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主人現在還有空想別人?哼哼,難道他還不知道,如今腹背受敵的並非沈玉穀,而是他嗎?


    “嗯,會好的。()”明顯安慰的言辭並不能給沈旻珺多少寬慰,低頭親了親小狼崽的額頂,“我知道天澤心細,聰慧過人,雖說不夠狡詐,但是難道的奇才,今後定然要好好輔佐我那不成氣候的弟弟啊。”


    那小狼崽被誇的臉頰泛紅,在沈旻珺懷裏扭了扭,別扭道,“我才不要輔佐他呢,我是主人的人!我今後是天狼衛隊的隊長!才不是他那什麽狗屁將軍呢。”


    這孩子氣的話,卻引來沈旻珺的輕笑,心裏卻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將來?將來如何誰說的好?


    但,不論如何,他那弟弟擔當得起沈家王朝,更能做好一代君王。


    朝堂之上的寶座,永遠不會落到旁人之手,最後隻會,隻能是他那弟弟,沈玉穀的!


    想到這,沈旻珺微微眯起雙目,掩藏了那份銳利的冰冷,隻是嘴角的諷刺卻怎麽都蓋不住


    。


    他那父王沈灝玨心裏有著自己的思量,自己的心和目的,又何嚐不是呢?


    卻說另一頭,沈玉穀走出後宮,來到城門前,看著浩浩蕩蕩的軍隊,這是他父王給的軍權,也是平生以來第一次,父王給了他手中一部分兵權,於是著自己對這二子的滿意與寄予厚望。


    可耳旁卻回想起兄長的言辭:父王既然給了你兵權,按理說待你凱旋而歸後勢必要在朝堂之上交還兵權,以此表示自己並無叛逆之心。然父王如今隻有你一個可以繼承的兒子,而那些群臣與父王對如今的你都非常滿意,如若你不提此事,也不會有人稟報。


    魏子涵雖然明了,但他絕不會傻乎乎的出頭自己上報,而勢必會假借旁人之手要你交還兵權!屆時,你假意在朝堂之上訓斥那人,怒摔兵權令牌。屆時,勢必會有官員站出來替你說話,而父王也不會覺得你所做有何不對之處,根本不會想到你是在奪兵權。


    至於那個魏子涵,他就算提起此事,父王也隻會覺得他是在挑撥你們父子的感情。


    但回來後,絕不可在父親麵前露出一絲高傲或得意之色,反倒好於過去一半,甚至要比過去做的更傻,你是他兒子,所以必須做出兒子的樣!裝癡賣傻,向他討要東西,與我爭寵之類的,隻會讓我們那父王對你更放鬆警惕,你可記住?


    沈玉穀自然記住,同時也明白如今到了奪珠之時,成敗在此一舉!


    真正與自己同盟的,這世間隻有他那文弱的兄長……


    牽過韁繩漠然揮手,見城牆上傲立之人,與自己七分相似,心中卻多了幾分淒涼之色。


    他是他的父王,但卻並非先是父後是王。與他心中,先是國,後是子。


    這無錯,反而如此才能成為一位合格的君王,而在此事上,父王無意是合格且優秀的。


    父親能為了自己,或者說,下一任君王,而隱忍一世,博得個好名聲給下一王朝,可以悉心教導。但這一切都是隻針對下一任,合格的,優秀的,能讓世人,群臣滿意的君王。


    他兄長被群臣否決了,哪怕民眾愛戴依舊無果,被厭棄,甚至險些逼死


    。


    而如今,自己將來的道路又會是如何?


    沈玉穀自問,他不知。


    但,終究回事好的。


    想到此處,忍不住微微含笑,終究會好,因為他身邊有一位全心全意站在自己角度的兄長。


    那位兄長心中,先是他,隨後是百姓,然後是江山社稷,其後便是火炮,自此之後也不知那個角落裏或許有群臣吧。


    隻是不知,他那父王會站在何處?


    哼,不論在何處,肯定位置比他低!不過,也活該!


    如若他是兄長,別說還一心癡愛那隻孔雀,或許還會心懷記恨,最終反目吧?


    如此善良的一隻小白孔雀怎麽那群老不死的就看不慣呢?沈玉穀坐在馬上,晃晃悠悠的帶領大軍走向邊壤之地。


    要他上^位的話,那群老不死的死不了也得剝一層皮!


