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的離開,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依韻手下八大山之一脫離正義聯盟,還是享譽江湖三百多年的超一流高手。許多人都覺得莫名其妙,但笑仙子很高興,依韻失去的越多,她越快樂,加本來是一個難以除去的人物,像茗一樣,如同沒有縫的蛋。計劃中,一直以徐徐推進的方式,先在有機可乘的清風徐徐身邊埋伏了一些等待時機的棋子,她們都是清風徐徐的‘好朋友’,卻至今沒有人能夠通過清風徐徐攻到加的身邊,因為他太淡然,學依韻一樣,並不把妻子的好朋友當作是自己的好朋友,於是,清風徐徐的朋友是清風徐徐的,跟加有關係,又沒有關係。


    一品堂是依韻下麵最重要的核心力量,許許多多的事情,依韻都是通過一品堂去完成,遠的不說,近如過去進攻仙山靈地,就是許多一品堂高手負責帶隊,沒有這批戰鬥力優秀,可以依靠的人,依韻怎麽可能屠滅那麽多的仙山靈地呢?每一個勢力、每一個江湖中有勢力的人,隻要可能,都會竭盡努力的組建屬於自己的強大戰鬥力團隊。天盟天刃隊,天機隱藏極深的天罪,靈鷲宮魔女使,依韻的一品堂等等。


    而其中,曾經人數最多的靈鷲宮魔女使如今人數凋零,經過多年的補充,也沒有完全恢複過去的龐大陣容,綜合戰鬥力更比不上三界開啟前;天機的天罪構成人員隱秘,根據笑仙子所掌握的消息判斷。天罪的成員很可能是由一些老江湖、或者江湖上聲名赫赫的高手所組成,明裏一個身份,暗地裏又一個身份;天刃隊數量少,戰鬥力卻非常驚人;一品堂的模式類似天刃隊,走的是小團體的戰鬥力精銳化路線。這樣的路線有一個致命的缺陷,新鮮血液補充速度緩慢,人數少。遭受重創則短期內難以恢複元氣。


    天刃隊如此,一品堂也如此。但要重創這樣的精銳化戰鬥團隊,往往敵人也需要付出非常慘重的代價。硬拚力敵,從來都不是合適的做法。


    昔年花開計劃失敗,轉入第二計劃。利用兩個沉迷於心殺術的一品堂高手,引出了一群一品堂高手踏入埋伏,借助紫心人為首的力量配合毒藥,殲滅了那群人。麒麟大帝繼位後,那些人從天牢秘境中出來了,至今隻有十分之一分配到武功恢複卷軸,其它人都在沉默的等待,而那些人中,在離開天牢秘境後,又有三分之一的人灰心喪意。覺得等不了那麽久,更覺得多年後武功即使恢複如昔,也已經拉下了太多,索性選擇了退出江湖,不問武功事。


    依韻身邊這樣的高手。每死去一個,都讓笑仙子開心滿足。人在春風得意的時候,總會特別自信;一旦跌落山穀,自信也往往會隨之減弱、甚至蕩然無存。讓依韻失去更多,在失去中體會跌落山穀的滋味,本也是自由計劃中必不可少的環節之一。


    沒有聲音……


    有的。隻是一次次的,紫光飛閃的光亮。


    燭龍趴著,看著,然後發現了一個過去沒想到的事實。


    “渺小的人類竟然可以無聊到這種程度。”


    “這不是無聊,我隻是在練習飛劍氣。”是的,幾個月的嚐試早就證明了一件事情,漆黑的空間壁不是飛劍氣催動的北落紫霄能夠擊傷,始終攻擊一點,幾個月了,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但依韻卻因此習慣了用這種方式代替在意識空間裏舞劍修煉實際屬性可使用值,他吃著龍肉,操縱著北落紫霄,一次次的飛射而出。


    “渺小的人類,你是意識體,為什麽還要吃東西?”這個問題,燭龍已經在意很久了。


    “因為你喜歡受傷的感覺。”


    燭龍沒有再說話,的確如此。當初它就對劍割肉的陌生感覺,那一絲絲說不上的奇怪體驗而覺得有趣,所以它從來不在乎依韻割它的肉,吃它的肉。那種滋味,絕對稱不上疼痛,對於太巨大的它而言,完全談不上能造成大的傷害。


    漆黑的空間裏,一人,一龍,和平獨處。大多時候幾天也沒有話說,燭龍隻有睡醒了的時候,突然想說話了,才會開口。漫長的歲月對它而言不存在什麽孤獨,也不存在無聊的感覺。生命的過程就是如此,也僅此而已。


