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習武之道各不相同,但是基礎功夫,卻是大同小異!”


    武師齊禹行一邊在小院之中踱步,一邊向千落、李思妍、陳茵和丁澤四個小孩講解。


    “如今你們習武已經有一個月,已經進入煉體境成為了一名正式武者。但是麵對這突如其來獲得的力量,你們依然沒能完全掌控,真是讓我失望!所以我決定,你們每天習武的時間要延長半個時辰!”


    齊禹行雖然年歲已大,但是他整個人宛如一頭蒼老的雄獅,其氣勢威壓依然讓四個小孩不敢反駁。


    他們在齊禹行的喝令之下,開始進行基礎訓練,大多是一些拉伸筋骨和身法與力量的練習。


    四個小孩雖然年幼,但是此時訓練起來,倒也顯得有模有樣。


    江遠就是在這個時候進入小院之中的。


    眾人紛紛停下,向著江遠行禮:


    “江香主。”


    “義父!”


    三個小孩看到江遠都十分熱情,隻有千落卻顯得有些尷尬和躲閃。


    當初絕望之下,千落一時激動衝著江遠說出壓抑在心頭的話,如今痊愈之後再麵對江遠,卻是無法適從。


    江遠卻是沒有在意,他衝著千落微微點了點頭。


    這個舉動反而使得千落越發窘迫,頭也垂得越低。


    隻要千落還願意跟著江遠,江遠也會一直照顧她。


    隻是江遠並非一個擅長於溝通開導的家長,所以也不知道如何化解千落的心結,也隻能寄托於時間,希望在時光之中能夠衝淡這一切。


    如今千落臉上皮膚光潔嬌嫩,不僅絲毫沒有疫病留下的疤痕,而且還遠比之前顯得漂亮。


    這一切也都得益於樹妖林雨霖的功效。


    江遠看了齊禹行一眼,隨後走出了小院。


    齊禹行當即衝四個小孩喝令:


    “你們繼續練習,不許偷懶!”


    吩咐完後,齊禹行也出了小院,來到了在外等候的江遠身邊。


    “他們怎麽樣了?”江遠問道。


    齊禹行恭敬地回答:


    “回稟江香主,四位公子小姐都是難得一見的資質,盡管這一個月來我刻意壓製他們修煉的速度,也減少天材地寶的使用,讓他們打牢基礎。但是他們也依然全都進入了煉體境,其中最為勤奮的千落小姐和丁澤少爺,也都已經進入了煉體境二重。”


    江遠點點頭:


    “千落和丁澤最為勤奮?”


    齊禹行如實稟報:


    “沒錯,大小姐和小少爺即便在空閑之餘,依然能夠堅持習武。他們的天資加上勤奮,所以進展神速。尤其是大小姐,她的悟性更是難得,武學之上莫說舉一反三,即便是舉一反十也毫不為過。這樣的悟性即便是我也從未見過。天資、勤奮、悟性再加上資源,這些條件大小姐全都具備,可以說四位公子小姐之中,將來武學一途上成就最大的,莫過於大小姐!”


    頓了頓,齊禹行繼續說道:


    “並且......大小姐對於幫中事務十分好奇,不時向我討教管理幫派之法。”


    江遠笑了笑:


    “她喜歡就由她去,等到她長大一點,就讓她插手一些幫中事務。那麽李思妍和陳茵呢?”


    齊禹行隨即回答:


    “二小姐和三小姐雖然天資過人,但是她們卻似乎更喜歡習文和交朋友。上一任教她們習文的老師沒能在瘟疫中活下來,已經請了新的老師教授她們。新的老師叫做卓一鳴,他的教學方式較為開放一些,不僅僅限於府中教學,還時常帶著兩位小姐和他的其他學生一起聚集聽課。”


    猶豫了一下,齊禹行接著說道:


    “恕在下直言,兩位小姐習文一途並無出路。她們的性別決定了她們不能參加科舉,況且在這樣的世道,隻有習武才是自保的唯一方法!況且那個卓一鳴將所有學生不論男女聚集講課的方法,實在有失兩位小姐的身份,並且......有背禮法!”


    江遠哈哈笑了笑,說道:


    “由她們去吧,齊副壇主在教授武藝的時候多對她們花點心思就成。”


