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沈玉穀都一把年紀了,瞅著眼前這俊雅的男子不由感歎,時光絲毫沒有在此人身上留下痕跡。


    明明最起碼比沈灝玨大上一倍,可如今瞧著也不過是二十多歲的男子。


    “嗯,乖。”說完,沈永靖都覺得好笑,對後招了招手,一狐族男子上前,“我知道你的心思,這很好。此人是我自小養在身邊的,是各有能者,我也不願委屈了他一直留在我身旁做打雜,故而如今交給你,莫要浪費了良材。”


    現在沈玉穀不缺錢,不缺地位,不缺兵權,缺人才啊!


    他現在真正能派上用處,支撐自己的大多是沈旻珺暗中拉來的。


    雖說這次那靈蛇瞅著討厭,但辦事能力一流,速度也快,覺不妥啦。更何況,這算賬的能力是出神入化,等他開工建造新的城池時,勢必能派上大用處。


    而如今,新來的大伯也送上這份重禮自然讓沈玉穀喜出望外,眼瞅著那穩重年輕的狐族男子,眼睛都能冒綠光了。


    見那三人互動,沈灝玨不由搖頭輕笑,走上前對著沈永靖打了個拱,“大哥。”


    沈永靖歎息著扶起他,“這幾年真是辛苦你了,當年你便是最小,卻讓你承受這份責任,是我這做哥哥的過錯


    。”說著,眼中滿是憐惜。


    兩兄弟在沒分開前,那是極好。


    如今兄長一番言辭,自然讓沈灝玨心中感慨萬分,嘴角牽強的揚了揚,“這是弟弟該做的。”


    “哎,沒什麽該做不該做的,當年我便知道你誌不在此,如今卻做得極好。”沈永靖眼中滿是不忍,“可灝玨你有一錯,可知?”


    “還請兄長賜教。”沈灝玨心中已經有了個所以然,卻依舊恭敬道。


    “魏子涵當年輔佐你等上寶座,這是他的本分。當年雖說順應民心,卻實實在在的背叛了主子,這你當年不懲倒也罷了,畢竟念在他多年照料之下。可你卻不該對他懷有如此深的感恩。就算心中存有恩情,一來,帝王不該有,二來,多年來也該報完了。便是你太過注重情意兩字,方才會讓魏子涵鑽了空子。”


    “是朕不該。”沈灝玨又何嚐不知?隻是……


    “如此大逆不道的臣子,居然膽敢居恩自傲,藐視王族,殘害王族子嗣,理應當誅。”沈永靖語氣看似平淡,但任誰都能聽出其言辭中的憤怒。


    沈永靖,當年的太子爺。乃是天下出了名的仁慈。


    如若魏子涵是被沈灝玨趕下台,株連九族,那些天下不安分的書生勢必會覺得當今天子不仁不義。


    可如若由他出麵則不然,一來,沈永靖當之不愧的仁慈;二來,沈永靖與魏子涵之間別說恩情,就連君臣都談不上。


    魏子涵當年不過是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小官,在沈永靖離開多年後方才有麵聖的機會。


    這老匹夫或許瞧見過當年的太子,甚至牢記於心,但當年的太子可不會記住一個下人。


    如此一來,如何責備魏子涵這老家夥,沈永靖都不為過。


    魏子涵也是知道這,故而當瞧見沈永靖出現時,他才真正感到背後泛涼。眼下,他隻能硬著頭皮道,“聖主太子爺離開多年,不知王長子之過,故而不知如今之事!老朽勤勤懇懇多年……”


    旁人尚未開口,沈永靖帶來的那狐族青年一個箭步上前扇了那老匹夫一個巴掌,“主人豈是爾等能說的?”


    那巴掌力道不小,魏子涵直接被扇到一旁跪趴著


    。


    沈永靖揉著沈旻珺的腦袋,“這孩子我十多歲我便瞧著,相似也是十多年,了解自然比你深。他自發明火器起,我便感歎我朝人才輩出,心中自然安心,想來有了火器我族五百年內不會受外地迫害。可誰知,你這老匹夫剛愎自用!若非當時離開我朝,其後幾年並未聽到消息,讓旻珺平白受了這麽多年苦。在爾等反對火器是我便會出麵!”說到此處,這位溫柔仁慈的前太子爺都有些動怒。


    魏子涵直接是被打悶,多年來從未,從未有人膽敢如此對他!


    “聖主太子爺,雖然您德高望重,可眼下並非是你的朝代!”魏子涵跪在地麵,一字一句咬到。


    說話間,魏子涵的兵馬已經將整座皇宮團團圍住。


    沈永靖無奈而搖頭道,“這就是你推上台的東西?”說著低頭瞅著一邊哭鬧,一邊對自己母妃亂發脾氣的沈翠青。


    “聖上畢竟年幼鬧些脾氣,但才華橫溢,料想不出幾年便能成大才!”魏子涵的心的確如白妃所言那般大。


    他本就沒打算好好教導沈翠青,畢竟前麵教導出一個沈灝玨最後害的自己晚年不安,那幹脆就培養個傻^子,事事都聽自己,沒什麽能耐的。


    就算自己故去,但他那兒子如今也在朝中立足,想來到時控製個無能的聖上不是難事。


    如此一來,這沈家王朝雖然還是姓沈,可背地裏卻是他魏家的!


