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樟期待地看著唐萱。


    然而目光落在唐萱那青腫的臉上片刻, 他下意識地將目光錯開了。


    不知怎麽,當他看到唐萱曾經美麗雪白的麵容此刻充滿猙獰,血肉模糊的樣子, 就覺得心裏不知什麽滋味兒。


    或許是無法維護妻子的無能帶給他的憋屈, 也或者是此刻唐萱那張臉叫他驟然想到唐菀美麗的麵容,因此, 鳳樟覺得此刻的唐萱不能直視。


    不過他的心裏還是心疼妻子的。


    隻不過是不願意多看妻子那不美麗明媚的樣子罷了。


    更何況在鳳樟的心裏,此刻還有更叫人憐惜的人。


    唐萱不過是挨了皇帝的嘴板子, 養一養也就好了。


    可是明月失去的卻是她溫暖的家啊!


    她的兄長, 她的家全都為了他沒了。


    鳳樟因明月為自己舍棄了一切感動得心裏軟乎乎的。


    “阿萱,阿萱?”見唐萱扶著一旁一個麵露氣憤的美貌丫鬟呆呆地看著自己,仿佛沒有聽清楚自己的話似的,鳳樟顧不得長平侯夫人目瞪口呆地站在門口,忙對唐萱露出請求的目光輕聲說道,“你是府裏的女主人, 我想要明月進府, 自然是要與你說,叫你知道的。阿萱,我是如此敬重你,這皇子府之中的一切都是由你做主,所以, 你就接納明月吧。”


    他頓了頓帶著幾分懷念地垂頭看著明月輕輕地說道,“明月當年跟著我吃了許多苦,我想補償她。阿萱, 你也與我一同補償她好不好?”


    唐萱突然搖晃了一下身體。


    “殿下?”她斷然沒有想到當她滿臉都是傷痕地迎接二皇子,二皇子給她迎麵而來的不是心疼與愛憐,反而竟然是這樣巨大的“驚喜”。


    “這個明月,我怎麽從未見過?”鳳樟口口聲聲說明月是與他共甘共苦出來的,便叫唐萱露出幾分疑惑與茫然。


    “你從未見過明月……”鳳樟卻也是一愣,驟然想到了什麽,不由心裏生出了幾分7異樣地看著唐萱輕聲說道,“這些年我帶著明月來長平侯府……你對她毫無印象麽?”當初唐菀還是他的未婚妻子,他有的時候上門來長平侯府的時候,自然也會帶著明月。


    可是唐萱此刻卻說對明月毫無印象,這說明什麽?


    那或許是說明了一種叫鳳樟都不願意正視的情況,就是唐萱曾經從未將他放在眼裏,因此也就對他身邊的丫鬟越發沒有放在心上。不然,若是曾經對他有片刻關注,怎麽會不認識跟隨自己的丫鬟呢?


    這叫鳳樟的心裏莫名不是滋味兒,可是唐萱對於他來說是多麽美好的人兒啊,鳳樟覺得自己大概是想多了,半晌才勉強笑著說道,“不管怎樣,如今你也認識了。阿萱,你和明月要好好相處。當初……清平王妃對明月就格外親切。”


    唐萱總不能連唐菀都不如吧。


    唐菀當初對他身邊的丫鬟是十分和氣的。


    唐萱比唐菀還要美好,那一定會善待明月的對不對?


    “殿下,請您對阿萱公平些吧!”長平侯夫人一口氣梗在心口,聽著鳳樟這麽一番理所當然的話差點沒有背過氣去。


    她心裏又氣又急,自然也知道如這個所謂的明月與男子打小兒的情分是巨大的威脅,因此忍不住含著眼淚快步上前,對十分尷尬,又對於她驟然在二皇子府上吵嚷十分不悅的鳳樟說道,“阿萱受了陛下的責罰,如今已經遍體鱗傷,正是需要殿下安慰的時候。可是殿下怎麽能,怎麽能帶著一個女人來傷她的心,卻對她受到的傷害不聞不問呢?”