    “嗬嗬嗬嗬……我下去。”繩子,纏繞在喜兒腰上,紫霄遲疑了片刻,沉默的同意了。雖然她很想順便見見許多年沒有見過的燭龍老爺爺,但她覺得,相較之下,喜兒會更需要陪伴下麵的依韻走過這個過程。一年的時間,僅僅一年的時間就製造出足夠長的繩子,幾乎就是個奇跡。這樣的奇跡當然不是她和喜兒兩個人創造的,而是新地獄裏的山嶽之王動員無數魔族共同創造出來的,所有的繩子,鐵鏈,能用的都集合在一起,牢固的連接,還有許許多多的部落,仍舊在帶著繩索奔走在運送的途中。


    這是很笨的辦法,也很費時間,但比起沒有辦法而言,這也是絕佳的好辦法。為了避免繩子被地獄火吞沒,在紫霄和山嶽之王的合作努力下,偌大的火山口,硬生生被搬移到了別處,此刻通往燭龍之地的,隻有一片漆黑的深邃……


    “宮主小心些呀,燭龍老爺爺脾氣很好的,不用怕它。”紫霄看著喜兒腰纏繩索,一躍跳進了漆黑之中,堆砌如山的繩索,飛快的伸展、落下……


    風情又一次來到西門吹雪山莊。


    他來晚了。一場經曆了幾天幾夜的戰鬥,剛剛結束。白色的實體化劍氣仍舊環繞在涼亭周圍,層層疊疊,密布如盾,仿佛堅實的城牆,無聲的宣示著它的可靠,不破此盾,絕無法傷害涼亭裏的人分毫。欲破此盾,卻必須耗盡施展者的內力才能夠辦到。連成劍,本是江湖一絕,攻防兼備,猶如劍陣。


    西門吹雪的劍剛剛收入鞘中,他站在涼亭之外。


    “完美的配合。”風情由衷讚歎,也為他自己正確的求助而感到欣慰。照顧依韻的人絕不能是個弱不禁風的人,那會增加西門吹雪的負擔,更不能是個有可能靠不住的人。依韻身邊有許多可靠的人,但風情對那些人都不了解。原本風情想找茗,但加的離開,讓他對毫不了解的茗也不敢心存百分之百的信任。對茗如此,對江湖上人盡皆知的紫衫,同樣如此。紫衫不僅是依韻的夫人,同時也是東天極樂的聖主,白色黃昏。


    劍如顏和群芳妒的行為反常,蹤跡難尋。最後風情想到了魔女銘兒,雖然他對銘兒一點都不了解,但他聽說,銘兒修煉的是唯情,還是為依韻所修。風情相信,沒有人會比銘兒更可靠了,一個為了愛可以修煉唯情的人,還有什麽需要懷疑?


    事實證明,銘兒是非常合適的人選,不但不是西門吹雪的累贅,還是有力的助手。讓西門吹雪能夠心無旁騖的走出涼亭,全無束縛的拔劍。


    “他值得你敬佩。”西門吹雪冷冷注視著仍舊昏迷不醒的依韻,確實對風情說的。


    “是。”用劍的人,大多崇拜不敗傳說,或者正義傳說。很少有例外,因為他們是江湖上最強的兩把劍。即使是挑戰他們的人,也不例外。正因為崇拜,正因為視他們為最強,所以挑戰。


    “他的劍,江湖上沒有人能夠替代。”


    這是非常高的評價,以西門吹雪的冷傲,承認一個人的武功很容易,如此評價一個人的劍,那很難。但風情卻感同身受,深以為然。江湖中人都知道,正義傳說在隱士仙人、武當隱士的追殺中漫無目的的徒步走了很多、很多年……江湖中人都想象著,那應該不是容易走完的旅程。但隻有切身體會過了後,才知道,不容易的深切滋味。


    西門吹雪很多年沒有跟人動手了,因為一直沒有多少敢對他拔劍的人。因為依韻,許許多多的武當隱士,一批又一批的對他拔劍。一場戰鬥結束後,恢複完內力的時間,第二批人又殺來了。風情僅僅參與了三場戰鬥,但就那麽三場殺的敵人,就比他出道江湖至今加起來的還多……風情覺得過去從來沒有真正的認識正義傳說的劍,這是把死亡之劍,殺戮之劍,殺人之劍,因為本就是在超乎別人想想的、無數生與死之間磨練出來的劍。


    這是把無可替代的劍,未必是江湖最強的劍,卻沒有人能夠替代,因為經曆如此多的生與死磨礪之後,還能夠活下來的人,很難想象還能有第二個人。


    相較之下,風情發現他過去所謂的努力修煉,都成了不值得一提的笑話。


    依韻的身體很健壯,一點都沒有虛弱的痕跡,因為銘兒很用心,添加的食物,一定是確保依韻身體所需的那些,不多、不少。既不讓他長累贅的肥肉,也不讓他變瘦。每天檢查依韻身體的肌肉變化情況,體重,都是例行的必須,哪裏的肌肉萎縮了,哪裏的肥肉多了,就會用內力刺激的辦法,變相讓依韻的機體得到足夠的鍛煉。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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