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唐芊迎著唐三太太那期待又豔羨的眼睛撇了撇嘴角。


    唐菀生得雖然美麗, 卻不及她們姐妹姿容出色。她能被太後看重,不就是因為當初長平侯夫人的陷害麽。


    如果不是長平侯夫人把唐菀的名字報到宮中,如果不是陰差陽錯清平郡王活著回來了, 唐菀還能有這樣的好運氣, 還能如今日這般盛氣淩人麽?


    “運氣好也是福氣!怎麽你們姐妹遇不到這樣的好事呢!”唐三太太頓足,對唐芊與唐芝抱怨說道, “你們那個大伯娘,生怕旁人的光彩壓過了大丫頭, 日後怎麽可能提攜你們!不把你們跟二丫頭似的嫁到從前李家那樣的平民小戶去, 她是不能甘心的!”


    不過想到如今李家也已經不算是平民小戶了,因皇帝獎賞假皇子代替二皇子在冷宮之中受苦多年,護住了二皇子的平安與性命,因此如今那假皇子李穆被封了廣陵侯不說,甚至還被宮中允許時常可以進宮去。


    更聽說不提旁人,隻說與二皇子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大公主, 至今還親昵地稱呼李穆一聲“阿兄”。


    連皇帝和皇後都對這廣陵侯十分疼愛, 甚至還誇讚過廣陵侯太夫人。


    這樣的看重,日後廣陵侯的前程未必比二皇子差。


    因此唐三太太不由多看了唐芊一眼。


    因為這充滿了殷切內涵的一眼,唐芊差點跳起來,一張絕美的臉微微在月色之下扭曲,卻忍不住尖銳地叫了一聲說道, “我不要嫁到李家去!”她一向自視甚高,怎麽甘心嫁給一個瘸子!


    “李家怎麽了?你嫁過去就是正經的侯夫人,與你大伯娘都是平起平坐的!”長平侯夫人能在妯娌間春風得意, 不就是因為她是個侯夫人麽?


    而且長平侯在仕途上無用,說是對功名利祿沒興趣,誰不知道其實是因為他是個廢物點心,不能在朝中立足?


    李穆卻是前程在望。


    一個得帝寵有前程的少年侯爺,不是比長平侯這種沒本事沒前程的爵位強出三條街去?


    唐三太太見唐芊竟然還不樂意的樣子,便有些臉色不好看。


    在她的心裏,長女唐芊嫁到李家去做廣陵侯夫人,再靠著廣陵侯府與皇家的親密,提攜著比她生得更加千嬌百媚的妹妹唐芝去宮中……


    “他是個瘸子!”唐芊生得美貌絕倫,心高氣傲慣了的,而且在京都豪門世族之中走動,因她父親唐三老爺的官職在朝中不錯,因此就算是和唐萱一同出去,她也是被人眾星捧月的人物,從不落人下風,怎麽可能願意嫁給一個跛了腳的人呢?


    當初若李穆是二皇子,唐芊或許還會忍了這令她難堪被人譏笑的缺陷,勉強答應嫁給李穆。


    可是李穆不過是個侯爵,就想叫她嫁給一個跛腳的人去給妹妹鋪路,這是唐芊不能承受的。


    因此她漲紅了臉,眼底怒火洶湧,又帶著幾分火彩說道,“二丫頭還能做郡王妃,我出身容貌氣度規矩哪裏不如她了?憑什麽叫我不如她?!”


    她性子高傲,又是受不得氣的,今日被唐三太太氣著了,且想到唐萱做了二皇子妃,唐菀做了清平郡王妃,這姐妹倆壓了自己一頭,越發氣惱起來,摔了袖子就走了。


    唐芝輕輕地哼了一聲,捧著自己生得嬌豔絕世的麵孔對月發了一會兒呆,這才對唐三太太說道,“母親,四姐姐這是對我心裏有怨氣呢。隻是四姐姐也不想想,若是我有了好前程,難道她不是也會得到庇護麽?”