    她已經氣得要破口大罵了,然而因二皇子不是她能訓斥的人,因此勉強忍耐。


    倒是鳳樟皺眉看著長平侯夫人,許久之後才輕聲說道,“嶽母,我並不是對阿萱不聞不問。隻是如今她已經受了傷,我還能怎麽辦?去和父皇衝突,叫嚷。為了阿萱忤逆父皇麽?”他如今最不喜歡旁人提到的就是自己無法維護妻子和母親的無能,那叫他感覺到挫敗,感覺到恥辱,可是長平侯夫人此刻氣勢洶洶的指責,叫鳳樟覺得在妻子娘家麵前丟盡了臉。


    他是春風得意的二皇子。


    可是仿佛在長平侯夫人的眼裏,他依舊是那個被他鄙夷,被她隨意訓斥的李家庶子。


    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願意被嶽母看不起,在他的麵前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指點的嘴臉。


    鳳樟俊秀的臉不由露出幾分難堪,忍不住去看唐萱。


    唐萱已經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那細細弱弱的哭聲,若是從前還能叫鳳樟覺得心生憐愛。


    可是看著長平侯夫人在她麵前大放厥詞的樣子,鳳樟心裏忍不住生出幾分膩歪。


    他已經是鳳樟,而不是當年的李樟。長平侯夫人對他是不是應該恭敬些?


    “殿下說什麽?”鳳樟打從和唐萱定情以後,一向對她這個唐萱的生母畢恭畢敬十分孝順。今日驟然反駁,而且毫不客氣的樣子叫長平侯夫人都忍不住愣住了。


    然而片刻之後,鳳樟卻已經忍耐著不再理睬她,隻看著嗚咽起來的唐萱皺眉說道,“阿萱,我以為你是一個美好善良,與我一般憐貧惜弱的好女子。今日你在父皇的麵前尚且明白女子要懂得寬容,懂得以夫為天,懂得柔順,可是為何你卻仿佛容不下一個明月?你若是將明月攆出去,她隻怕就要活不下去了。你不覺得這樣做很殘忍麽?”


    “請皇子妃收留奴婢!”明月且見唐萱嗚嗚咽咽一副受到了傷害的模樣,還有長平侯夫人氣怒交加,她是服侍了鳳樟許多年的貼心人,頓時就明白鳳樟心中已經生出了不耐。


    心中一喜,她的臉上便露出越發可憐的模樣哭著爬到了唐萱的腳下,在唐萱呆滯的目光裏用力磕頭,把雪白的額頭碰得青紫一片,哭著說道,“請皇子妃給我一條活路,也理解我對殿下的心吧!皇子妃,你也是一個女子,為了殿下奮不顧身,甚至不顧名節也要嫁給殿下,就也該明白我吧。我陪著殿下長大,殿下就是我的天,就是我生命中的一切,我不能失去殿下。失去殿下,我會死的!請皇子妃可憐可憐我,留下我,哪怕隻做殿下一個通房,哪怕每天隻遠遠地看著殿下,哪怕隻擁有殿下的一點點就足夠了。皇子妃,您已經完完整整地擁有殿下的心,就當施舍給我,給我屬於殿下的一些些就足夠了!”


    她是那麽美貌無助,對鳳樟充滿了感情,鳳樟被她這樣卑微的感情感動得眼眶泛紅,不由對唐萱輕聲說道,“明月說的沒錯。阿萱,我最愛的女子一直都是你。如今,明月要得不多,隻要分享一點點就夠了。”他覺得明月對自己的感情那麽可憐,叫他忍不住心生憐惜。


    唐萱呆住了。


    她似乎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因此竟然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長平侯夫人卻已經被明月這番下作的話給氣得搖搖欲墜了。


    明擺著奪人夫君,還嚷嚷著做通房……怎麽還敢這麽理直氣壯,還敢這樣大聲嚷嚷?


    最可惡的是,二皇子竟然被這樣的狐狸精給迷住了。


    二皇子瞎了眼麽?


    “殿下!”


