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刀仔覺得李莫愁實在腦路清奇,思維的跳躍性讓人無從捉摸,我特麽明明在和你說三觀,怎麽就能扯到要教我武功?


    不過刀仔知道自己是野路子,隻靠程英教授了尋經辨脈的基礎知識,一陽指和段氏心法還是偷學的,若能得人指點,甚至有師父引導,對於武道修行的好處不言而喻。


    隻是李莫愁出身古墓派,她的成名絕技赤練神掌,冰魄銀針什麽的,無不是陰毒一類的武功,女子學來還好說,男人要練的話,至少刀仔是不願意的。


    在刀仔心中,男人就該學降龍十八掌,九陽神功一類的至剛至陽,盡顯男兒本色的武功,特別是在見識過李沉舟那一記霸拳後,刀仔對於武功的渴求與目標就更為清晰,故而他一臉嫌棄的道:“你怎麽想起要教我武功?”


    “你與我說了這麽些話,我心中有了憧憬,可卻仍然悟不透,或許如你所說,我這輩子都可能跳不出藩籬,所以,我得在一旁看著你,看你如何不受這世間的拘束,去覓得自己的逍遙,到那時,我或能勘破桎梏尋到自我。


    而你這人明明連武功都不會,卻天不怕地不怕,誰都敢招惹,隻是這江湖險惡,我不教你武功,保管你要不了多久就得讓人活活打死,畢竟我無法時時刻刻都護著你。”


    李莫愁此刻心緒安寧了許多,一番話說得渾如要護著小雞崽的老母雞般,聽的刀仔直哆嗦,身上不知起了多少雞皮疙瘩,他此刻方才深信一個道理,女人都是有母性光輝的。


    “這麽說,你不準備折磨我了,還要好好教我武功,我是不是該對你感激涕零?”


    這絕不是刀仔預想中的結果,他不由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忽悠方麵天賦異稟,怎麽一番交談下來,就把李莫愁這女魔頭的母性給激發出來了?


    啪。


    刀仔還沒反應過來,臉上卻又挨了一巴掌,就見李莫愁板起臉,道:“我既教你武功,便是你師父,你往後不得再這般油腔滑調的與我說話。”


    我靠,這特麽打上癮了啊?不帶這樣的!


    刀仔這一下心頭惱火起來,可不等他有所反應,李莫愁伸出一指,點在他腹下丹田處,道:“丹田為武者積蓄內力的根本之處,以此為始,交通體內大小經脈,按心法行氣血於周天,便可足壯陰陽,內氣漸強。


    而行氣周天又分大周天與小周天,小周天以十二正經為循環,大周天則還要加入奇經八脈,我現在將內氣渡入你體內,引導你行氣小周天一番,你且好生感悟。”


    言畢,刀仔隻覺一股濕冷的內氣鑽入丹田內,如同滑膩的小蛇般在腹下盤旋了個來回後,便直入手太陰肺經。


    有感於此,刀仔哪還顧得上心火,當即沉下心神,順著李莫愁渡入的內氣感悟,小半個時辰後,李莫愁方才收回手,道:“剛才我是以古墓派的入門心法引導你行氣,現在我傳你歌訣,你且好生記下,然後結合剛才的行氣引導自行感悟,若有不明之處問我便是。”


    事實證明,即便是激發了母性的李莫愁依舊強勢,刀仔不知不覺間就被李莫愁帶走了節奏,全然沉浸在內功學習中。還別說,李莫愁的教學還是很有一套,先是帶你感受一番,繼而再傳口訣,之後讓你自悟後再糾正錯處以及解惑不明之處。


    這般下來,不過幾個時辰刀仔便是將古墓派的入門內功心法悉數記憶理解,而且還自行行氣周天了一番,將古墓派的入門內功穩穩的紮下了根。


    他此前自行修煉段氏心法時,即便隻是入門的粗淺部分,但很多地方都是不甚明白,連蒙帶猜勉強修煉,雖也僥幸成功,但他自己感覺的到行氣時多有晦澀之處,若非段氏心法中正平和,講究循序漸進,他說不得在入門這關卡上就得把自己練的走火入魔。


    現在有了李莫愁指導,情況便大為不同,疑難之處盡解,行氣時更是無比通暢,如此最直觀的效果便是他修煉段氏心法入門時,所得內氣不過幾根頭發絲粗細,而剛才一番行氣入門下來,他腹中的內氣足有一團頭發絲大小,效果遠勝十倍不止。


    隻是刀仔這番修煉後卻發現自己原本用段氏心法修煉的那點點內氣蕩然無存,非是被古墓派內功同化,而是壓根兒就沒有,也就說他在大順王朝修煉的內功無法帶入金書世界。這樣的情況自是讓刀仔心中更為生疑,對於兩個世界的交互隱隱有了些猜測。


    如此,一晃便是大半個月過去,這一日,刀仔行功周天方一結束,李莫愁從外間而來,臉上帶著幾分笑意,道:“你師姐之前傳來消息,我日前在晉中的布置已然奏效,如今你傷勢差不多快要恢複,內功修煉也步入正軌,你收拾一下,我們現在就動身。”