    她哀愁地歎了一口氣,美人輕歎自然是極婉轉美麗的模樣,見唐三太太若有所思,便也急忙追著唐芊的腳步去了。


    她們母女在夜色裏說話,也沒有人聽到,早早地就關了宅子的大門的唐菀自然也是不知道的。隻是她如今人猶在夢中,正恍惚著,不過還是先起身對那兩位鳳弈吩咐過來的嬤嬤道了謝。


    那兩位剛剛臉色格外嚴肅的嬤嬤已經笑得臉上開了花兒似的。


    顯然對於唐菀這位清平王妃,她們是十分敬重的。


    也或許是因為清平郡王的關係。


    唐菀卻並不是一個傲慢的性子,見天晚了,便叫素月與素禾請兩位嬤嬤去休息,之後又看著此刻仿佛明亮了許多的屋子有些恍恍惚惚的。


    “姑娘,怎麽了?”青霧便在一旁柔聲問道。


    “我覺得今日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唐菀猶豫了一下和青霧說心裏話,攥緊她的衣擺低聲說道,“就像是一場很美很美的夢。不是因為家裏人對我客氣了,也不是家裏人對我前倨後恭因此我覺得春風得意,而是因為他回來了。”


    鳳弈能夠活生生地出現在她的麵前,這叫唐菀感到緊張,不可思議,可是又覺得很歡喜很高興。她喃喃地說道,“如果這是一場夢,那我希望這個夢一輩子都不要醒來。”清平郡王活著,這是太叫人感到慶幸的事。


    青霧便笑著聽著。


    唐菀卻把臉埋進了青霧的手臂裏,小聲問道,“姑姑,你說明日我要不要進宮去給太後娘娘謝恩呢?”


    她今日下聘,如果明日就去宮裏給太後娘娘磕頭,這本來是應該做的事。


    “隻怕姑娘不僅僅是想去給太後娘娘謝恩,也是想看望郡王吧?”青霧卻見唐菀紅著臉沒吭聲,仿佛是撒嬌一般把臉哼哼著往她的袖子裏蹭,心裏一軟便對她柔聲說道,“太後娘娘自然高興見到姑娘。而且我聽說皇後娘娘的病好轉多了,也能見姑娘一麵。至於郡王……姑娘別氣他瞞著你就行了。”


    她笑著對唐菀說了一些清平郡王那些素日裏古裏古怪的作風,其實唐菀早就聽太後上一世說過一遍,可是還是聽得津津有味。


    比如他性子怪,見了女子討好他就喜歡擺出一副閻王臉,看起來像是一座大冰山。


    可是宮中親近鳳弈的人都知道,鳳弈是個性情易怒,而且一向敢於直言的性子


    先帝朝貴妃亂政的時候,他的年紀還不大,卻已經敢於在先帝和貴妃的麵前不客氣地嗬斥對朝政還有軍中指手畫腳的貴妃了。


    唐菀聽著聽著,就慢慢地睡著了。


    等她睡著了,青霧也知道她勞累了一天,便輕輕地把她送到了床上去,給她整理好了被子才輕手輕腳地出去往宮裏傳唐菀想進宮這個消息。等到了第二天,果然宮裏一大清早就來了宮車要接唐菀進宮去。


    唐菀這一次猶豫了一下,還是穿戴了最近青霧拿清平王府的綾羅綢緞還有寶石製作的新衣裳新首飾,也不知她怎麽想的,就把之前大公主給她戴上的那個清平王府的羊脂玉鐲子也戴起來。雖然依舊不是花團錦簇的模樣,可是那煥然一新,映襯得她人麵桃花一般的姿容還是叫大早上看到她的長平侯夫人紅了眼睛。


    她咬牙切齒地看著一副狐狸樣的唐菀,看著好幾個宮裏來的宮女們討好地簇擁著她,把她簇擁得花團錦簇一般。


    那些宮女的眼裏除了唐菀也沒別人兒了,仿佛除了唐菀之外,長平侯府裏其他的姑娘小姐都不值得她們多看一眼。


    可是明明長平侯府正經的嫡長女,未來的二皇子妃正站在一旁。


    這樣冷落一個可憐的姑娘家,傷害她,叫她丟臉,真是太下作了。


    更可惡的事,這些宮女一口一個“太後娘娘記掛姑娘”,一口一個“皇後娘娘務必叫姑娘去拜見她”,那副殷勤的樣子,仿佛唐菀不是一個郡王妃,反而成了太子妃一般!


