉上的疑惑越發濃鬱,一雙丹鳳眼微眯,怎麽沒人?


    帶著滿腦子的問號,天龍站起身走到門口,剛才門外傳來的聲音已經停止,不對勁,深吸一口氣,天龍慢慢地把門拉開,一個男孩站在門外,穿著學校的夏季校服,胸口粉紅的紫荊花不知為何渲染著血一般的紅,將視線向上移動,天龍突然退了一步,麵前那空洞無神的眼睛下有一張布滿血跡的嘴巴。


    仿佛想到了什麽,天龍喃喃自語道“我還在做夢啊,肯定是這樣的。”說著,順手把門一關,那人上前一步,門撞在他的身上,反彈了回來,與天龍的鼻子親吻了一下。


    “嗷。”疼痛感刺激著神經,做夢也會痛?一股腥風襲來,眼前的校服男孩張開血盆大口朝天龍撲了過來。心髒猛烈地跳動,天龍兩腿一軟便癱在在了地上,恰好躲過了淩空一撲,“我還活著。”心裏閃過這個念頭,天龍重新獲得了雙腿的掌控權,手腳並用地朝門外逃跑。“這,這是喪屍?我穿越了?是生化危機還是喪屍圍城?”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喪屍,嚇得那雙小小的丹鳳眼瞪得和彈珠般大小,喪屍的嘴裏伸出來一種觸手般的口器,向四周散開,布滿了利齒,與生化危機裏的喪屍無二。


    腳下的步子越邁越快,思緒在腦海裏逐漸誕生,將視線從身後的喪屍移開,卻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原本熟悉的走廊,變成了,地獄的,屠宰場...瓷磚上沾滿的血肉,地板上躺滿的屍體,以及,隨處可見的頗為眼熟的,喪屍。死亡,第一次,離得這麽近,昨天還歡聲笑語的臉孔此時都失去了往日的靈動,不再是生命,他們失去了生命!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無法接受這一切,天龍抱住了腦袋,本要發出嘶啞吼叫的嗓子卻怎麽也發不出聲音,校服男孩已經走到了天龍的背後,惡心的口器向前蔓延,天龍可以想像當他轉身時,整個腦袋都會被喪屍的口器包裹住,就像是電影裏演的一樣。


    大腦一片空白,身子不停地顫抖,腳看到主人認命,也慫了,不再移動一步。麵前的喪屍突然摔倒在地,天龍隻感覺自己的手被誰抓住,往前使勁地拖,在圍繞天龍腦袋的口器閉合的瞬間將他拉了出來。


    “還不快跑!”


    吼聲如平地驚雷般在天龍耳邊響起,理智重新回到了他的大腦,眼睛看著前麵穿著黑色t恤,黑色牛仔褲,背著黑色雙肩書包的人,除了衣服,其他部分也是烏黑一片。


    擺脫背後的喪屍,我抹掉額頭上的冷汗,回頭看見天龍還在發愣,不由得抓著他的身子搖了幾下。


    “別搖了,我還活著。”“我不是怕你是死了,我是怕你被嚇傻了!”坐了下來,鬆了口氣,在樓梯下的角落裏喪屍應該找不到我們。


    “到底發生了什麽?”天龍問了一句,總算有一個活人可以解答自己的疑惑了。


    “發生了什麽?鬼才知道!下午上課後沒多久就出事了,死了好多人!不過,天龍你也看過生化危機,裏麵的喪屍與這裏的十分相似。”


    “嗯。”天龍沉默了一會兒,出聲道“昊哥,看見你活著真好。”


    “兩個爺們之間你還說這種話,我很嚴肅地對你說,我是一個直男………”不想和我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天龍問我,“昊哥你看到其他人了嗎?他們怎麽樣了?”


    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這正是我要和你說的,我們班大部分的幸存者都躲到寢室那裏去了,我看到教學樓的喪屍隻剩下一點,便偷偷來班上拿點有用的東西,我們現在……啊,嗷!”我猛地按住了自己的左肩,蹲在地上,低沉的聲音被我一個字一個字地吐了出來,“好,痛!”


    天龍看到血液從我的短袖中流出,便把我的領口往下一扯,一道鮮紅的指甲印上不斷地有血珠滲出,“這是什麽時候受的傷?”天龍一掃原來的嘻哈,滿臉的嚴肅。


    “有點時間了吧,三個小時左右。”天龍本來就白皙的臉蛋變得蒼白,披個長發就可以去cosy貞子了。


    “…生化危機裏被喪屍抓傷或咬傷後也會變成喪屍啊!時間好像就是…三個小時!”再看看傷口,旁邊的血管已經凸起,隱隱有紫紅色的血液在裏麵流暢。


    “沒救了嗎?”我把背後的雙肩背包打開,從裏麵拿出一把小刀,丟給了天龍。


    “這不是雯皎的水果刀嗎?”


