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7號鋼鐵裝甲裏,托尼.斯塔克保持著沉默,似乎是在躊躇著,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


    雷睿也轉身走進馬克6號鋼鐵裝甲裏,南極大陸上的茫茫冰原,給人一種無比荒涼的感覺,站在這裏,感覺一切都是靜止的,感受到的是死寂,沒有任何生命脈動的死寂!而在太平洋中央,永不止歇的波濤,帶給人的卻是活力,生命生生不息的活力!


    “我看完了我父親的那些資料,”托尼.斯塔克沉吟良久之後,才像是帶著無限感慨一樣說道,“但是這些資料裏,有很多空白,也許是需要更高級別的權限才能看到。我很奇怪,難度他是跟你們一樣的超級戰士,所以才能參與這麽多秘密的軍事計劃?”


    雷睿搖著頭答道,“不是的!他就是個普通人,跟你一樣,是個到處沾花惹草的花花公子,雄心勃勃的實業家,極具野心的天才科學家,我跟他隻有一麵之緣,但是他的為人很有感染力,總是信念堅定,朝氣蓬勃!”


    托尼.斯塔克再次沉默著,看得出來,他此時的心情應該是非常複雜。


    “但是他不像你這樣我行我素,個性張揚,”雷睿接著說道,“他雖然也愛憎分明,但給人的感覺更溫和些,不像你這麽具有侵略性。”


    “他永遠在做著正確的事情!”托尼.斯塔克突然冒出來一句,可是一句話之後,他卻又停了下來,沒有再說下去。


    雷霆嗬嗬一笑,答道:“那是因為那個時代,本來就是對錯顯而易見,黑白涇渭分明,所以他所做的事,哪怕是生產軍火,也就是正確的!可是現在這個時代,已經不再如過去的那個時代那麽簡單,沒有明確的對錯,同一件事情,既可以是對的,也可以是錯的,就看你從那個角度來看待而已。就跟你現在也是生產軍火,但就多了很多他根本就不需要考慮的道德方麵的問題!”


    托尼.斯塔克愕然轉頭,馬克7號鋼鐵裝甲的雙眼光芒一閃,像是目光炯炯地看著雷睿。


    “別用這麽奇怪的我眼神看著我,托尼!”雷睿聳聳肩,答道,馬克6號鋼鐵裝甲如實地反應出他聳肩的動作,“我雖然才回歸這個時代這麽短時間,但是我有個特殊的能力,能夠洞察到紛繁複雜事務之後的本質!你現在的困惑,就是羅傑斯現在的最大困惑,他是從那個時代驟然來到這個時代的超級戰士,從對錯分明一下子到了一個沒有明顯對錯的紛繁複雜的世界,所以他總是顯得跟這個世界有些格格不入。但你不是,你明顯能夠知道兩個時代的不同,你的困惑,隻是來源於你一直想要向父母證明自己,想要得到他們的認可和讚同,還有內心深處想要超越你父親的渴望,可是現實卻讓你知道,超越你的父親非常難,所以你才感覺到深深的挫敗感!”


    一席話說完,周圍一下子就沉寂下來,托尼.斯塔克保持著沉默,愣愣地透過馬克7號鋼鐵裝甲的麵罩,看著南極大陸的茫茫冰原,良久之後,他才長長地歎一口氣,答道:“雷!謝謝你!我想你是對的,我以為不去看那座山,那座山就會不存在,可是實際上,那座山永遠都在那裏!不管你是不是假裝沒有看到他!你讓我正視我父親那座高山,還引導我爬上那座高山!我得先知道那座山到底有多高,才能想辦法超越他!雷!你比我那些心理醫生都要強得多!”


    “那是因為他們在你麵前不敢這麽說罷了!”雷睿嗬嗬一笑答道,“而我是連你都敢動手揍一頓的人,當然就更敢說了!走吧,24個小時的臨時權限,我們已經浪費不少了,趕緊回去吧!”


