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堅決, 倒是叫唐菀想到上一世的事。


    上一世文舅舅直接把唐菀她四叔唐四老爺給彈劾到罷官的地步,氣得太夫人大病了一場。


    唐四老爺是太夫人最心愛的小兒子,遭了文舅舅的“毒手”, 太夫人自然傷心欲絕。


    如今想到這件事, 雖然心裏有些驚訝文舅舅這麽執著地跟唐家杠上,, 可是唐菀還是覺得自己很幸福。


    她在文家吃了很快樂的一頓團圓宴,才和鳳弈一同回家。


    回去之前, 文家老夫人便顫巍巍地站在門口看著唐菀被鳳弈扶著上了車。


    “外祖母, 等明天我就來看你。”看見文老夫人戀戀不舍地看著自己,唐菀也趴在車子的邊兒上,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外祖母。她的樣子像是一個想要糖吃的小姑娘。文老夫人微笑起來,蒼老的目光裏滿滿的都是疼愛,對唐菀溫和地說道,“外祖母等著你。”


    她的目光落在鳳弈的身上, 看著對唐菀這麽用心照顧的清平郡王, 文老夫人仿佛透過了鳳弈看到了另一個笑容滿麵,眼神明亮的年輕人。那個年輕人信守了對她的承諾,對她的女兒很好很好,就算是死亡也和她在一起。


    他陪著她,護著她, 對她不離不棄,無論什麽地方都和她在一起。


    想到這裏,文老夫人的眼眶不由紅了。


    她的女兒與女婿, 是這世上最好的孩子。


    他們還給她留下了一個最好的孩子。


    這麽多年沒有和這個孩子生活,看著她長大,對老人家來說是巨大的遺憾。


    她多想天天看見自己的外孫女,一刻都再也不和她分開啊。


    隻是再不舍得,文老夫人也明白,唐菀如今的身份不同。


    作為皇家王妃,唐菀其實並不該時常回娘家,那是不符合皇家的規矩的。


    可是對於唐菀說明日要來的話,清平郡王毫無反應,仿佛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多好啊。


    兩個孩子多好啊。


    忍著眼眶裏渾濁的眼淚,文老夫人笑著對唐菀擺了擺手,看著清平王府的車離開了文家的宅子,這才叫文舅母扶著顫巍巍地回去見自家那個倔強地不肯出來送外孫女,其實怕是躲在屋子裏咬著被子哭的老頭子去了。


    她回到京都感到高興,可是對於最充滿希望的卻還是唐菀的一句“明天還來”。


    對於明天,文老夫人自然多出幾分期待,唐菀和鳳弈回了家裏還在說關於文家的事。


    因為今日見到了對門承恩公府的年輕人,唐菀就忍不住巴巴兒地追著鳳弈小聲兒說道,“我覺得阿妤表妹是個很好的姑娘,阿奕,你覺得呢?”


    或許會有人覺得文妤是個粗野,沒有教養的野丫頭,可是唐菀無論前世今生一直都很喜歡文妤這個表妹。文妤有著唐菀所沒有的剛烈,也有著比唐菀更強勢的性格,畢竟不是誰都敢把二皇子給鞭打得滿地打滾兒,也不是誰都敢把馬糞往一個侯夫人身上丟的。


    她提到了文妤,不由彎起眼睛笑了起來。


    鳳弈一邊換衣裳一邊斜眼看這笨蛋。


    先是大公主,又是表妹的,這小騙子倒是蠻多情的。


    清平郡王心裏便低低地哼了一聲。


    “對了,今日承恩公府的那位……”


    “是承恩公的第九個孫子,長房嫡出。你叫他李棟就是。”鳳弈頓了頓,看著唐菀挑眉問道,“你想給你表妹做媒?”


    “這麽明顯麽?”唐菀忍不住緊張地問道。


    鳳弈便伸手點了點她的臉頰,也不叫素月素禾上前,伸手就幫唐菀換衣裳,平靜地說道,“你的臉上都是做媒的樣子。”他一眼就看破了唐菀,唐菀覺得怪不好意思的,卻還是小小地點頭小聲說道,“我覺得李棟挺好的。不過婚事上的事,我想,應該他們自己決定。”


    既然上一世李棟和文妤有這樣的緣分,唐菀就不想多管閑事地插手在他們的感情裏。


    她相信既然兩個人是有緣分的,而且上一世能生活得那麽幸福,可見夫妻之間是有默契的,那不必她做什麽,他們自己就能夠發現彼此是契合自己的那個人。更何況唐菀明顯地察覺到了李棟似乎對文妤一見鍾情……既然這樣,叫她表妹被珍惜地愛慕著難道不好麽?