    “別說了!”見唐萱此刻臉上紅腫,帶著幾分猙獰地看著自己,卻不肯答應自己這麽低聲下氣的祈求,鳳樟的心裏本就憋著幾分不滿,且見長平侯夫人非要在他們夫妻之間的事裏插手,便驟然大聲打斷了長平侯夫人的話,臉色鐵青地說道,“嶽母還是不要插手皇子府之事。有這樣的時間,不如回去好好管著長平侯府,免得再做出侵占孤女家產,令家族蒙羞,令我這個女婿也跟著麵上無光的醜事!”


    他早就覺得長平侯夫人侵占二房產業這件事做得愚蠢透頂。


    特別是鳳弈將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最近給皇帝讀奏折的鳳樟沒少在禦史彈劾奏折上看到唐三老爺與唐四老爺的名字,這叫他心中惱火,畢竟唐家如今是他的姻親,唐家接二連三鬧出醜事,他顯然也難逃關係。


    已經有禦史彈劾他無法約束唐家,令唐家仗著是皇親國戚就做出了醜陋無恥之事。


    鳳樟這段日子憋這這團火氣,勉強叫自己寬容看待長平侯夫人。


    可是長平侯夫人這樣吵嚷上門,在女婿的家裏對女婿要收留身邊的丫鬟指手畫腳,他怎麽忍得住。


    長平侯夫人和唐萱都被這疾言厲色給嚇住了。


    唐萱不由哽咽著說道,“殿下為何要喝罵我的母親?殿下,母親,母親都是為了我和殿下之間的感情呀。”她想要柔情上前,用自己的溫柔繾綣來叫二皇子不要生氣。


    然而此刻她的臉上滿是傷疤,做出了深情款款的樣子,卻叫鳳樟越發覺得不喜,甩手避開了她冷淡地說道,“不管怎樣,這裏是二皇子府,我才是做主的那個人。”他俯身扶起了哭得顫顫巍巍,卻用力抓住他的手臂的明月,頭也不回地走了。


    唐萱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


    不是鳳樟帶回來一個丫鬟做通房那麽簡單。


    而是他剛剛說,這皇子府裏他才是做主的那個人。


    言下之意,豈不是她不能在二皇子府裏做主?


    這話傳出去,那日後皇子府裏誰還聽她的話?


    她這個二皇子妃的尊嚴豈不是蕩然無存?


    一想到這裏,唐萱便忍不住嗚嗚地哭了起來。


    她本有千般手段,然而此刻鳳樟卻因為她挨了打因此不願正視她的臉,叫她無法叫他回心轉意,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明月鑽了空子。此後的幾日,或許是為了撫慰明月獨身一人在皇子府裏的不安,也或許是不願意與唐萱再生爭執,因此鳳樟便一直留宿在了明月的房中。


    他才跟唐萱大婚沒多久,就得了皇帝賞賜的青樓美人,又收了一個妾室在身邊,似乎那寵愛還超過了正妃,京都便有些流言蜚語出來。


    大公主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跟唐菀說道,“我還是慢了一步。”唐萱當初拿那麽惡心的話在皇帝的麵前意圖踩著她成就好名聲,大公主怎麽可能饒了唐萱,本是想到了廣陵侯府這個明月,正想著騰出手來就把明月給塞到二皇子府上去作祟,誰知道這明月真是有能耐,自己就跑到了二皇子府,如今還得到了鳳樟的寵愛。


    大公主沒有看到唐萱見到明月時的模樣便頗為遺憾,冷笑著說道,“也不知她看到自己的丈夫身邊多出一個可憐的,無依無靠的女人,還能不能大放厥詞。”


    唐菀搖了搖頭。


    “肯定是不能的呀。”她細聲細氣地說道。


    唐萱那樣的人,隻會對別人的事指手畫腳,叫別人做高尚的事。


    可是她本身卻並不是那麽高尚的人。


    她就是覺得有些奇怪。


    因為傳聞說鳳樟最近為了妾室冷落唐萱。


    可是上一世的時候,明明是唐萱和明月平分秋色。


    鳳樟寵愛明月的同時,上一世也沒忘了寵愛唐萱。可是怎麽這一世竟然對唐萱冷淡了幾分?