    “好啊,在這山洞內憋了大半個月早就想出去了。”


    刀仔性子本就有些歡脫,能得一時之靜,但要是長年累月這樣過苦行僧的日子他非得憋瘋不可,這一回在山洞中苦練也是因為身上有傷不宜輕動,再加之初練內功進步神速每一日都能明顯感到進步,方才能按耐這般久。至於在大順王朝的那些作為,不過是他為了自己掙命罷了,若非投身乞丐,而是穿越成某位高人的及門高弟,又或者是富家公子,他吃飽了撐的一天到晚提著刀子去和人玩命。


    看著刀仔一跟頭跳起來,滿臉的興奮之情,李莫愁不由搖搖頭,道:“修煉武功雖講動靜相宜,但功行越深卻更講究動中有靜,一動不如一靜,你這跳脫的性子若是不加收斂,待你日後內功漸深,卻是對你修行有所阻礙的。”


    “好吧,那我就隻小小的高興下,還請師父大人大發善心,下山後請我喝酒吃肉,權當幫我收束性子了。”


    說著,刀仔腳下生風,喲呼著朝著山洞外竄去。這大半個月時間,雖說他主要修煉內功,但李莫愁也教了他些基礎的拳法,掌法,擒拿乃至輕身步法,不過礙於傷勢李莫愁不讓他放開習練,眼下既然要離開山洞了,刀仔自然是放飛自我。


    李莫愁也是拿他沒辦法,隻微笑著搖了搖頭後,便足下一踏翩身跟上,一路隨在刀仔身後,宛若看著雛鷹初飛的雌鷹般。


    個把時辰後,一路上躥下跳拳打腳踢的刀仔,終於是把體中的內力折騰了個幹淨後,站在道旁大口喘氣。


    “盡興了嗎?”


    李莫愁走到刀仔身後,探出一掌撫住刀仔背心,渡入些許內氣幫著刀仔平了喘息。刀仔當真是個沒臉皮的貨,嘿嘿一笑道:“師父慈愛,再有幾個練手的那就差不多了,當然等徒弟我打贏了,須不得少了酒肉才是。”


    聽到這話,李莫愁卻是板著臉道:“你傷勢尚未完全複原,練功可以,但還不可與人動手,肉可吃,酒不能喝。”


    刀仔一臉苦色的咧了咧嘴,道:“好吧。”


    這大半個月相處下來,刀仔自然熟悉了李莫愁的脾性,這強勢的女魔頭有嚴苛不講理的時候,比如練功,刀仔隻要稍有懈怠,那該死的拂塵就不知會從哪裏飛來,馬尾抽絲,少不得皮肉之苦;不過李莫愁更多的時候卻是隨和,雖說她當初不讓刀仔油腔滑調,但此後刀仔依舊故我,她也不會借此教訓刀仔,除此外,兩人雖成了師徒,可李莫愁並不拿師父的架子,也從不會自稱‘為師’什麽的。


    總之,這是個普通又不普通的女人,至少對於見識過新時代女性的刀仔來說,和李莫愁相處倒也不是難事。


    李莫愁立在道旁,待得刀仔調息了一番後,兩人才重新趕路。當初離開嘉興後,李莫愁入了皖,兩人如今便在皖中一帶,此去晉中還有千裏之遙,李莫愁路上也不急,一邊教授刀仔拳腳功夫,一邊又給刀仔講些與人動手爭鬥時的竅要,就這般,待得兩人到了晉中,已然是月許之後。


    “我帶著你從皖入晉,這一路上你為何不問我此行的目的?”


    月明星稀,一條名為雙花溪的岸旁,李莫愁盤坐火堆前,看著啃著兔肉的刀仔悠悠問道。


    刀仔停了咀嚼,笑道:“怎麽?今天晚上不監督我練功了?想促膝長談還是秉燭夜遊啊?”


    李莫愁已然慣了刀仔這沒正形的樣子,隻道:“我隻是心有困惑,晉中之事乃是我去嘉興前就布置下去的,現在卻似乎並不願再那般行事,隻是慣性推著我往前,所以我還是帶著你來了。”


    “我不問是因為我知道你要幹什麽。”


    刀仔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李莫愁以為他又要作怪,隻道:“我卻是不信。”


    “你不信我也知道啊。當初你因陸展元起了情心,進而心性越發偏激,你師父覺得你背離了古墓派的修煉之道,便將你逐出師門。


    一直以來,你覺得你師父不公,古墓派的玉女心經本該傳予你,可活死人墓和玉女心經最終都歸了小龍女,所以你怨你恨,隻想將你認為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奪回來,所以等到小龍女臨近十八歲之際,你便在邪魔外道之中散布小龍女要比武招親的謠言,等到諸人信以為真,群魔集聚終南山,你便可趁機奪回玉女心經,甚至是除掉小龍女,我說的可對?”


    刀仔不疾不徐的說出這番話,李莫愁卻是越聽越吃驚,到最後,她已然是目瞪口呆,喃喃道:“你怎麽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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