    雖然知道清平郡王算得上是太子的堂弟,雖然並不是皇帝親生,清平王府隻不過是皇族旁支,不過這一支一向與皇帝這一係親近,當年老清平郡王夫妻英年早逝,清平郡王就養在太後的宮中,因此和皇帝太子都是格外親近。


    可是這般看重一個旁支皇族的王妃,卻忽略了正經二皇子妃,叫長平侯夫人咽不下這口氣。


    可眼下,咽不下也得勉強咽下去。


    她知道清平郡王活著回歸京都令京都震動。


    隻怕那些當初對於唐菀被賜婚清平郡王而鬆了一口氣的豪門之家如今不知怎麽在家裏後悔。


    因此,看著唐菀春風得意的樣子,長平侯夫人再想想昨日太康大長公主對唐萱的冷淡,此刻看唐菀的眼神就像是淬了毒液。


    不過心裏再怨恨又能如何呢?


    眼神又不能殺人。


    唐菀轉頭,呆呆地看了長平侯夫人那陰毒的眼神,眨了眨眼睛,又當做沒看見,帶著興高采烈的素月和素禾一同進宮去了。因如今在唐家人心浮動,青霧便不與唐菀進宮,帶著兩個嬤嬤隻守著唐菀的小院子,免得唐菀再受了什麽莫名其妙的陷害。


    卑鄙無恥的事她在宮裏見的多了,自然不會小看了後宅女人嫉妒的心。


    因為她在家裏坐鎮,唐菀便十分放心地進了宮,直接被領到了太後的宮中,便見到太後宮中今日多了一個病弱的,大夏天的還在腿上蓋了一張厚厚的毯子,臉色有些青白的女人。


    她穿戴的倒不過是些家常的穿戴,看起來並沒有後宮女子的珠光寶氣,妝容精致。不過她的笑容卻格外親切。


    見到唐菀進了門,先給太後請安之後便直接給自己請安,她坐在椅子裏便笑著伸手把她扶起來說道,“快起來吧。”


    她的手冰得很。


    唐菀抿了抿嘴角,低聲說道,“給皇後娘娘請安。”


    這位中年女子就是皇後了,從前唐菀得了她許多照顧,她一直都很尊敬皇後娘娘。


    而且皇後雖然身體弱不能管理後宮的事,不過卻是一個極為聰慧的女子,這宮裏的事大多都瞞不過她。當初唐菀剛剛嫁到皇家來的時候,因為是個寡婦,所以不是沒有人給她臉色看過,還在背後想欺負她,打壓她。


    她那時候是逆來順受,不懂得反抗的性子,也不敢對太後告狀,隻想著既然做了寡婦,那就老老實實地守寡,逆來順受才叫正確的。


    都說守寡的婦人都要循規蹈矩,不然就是不安分,就會被人厭惡。


    因此唐菀就老老實實地被欺負。


    還是皇後知道了這件事,把唐菀叫到麵前告訴她說,就算是做了寡婦,可也不是人生都終結,也不是人生都黯淡,更不應該忍氣吞聲。


    就算是守寡的生活,也應該過得有滋有味,也該過得挺直了腰杆。


    因為她從未做錯過任何事,就算是守寡,也不是她做錯了什麽。


    那一年也是臉色青白,嘴唇都沒有血色的女人,也是這樣抱著厚厚的毯子一邊取暖一邊對她微笑著說,“你從未做錯什麽。無論是守寡,還是二皇子的事。”她說她從不認為一個女子被退親就是女子罪大惡極,女子就不配活著了。


    罪大惡極,應該感到羞愧的是男人,而不應該是女人。


    她為唐菀做主,訓斥了那些曾經在背後欺負過唐菀的皇家女眷,處處和太後抬舉她,叫她慢慢地變成了皇家的紅人,叫別人都不能小看她。


    她還鼓勵她可以更放肆一些,可是唐菀卻已經對那時候輕鬆安穩的生活感到滿足了,越發老實起來。


    皇後就更心疼她了。


    此刻看見皇後,想到了上一世太醫背地裏提到過唐菀的病情之後皇後對她強顏歡笑的樣子,唐菀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又對皇後怯怯地笑了。她也知道皇後雖然身體羸弱,可是為人卻是堅毅聰慧的。