    她不做多管閑事的媒。


    “今天累不累?”鳳弈便勾唇笑了笑。


    唐菀不會插手李棟和文妤之間的事,卻叫他本能地察覺,或許那兩個人之間的的確確會過得不錯,因此唐菀才會不插手。


    若是如大公主……日子過得不好,那唐菀早就跳起來了。


    當初在大公主這門婚事上,這笨蛋跳起來多高啊。


    看她對羅嬪的那些氣憤又咄咄逼人的樣子,鳳弈隱約地覺得唐菀似乎知道什麽。


    他一邊給唐菀把頭上的發髻給散開,一邊叫了素月端了水來給唐菀洗臉,這才坐在一旁喝茶對唐菀說道,“明日隻怕你外祖父與外祖母會要去嶽父嶽母的墓去看望。……他們的墓是在唐家的祖墳麽?”


    這話一下子叫唐菀回頭,看著鳳弈說道,“沒錯。父親母親的確是在唐家的祖墳。若是這樣的話,明日如果外祖父一家去看望母親與父親,還要知會侯府麽?”


    勳貴的祖墳可不是什麽隨隨便便就能進去的地方,就算文家是姻親,可是也沒有不告訴一聲就進去的道理。唐菀便叫素月去和侯府說一聲。


    “老太太會叫王妃還有外家老大人一家進唐家的祖墳麽。”素月插嘴說道。


    太夫人本來就格外厭惡二房,而且唐菀當初成親以後,連省親都沒有回來,這件事不亞於重重地打了唐家的臉,太夫人不氣個好歹就奇怪了。如今唐菀對唐家有這樣的請求,素月隻擔心太夫人拿捏唐菀,不給唐菀這個麵子。


    然而唐菀抿了抿嘴角,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喝茶,麵容冷峻的鳳弈,哼了一聲對素月說道,“不過是知會一聲罷了。侯府答不答應都沒有關係。答應了固然是極好的,可若是不答應……咱們王府還怕了唐家不成?”


    她一副十分囂張的樣子,鳳弈喝了一口茶含在嘴裏頓了頓,險些沒有笑噴,忍耐著看著一臉唯恐天下不亂的素月眉開眼笑地走了,這才對格外厲害的唐菀挑眉說道,“我這個靠山硬麽?”


    “硬得很。你是我最大的靠山。”唐菀狐假虎威以後,甜甜蜜蜜地湊過來,靠在鳳弈的懷裏扭著他的衣擺歡喜地說道,“我就喜歡依靠你。”


    她十分得意的樣子,仿佛靠著鳳弈這個靠山格外得意似的。


    鳳弈便沒說什麽,垂頭親了親她的額頭。


    “再多靠靠我。”他低聲說道。


    “那你多疼疼我。”唐菀也要求說道。


    鳳弈想了想,覺得這樣的交換並不吃虧,一口答應。


    唐菀眉開眼笑地抱著他說道,“今天外祖父與外祖母都很喜歡你。舅母還背地裏對我說,說我嫁對了人。這嫁人嫁的就是能珍惜自己的人。若是不珍惜自己的,嫁了也隻會耽誤了一輩子。”


    文舅母今天剛剛回到京都就親眼見了長平侯夫人那一場大戲,聽大戲裏的那主角二皇子似乎小妾有了身孕,文舅母就格外鄙夷,覺得二皇子聽著就很不是個東西似的。


    唐菀一向都喜歡聽文舅母這樣直截了當的話,便對鳳弈笑嘻嘻地說道,“你不知道。舅母當年可是也很有名氣的才女呢。如今……”如今都會叉腰罵人了。或許這就是生活的改變,可是唐菀卻並不覺得文舅母如今的模樣有什麽不好的。


    在邊關那麽多年,若是女人不潑辣起來,又怎麽和丈夫一塊兒支撐著搖搖欲墜的門戶呢?


    唐菀佩服文舅母這樣的女子。


    不過文舅舅回到了京都,若是如上一世那樣做了禦史的話,文舅母似乎也一夜之間又重新變回了斯文的禦史夫人。


    唐菀覺得文舅母的性格很是可愛。


    “在關外才女可吃不飽飯。”鳳弈便緩緩地說道。


    “可不是。對了,當初先帝朝時,流放關外的是不是有許多朝臣啊?”唐菀便好奇地問道。


    “有的運氣好,如你外祖父這般還能回到京都。有些運氣不好的,不是死在流放途中,就是這些年死在了關外。關外那種地方可不是能好好生活的地方。”關外荒涼貧寒,而且最要命的是還麵對著關外的許多的異族。