    隻是,如今卻因一個沈旻珺功虧一簣,讓他悔不當初,為何要留下這孽種一命!


    沈灝玨仿佛根本沒看他那三子的意思,命令道,“把叛逆之人壓下,聽候審問。”


    魏子涵自然不懼,畢竟他的人就在外麵,“聖上!”


    外麵那群麵露殺氣著的士兵聽聞,立刻逼近一步


    。


    “魏子涵,你真要犯上?”沈灝玨笑的殘忍。


    “太上王,如今犯上之人並非老臣!”事到如今,不得不讓魏子涵如此。


    此言並未有錯,最起碼站在魏子涵的角度而言的確如此。


    新王名正言順的登基,他沈灝玨就什麽都不是了!


    沈永靖如今也瞧著覺得趣味,“灝玨這不是打算反了嗎?”


    沈旻珺聽著眼前一亮,當即便道,“爹爹,爹爹擒賊先擒王!”


    沈灝玨回頭,瞧著沈玉穀都有幾分躍躍欲試的架勢冷哼聲。其他兩個他不能如何,但對這傻兒子他操練起來是不留情麵的!


    “把叛逆之子沈翠青壓下,白妃打入冷宮。一幹逆賊由二王子親自審問!”說著甩開衣擺,坐上寶座。


    魏子涵瞧著當即臉色臉色蒼白,當即抬手道,“既然太上王如此作為,老臣不得不冒犯了!”說著揮下手,而門外士兵當即衝入與沈旻珺等人的侍衛殺成一團。


    可這混亂也不過半刻不到,就被隨後趕來的天狼衛隊絞殺的幹淨。


    沈旻珺甩過蛇矛,瞧見魏子涵臉色鐵青,轉而一笑。


    那笑容當真是貴氣而妖^嬈,雪白的發絲帶上豔紅的血跡,嘴角若有似無的嘲諷,那高高在上的冷漠。


    無不昭顯此人的奪目,想要靠近,卻更想要跪在其腳下臣服。


    與護著沈翠青的白妃根本不能相提並論,一個飛翔於九天之上的青鸞,高傲,冷漠,卻因又因柔和的絨毛而色澤顯得幾分暖意。


    隻是誰都知道,這份暖意並非對任何人……


    “魏大人,我知道你在等人把城外的軍隊找來,畢竟伏虎令也在你手中不是?”沈旻珺淡然開口,走到白妃腳旁,嘲諷的拽起他那三弟,“就這麽個東西……”似喃喃,似嘲諷


    。


    那小兒哭鬧不休,大喊大叫自己是王上,自己是至高無上的,還問沈旻珺是什麽個東西!


    魏子涵瞧著這幕並未吭聲,是因沈旻珺說對了!


    如若沈旻珺等人膽敢來,那勢必外麵會有軍隊等候在鳳凰城外,不論是自己安排的還是沈灝玨召來的。


    但他見時機不對便已經讓人帶這伏虎令前去,反壓一碼的事兒,並不困難。


    隻是,如今被沈旻珺點破,卻不得不讓他心生警惕,難道說當真是翻身無能了?


    “我王族不行殺兄弟、兒子的。”沈旻珺瞥了眼警惕瞧著自己的白妃,冷漠而笑,“所以挑斷腳筋,壓至青鳥城內圈著吧。”


    白妃臉色一僵,自己被打入冷宮他已經料到,他那可憐的青兒將來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最慘的便是被圈,可,可這沈旻珺為何要做這麽殘忍的事?!


    “他畢竟還小,受人壞人教導所致,沈王爺給他留有一條生路吧!”白妃哭喊著抱住沈旻珺的腿。


    隻可惜,後者一腳踹開,壓低了嗓子道,“你家青兒可是被教導的心很大啊,而本王不喜給自己留有後患,能留一條命就不錯了……可,挑斷腳筋後,扔到那鬼地方也不知能活到幾歲,你說是嗎?白妃……”


    貝蓮聽著渾身泛涼瑟瑟發抖,當即死命磕頭,“王爺,我隻求你能把我與青兒圈在一起,成全我這做母親的心願!”


    沈旻珺高高在上,俯視著腳旁的女人,半響冷哼聲,“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安安分分嫁人多好?孔大哥是個能依托的。”說罷甩手道,“爺我準了!”


    滿是不屑的姿態卻讓白妃心中滿是苦澀的不住謝恩,他知道,如今是最好的結局,最起碼對他和對沈翠青而言。


    魏子涵所要等待的軍隊來了,卻並非聽命於他的。


    伏虎令說穿了隻是死物,他魏子涵再位高權重,卻也是有個限度,在朝堂之上難免會有不服之人,更有心懷妒恨或者說瞧不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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