    誅九族的那些名單,幾乎是一個月加一個!滿門抄斬的,也都快寫滿一張紙了。


    不過,真要做前,還是先給哥哥看看吧,免得做過頭,哥哥又要責備他了tat,他的腦子或許還真不顧哥哥好使吧,看看那火炮就知道了……


    沈玉穀的離去無意會給後宮帶去一絲生機,如若往日,倒也不會讓沈旻珺感到何種寂寞,但眼下卻有些不是滋味。


    要說,對他那父王,沈旻珺無意是愛的。如若不愛,他實在想不出,為何會為了這個男人放棄這麽多,自由,自尊,傲骨,一身的才華,隻盼著他一個誇獎,一個回眸的讚賞,眼中那一摸欣慰的滿意就能讓自己的心,溢出來的幸福。


    而他與自己父王沈灝玨之間唯一的問題是,沈灝玨是不希望自己恢複記憶,隻做留在他身旁的小孔雀,一直被飼養。


    沈旻珺衡量過,心中也就稍稍掙紮,立馬拋到腦後,他願意為這人付出一切,這一份自由,這一份的自我人格,又算得了什麽?


    可眼下,沈旻珺想,或許魏子涵還真有幾分本事,而父王不愧是他一手教養出來的君王,或許比父王更了解自己的不是他,也不是沈玉穀,而是那老不死的魏子涵


    。


    不,不是或許,而是必然。


    他雖然知曉沈灝玨喜歡奇門八卦,但也隻是知道,自己和沈玉穀一點都不精通,甚至也不感興趣,自己棋奕尚可,沈玉穀純粹是搗蛋!但在沈灝玨麵前,那就是班門弄斧。


    此外,自己眼下的身份怎麽說都是依附在他身旁才幾歲的孩子,最多鬧騰的他心疼,可憐。真正是否有愛,是否有心靈上的共鳴,沈旻珺甚至都不敢想。


    他不覺得自己的父王會和一個幾歲的孩子有共鳴,雖然他看著自己偶爾會失神,可大多是因這皮相。


    沈旻珺想到此處,忍不住微微歎息,看著池塘內的倒影,一時不知該對涼亭中對弈的那兩人說什麽。


    他不想對那所謂的白妃行禮,但又不想失了氣度,更何況如若自己上前不對白妃行禮,左右都是自己的錯,在這時候犯這種小錯,絕對是得不償失,更何況如今他不是為自己一個人爭奪。


    自己可以失去這份愛情,但對玉穀……不然。


    玉穀這小子自己或許接觸的不多,但那小子剛剛出生起,自己便去看過,隨後旁人會誰三到四,自己心裏惦記也會偷偷去瞅。


    隻是隨後對那人入魔,故而接觸的越發少,可親情是無法分割的。


    更何況,如若讓旁人登基,他那唯一的弟弟會是何等下場?沈旻珺不敢想,甚至都不願意去想。


    愛情沒了就沒了,被厭棄了就被厭棄了,自己這麽多年過來也不是沒受過,更何況,眼下的幸福太虛假了,隨時隨地會被捅破,還不如拿這做籌碼,換去玉穀的一份籌碼。


    想到這,自嘲的笑了笑,池中倒影之人,也跟著苦澀的笑了笑。


    真好看,沈旻珺垂下眼簾想


    。


    自己這皮相,養了這些時日越發奪目,可,終究隻是皮相,會讓人厭棄。


    真正相愛之人,不會在乎這些,要的是內心的溝通,是言談之間的相容與靈魂的觸碰。


    所以,眼下涼亭中人或許比自己更適合,或許擠掉他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但,在父王厭棄或者說不再有如此深的愛意前,自己必須做些什麽,否則太對不起自己和玉穀了。


    更何況,隻要父王嚐過白妃的滋味,自己或許會更沒機會和時間。


    女人的身子永遠會比男人的銷^魂,很多事,男人做不到,女人則不然,更何況萬一白妃替他懷了子嗣,那時候,已經成熟穩重的沈灝玨勢必會感到喜悅,心思越發方重與白妃身上,自己倒是如若表現出絲毫不滿,那就是自己無容人之處,哪怕當初說好不許上那白妃的床,但隻要沈灝玨願意,都會找出一千個一萬個理由,更何況,肚子裏有了孩子,那是自己的弟弟不是?


    沈旻珺自嘲的笑笑,真夠蠢得,自己的弟弟隻有沈玉穀那混帳小子一個!


    如若白妃懷上了,那自己肯定會讓他生下,然後當著群臣的麵掐斷那小崽子的脖子!


    好血的舔^了舔唇角,真當他沈王爺是無能之輩?任他們這群蠢貨隨意**?


    別把自己逼急了,逼急了,殺父之事,他不是做不出!


    隻要玉穀登基,殺了沈灝玨又有何不可?大不了,待他那傻弟弟登基稱帝,自己這條命賠他就是了~~


    如同沈灝玨一樣,在他心中最重的是江山社稷,而自己過去最重的是他,沈灝玨,可如今早已變了……


    最重要的人,最渴望的,或許在現實麵前如此可笑。


    我朝又如何能落到旁人之手?江山社稷雖然重要,可江山社稷給了別人,他還需要關心什麽?


    嘲笑聲,最後深深看了眼涼亭中那白妃遲疑著落子,而他那父王心懷一笑,得意的詢問,“你可否要悔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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