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問過禦膳房,大致六兩銀子一個!曆車為何對雞蛋有如此興趣?”光緖很愛吃雞蛋,一天要吃四五個。


    還問過翁同龢是否吃過這種名貴之物,老翁頭知道他被禦膳房騙了,卻不和光緖說真話,隻是說家裏祭祀的時候才用雞蛋的!


    “啟稟聖上,微臣覺得此事頗為奧妙!不知道翁大人可否吃得起雞蛋?”這可是幺雞的致命武器


    翁師傅心忖:壞了!但又不能不答,隻好敷衍道:“……偶爾為之!”


    “啟稟聖上,可否召所有侍衛近前搭話?容草瑉詢問一二?”幺雞又作揖請示


    翁師傅已經覺察到這貨想幹什麽了,立刻出言喝止:“皇上,不可容忍這王曆車胡作非為!”


    “唉~!無妨!”光緖覺得新奇好玩,又問老娘們:“不知親爸爸意下如何?”


    “你們說你們的,哀家聽著便是了!”老佛爺就愛看熱鬧,反正也不用掏錢。


    光緖一點頭,立刻有二十名身著黃馬褂的大內侍衛低頭快步走到近前,給二聖下跪請安。


    “啟稟聖上,草瑉要與眾侍衛大哥做個遊戲,誰能答上,還請聖上賞賜些許銀兩!若是信口開河,便是欺君之罪,嚴懲不貸!”


    侍衛們已經暈了,既然是遊戲,怎麽還涉及欺君之罪?這可是掉腦袋、滅九族的大罪!


    翁師傅嬌軀又是一震,心說:完了,這下全露餡了!


    但他幹著急,又想不出辦法,若是幾個門生還在就好了。


    光緖不知道這貨挖了多大一個坑,便配合道:“……允!但說無妨!”


    “大家聽好了,請問昨日,雞蛋多少錢一個?”


    “…………”侍衛們都害怕受到懲罰,莫不敢言。


    幺雞不怕這些三緘其口的:“不說就是刻意隱瞞,知情不報,乃是欺君之罪,看起來,爾等已經懷有不臣之心!”


    “……”眾侍衛立刻匍伏在地,叩首謝罪。


    “從現在開始,誰能答上,既往不咎,若是死抗,全家充軍發配!”


    “…………”二貨們隻得一聲不吭,抱團取暖。


    翁師傅見到事情有所轉機,便插話:“王曆車,你好大的膽子,誰給你專斷之權?大家莫聽此人胡言!”


    幺雞也不再客氣:“翁大人,你莫非與他們一樣?你欺君多時,我不說你也就算了,怎麽還蹬鼻子上臉呢?”


    翁師傅立刻抱起了大腿:“你……市井之徒,滿口汙言穢語,惡意中傷老夫!皇上,此獠居心叵測,絕非善類,望皇上三思啊!”


    “啟稟聖上,事情馬上就要見分曉了,若是聖上就此收手,便要錯過好戲了!”二貨青年就用這個釣魚


    光緖有些摸不著頭腦,又不便直接詢問,隻好對一群狗腿子們發火:“……你們給朕聽著,誰不答話,斬立決!”


    “皇上聖明!”幺雞立刻附和一聲,轉身抓起一隻侍衛:“就你吧,你說昨日雞蛋多少錢一個?如實回答,否則可是斬立決呦!”


    “……”侍衛嚇尿了,不知道該報多少錢才合適,心裏壓力山大“是……是……是……五文……五文……一個!”


    “大點聲,我沒聽清!”幺雞扯著這貨的脖領子質問


    這隻倒黴的牲口仿佛被抓住了靈魂,聲嘶力竭地喊著:“五文!五文!五文一個!”


    剛被鬆開,侍衛便像爛泥一樣癱倒在地上,幺雞不管他,抓起第二個問:“到你了!”


    “四文!四文!四文!一個!在下昨日還問……問過我家婆娘!”這貨多少有點托底


    隨後牲口們逐個報價,生怕自己被落下,聽地二聖麵沉似水。


    “啟稟聖上,草瑉遊戲做完了,請聖上打賞眾侍衛大哥!”幺雞臨了還做了次好人


    已經黑了臉的光緖吩咐下去:“……賞每人十兩銀子,都退下吧!”


    皇帝再傻也明白這種隨機抽查是不可能弄虛作假的,況且對方身無功名,不會與侍衛串通一氣。


    禦膳房連同內務府一直在愚弄自己,說他們欺君都是輕的了,這些人通通都該充軍發配!


