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呢,喬老怎麽會放任大喬折騰我,原來是想看我這個女婿有幾把刷子。”


    韋州有點後悔答應小喬,來當喬家的女婿了。他這三腳貓的功夫,純屬來這丟臉,而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份。


    在韋州想著該說什麽來推脫時,大喬補了一句。


    “聽聞妹夫是丹陽有名的才子,不僅精通琴棋書畫,而且極其擅長對對子,與人比試至今沒有敗績,留下了對子王的傳說。想來姐姐請你對對子,應是大材小用了。”


    又是聽聞,大喬兩個聽聞如象棋裏的將軍抽車,將韋州逼入了進退兩難的局麵。


    大喬姐,能不能不要這樣。我和周瑜無冤無仇,我不想毀了他這麽牛逼的戰績。


    如果在韋州的背後放一個畫框,他就成了一副活脫脫的名畫,呐喊。見到這麽一個談吐犀利,舉止暴力的女人,韋州隻想說,孫策,你是m嗎?


    “公瑾,你不舒服嗎?”


    小喬不理解韋州的臉色為什麽會這麽糟糕,在她看來姐姐這次的為難對他應該不成問題。畢竟,丹陽周瑜的才氣可是享譽整個江東。


    “既然姐這麽看好我,那我也不多說什麽,請出題。”


    大喬,就讓我這個語文剛過及格線的渣渣來教教你,什麽叫是可忍,孰不可忍。


    “嗯,你這才像樣。男人就該果斷、自信,你之前婆婆媽媽的樣子,姐我最討厭了。”


    韋州聽到大喬的語氣少了嘲諷,心想這女人也沒那麽討厭。


    “讓我想想那個對子,好像是……”


    大喬邊說,邊隨手抓起桌上的瓜子,放在嘴裏嗑。碧玉般的大眼睛有點出神,失去了往日的靈動。


    韋州一開始以為大喬之前說的友人出對子,隻是為了找個借口來考他。不過他改變了這個想法,因為大喬嗑瓜子時的神情,真的像是在回憶。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塵,一吃一大碗,一睡一整天。”


    夏日炎炎,讓韋州最無法接受的,就是古代沒有空調。而這高溫,卻是當大喬輕靈的聲音傳入耳後,不複存在。


    聽到那句對子,韋州仿佛回到了從前,回到了他穿著校服,做著作業的學生生活。


    “丹,你在寫什麽?”韋州走到施丹的桌旁,一手撐住桌子,上身悄悄地靠向施丹。


    隨即,韋州停下小動作,一臉尷尬地看著指向自己喉嚨的圓珠筆。


    “你再靠近試試?還有我說過無數次了,叫我名字。”施丹頭都沒有轉向韋州,依舊埋頭看剛才寫的句子。


    韋州用手指頭輕輕撥開筆尖,沒有再移動身子。


    “是,施丹。我隻是看看你寫了什麽,不要這麽嚴肅吧。”


    “我在網上看到一句話,覺得挺讚的,所以,我想試試寫出下一句。”


    韋州這才把視線從施丹臉上移開,轉向她寫的那句話。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塵,一吃一大碗,一睡一整天。嗯,這寫的不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嗎?”


    “我想寫出下一句,不過,沒有思路。”


    施丹苦著小臉,可憐的目光看向韋州。


    “給我點時間,我想想。”


    完全沒想過自己能否寫出下一句,甚至都沒經過大腦的思考,韋州就答應了施丹。


    “so?你在外麵撩妹子,哥幾個給你擦屁股?”亮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打火機,重複著打火的動作。


    “亮哥,你打火又不抽煙,這不浪費油嗎?”下課閑得無聊的龍觀天,看到亮沒事打火的舉動,心裏有點想吐槽。


    “玩火是門技術,小龍,你看不懂是正常的。”


    喂,警察叔叔嗎,有人在裝13。


    “能不能不要說些沒用的話了,各位。還不快點幫我想想,下一句應該是什麽,要不讓我怎麽給丹交差。”韋州一想到施丹知道自己寫不出來會是多麽的失望,頭都急大了。


    “簡單,回去跪搓衣板唄。”浪姐剛問完老胡一道物理題,走了下來,聽到了幾人的談話。


    “丹可沒你這麽……”


    韋州話說到一半,就被浪姐死亡的凝視給硬撐了回去。


    天啊,真不知道文祥那瘦小的身軀,是怎麽吃住浪姐的。


    “誰要寫的出下一句,我就請誰吃冰。”


    韋州心痛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毛爺爺,在眾人的眼前晃一晃。


    一隻黑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韋州還沒反過神來,手裏的毛爺爺就消失了。我把毛爺爺放在眼前反複觀察,確認沒有問題後,淡定地將其收入囊中。


    “昊,你別急著收錢,我要的下一句呢?”