    不是那樣堅韌的女子,又怎麽會與皇帝攜手熬過那最艱難的十幾年的歲月,並且一直都對未來抱有樂觀的態度呢?可唐菀也覺得……皇後似乎很喜歡她對她笑的樣子,因此她對皇後彎起眼睛真心地笑起來,半點都沒有做出偽裝的對皇後身體的擔心。


    她也是真的沒有擔心。


    反正皇後活得比她還長久呢。


    所以唐菀隻想叫皇後看見她曾經說過的最喜歡的笑靨。


    她怯生生的就如同一朵小花,又單純又小心翼翼的,不過卻唯獨不見那些進宮女眷試探地看著多病的她的那種複雜與探究的眼神,還有偽裝的擔心。


    皇後便忍不住笑著摸了摸唐菀的臉,這才對太後說道,“母後當初說阿菀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我還擔心是阿奕情人眼裏出西施,母後愛屋及烏。隻是今日一見,的確是討人喜歡。”她喜歡這樣性情單純,目光幹淨清澈的孩子。


    而且之前唐菀在宮中駁斥羅妃與二皇子的話,她都也已經知道,又覺得唐菀頗有骨氣與勇氣,見她不好意思地扭了扭婀娜的身子,害臊了,便叫她坐在太後的對麵,這才溫和地說道,“前次你進宮的時候我病著,也擔心過了病氣給你這樣年輕的孩子,因此才沒有見你。到底是阿奕的心上人,這個鐲子就送給你吧。”她抹下了手腕上一個鮮紅如血的血玉鐲子送到唐菀的麵前。


    唐菀急忙去看太後。


    “皇後給你的,你就收著吧。”太後笑眯眯地說道。


    唐菀便起身對皇後道謝,之後把鐲子套在了纖細雪白的手腕兒上。


    她的手腕纖細,又白皙,血色一片掛在上頭,觸目驚心的好看。


    皇後便讚了一聲說道,“這些首飾還是年輕的女孩兒用著才好看。”


    唐菀見她十分欣賞的樣子,忍著不好意思,又在皇後的眼前顯擺了一下小聲說道,“那再給您看看。”


    皇後一向都不喜歡這樣奢華的首飾,這鐲子明顯是給她預備的,唐菀還知道皇後娘娘可喜歡打扮年輕姑娘了。


    大公主曾經因皇後這個喜好苦不堪言。


    可是唐菀卻覺得被皇後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本該樂在其中。


    大概是因為大公主日日都受皇後荼毒,不及唐菀遠在宮外對皇後娘娘距離產生美吧。


    皇後不由扶著椅子扶手虛弱地笑了起來。


    她笑了一會兒,便虛弱地靠在了椅子裏,然而雖然瞧著虛弱,一雙眼睛卻明亮如同晨星般攝人,看著唐菀的目光含著淺淺的溫柔慈愛,叫唐菀不知怎麽心裏砰砰地跳。


    她紅著臉扭捏了一下,見太後已經關心地叫人再給皇後端一碗滋補的湯水來,便忙說道,“皇後娘娘若是累了,就不要顧及我了。我知道娘娘慈愛,想叫大家都知道您對我的重視,可是我得了娘娘賞的鐲子,已經心滿意足,很體麵了。”她想勸皇後歇一歇,皇後卻擺手對她笑著說道,“無妨。平日裏在屋子裏躺得久了,就想出來散散心,和你這樣年輕的小姑娘說說話。”


    “這你可就沒有眼色了。你知道阿奕今日專門大清早上就換了漂亮衣裳對她翹首以待了麽?”太後詼諧地說道。


    “喲,原來我是沒眼色的人。”皇後笑眯眯地看了騰地一下子就紅了臉的唐菀,這才笑著說道,“那你去看阿奕吧。免得他再氣吐出一口血來。”


    不就是賜婚的時候氣吐了血麽。


    難道這件事過不去了還是怎麽著?