    這個世道雖然比江遠印象中的古代要開放得多,但是一些世俗禮法卻也影響了不少人。


    據齊禹行所言,那麽這個卓一鳴倒也算得上一眾儒生之中的異類。不過在這個世界卻也還達不到驚世駭俗的程度,事實上這樣的教學方法也曾在薛國之中風靡一時。


    尤其是風氣較為開放貴族階層,為了從小培養孩子的處關係的能力,便也時常讓他們與其他公子小姐同聚一堂學習。


    隻不過在平民之中,這樣的風氣還不被大多數人所接受。


    在於齊禹行又談論了一些問題之後,江遠便開始返回這所宅院之中的唯一禁地——他的練功房。


    自從瘟疫開始平息的時候,江遠的宅院便開始擴建。


    不僅範圍越發寬廣,還修建起了一個巨大的練功房。這裏守衛森嚴,嚴禁除江遠之外的人靠近。


    這些天亂葬崗上充斥了大量祭拜在瘟疫中失去親人的百姓,所以為了避人耳目,使得江遠短期內是無法在利用亂葬崗進入鬼門世界。


    不過江遠也沒有驅散亂葬崗的百姓,他現在的狀態也確實不適合再繼續進入鬼門世界。


    他所受的傷雖然好了大半,但是依然未能痊愈。在傷勢沒有徹底恢複,無法展現自己最為強悍的時候,江遠是不會再進入鬼門世界之中冒險。


    每當傷勢發作之時,吐血是難免的。為了防止自己獨特的血液吸引人注意,所以江遠才需要這樣一個練功房來進行養傷。


    巨大的練功房顯得寬闊而簡潔,地麵鋪著石板,房中光線顯得略帶陰沉,整個寬闊的空間除了牆角的一個木雕和拴著的一條小狗之外再無他物。


    隨著江遠一進入練功房,牆角的木雕就迫不及待地發出聲音:


    “火妖大哥!你終於來了,我快要悶死了!”


    拴著的小狗也衝著江遠直叫喚:


    “汪汪!汪!汪汪!”


    江遠取出一些食物喂給了小狗,解開了拴住它的鏈子。然後才來到木雕身邊,拔出她腰間的短劍,解除了她的封印。


    樹妖的封印被解除之後,當即揮舞著樹根組成的手腳朝著那條白色的小狗追去:


    “饅頭!別跑!過來讓我抱抱!”


    那條被林雨霖取名為“饅頭”的純白小狗嚇得汪汪亂叫,驚恐地在練功房中四處逃竄,而樹妖林雨霖一直奮力邁動那無數根須,拚命追趕。


    幽月公主沒能帶走這個樹妖,首先這個樹妖本身就不願意過隱居的生活,江遠也不會輕易放她離開。


    所以樹妖便被江遠一直安置在練功房之中,必要的時候幫忙。作為回報,江遠也允許她在練功房裏自由活動。甚至還準許她養了一條狗,作為平時的樂趣。


    雖然僅僅隻是一條狗,但是卻讓林雨霖安分了不少。剛開始的時候,她可是整天吵鬧著要出去玩。


    白色小狗很快就被樹妖捕獲,林雨霖用無數根須將小狗抱在懷中,輕柔地撫摸。


    不過小狗依然驚恐地嗚咽亂叫,不斷掙紮。這樣一個小生靈,也能夠察覺人與妖的不同。


    江遠沒空理會它們,他盤腿坐下,開始查探著自己體內的傷勢。


    金開甲大量的傳承之力依然還留在江遠身體中,雖然它們肆虐的範圍已經被控製住,但是要將它們一點點煉化還需要不少時間。


    這些傳承之力有著特殊的屬性,它們凝聚不散,江遠也隻能動用體內的血液和火焰將它們慢慢抵消。


    這是一個冗長而枯燥的過程,閑暇之餘,江遠也會取出那塊刻著“淵隱閣”的金屬片,閱覽上麵的武功秘籍。


    這部叫做《萬法化相神卷》的武功秘籍並沒有讓江遠失望,它裏麵提到的兩個概念讓江遠十分感興趣。


    其中一個概念,是說世間萬種內力,皆可融合。


    江遠原先習武的時候,所接觸過的武功秘籍理論都與這個理論相違背,按照世人公認的觀念,不同屬性的內力無法融合,所以習武最重要的是能夠獲得一部完整的高級秘籍,從一而終。


    不過江遠卻早對這種說法質疑,他自己那怪異的內力就能夠互相融合,這與《萬法化相神卷》的理論吻合。


    而另外一個概念,就是歸宗境之上還有新的境界。一旦武者達到了這個境界,就能夠傷到妖鬼和世家子弟。


    這個理論就顯得尤為驚世駭俗,在這個世界,歸宗境已經被認為是武者所能走的最遠的路。


    一旦這條路走到頭,就再無路可走。


    這世間,也隻有妖鬼和公族世家才能互相造成傷害,武者對於他們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這個概念讓江遠精神大振。


    如果說《萬法化相神卷》記載是真,那麽無疑是對於這個世間普通武者最大的喜訊。


    不過這也勢必會造成世間基礎秩序受到衝擊,介時必然血流成河、屍骨如山。淵隱閣在莘國受到公族世家一致圍剿,便是最好的例子。


    這本秘籍此時還真是一個燙手的山芋,一旦從江遠這裏泄露出去,他必然會成為所有公族世家的敵人。


    不過幸好的是這裏是薛國而非莘國,這也讓江遠少了許多顧慮。


    深思熟慮之後,江遠還是決定修煉《萬法化相神卷》試試,以此來一窺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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