    “我聽說是因為長平侯夫人在皇子府指手畫腳了。鳳樟那家夥跟在父皇的身邊別的沒學會,做皇子的傲氣卻學了個十成十,怎麽可能容忍長平侯夫人指責他。”大公主便對唐菀解釋說道,“更何況母親這次進了冷宮,他在前朝已經足夠焦頭爛額的了,怎麽還能容忍長平侯夫人在他的麵前添亂。”


    因為大公主提到了羅嬪,唐菀這兩天沒有進宮,便關心地問道,“羅嬪娘娘還好吧?”她也是出於關心大公主,因此才問了羅嬪的事,大公主自然明白她的心意,便感激地點頭說道,“皇祖母與母後都沒有叫人苛待她。隻是她自己心裏大概過不去。”


    從顯赫的後宮寵妃到冷宮的嬪妃,這麽高的落差誰能受得了。


    羅嬪也並不是堅強的性子,哪怕冷宮之中的環境跟在她之前在宮中的差不多,可是羅嬪卻還是受不了這樣的打擊還有羞辱。


    “她又上吊了。”大公主一個又字叫唐菀怪尷尬的。


    就是因為最近羅嬪在冷宮總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哭哭啼啼要自盡卻總是死不了,因此唐菀才不好意思進宮的。


    聽說因為她鬧騰得厲害,連那位未來的太子妃,鄭國公府的大姑娘都很有眼色地避開了幾日進宮給太後與皇後請安。


    實在是不願意沾染後宮這些丟臉的事,免得叫皇帝臉上無光。


    雖然她如今也已經是皇帝的笑話了。


    如今羅嬪又上了一次吊,唐菀都覺得有一種波瀾不驚,果然是這樣的感覺。


    “那羅嬪娘娘沒事吧?”唐菀幹巴巴地問道。


    “沒事。”大公主也幹巴巴地說道。


    “總不能總是這樣下去。不然若是不小心真的出了事就遭了。”萬一上吊的繩子太結實呢?


    唐菀倒是覺得羅嬪死不死的無所謂,羅嬪若是早點去死,那沒準大公主還能多過兩年好日子。


    隻是那或許會叫大公主覺得愧疚,覺得羅嬪的死也是因為大公主的關係吧。


    唐菀一時心裏糾結,卻聽見大公主已經歎了一口氣說道,“母後發了話出來,說母親她這麽有勁兒上吊,都是因為吃得太飽了。叫從今日開始,每天隻給母親一碗清粥吃,餓著吧。餓得沒力氣,再敗敗火,就沒勁兒尋死了。”


    唐菀嘴角微微抽了抽。


    所以羅嬪現在連飽飯都吃不上了。


    她就不說話了。


    她覺得皇後娘娘這個處置極好的。


    這也是皇後寬容。


    不然誰家小妾鬧成這樣還會被這麽寬恕,早就被幾棍子給打死了。


    一想到這裏,唐菀的目光便忍不住動了動。


    隻怕皇後娘娘還是看出皇帝對羅嬪心存不忍,不願意嚴厲地處置她。


    皇帝是個念舊情的人,哪怕是可以將羅嬪給廢了,可是一定不忍心為了這些小事就要了羅嬪的命的。


    “公主往後多去開解開解羅嬪娘娘吧。”


    “我不去。鳳樟這個孝順兒子都不去,我為什麽要去。”大公主便冷哼了一聲說道,“還有更可笑的。他最近時常往皇祖母的跟前跑,一副孝順兒孫的樣兒,卻沒有時間拐個彎兒去看看自己的生母,這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人。”


    難道就因為去看望羅嬪有可能觸怒皇帝,因此就對羅嬪不敢多看望了?