    老佛爺知道手下的貓膩,可也沒想到利潤是如此之大,兩宮每年的開銷可是在四五百萬兩!


    “啟稟聖上,以草瑉看來,皇上勤政愛瑉,生活節儉,宮裏雞蛋價格如此之高,多半是被身邊的小人與奸臣蒙蔽!


    若是排除弄虛作假,擠出小人從中攫取之利潤,采用真實價格,隻怕宮中花銷減半,可生活都要好上不止一倍!


    按照某些小人每年從宮中騙取兩百萬兩銀子計算,十年便是兩千萬兩之巨!”幺雞已經開始調轉槍口了


    翁師傅急忙阻止:“皇上,千萬不要聽此人之妄言!”


    “翁大人,你若清廉,猶如劉墉、紀曉嵐之賢臣,又怎能不知雞蛋價格?


    哼~!心懷鬼胎,欺君罔上,真是妄為帝師之名,百年之後,必定如秦檜一般被世人唾棄!”


    “你…………”


    “事實勝於雄辯,翁大人,你居然還好意思還口?讀書人的禮義廉恥都讓你給丟光了!若孔老夫子有在天之靈,定會以你為恥!”


    光緖在震驚雞蛋價格之餘,心中又記恨翁同龢蓄意算計自己,連皇帝都敢誆騙,著實可恨!


    小皇帝已經開始聯想自己的師傅,是不是早就和內務府一塊惦記自己這點銀子了。


    被下麵愚弄地夠嗆的二聖掛不住麵子,繼而發飆,因此產生的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免去啟秀的內務府大臣之職,由立山接任,並徹查內務府上下,追究相關人員責任。


    買兩艘巡洋艦不是差四百六十萬兩麽?就讓這群吃裏扒外的蛀蟲們出錢好了!


    革去翁同龢軍機大臣一職(許景澄入替),暫掛戶部尚書銜,正月內留府反省,閉門思過!


    有降就有升,王小笑被視為忠心可鑒,官至南洋水師從二品副將,可轎入紫禁城(不會騎馬)。


    當然,就是個虛職,朝廷的重點還是北洋,你南洋想要買船,那就自籌資金好了……


    雖然處置了自己的老師,小皇帝念其昔日之功,心裏還有些憐憫。


    但看到幺雞製作的物價表,又重新回到了曝走的狀態,對翁師傅再無半點照顧。


    不過也算手下留情了,沒有將老翁頭下獄抄家,不然還會得到小小的驚喜滴!


    太後老佛爺也有意借機剪除光緒身邊的助手,所以這對逗芘母子下旨倒是相得益彰。


    曆任內務府主副官員都要雁過拔毛,務必湊出采購兩艘巡洋艦的四百六十萬兩銀子。


    這隻是一廂情願的想法,最後一群蛀蟲上下打點,隻是掏了三百萬就大事化小了。


    剩下的一百六十萬自然要戶部出,指望老娘們主動掏錢,那是不切實際的奢求。


    龍顏大怒,翁師傅戶部尚書的官銜也沒保住,主戰派的徐用儀成了他的繼任者。


    在戶部全力配合下,北洋水師采購兩艘新式巡洋艦的計劃就水到渠成了。


    至於換炮購彈之事,那就需要老李頭自掏腰包來解決了。


    而且老佛爺也敲打了這位重臣,朝廷已經盡力了,你的北洋水師再不行,那就……


    有傳聞稱這位老娘們挪用了北洋數千萬兩的軍費,導致海戰失利,那是杜撰出來的。


    為了修繕自己的“小花園”,有據可查挪用的軍費不到五百萬兩,但後來皆以如數歸還。


    現在戳破了內務府吹的肥皂泡,即便修園子、辦壽宴,也無須挪用軍費了。


    “大家看看此番采購哪款巡洋艦為宜?”扳倒了死對頭,老李頭心情大好,便招來了自己的手下參謀一番。


    雖然心裏非常憎惡閩儻之首劉步蟾,但人家是留學英國的專業人士,又不得不用。


    “中堂大人,依在下看,這艘‘吉野’號的姊妹艦(恩卡拉達號)確實了得,火力凶猛,航速甚高,用來壓製日軍之‘吉野’,非常之適合!若是售價230萬兩銀子,當是不貴!”劉步蟾總算盼到為“自己的艦隊”采購新船了


    老李頭又問同來的鄧世昌,他可是正二八經的巡洋艦管帶(艦長):“正卿,依你之見呢?”