    “沒錯,如果我變成了喪屍,那你就用它。”我指了指那把水果刀,“插進我的腦袋,這水果刀還挺鋒利的,應該可以一擊必殺。我有點累了,想先睡會兒,希望醒來後我還是我…”說完,眼簾便垂了下來。


    半個小時過去了,天龍拿著水果刀,眼裏閃爍著猶豫的微光,我的手指頭輕輕動彈了一下,天龍手裏的刀抓的更緊了,不時的有汗水流過他的指尖,當我的眼睛睜開時,天龍的猶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對活下去的渴望,他對我喝到。


    “快說一句讓我相信你不是喪屍的話!”


    “天龍,你穿女裝會更合適。”


    “看來你已經變成喪屍了。”天龍手裏的刀在離我脖子幾厘米的地方劃過,“冷靜天龍,我是開玩笑的!”“世界末日了你還吐槽,你不吐槽會死啊!”天龍十分不滿地盯著我,我隻能幹咳了一下,轉移話題“等我們先在教學樓搜尋些有用的東西,再趕往寢室。”


    末日降臨後不久原本喪屍成群的教學樓隻剩下寥寥無幾的喪屍,我們順利地避開了它們,找到了大量的礦泉水,甚至還有碘酒之類的藥品。至於錢,看過無數喪屍片的天龍和我根本沒理會,末日之中,毛爺爺的價值比一張等麵積的白紙還不如。


    在地下停車場的倉庫中我撿到了一根鋼筋,那把刀我給了天龍,正好找一把寸手的武器。既然是倉庫,那好東西肯定不少,我環顧著四周,希望好運能繼續保持,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那逐漸靠近的身影……


    天龍躲在地下廁所旁的出口處,在這既可以看到外麵的情況,又可以在喪屍進入地下停車場的第一時間通知我。神經繃緊的他縮著身子監視著周圍的環境,猛地聽見倉庫中傳來了一聲咆哮,出事了!


    天龍從地上一躥而起,衝向了倉庫。漆黑的倉庫在不時響起的低吼聲中猶如關著野獸的地牢,在滾落地上的手電筒的照射下,他看到一根長長的鋼筋死死地插入了一隻喪屍的胸膛,喪屍掙紮著讓鋼筋貫穿它的身體,然後一步一步地往前蠕動,“天龍!挫他的頭!”我用力頂著鋼筋吼道。


    天龍兩條腿抖了一下,眼前的場景實在是令人無法有勇氣去麵對,看到喪屍又往前進了一步,那伸直的爪子馬上抓到我的手腕,“天龍!快啊!”看著離我越來越近的喪屍,天龍閉上了丹鳳眼,拿著水果刀對準瞄好的方向用力一刺,便聽見一聲慘叫。


    額,好像喪屍不會慘叫啊,想到這一點,天龍手裏的刀一鬆,睜開雙眼緊張地看向了我。隻見我滿臉烏黑的血,一臉的驚駭,“昊哥!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不要死啊!”天龍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靠,天龍!刺之前也不提醒一下我,搞得我不僅滿臉都是血,還看到了那麽惡心的一幕!”見我沒事,天龍把頭偏向了喪屍,一把水果刀正穩穩地插在它的腦袋上,插口處似乎還有白色和紅色的混合物流出,不禁有點反胃。


    “這就不行啦,我親眼看你捅進去都沒什麽感覺啊。”想想天龍動手時也不提醒下,我忍不住嘲諷了天龍一句。


    “你還吃過這把刀切過的蘋果哩。”天龍反擊道。靠!忘了這茬!天龍這貨不吃水果,以前水果刀切過的水果他一口都沒吃過!瞟了一眼喪屍的頭,隻感覺昨晚吃的宵夜都要嘔了出來!天龍這手夠狠的!


    看著教學樓旁遊蕩的喪屍,我和天龍一致決定,還是先藏在哪個地方,等明天太陽出來了再動身。現在去寢室無異於給喪屍送晚飯,還是外賣的那種。


    “前麵是我租了房間的別墅,房東不在家,我們先去那過一宿。”我指了指對麵的別墅區。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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