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卻眼看著即將步入滅亡。


    可是……


    如是我聞的可是之後,是沉默。


    因為沒有必要說出來,追憶過去也明白。“現在已經晚了是吧?”她無從抱怨,從開始如是我聞就告訴她,唯一能夠堅守下去的指望隻有一個,那就是改門派的名字。但是她不甘心,也不願意相信事情糟糕到了那一步。如今的事實結果證明了如是我聞的判斷是正確的,她錯了,自己把門派最後的機會葬送。


    “有什麽打算?”恒山少林派的情況如是我聞不需要繼續強調,堅持抵抗下去的結果根本不需要多說。


    “實在不行的時候,我也不會便宜了正義聯盟,你放心,我錯了,願意承擔失敗的結果,也不會因此忘記白色黃昏的恩惠。”追憶過去輕輕的低聲說著,語氣帶著憂傷。


    “無論如何,竭盡全力一戰,堅持到最後,也算無悔。”如是我聞去了,正義聯盟的人突破了山腰,但經過一天的時間,通過山林地帶感到恒山少林派山下的武當聯盟的已經有一些,如今已經完成集結,正準備殺殺上山一路突圍,跟防守山腰的恒山少林派弟子匯合一路。雖然人數不足以影響什麽,但毫無疑問也是一批生力軍,或許能夠讓恒山少林派堅守的時間更長,如果能夠再堅持一天,戰鬥的勝負結果未必沒有改變的可能。


    追憶過去拔出了劍,她也需要一戰了,突破山腰的那麵敵人必須擋住,作為掌門人的她,已經無法繼續單純的在山頂上指揮,這是她的戰鬥,是她們一群渴望光複恒山派的姐妹們的心願,那些姐妹們為此戰死,為此努力堅持到今天。


    劍,流動著淡黃色的光芒。追憶過去的長袍裏,全是一根根,銀色的細針。


    突破山腰的正義聯盟在瘋狂的乘勝追擊,抵擋的那些恒山少林派的弟子們節節後退,那些仍然充滿決心還在戰鬥的人,卻因為勢單力薄,因為喪失戰意的周圍同門的無心拚命後退而被迫隻能夠跟隨著後退。他們憤怒,他們不甘心的聲嘶力竭的叫喊。“大家別退!別退了!再退我們就完蛋,這時候必須戰鬥,我在前麵,別退——”


    盡管這樣的聲音很響亮,也不止一個人。但放眼在密密麻麻,擠滿了山林,山腰以上的人群大眾而言,卻顯得那麽孤獨……


    別人都在退,盡管他們有拚死決戰的心,也沒有辦法一個人抵擋潮水般衝殺過來的正義聯盟的人。


    一個武典級別較高,殺氣值也出眾的恒山少林派高手奮勇阻擋一群人正義聯盟的衝鋒,但是,兩側衝過來的人眼看就要把他包圍,他背後,左右的同門都在後退,全都不願意拚命抵擋。他恨的咬牙切齒,可是無可奈何的隻能夠一步步後退,他身上已經有不少劍傷,但他不怕,他寧願大家一起奮勇拚命,即使他會成為第一個倒下的人,他也不願意看到門派滅亡。可是,別人不這麽想,更多的人不這麽想。


    一支支寒光閃閃的長劍追著這個後退的人,他一個人窮於應付抵擋,身後,左右的人都在退,沒有人理會他,沒有人願意在這種危險的情況下冒險救助他。


    劍光不斷的交錯飛閃,他身上的劍傷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終於,雙腿,右臂上嚴加防守還是中了劍,移動的速度越來越慢,揮劍的速度也變的緩慢。


    他看著兩旁的都是衝上來的正義聯盟的人,而他兩旁那些一直在退走的人,此刻被追擊的正義連門過的人無情的屠殺,同樣,每一個人都得不到後麵撤退的人的救助。所謂兵敗如山倒就是如此,雙方交擊,人數眾多,後退的一方必然會被追擊,能夠逃脫的其實根本不會有多少。這樣的滅派戰鬥,又能夠逃到哪裏去呢?除非是投降而已。但眼前這種士氣,人人都隻顧自己,都不願意拚命戰鬥,哪裏會思考這麽多?縱然那些能夠思考這些道理的人,也因為周圍的人都在逃,被迫隻能夠逃,否則也不過是獨自白白送死而已。


    那個高手痛心疾首,他快陷入完全的包圍之中了,那結果當然隻有——死。他不在乎為門派戰鬥而死,如果一個人連門派都不愛,那當初為什麽要選擇加入?又為何要選擇江湖?他悲哀的隻是,他的死是如此沒有價值,不是在同門們一起奮勇作戰中倒下,而是在一麵倒的後退被追擊中無奈的被殺。