    “末將附議劉總兵之見解,此款巡洋艦是我北洋不二之選!不過隻有一艘現貨,若我北洋一次購入兩艘,那另外一艘……”鄧世昌的顧慮在這


    如果不趁著這次上麵撥款到位,馬上花完,再想買船,說不定剩下的銀子早就被挪走了!


    老李頭也明白這個道理,這錢絕對不能等到捂熱呼再花:“曆車,你有何見解?但將無妨!”


    “第二艘可以考慮智利海軍的‘卜拉德’號巡洋艦,法-seyne船廠建造,1890年下水,排水量達到6900噸,主炮為4門9.4寸35倍口徑法國加納炮,輔以8門4.7寸45倍口徑速射炮!


    隻是航速偏慢,僅有18節。我北洋水師是兩艦為一編隊,與‘吉野’號的姊妹艦配合起來頗為吃力!


    但此艦若是能加入我北洋,定可全麵壓製日軍‘吉野’等快速巡洋艦!”


    眾人聽了都若有所思,開始對比兩艦的各方麵性能,這貨將近七千噸,倒是不錯。


    “如此巨艦,噸位堪比‘定、鎮’二艦,這費用隻怕也……”老李頭擔心的還是錢


    “這‘卜拉德’號巡洋艦至多不會超過350萬兩,晚輩不才,可向我北洋捐贈50萬兩銀子,剩下的部分,就要仰仗中堂大人籌措了!”


    老李頭雖然哭窮,可私底下還是有點家底的,讓他補上70萬兩的口子,還是能做到的。


    “後生,此話當真?”老李頭不可能知道二貨青年的真實身價


    幺雞肯定地點點頭,全當住宿費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晚輩漂泊海外多年,也有些積蓄。不過晚輩隻會在事情定下之後,將銀子直接打入西洋銀行,免得中間再生差池!”


    “……如此便好,想不到老夫還要受你這後生之惠!”老李頭也頗為感激


    人家現在是南洋水師的副將,能掏出五十萬兩銀子給北洋買船,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劉步蟾起初看不起這個年紀輕輕便掛了副將銜的年輕人,想必定是走關係之徒。


    不過人家的大手筆倒是不得不讓其刮目相看,拱手施禮:“在下謝過曆車助我北洋之力!”


    五十萬兩可不是個小數目,差不多是北洋的半年開銷了,一旁的鄧呆也報以答謝的眼神與手勢。


    “若是從智利海軍買船有困難,我北洋不妨考慮一下德國海軍的‘奧古斯塔皇後’號,此艦於1892年下水,滿載排水量6318噸,裝備12門150毫米炮與8門88毫米炮。


    航速達到21節,僅與‘吉野’姊妹艦‘恩卡拉達’號相差一節航速,兩艦編隊較為合適。德製巡洋艦雖然續航力較短,但注重防護能力,對我北洋更為適宜,價格大致上也不會超過350萬兩!”


    參考當下清德雙方互惠互利的合作關係,以及老李頭與德國那邊的私人友情。


    即便“奧古斯塔皇後”號是德國海軍的現役艦艇,隻要銀子備足,再通通氣,想必搞來這艘船也不算太難。


    眾人對比一番過後,覺得這艘德製巡洋艦比智利海軍那艘同噸位的戰艦還有好,因為航速更快。


    鑒於之前與德國做了好幾次生意,雙方合作還算愉快,砍砍價的話,用三百萬兩拿下此艦,也不是沒有可能。


    如果真的能將“奧古斯塔皇後”號買來,那這艘各方麵指標更上一層樓的船,就是“吉野”的天敵克星了。


    兩艦航速相差不太多,要是死死墜在“吉野”後麵,這貨想甩都甩不掉!


    “奧古斯塔皇後”號堪稱“海上你大爺”,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你大爺永遠是你大爺!


    要是“吉野”全速航行,會把第一遊擊隊的另外三船給甩掉(“浪速”才18節而已)。


    而且這貨決心落單跑路的話,真的會被“海上你大爺”一路窮追猛打!


    “吉野”轉身單挑,絕對打不過噸位大自己50%,火力猛一倍的“海上你大爺”號!


    兩艘戰艦的性能差距,與裝甲巡洋艦pk戰列艦差不多,不是航速能夠輕易彌補上的。


    第一遊擊隊的四艘船敢過來火並的話,先死的肯定是排水量不足3200噸的“秋津洲”!


    至於其他三艦情況如何,就看兩邊的臨場發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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