    除了那一日把羅嬪送回宮中請了太醫看病後,鳳樟就再也沒去見羅嬪一麵,甚至羅嬪都尋死這麽多次,鳳樟卻因皇帝的怒氣,因此避開了冷宮的探望。


    大公主便跟唐菀感慨著說道,“不愧是羅家的血脈。”當年羅家就對冷宮中的他們一家不聞不問。


    如今鳳樟也對冷宮中的羅嬪退避三舍。


    大公主的目光便露出幾分複雜,對唐菀說道,“不說他們了。羅家現在也吃了教訓,日後不敢再招惹我。”羅家大公子正是即將前程似錦的時候,卻因為大公主被趕出京城,羅家對大公主畏懼如虎,哪裏還敢招惹她,如今都已經投奔了鳳樟了。


    見唐菀笑著點了點頭,大公主見她今日打扮得水靈靈的,穿著嫩綠色的裙子,帶著幾分少女的嬌俏,便好奇地探身摸了摸這衣裳問道,“這衣裳的顏色倒是嬌嫩。”


    “阿奕叫人專門做的,說我穿上以後就是郡王府裏最嬌嫩的那一抹新綠。”唐菀不好意思地說道。


    大公主麵無表情地收回手,想給自己的嘴一下子。


    她就知道這夫妻倆無時無刻都在炫耀,為何還要多嘴問這樣一個問題。


    “對了,我聽說你還沒回娘家省親呢?”大公主便換了一個話題問道。


    這個話題叫唐菀微微一愣。


    “公主是說回門的事麽?我回了。不過是去了廣陵侯府。你也知道,我成親的那天幹娘沒來,我一直怪遺憾的,所以回門的時候就直接回了廣陵侯府,一則是為了謝哥哥大婚那日送我出門,另一則也是想和幹娘說說話,給她磕個頭。”


    她沉默了片刻才繼續說道,“當然,我沒回唐家。”


    長平侯府在唐菀的生活裏並不算是一個家,也算不上所謂的娘家。


    若說從前,她還算是唐家的女兒,不得不與唐家有著許多的聯係。可是如今她都做了郡王妃,已經是皇家女眷,這所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更不必再看別人的臉色,因此就不想回長平侯府那個所謂的娘家了。


    特別是三朝回門這樣有意義的時候,她為什麽要回長平侯府叫自己心裏不痛快。


    回娘家本應該是一件高興的事。


    而不是憋著氣,忍耐著回娘家。


    “你聽誰說的呀?誰會把眼睛一直落在我的身上?”雖然唐菀做了清平王妃,可是這麽關注她,都知道她沒回唐家省親的也不多了。


    畢竟這京都什麽都缺,就是不缺皇族。


    唐菀的頭上那麽多皇家親王妃郡王妃的壓著呢,按理說也不能輪到她一舉一動都被人記著呀。


    “還能是誰,是有人去長平侯府做客,你們府裏那老太太抱怨的。不過你也放心,如今敢傳你的流言的沒有幾個,那老太太說了這樣的話,她敢說,別人還不願意聽呢,去長平侯府拜訪的女眷最近都不多了。”


    前段時間長平侯府格外光彩,一女做了皇子妃,另一女做了清平王妃,想要巴結長平侯府的不少。可是老太太親自抱怨,頓時就叫聰明人聽出幾分,清平王府與娘家離心,顯然和廣陵侯府更加親近,二皇子妃又失了寵……長平侯府的門檻兒才熱鬧了幾天,這就又涼了下去。


    大公主不免幸災樂禍。


    “愛說什麽說什麽吧。隻要阿奕信我,待我好,外頭什麽流言蜚語我都是不怕的。”唐菀笑眯眯地說道。


    大公主的笑聲僵住了半晌。


    她不能明白為什麽她和唐菀的話總是會偏成炫耀恩愛呢?


    大公主覺得自己得緩緩再來清平王府做客了,不然眼前都被炫耀出了花兒來了。她忙著回頭去跟南安侯恩愛,好回頭也很唐菀炫耀,唐菀就又在王府裏招待了幾次各家皇族與自己同輩份的女眷。


    她性子柔和,也不是強勢咄咄逼人的性子,且生性大方,因此這些皇家女眷倒是喜歡與她來往,唐菀嫁人後的日子還不錯。倒是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等唐逸回到了京都,唐菀忙著把唐逸介紹給了太康駙馬,唐逸便十分認真感激地跟著太康駙馬讀了幾日的書。


    等秋闈過後,長平侯府頓時炸鍋了。


    唐逸中了頭名解元。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一下璿和小院子的地雷啦麽麽噠mua!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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