    那些異族大多都是逐草而居,貧瘠的生活還有苦寒叫他們就如同狼一樣凶狠,若是一旦活不下去,就會劫略邊關之地,搶奪邊關的百姓的糧食還有女人,因此,在這樣的艱難的環境之下,有的人無法承受也在所難免。也正是因為這樣,因此鳳弈也覺得文舅舅和文舅母格外難得……畢竟一路護著兩個顫巍巍的老人還有一個年少的女孩兒在關外生活了這麽多年,的確是很有能力。


    鳳弈便摸了摸唐菀的頭。


    唐菀便低聲說道,“我聽著都覺得艱難。”她在京都長平侯府的日子過得不好,可是卻也不會沒心沒肺地說一句寧願要關外貧瘠的生活也不要在唐家夾著尾巴做人。


    因為苦難並不是沒心肝的那些猜測,她沒有辦法說出那麽沒心沒肺的話,仿佛舅舅舅母們在關外過得就比自己輕鬆幸福了似的。


    一邊抱著鳳弈,唐菀垂了垂眼睛對鳳弈說道,“阿奕,我能遇見你真的很幸運。”她似乎下定了決心一樣抱著鳳弈的手臂低聲說道,“等明天若是去見過父親母親,我給你說一件要緊的事好不好?”


    “你的事?”


    “是。是關於我的事。”唐菀仰頭看著鳳弈的眼睛輕輕地說道。


    她知道就算一輩子隱瞞他,他也不會在意。


    可是不知為何,唐菀卻不想再隱瞞鳳弈關於自己知道上一世的事。


    他對她毫無保留。


    那她也想將自己的信任托付到他的手上。


    看著唐菀清澈的眼睛裏倒映出自己的影子,鳳弈抬手揉了揉唐菀的發頂,低聲說道,“你放心。無論發生什麽,我都護著你。”他的聲音暗啞,可是唐菀卻忍不住彎起眼睛笑了,重新抱住了鳳弈的手臂點頭說道,“我知道啊。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我什麽都不想隱瞞你。阿奕,無論是好的我,還是壞的我,我都想叫你知道。也想叫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做一些事。”


    她覺得一直壓在心裏的沉甸甸的負擔還有壓抑都不見了,輕鬆得不得了,安心地和鳳弈一同睡了。


    到了第二天,她穿了一件並不十分鮮豔的衣裳就往文家去了。


    她到的時候文家正在吃早飯,飯桌上,文老夫人正一邊歎氣一邊吃飯,另一旁,文老大人正和一個同樣胡子白花花的錦衣老頭兒在為了一局棋盤扭打。


    看著兩張老臉幾乎要湊到一起頂牛的樣子,唐菀嘴角抽了抽,覺得怪不能直視的,又忍不住看向一旁同樣垂著頭在吃飯的文舅舅文舅母,還有文妤與她身邊的……她一下子瞪圓了眼睛看著一晚上就登堂入室的李棟,又去看了看跟文老大人為了一個棋子就扭打在一塊兒的那個白胡子老人家。


    那不是太後的兄長承恩公麽。


    “見過郡王,見過王妃。”李棟很有眼色地起身,又對鳳弈笑嘻嘻地說道,“郡王要不然坐下吃些早飯?”


    他這麽有主人家的樣子,唐菀噎住了一會兒,又去看承恩公。


    承恩公正在跟文老大人頂牛,眼睛成了鬥雞眼,哪裏理會得了什麽清平郡王。


    “不了。我們吃過了。”見文妤要起來陪自己說話,唐菀急忙說道,“我又不是外人,表妹何必這樣講究虛禮呢?”她叫文妤不用在意自己,文妤也並不是一個扭捏的人,便對唐菀一笑,轉身從桌上夾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包子給唐菀說道,“我娘做的桂花糖包,好吃得很,外頭都沒這個味兒,表姐嚐嚐。”


    她完全沒有理會李棟的意思,唐菀又不是第一次見到文家的人,自然也知道糖包子是文舅母最拿手的,一時也饞了,便不客氣地接過來捧在嘴邊一口一口地咬著。


    鳳弈拿了帕子給她擦了擦嘴角。


    李棟不由多看了兩眼。


    他是承恩公的嫡孫,算起來,彎彎繞繞一番也可以問太子叫一聲表哥,自然也很熟悉宮中與東宮的事。


    太子信重清平郡王,太後喜愛清平王妃,這些他都是知道的。


    不過因是外男,從前就算是進宮給太後請安,他也見不著女眷,因此這還是難得這樣接近地見到傳聞中大名鼎鼎,叫清平郡王為了她砸了許多勳貴家大門的清平王妃。


    見唐菀一副乖乖的模樣,吃個包子也這樣認真乖巧,李棟沉默了一下,實在是沒有想到清平郡王喜愛的竟然是這樣軟乎乎的姑娘。他雖然覺得這樣的姑娘沒什麽不好,可是卻覺得遠遠不及潑辣的,敢把馬糞往看不順眼的人身上潑的姑娘耀眼。