    韋州凶神惡煞地看著我,同時封鎖住了我可能的逃亡路線。


    “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兄弟,我不會看著你今晚去睡地板的。”


    “噓,別瞎扯,說正經的。”


    “這句話既然以花為世界,那我就以砂為生靈,你以木為浮沉,我則以土為紅塵。你喜歡吃、睡,而我愛好行、書,行千裏,讀萬卷。


    韋州兄,不知我的回答,你還滿意嗎?”


    小喬緊張的握緊了拳頭,額頭上布滿了汗水,韋州思考的時間,實在是久了點。大喬也隻是盯著韋州,沒有再說一句話。


    反倒是喬老悠然地躺在安樂椅上,手裏捧著一杯熱乎乎的茶水,唯有半睜的眼睛,表明他還在注意這次考驗。


    “這個對子雖然不算是精妙,但要臨時對出來還是要講究一個人和。若公瑾不在狀態,他怎麽能立刻想出來呢?”


    強人風吹過,拂動小喬身上的裙擺,她將雙手十指合攏,指尖傳來的壓力減緩了內心的焦躁不安。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小喬對韋州,有經意間的關心。


    “妹夫,你想不出來算了,這對子本來就有點強人……”


    大喬如同韋州對她不再有惡感,她也是認可了韋州。心地並不壞的她,想給韋州一個台階下,此時韋州的聲音悄然響起。


    “一砂一生靈,一土一紅塵,一行一千裏,一看一萬書。”


    “姐,妹夫我的答案,可對否。”韋州嬉皮笑臉地看向大喬。可事實上,他心裏卻沒有一點底,誰知道昊以前告訴他的下一句,是不是大喬想要的答案。


    大喬愣了下,半餉,沒有做聲。韋州等的焦急,但還有人比他更急。


    “姐,結果怎麽樣,你倒是快說啊。”


    小喬緊緊地抓住大喬的手,不慎用力過大,在大喬白皙的手上留下了一個印探出子。大喬痛得嬌呼一聲,兩隻魔爪,捏住小喬的臉蛋。


    “你個妮子,好大的膽。有了相公就不幫姐姐了,看我不教訓教訓你。”


    “姐,你胡說什麽。姐,別,我錯了。”


    喬老悠哉悠哉地端起杯子茗了口茶,然後笑嘻嘻地看著打鬧的兩姐妹。


    “好了,此事就告一段落。”


    還沒等韋州鬆一口氣,就聽到喬老接著說了一句。


    “昨日,我收到了孫策那小子寄來的一封信。”喬老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不知道喬老是故意,還是他是真的老了。他顫巍巍的手,以非常慢的速度拆信。


    又是信,韋州不知道在心裏第幾次吐槽孫策,寫信特麽是你的興趣愛好嗎……


    “爹,昨天到的信,你怎麽不早說。”大喬邁出一步,玉手直取孫策的信。


    喬老手腕轉動,避開了大喬的手,另一隻手在大喬的腦門上重重地彈了一下。


    喬老的身手在前麵已經露過一次,而他剛才輕鬆地製住大喬更是讓韋州堅信,喬老非常人!


    大喬捂住額頭,可憐兮兮地看著喬老。


    “女大不中留啊。”喬老歎道。


    大喬俏臉微紅,剛想反駁一句,一封信隨風飄到她的麵前,急忙抓住信的大喬迫不及待地拆開信封。


    “你們,你們在看什麽?”大喬注意到周圍異樣的目光,微紅的臉迅速升溫,


    “咳咳,我隻是沒想到,大喬姐你還有這般小女兒姿態。”韋州咳嗽兩聲,神情有些古怪。不過,大喬害羞的樣子,其實挺可愛的。


    “怎麽?隻允許你媳婦是個懷春的少女,我就隻能做個暴力女。”


    韋州怕大喬發飆,連忙轉移話題。


    “姐,孫策的信上寫什麽?”