    他快不行了,胳膊的鮮血越流越多,手裏的劍越來越重,雙腿越來越遲鈍,鮮血已經快流盡了似得,他快不行了……


    一條身影,穿過後退的人群頭頂,急衝過來。


    “殺敵!後退者逐出門派!”飛趕過來,渾身淡黃色護體真氣的人是追憶過去,她飛衝落在退走中的人群後方,落在那個幾乎不能支撐,即將在圍攻中氣力衰竭的人身旁。那人精神一振,一聲掌門人還沒有工夫喊出口,就見追憶過去一劍斬殺周圍一群敵人的同時,左手迅速探入衣袍,從裏麵夾出幾支飛針,手法迅速又熟稔的刺進他身體穴道。


    奇跡,發生了,他身體的傷勢,驟然以迅速的速度愈合,甚至體內的失血,也因為銀針刺穴而加速再造,身體,再次恢複了活力,雖然傷勢沒有在短時間內完全痊愈,卻已經讓本來難以支撐的身體變的又恢複了六七成戰鬥力。“掌門人!”那人又驚又喜,萬萬沒想到掌門人竟然有如此神奇的武功。


    追憶過去的出現,讓本來退走的人群不敢再退,在掌門人眼皮底下,誰還敢退?


    退走的人群迅速掉頭,跟隨著追憶過去迎擊追擊了他們十幾裏的正義聯盟的敵人。


    “總有一天,我會把恒山派的金針渡穴融入武典!”看著那個振奮跟隨她衝殺的門派弟子,追憶過去覺得,猶如看到了希望,是的,不管如何,總還有一些如同這個人一樣的門派弟子,他們願意為了門派戰鬥,他們不受正義聯盟的奸細挑唆煽動的影響。


    一時間,恒山少林派後退之勢止住,與之同時,如是我聞也出現在另一片正在後退的恒山少林派弟子的最後,迫得那群人也隻能掉頭衝殺。


    但是,戰線很長,她們兩個人的出現能夠一片戰線的情況,卻無法讓更多戰線後退的人掉頭。


    追憶過去極盡努力的移動,但是,她從一個地方去了另一片地方的時候,離開的地方因為她不在了,又很快放棄了抵抗,繼續後退,後退,最後掉頭奔逃……


    兵敗如山倒,士氣,人心渙散的時候,一個人,又如何力挽狂瀾?


    追憶過去不停的移走,不停的揮劍衝殺,她不願意放棄,不甘心就這麽承認失敗。


    但是,她的努力沒有喚起更多人的麻木和消極。


    “掌門人出手了。”有些在後麵的人說著,有些躍躍欲試,他們本身對於是否積極參加門派戰鬥的立場就是不斷變化的,受著其它同門們的影響。


    “有屁用啊!她一個人能打多少個啊?能打多久啊?切,早幹嘛去了啊。反正我們不用管,等著門派滅亡了重新加入個門派就是了。”另一個人不屑一顧的說著,讓原先開口的人一時間熱情猶如被冷水澆頭。


    “就是啊,拚死拚活的為什麽?她是掌門人嘛,當然不想門派滅亡,我們不過就普通弟子,換個門派有什麽區別,為了她能繼續當掌門人拚命傻不傻啊?”


    “話不是這麽說吧……”有人忍不住想反駁,但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被別人打斷。


    “不是這麽說怎麽說?門派榮譽感啊?我們有什麽門派榮譽感?少林弟子變成尼姑門派的榮譽感?哈哈……別笑死人了,你喜歡被女人騎在頭頂上我們可不喜歡。”


    那人一時間沒有言語,歎了口氣,他也曾經想過去戰鬥,而不是消極在躲在後麵等著門派滅亡或者正義聯盟的人殺過來的時候投降,但是,正所謂形勢比人強,大家夥都如此,他一個人衝出去又能改變什麽?又能帶動多少人一樣樹立起戰鬥抵抗的決心呢?沒用,他不過是個普通弟子,就算是一個長老站出來,也沒有多大作用啊。除非是一群長老都站出來,可惜的是,那些長老們倒很少說這種話,卻明顯在做這樣的事情,根本不願意為了門派拚命。


    “其實恒山派的金針渡穴也不錯的,以前我看江湖錄曆史的時候看見過……”


    “不錯個屁。我們是江湖中人又不是醫生,你想學啊?學了也沒用,戰鬥的時候對一個人短期內不就用一次嗎?女人學的玩意,關我們男人屁事。”那人話沒說完,就被另一個人不屑一顧的打擊。那人頗有些疑惑,因為他了解這個說話的人,他們都是新人,當時一起加入的恒山少林派,而那個人當時對於江湖錄之類的東西從來不感興趣,又怎麽會知道這種古老的武功情況呢?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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