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菀已經看著一大箱子的珠寶首飾,還有好多的藥材看得呆住了。


    太後微微皺眉。


    “這是……”


    “郡王……府說,二姑娘養身體的藥材郡王府全包了,也不必太後娘娘補貼。”仁絛⌒囊硪淼廝檔饋


    太後頓了頓,不由在唐菀茫然的目光裏失笑了。


    “這也要爭。”


    她低聲笑了一聲,見唐菀依舊茫然得不得了,便溫和地說道,“你就快賜婚嫁入郡王府,郡王府的東西自然也是你的東西,孝敬你是應該的。既然都已經搬來了,那你就收著。”


    她的慈愛叫唐菀恍惚了一下,下意識地想到,這或許就是郡王府上上下下對她這個未來郡王妃的態度。


    雖然清平郡王過世了,可是郡王府裏忠心於清平郡王的那些管家還有侍從都還在。上一世的時候唐菀承了他們許多的照顧,因此這一世雖然他們提前就對她這郡王妃示好,可唐菀卻並未覺得有什麽奇怪。


    那都是對清平郡王無比忠誠的忠仆。


    他們本來就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上一世唐菀帶著兒子孤兒寡母的,就算是有宮中的庇護,可是偌大的郡王府,還有郡王府無數的財產,都是他們忠心地幫唐菀打理。


    等她的兒子長大了,懂得管家了,這些家產就被這些忠心耿耿的仆人交到了她兒子鳳念的手裏。


    至於唐菀……她一向無用,又從未學過管家,因此在兒子還小的時候都托付給管家們,整天隻知道為清平郡王禮佛跪經,日子過得還算清閑。


    此刻見到郡王府送來的這許多的東西,唐菀不由抿了抿嘴角,沒有再拒絕。


    她心裏有些感動,可是不知怎麽,又有些奇怪,因為上一世的時候清平王府並未這樣早地對她示好,而是在她安安心心地留在郡王府一心一意給郡王守寡,從未想過逃離或者再嫁之後,郡王府的那些管事們才對她真正地尊敬信任了起來。


    可是這一世她得到了郡王府的人這麽早的承認與接納,甚至有些恍惚地抱著金盤,看著那一大箱子沉甸甸的珠寶首飾與藥材想,若不是她擁有上一世的記憶,知道清平郡王是真的戰死了,那或許此刻她還會覺得或許是郡王回來了。


    不然,郡王府的人怎麽敢對她這樣示好呢?


    可是唐菀又黯然地想,無論是多麽多的錯覺,清平郡王都是真的戰死了。


    他是真的不能回來了。


    想到這些,唐菀心裏不由有些難過。


    羅妃已經被這沉甸甸的一大箱子的珠寶還有藥材給鎮住了,且見唐菀手裏還捧著金元寶,她的手心微冷,隻覺得剛剛自己仿佛十分豪邁地嚷嚷了一聲“一千兩”,此刻對比著金元寶還有這麽多的珠寶,對比得她臉疼。


    她覺得自己都快要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了的時候,大公主卻上前翻了翻那箱子,且見箱子裏不是華美昂貴的各種綾羅綢緞,就是各色的珍珠寶石,便目光複雜地看了唐菀一眼小聲說道,“真是太大方了。”


    短短時間能從宮中搜羅出一份這樣豐厚的禮物,真的也太難了。


    唐菀見大公主看著自己十分唏噓,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我會記得郡王府對我的關照。”她認真地說道。


    她日後會和郡王府的那些忠誠的管家們好好相處。


    她捧著金元寶露出了一個小小卻真心的笑容,大公主看著她彎起眼睛笑起來的模樣,仿佛一點點善意就會滿足,一點點溫暖就會叫她幸福,不由愣了愣,失笑半晌挑眉說道,“你當然得記得!除了你,我和阿兄可都沒有這樣好的待遇呢!是不是阿兄?”


    她看向坐在一旁沉吟著什麽的李穆,李穆抬頭看了大公主一眼,陰鬱的麵容隱隱露出幾分無奈,許久之後才淡淡點頭說道,“的確沒有。”


    他與大公主十分熟稔,兄妹和睦的樣子,羅妃見了心裏不由一痛,哼了一聲說道,“你二皇兄對你還不夠好麽?他對你那麽親近,對我也孝順,可比隻知道揀高枝兒飛的那些強多了。”


    李穆打小兒就更親近皇後,如今皇後做了六宮之主,又有親兒子入主東宮,李穆自然就巴結上了,哪裏還把她這個母妃放在眼裏。


    “他那麽廢物,在宮裏還得我幫襯,不給我找麻煩就不錯了。”大公主是真心嫌棄鳳樟,撇嘴,光豔明媚的臉上滿滿地都是鄙夷,拿了一串兒長長的東珠珠鏈走到了唐菀的身邊坐下,把碩大勻淨,珠圓玉潤的珍珠串兒掛在唐菀的脖子上,給她繞了兩圈,看著層層疊疊的珍珠掛在唐菀的身上,果然越發瞧著貴氣又素雅,便哼笑了一聲把手裏的羊脂玉鐲子也給唐菀套上,頭也不抬地說道,“他孝順麽?若是他孝順,我今天怎麽沒見他進宮呢?”


