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明白。”孫中原這件事兒雖說一直沒有徹底搞清楚,但大方向並不迷糊:


    “如果讓戴九天獲取了這股力量,即便他能控製,但絕對不可能沒有一點兒副作用。從我父親的安排來看,這絕對不是什麽有什麽好結果的力量!而根據我們所知的來看,能阻止他的,好像隻有我了。”


    徐北武再度搖頭,“不光是這個,這個是你要不要選擇高尚。還有一點,是你即便不選擇高尚,也難以保命啊!”


    孫中原思路延展,“對,是這樣。如果我有消滅這個力量的能力,誰知道會不會在一個人獲取這股力量之後還有可能消滅呢?戴九天獲取這股力量之後,必定不會留半點兒隱患!那時候他將強大無比,我的確可能小命難保!”


    徐北武點頭,“所以,你是不是被利用,其實並不重要,最起碼在獲取結果之前的過程當中,並不重要。”


    兩人聊了不短的時間,孫中原心中的鬱結基本化解,整個人也輕鬆了不少。


    師父就是師父,最重要的並不是比自己高明多少,而是讓自己變得高明。


    兩人走出飯店的時候,徐北武的電話響了。接的時候,孫中原沒刻意去聽,也掏出手機,和黎千千發了幾條微信。


    這個電話,徐北武足足打了五分鍾,掛了之後,對孫中原道,“走,咱們去個地方。”


    這時候已經快晚上九點了,孫中原問道,“什麽大事兒?”


    “有件東西得看看。”徐北武沒多說,伸手攔了輛出租。


    出租車停在一棟老式小區前,一看就是那種八九十年代的房子,雖然外牆為了市容統一粉刷過了。


    進了一棟樓的一個單元,徑直到了六樓的一個房門口,徐北武沒敲門,而是打了個電話,門開了之後,出來的也是個老頭兒,看上去比徐北武還老,而且形容枯瘦,不過穿得還算利落。


    這老頭兒看了一眼孫中原,徐北武開口道,“沒事兒,我徒弟。”


    老頭兒這才把門全拉開了。


    關好門,老頭兒才說了一聲,“徐哥。”


    見孫中原有點兒吃驚,徐北武解釋道,“他比我小五六歲呢,顯老。”


    老洪確實顯老,但是一雙手卻保養得很好,雖然也是瘦骨嶙峋,但是整潔修長,顯得有力且靈活。


    隨後,徐北武介紹了一下,並不遮掩,“老洪以前是玄武閣的人。”


    “徐哥,這事兒有點兒麻煩。”老洪囁嚅道,“之前你為了兄弟們······”


    “好了,以前的事兒不要提了。”徐北武擺擺手,“先看東西,完了再商量。”


    老洪點點頭,把徐北武讓進了裏間。這房子,是個兩室一廊的房子,基本就算沒客廳,讓他們進去的是其中一室,裏麵是書房的結構。這房子,隻有老洪自己住,另一室自然是臥室了。


    老洪讓兩人坐下,茶已經提前沏好了,給兩人倒上之後,從打開書架底部,露出一個保險箱。


    這個保險箱很高級,和這麽簡陋的房子一比,顯得有點兒格格不入。


    開保險箱的時候,老洪蹲在前麵,孫中原也看不出裏麵都有什麽。老洪拿出來的,是一個裝酒的木盒。


    這酒盒上有商標,不算太高檔的酒。孫中原心想,把一瓶酒放在保險箱?


    結果,老洪酒盒裏拿出來的,竟是一件瓷瓶!


    這件瓷瓶擺在書桌上,徐北武還沒說話,老洪就把書桌上那個大瓦數的台燈給打開了,瓷瓶這片兒區域,登時亮的刺眼。


    徐北武笑了笑,“沒必要,這麽看一樣。”說罷,看了一眼孫中原。


    孫中原會意,上前看起來。


    這件瓷瓶不大,也就是二十多厘米高。撇口,頸部細長,肚子扁圓,肚子下麵的線條是斜直收到底部的。圈足外撇。


    從頸部到肩部,表麵凸起了七道直線,暗合七弦。


    弦紋瓶。


    弦紋瓶這種形製,宋代就有,裝飾效果不錯,很是雅致,此後一直都有燒製。


    這件弦紋瓶,最大的特色是釉。通體窯變釉,以玫瑰紫為主,但是變化很多,深淺不一,紅黃藍白都能找出來。釉麵非常光潤。


    說起窯變釉,其實最開始是失敗的產物。燒出來一看,和原先預設的不相符,釉色發生變化,這就是窯變。窯裏變的嘛,沒受控製。


    最初的窯變釉,是偶然的,意外的。有些會變得難看,有些呢,卻會出現很好的效果,比原定的還要精彩。


    這種變幻莫測的“缺陷美”,後來推廣開來,不少窯口開始燒造窯變釉。


    所謂“窯變無雙”,每一件窯變釉都是獨一無二的,就算是想燒造窯變釉,也不知道最後會出來什麽樣子。


    當然了,大方向是能控製的,有些規律也是可以掌握的。比如這件弦紋瓶,是玫瑰紫窯變釉。如果燒出好幾件來,可能每一件色彩變化不一樣,釉色流淌紋路不一樣,但是主體色澤都是玫瑰紫,這一點是能控製的。


    孫中原看了一會兒,對老洪說道,“雍正官窯無疑。”


    老洪一驚,看了看徐北武,“徐哥,這······”


    “聽他說。”徐北武微微一笑。


    老洪轉而看向孫中原,“小孫,你還沒看底呢?”


    “不用看了,這種形製的窯變釉,是雍正首創,底足內,應該是醬釉,帶‘雍正年製’雙行四字款兒。而且這款兒不是寫的,是刻上去的。”孫中原接著說道。


    老洪瞪大了眼睛,張了張嘴,沒發出聲兒來。


    因為孫中原說的分毫不差!


    這時候,孫中原也有些吃驚,他吃驚的不是老洪居然有這麽一件價值不菲的精品雍正官窯,而是,老洪以前不是玄武閣的人麽?


    這件雍正官窯玫瑰紫窯變釉弦紋瓶,雖說要鑒定的確需要不俗的眼力,但是天象樓玄武閣,本來就是負責鑒定修複,老洪怎麽會沒有這個眼力?


    徐北武這才上前,拿起弦紋瓶,翻看了底款,果然,底部是醬釉,陰文篆刻了“雍正年製”雙行四字款。


    “我和中原的意見一樣。”徐北武對老洪說道,“既然東西是真的,那起碼你虧不了了。”


    老洪聽了之後,卻並沒有明顯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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