    話音未落,兩具鋼鐵裝甲就不約而同衝天而起,很快就速度激增,往空天母艦所在的位置趕去。


    ……


    ……


    南極大陸完全是一片冰天雪地,此刻的南美洲,卻正處於酷夏的火熱之中。


    位於裏約熱內盧的貧民窟裏,即使已經是深夜,夜色還是絲毫驅散不了滾滾的熱浪,屋子裏外仍舊如同蒸籠一樣,熱得讓人無法安生入睡。


    羅伯特.布魯斯.班納是自己毫無睡意,而不是酷熱害得他無法入睡,他1米78的個頭算不上高,體重更是隻有不到60公斤,看起來並不壯實,而是顯得有些瘦弱,此刻正在赤裸著上身,全神貫注地盯著自製簡陋離心機緩緩停了下來。


    貧民窟裏的房間都是一個模樣,簡陋得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好在有電力供應,布魯斯.班納又不乏一雙靈巧的雙手,更有著一顆高智商的大腦,利用廢棄垃圾堆裏撿來的一些部件,他建起了一套簡陋而不簡單的生化實驗設備。


    離心機身上取下來的試管裏,透明的藥劑靜靜地漂浮在試管上層,布魯斯.班納沒有時間細細欣賞,拿著長嘴化學實驗吸管伸進去,把上層的透明藥劑吸進去,再注入到空著的玻璃瓶中。


    這個時候,最關鍵的部分才剛剛開始,他拿起刺針,在手指頭上輕輕一刺,輕微的刺痛,還是讓他手腕上心跳監測手表的數值微微往上一跳,然後掉落穩定下來。


    手指血液塗片在顯微鏡下,一看就滿是異樣,本來是紅色的紅細胞,此刻卻像是裏麵硬塞進去一顆綠色的大號氣球,周圍還冒出不少像是尖刺一樣的綠色邊緣,讓這些紅細胞再也沒有原本的正常形狀,而是像搖身一變成滿身尖刺的綠色怪物一樣!


    這種變異細胞並不影響正常的細胞功能,甚至是大幅強化了細胞的功能,可是生命力卻極為強悍,簡直就是活力四射!


    更為關鍵的是,這種變異細胞,就是布魯斯.班納認為的罪魁禍首,隻要他處於憤怒狀態,或者遭遇到危險的共軌,他就會瞬間變身為體型巨大的綠色巨人,破壞力極為巨大,簡直就像是失去理智的史前猛獸那樣!


    他今天要嚐試的,就是從互聯網上一個秘密的網絡群體裏購買到的一種花,據說這種花叫天堂花,來自於四大自由貿易港之首的天堂島,天堂島上的原住民,就是依靠這種神奇的花,才能保持如此長壽和青春不老!


    布魯斯.班納在這個秘密網絡群體裏的代號是綠先生,為他答疑解惑的是代號為藍先生的一個人,布魯斯.班納連這個藍先生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就更對方也不清楚他的性別一樣。


    根據藍先生的說法,這種天堂花是最有希望能治好他的東西,布魯斯.班納直接把整株花都給萃取提純了,這個用量,遠遠超過藍先生所說的安全用量。


    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了,布魯斯.班納滴了一滴高純度的天堂花提取液,滴到手指血液塗片上,他屏息靜氣地看著顯微鏡,天堂花提取液浸染到變異的紅細胞中,似乎是啵的一聲響,紅細胞裏的那個綠色氣球像是泄了氣似的,不再那麽怒張著綠色的尖刺,而是萎縮了下去,縮回到細胞裏。


    成功了嗎?!


    布魯斯.班納心裏一陣激動,在顯微鏡視野中,天堂花提取液影響到的紅細胞,都恢複了正常,而且過了這麽一會兒,似乎也滅有什麽異常!看樣子應該是成功了!


    就在他心裏一陣陣狂喜時,突然顯微鏡視野中的紅細胞一個個像是突然膨脹了一圈一樣,一個個綠色氣泡砰的冒了出來,如同憤怒的綠色怪物,在顯微鏡視野中晃動著。


    布魯斯.班納呆呆地愣了半響,才走到電腦前,打開加密的通訊軟件,給藍先生發了一條消息:“又失敗了!”


    “你用了多少?”藍先生幾乎是秒回,問道。


    “所有!”布魯斯.班納回道,心中充滿苦澀和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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