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為石灰粉阻住了視線,不意刀仔會用出如此粗俗魯莽的手段,不及閃避之下當即被刀仔抱住腰際,好在她腳下功夫極深,直若立地生根一般才沒被刀仔撲倒。


    “程英小師父,趕緊帶小雙兒跑,記得多聽多看,若是發現天上有大雕,就往大雕落處去!”


    刀仔放聲大喊,他此時已然顧不得那麽多,原本在心中隻覺按照劇情發展程英和陸無雙都無性命之憂,而且程英另有際遇會成為黃藥師弟子,所以他不願隨便撥弄兩人命運,可眼下劇情偏轉,李莫愁都殺上門了,他已然顧不得其他,隻想程英能遇上郭芙和柯鎮惡能拖上一時半會兒,待得郭靖黃蓉趕到便可保平安。


    “大哥哥!”


    程英卻挪不動步,她本就是心善之人,根本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人為自己喪命,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快走,我拖不住李莫愁多久,快走啊!”


    刀仔真是急了起來,他曉得李莫愁當真發狠,殺他不比一隻螞蟻難,而他此時用出這等招數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在原本的劇情中,楊過用出過類似的招數對付李莫愁,李莫愁的反應是什麽,書中是這樣寫的:‘李莫愁雙手各抓著一個女孩,沒提防這少年竟會張臂相抱,但覺脅下忽然多了一雙手臂,心中一凜,不知怎的,忽然全身發軟,當即勁透掌心,輕輕一彈,將二女彈開數尺,隨即一把抓住少年後心。她自十歲以後,從未與男子肌膚相接,活了三十歲,仍是處女之身。當年與陸展元癡戀苦纏,始終以禮自持。江湖上有不少漢子見她美貌,不免動情起心,可是隻要神色間稍露邪念,往往立斃於她赤練神掌之下。那知今日竟會給這少年抱住,她一抓住少年,本欲掌心發力,立時震碎他的心肺,但適才聽他稱讚自己美貌,語出真誠,心下不免有些喜歡,這話若是大男人所說,隻有惹她厭憎,出於這十三四歲少年之口卻又不同,一時心軟,竟然下不了手。’


    如今的刀仔也不過十四五歲,之前與李莫愁飲酒,李莫愁對他也有欣賞結交之意,所以刀仔此時抱住李莫愁,就見李莫愁一臉羞惱之色,右手運掌欲拍向刀仔露出的背心,可手掌懸於半空遲遲沒有落下,顯然是心中已然亂了,雖不至情絲撩動,但也有欲念作祟。


    其實要刀仔說,李莫愁還真是受到了時代的禁錮,困於情卻不懂愛,要是來個田伯光將之好好收拾一頓,還什麽女魔頭,說不得世上就要多個知情知愛的‘玉’女。當然,這樣齷齪的念頭也就是想想罷了,刀仔萬不會宣之於口。


    “小賊,可惡!”


    李莫愁終究是不凡,雖然身體本能的反應生出欲念作祟,但也不過幾息之間就壓下欲念,就見她變掌為抓,一把提起刀仔,直若抓起一個小雞崽兒般,隨後將之拋向一旁。


    李莫愁終究是沒對刀仔下死手,不過這一拋也不算輕,刀仔撞在窯壁上後滾落在地隻覺整個人都要散了架,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了。而李莫愁此時的心情絕對算不上好,放過刀仔後,便從場中一掠而過,下一瞬,其手中拂塵就掃向站起身本欲奔向刀仔的程英。


    “不要!”


    刀仔睚眥欲裂,可終歸是徒勞,他的吼聲又不是獅子吼,對李莫愁沒半點作用。


    眼見程英就要喪命於拂塵之下,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場中卻響起嗖嗖兩聲,就見兩點流光一劃而過直襲李莫愁後心。這暗器先聲奪人,極是厲害,又攻敵必救,就見李莫愁環身一繞,本是掃向程英的拂塵來了個回身橫掃。


    叮叮。


    如似金鐵交擊的聲音登時響徹土窯,李莫愁拿著拂塵的手微微顫動,虎口更是發麻,她知道來了厲害人物,自己很可能不敵,但不待她再動,一陣簫聲傳入土窯之內。


    這簫聲初時平淡若水,可很快便上下起伏,急緩不定,急時如狂風卷浪,暴雨傾盆,緩時如波濤暗潛,細雨綿綿。窯中其他人聽來倒沒什麽,可李莫愁聽之卻一臉痛苦之色,體中內力如開了閘的洪水,激湧狂奔渾然不聽調動,心緒更是起伏難平,無比煩亂,就如走火入魔一般。


    待得一曲落罷,李莫愁臉色蒼白,胸口起伏之間,涓涓血水便從嘴角滲出,她略作調息站定身子,目光直直看著土窯洞口,輕聲道:“碧海潮生曲?來的可是東邪黃藥師?”