    唐菀看著手腕上細膩溫潤的上好的羊脂玉鐲,又垂頭看了看珍珠串,不由看向大公主。


    這也太奢侈了。


    不管是東珠珠串,還是羊脂玉鐲,這都是價值十分昂貴的。


    清平郡王府裏的管事這一世……這麽承認她這個未來王妃的麽?


    “別動,好看著呢。”大公主覺得唐菀乖乖地,由著自己打扮,不由眼睛亮了,摸了摸唐菀的臉頰輕聲說道,“你穿得素雅顯得嫻靜溫柔,可是若是穿明豔的顏色,隻怕會更好看。”


    她笑著和唐菀說話,仿佛剛剛對二皇子嫌棄萬分,毫不走心似的,羅妃見她對二皇子這般輕慢,不由眼睛都紅了,反駁說道,“你二哥孝順著呢,我不準你這麽說你哥哥!還有,他哪裏麻煩你了?他有什麽能麻煩你的。”


    太後也笑吟吟地看著大公主打扮唐菀,完全沒有把羅妃放在心裏。


    唐菀卻有些心虛了。


    鳳樟沒有進宮孝順羅妃的理由旁人不知道,可她能不知道麽?


    不就是被她打得鼻青臉腫,為了躲羞,因此不好意思進宮來麽?


    這件事涉及到了另一位仗義正直的大人,就算是為了保證那青年不會被這心眼兒比針尖兒還小的羅妃報複,唐菀也不可能告訴羅妃說是她把鳳樟給打臉都腫了因此不能進宮這種事。


    她垂著頭決定裝死,大公主卻仿佛處處都要與羅妃作對似的冷冷地反問道,“他還沒有給我添麻煩麽?如今半個京都都知道他下作無恥,和未婚妻的堂姐勾搭上了!母妃,你覺得我不丟臉麽?”她和鳳樟一母同胞,而且是龍鳳胎,鳳樟幹出這種不仁不義的事來,大公主簡直都沒臉見人了。


    皇家一些和她不對付的郡主縣主的,總是故意問她,她新嫂子就那麽好?好到叫她皇兄情不自禁,連人倫都不顧了?


    算起來,唐萱可是鳳樟的大姨子!


    特別是鳳樟與唐萱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到處都在宣揚所謂的“真愛”。


    大公主從前剛剛聽到這所謂的真愛的時候,隔夜飯都差點兒吐出來。


    “可是,可是你哥哥也是不得已。他和阿萱是真心相愛的。”


    大公主捂著胸口惡心半晌,聽著羅妃這理直氣壯的話,顫巍巍地抖著指尖兒。


    唐菀看她的臉色格外不好,急忙從一旁倒了茶水來,摸了摸,放在嘴邊兒吹冷了一些才遞給大公主小聲說道,“不燙的。”大公主是個貓兒舌頭,熱茶還有熱菜熱湯都是受不住的,會燙了舌頭,唐菀從前和她交往得多,自然都細心地記得。


    她吹冷了茶才給了大公主,大公主微微一愣,看向唐菀的目光不由多了幾分溫柔,也不再實驗實驗唐菀遞給自己的茶水,直接一飲而盡,這才看著羅妃譏諷地笑著問道,“若當真這麽真心相愛,那想當初他還是李家子的時候,唐家大姑娘怎麽不嫁給他?”


    既然那麽真愛分不開,那就應該不論貧寒還是富貴,都死活都要和他在一起。


    “可你哥哥那時候不是,不是……”


    “他窮著的時候,她就當他是好妹夫。他做了皇子了,她就當他是真心愛人了,對麽?那可見這做皇子也是有些好處的,至少能收獲真愛啊。”


    大公主把茶水都喝了,握了握唐菀的手,見她垂頭似乎逗笑了,便笑著說道,“不過我看他的眼神不怎麽樣,把珍珠當瓦礫,把個玻璃當玉石。母妃,他連女人好壞都看不清楚,還能分辨朝中忠奸?你還想叫他上朝?可別叫人把褻褲都給人騙了去。”


    她這仿佛是調笑,然而卻說中了羅妃心底的期待。


    羅妃一向都對大公主十分疼愛的,然而聽到這樣可惡的話,羅妃都忍不住大聲訓斥道,“胡說!這話也是你能說的?你竟然非議輕視你哥哥!”


    羅妃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二皇子成為太子,成為皇帝。


    反正太子年紀輕輕就身體單薄,太醫都說他的身體就算日後娶了太子妃,怕也不利於子嗣。


    如今新君膝下隻有兩個皇子,羅妃覺得自己等得起。


    宮中有太後,有皇後,她是不敢動歪腦筋的。


    可是她等著,等著太子身體弱,日後若是有個好歹,那不就輪到鳳樟了麽?


    就算太子長命,可如果太子沒有血脈留下,那鳳樟作為皇弟也可以入住東宮。


    為了叫鳳樟在新君的眼裏看起來更能幹,能能夠被倚重,因此羅妃一直求著陛下叫鳳樟如太子一般上朝聽政,參與到國事之中,也叫朝臣們看到鳳樟的能力,叫他們知道不必把目光隻專注地落在太子的身上,而是多看看二皇子吧。


    鳳樟年輕輕就中了秀才,那說明鳳樟的優秀不亞於太子,不是麽?


    可是如今大公主都在說些什麽啊。


    她可是親妹妹!


    有這麽拖親哥哥後腿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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