    大喬抽出信紙,猶豫一下,將其遞給了韋州。


    “妹夫,你幫我看看那個家夥在上麵說了什麽。”


    韋州差異地看著大喬,疑惑地問道。


    “姐,你不識字嗎?”


    大喬使勁在韋州的後腦勺上拍了一掌,吼道。


    “少那麽多廢話!快點看!”


    “公瑾,你就聽姐姐的,看伯符哥寫了什麽。”小喬也很好奇她未來姐夫寄來的信,甚至猜測孫策是不是準備向她姐姐提親。


    “行,行,我看成嗎?我之前又不是說不看。”韋州可不想同時引起這對姐妹花的不滿,視線在信紙上掃了一遍。


    “孫策他……”


    “你墨跡什麽,孫策他怎麽了!你是要急死我嗎?”


    大喬姐,你就不能等人家念完嗎?韋州想表示他不幹了,不過這也隻是想想,他還沒這個膽。


    “這封信是孫策的求援信,他好像是要我去幫他。”


    “求援信?”


    信紙被大喬一把奪過,不顧韋州寫滿不爽的臉。但韋州想到孫策求助,他可以遠離這個女人時,心情又稍稍好一了點。


    “我就說,怎麽可能沒我。”大喬看到信紙底部邀請人的名字裏,有她,頓時喜笑眉開。聞言,韋州則一臉黑線,暗罵自己眼神差,高興的太早。


    喬老見大喬責怪的眼神看向他,知道女兒怪他,把這麽重要的信扣到今天才拿出來。無奈地聳了聳肩,喬老解釋著。


    “我昨天把信給你,你昨天不就要走了?你妹的婚禮咋辦?”


    “爹,婚禮事小,人命事大。一天的延誤,就會晚上一步支援,後果可能很嚴重的說啊!”小喬站出來,為姐姐說話。


    “怕啥?畏啥?有左先生跟著那小子,還會出什麽差錯?”


    “左先生?”韋州想不出這個左先生,是何方神聖,會被喬老如此信任。


    “左慈先生也在那?”大喬明顯鬆了口氣,“有先生在,我也就不用這麽擔心了。”


    “左慈?”韋州沒想到,三國時期頂頂有名的大隱士,竟與孫策有關。韋州這才開始發覺,這個三國,與他所熟知的三國,有很大的區別。他現在看到的,還隻是冰山一角。


    韋州騎在馬上,無語地讓小喬坐在自己的身後。信上孫策隻要求他和大喬趕過來,可是喬老受不住小喬的軟磨硬泡,答應小喬跟了過來。


    “你來幹什麽?戰場很危險的!”


    “我一個人呆在家裏,太無聊了。”


    “那你坐在你姐的馬上,我,我們男女授受不親。”


    “我姐騎馬能不摔到自己就算正常發揮了,你忍心我坐上去?而且,我們現在是夫妻,我不坐在你背後,別人會心疑的哦。”


    韋州回想起小喬與他的對話,他心都累了。這兩姐妹,沒一個是好對付的。


    韋州在現代沒學過馬,但是當他以周瑜的身體嚐試騎馬時,一切都自然而然,沒有絲毫的生疏感。周瑜會騎馬,占據他身體的韋州也可以輕車熟路地做到這一點。


    韋州抓住韁繩,駕駛馬到處走動,體會著第一次騎馬的新奇感。


    “你在那玩什麽?沒騎過馬啊?”後麵騎在馬背上的大喬嗔怒道,話語中帶著笑意,她是被韋州的孩子氣給逗樂了。


    “好了,我們啟程吧!”韋州過夠癮,馬鞭朝著正前方。


    “前往曲阿。”


    月黑風高,山林小道,幾人騎著馬在道路上馳騁。


    “哈哈!我就說劉繇那廝不敢追來,你們就隻會白操心。”


    黑色駿馬上一名披甲戴袍的男子放聲大笑,暗淡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將男子狂野、桀驁的神情全部暴露出來。旁邊馬上的人聞言隻是幹笑,剛剛去偷看敵人大本營的經曆,實在是太凶險了。


    “孫策,你往哪裏跑!你爺爺太史慈在此!”


    後方兩騎追了上來,為首的一個對著孫策等人的方向大叫。跟隨孫策的人心都涼了一半,害怕敵人的大軍已將山林包圍。


    孫策聽到後方來者的名字,嘴角劃出一抹微笑,用隻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說。


    “太史慈,你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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