    唐菀真的擔心以鳳弈的脾氣聽了皇後這話再氣得吐一口血給她看看,又覺得臉都漲紅了,急忙起身說道,“那我去看他。”


    其實……她也想去見見鳳弈。


    不僅僅是因為他日後是她的夫君。


    也是因為在她的眼裏,他是前世今生對於她來說的庇護者。


    她想看望他,照顧他,然後努力對他好。


    就像是他對她那麽好。


    更何況唐菀也擔心昨日親自下聘折騰了一整天,會叫鳳弈的身體不舒服。她先是跟太後和皇後告辭,這才去了太後宮殿的後麵鳳弈養傷的地方。


    才剛剛踏出太後的宮殿大門的時候,還聽到背後傳來皇後對太後虛弱卻帶著幾分笑意的聲音說道,“兒臣這身子骨兒越發地壞了,精神也難免不濟,後宮的事物繁忙,兒臣是有心無力,因此想和母妃說一聲,日後後宮的事,就叫羅妃幫著管束吧。”


    她這些話叫太後似乎沉默了片刻,不過唐菀卻沒有更多地聽到,不過她也並沒有在意這件事。


    上一世的時候,皇後的確是在一開始的時候把管束宮中的權力給了羅妃。


    不過羅妃沒做兩年,就觸怒了太後與皇帝,後宮的權柄被褫奪,再也沒有摸到過宮中的權力。


    後來是因太子妃進了門,人又頗為能幹,皇後直接叫太子妃接手了宮務,太子妃做得一直都很好。


    所以當知道宮務可能會被交到羅妃的手上,唐菀一點都沒有擔心羅妃會因此幫二皇子招兵買馬,或者更加顯赫什麽的。


    她的心裏更在意的還是鳳弈的健康。


    鳳弈可比羅妃重要多了。


    然而剛剛叫一個宮女引著到了鳳弈養傷的偏殿之外,才踏進了院子,唐菀就見鳳弈正撐著額頭坐在一張軟塌上仿佛在思考著什麽。他今日穿了一件看似簡單的紫色的長衫,長衫上用銀線繡了十分精致的暗紋,遠遠地看過去,那暗紋倒是看不出來,卻仿佛一片銀輝灑落在他的肩頭似的,且那淡淡的紫色與銀輝交映,顯出他修長的脖頸還有白皙俊美得過分的側臉。


    唐菀就算是已經再三見過鳳弈,卻還是被這極致的俊美晃得眼神恍惚,正呆呆地看著鳳弈發呆的時候,她卻見另一側正走過來一個生得格外美貌可人的年少宮女。


    她媚眼如絲,蓮步輕移,一雙眼睛含情脈脈地投落在鳳弈的身上,甚至都沒有留意到站在宮門口的唐菀,捧著一碗藥到了鳳弈的麵前。


    唐菀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那宮女已經聲音婉轉地柔聲說道,“郡王,該喝藥了。”


    那萬般柔情,風情萬種,是唐菀這樣青澀的小丫頭片子完全沒有的風流韻味。


    唐菀那一瞬間都覺得自己和這樣柔情萬種的美人比起來,仿佛頗有些不解風情的呆滯。


    她正覺得有些茫然的時候,卻陡然聽到一聲刺耳尖銳的女人的尖叫,片刻之後,湯碗摔落在地上的聲音叫她一下子回過神來。


    前麵已經傳來清平郡王滿滿都是怒意又帶著凜然殺機的聲音。


    “侍衛何在?!你是什麽東西,也敢來給我送藥?竟然潛入本王宮中,說!你是不是刺客,意圖謀害本王?!來人!把這刺客給本王捆起來,不招出背後指使,就扒了她的皮!”


    鳳弈俊美的臉一臉凜冽冰冷,冷聲說道,“連本王宮中都能潛入,送藥送到本王麵前,必然所圖甚大!”


    唐菀目瞪口呆地看著鳳弈那張冰冷的臉。


    不就是勾引了他一下麽。


    宮中的美人想要攀附一下年輕俊美的郡王,這是多麽正常的事呀。


    怎麽還成了刺客,還所圖甚大了?


    她覺得她這未來夫君怕是……想太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一下大家的霸王票啦,幸福蹭蹭大家麽麽噠mua!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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