    天下五絕,唯黃藥師擅音律,當世之人在音波功上有此造詣的也非黃藥師莫屬,李莫愁能猜出來者身份並不意外。


    可土窯外卻無人回應,下一瞬,窯中眾人隻覺有一陣風卷過,刀仔隱約間看到一個影子,末了,就見一個高瘦的青袍怪人站在程英身旁,之所以說是怪人,隻因為此人臉上木無神色,似是活人,又似僵屍。


    “娃兒,這女人剛才要殺你,你為何不還手。”


    青袍怪人看著程英旁若無人的問話,程英隻道:“我打不過她。”青袍怪人又道:“怕什麽,隻管去打。”


    程英依舊搖頭,卻不想青袍怪人一把抓起她將之投向李莫愁,這大違常理的一幕讓陸無雙等人驚詫莫名,可刀仔卻是安心了,他知道這怪人的確是東邪黃藥師,不單單是因為李莫愁的話,也並非是因為青袍怪人的長相,而是青袍怪人之前和程英的對話以及這番舉動和書中描寫幾無二致。


    黃藥師一到,又直接來到程英身邊,本該是程英的機緣便來了,這下程英的性命不僅保住,日後還能成為黃藥師的弟子,刀仔自是沒什麽擔心的了。可心中安定之後,刀仔卻覺疲累和困乏如潮水般湧向他,眼皮更是如同灌鉛般止不住的往下沉,耳邊模模糊糊的聽到李莫愁似乎說了什麽,黃藥師又說了什麽,而後天地昏暗,一切歸於混沌,隻在最後的刹那看見了一縷紅光似乎要將他引向某個熟悉的地方。


    ......


    唰。


    刀仔重新睜開了眼睛,入目的隻有一片昏暗,依稀能看到褪色的梁木上結出的那張蛛網,而兩手尋摸之間,入手的隻有柴草。所見所觸讓刀仔曉得此處應是自己在大順王朝落腳的那間破屋,他不由坐起身來,揉了揉腦袋上蓬亂的頭發,最後走到門旁打開門來。


    “刀哥?你怎麽剛睡下就起來了?”


    葉家兩兄弟一左一右的守在門外,見刀仔站在門口微微有些吃驚。刀仔看了眼遠處依舊掛在巷尾梧桐樹樹梢上的彎月,知曉前後隻過了短短時間,心中不由更是疑惑,但臉上半分不顯,隻瞟了葉家兄弟二人一眼,道:“我來看看你倆是否口是心非,別我剛一睡下你們就跑去開小差。”


    “哈哈,刀哥真會說笑。”


    葉修不以為意的笑起來,葉真接口道:“其他人拋開不說,咱們倆兄弟對刀哥絕對是說一不二,刀哥你放一百個心吧。”


    “那你們繼續守著吧。”


    刀仔重新關了房門,然後走回草床上坐下,從懷中掏出那塊石頭,喃喃道:“真耶幻耶?莫不成是黃粱一夢?可程英教我的尋經辨脈我依舊記得一清二楚,甚至段氏心法和一陽指也是記得一點不差。”


    琢磨了半天,刀仔也沒有任何頭緒,到最後他懶得再想隻將那塊石頭貼身收好,而後琢磨起段氏心法來。眼下,他得程英教授已然紮下武道根基,內功心法也就可以嚐試修煉,段氏心法雖是上乘內功,但入門的粗淺部分並不難,所以刀仔準備仔細研讀一番後便著手修煉。


    而有了段氏心法,他也就有了成為真正江湖中人的資本,隻是眼下他還得藏拙,更不能將段氏心法傳於他人,畢竟這裏是大順王朝,對於吐納法的掌控極為嚴苛,要是有心人探知他手中有吐納法,說不得就有滅頂之災。


    “段氏心法可以暗中修煉,有葉家兄弟在外為我守護,也不擔心被人窺探到。不過平山掌亦得繼續修煉,甚至還要去武館學幾門粗淺功夫,於勁道之上還需到了合適的時候方才能顯露一二。


    不過武功修煉需要時間,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將水行的事情搞定,如此才算真正有了安身立命的活計。”


    刀仔目中精光閃動起來,若說以前,他純粹是行險拿命在搏,可現在有了段氏心法和一陽指,他的底氣自然更足,隻要能讓他熬過這一關打開局麵,他深信要不了太久,整個西城都會知道他刀仔這麽一號人物。


    “實力,江湖中很多事情最終都是靠實力說話,明天去竹花幫四護法府上怕也不會一帆風順,文光山那邊想必不會出什麽差池,趁著還有些時間我就看看能否將段氏心法先入門,再琢磨下一陽指中對於力道運用的技巧。”


    心念既定,刀仔再不想其他,沉下心開始修煉起段氏心法,時間就這麽不知不覺過去,悄然間,月亮已然落下不見蹤影,朝陽徐徐升起,對於刀仔來說極為重要的一天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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