    想到這裏,李棟便紅著臉偷偷去看文妤。


    文妤已經沉著臉,心裏想著要怎麽套他的麻袋了。


    “不管,這局不算!”另一頭兒,承恩公已經成功地耍賴,攪亂了棋盤,氣得文老大人胡子翹起來,他卻哈哈大笑著起身,見鳳弈與唐菀都起身看著自己,便搖了搖頭中氣十足地說道,“用不著畢恭畢敬的,難道咱們是外人不成?文老頭兒,明日我再過來跟你下兩盤。”


    他顯然是看出今日文家有事,因此帶著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的孫子走了。


    文舅舅在一旁對唐菀無奈地說道,“你外祖父當年沒有犯事的時候與承恩公關係尚可。”


    當年文家落難的時候,承恩公同樣自身難保,除了給文家送上了一份路上花銷的銀子別無他法。這些年承恩公也在夾著尾巴做人,好不容易盼到了皇帝登基,太後翻身,承恩公府這才又有了好日子。難得的是文家也回到京城,還住在承恩公府對門兒,承恩公就找上了門來。


    “這就是再續前緣。”文妤便在一旁笑著說道。


    文舅舅捂著臉歎了一口氣。


    他當年是兩榜進士,文舅母也是秀外慧中的才女,可是他這女兒跟關外的人廝混得久了,越發不知她都在說什麽了。


    兩個老頭兒有什麽情緣要續麽?


    唐菀忍俊不禁,笑著點了點頭。


    她和文家的人說了一會兒話,便一同往唐家的祖墳去了。


    雖然說是祖墳,可其實隻有長平侯府這一支是在京都附近,長平侯府在京都立足數代,經營出了極大的家業,族人也不少,因此祖墳占地不小,選了的是京都外頭的一個偏僻荒涼的山頭。


    她帶著文老大人一家往唐家的祖墳去,越是快到目的地的時候,文家的人就越是沉默,唐菀的心情也難過起來。她知道文家的人對於她母親的故去會十分難過,因為他們那時候遠在關外,都沒有見到她母親的最後一麵。


    隻是想到母親與父親,唐菀艱難地對長輩們說道,“母親那時候並不會感覺不幸福。因為父親一直都陪著她,沒有拋棄她。”


    在文家落魄的時候,她父親沒有拋下她的母親,依舊護著她,為了她在爭取著,是一個極好的夫君。她的母親雖然早逝,可是作為女子,一生之中能遇到一個這樣有情有義的夫君,又何嚐不是幸運呢?


    “這些年,你過得都不好。”文老夫人便對唐菀含淚說道,“唐家的人對你不好,是不是?”


    若是唐家的人好,又怎麽會默許唐家大姑娘搶了唐菀的婚事?


    唐家大姑娘搶了妹妹夫君的時候可沒有想過二皇子是個混賬東西。


    “除了老太太討厭我,大伯娘刻薄我,其實我在唐家像是隱形人。”唐菀沉默了一會兒,對文老夫人一笑,笑眯眯地說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既然是受了苦,就何必再回頭去看自己受過的苦楚呢?往後外祖父與外祖母多疼愛我就好了。”


    她已經對過去的一切都釋然了,文妤坐在一旁沉默地聽著,目光從窗外看過去,見鳳弈策馬走在遠處,並不能聽到車廂裏的話,這才對唐菀壓低了聲音問道,“那個二皇子是真的納了妾?新婚的時候納妾?”


    “是啊。怎麽了?”唐菀疑惑地問道。


    “隻是想一想,費盡心機搶到手的男人轉頭就納了妾……表姐的那個堂姐的日子過得不開心,我就開心了。”文妤心滿意足地說道。


    唐菀嘴角抽了抽。


    “我也是。”她神神秘秘地跟文妤頭碰頭地說道。


    文妤看著唐菀的眼睛頓時明亮起來。


    她覺得這位嫁入皇家的表姐格外與自己投緣。


    文老夫人便笑眯眯地看著兩個孩子在自己的麵前這樣要好。


    等唐菀這一路上和文妤說了許多話,到了唐家的祖墳,她先和文妤下了車,轉身忙著扶了文老大人夫妻下車,這才見到有唐家看管祖墳的下人過來。對於這位曾經在長平侯府鬧出不少事端的清平王妃,這些下人也不敢怠慢了,點頭哈腰地引著唐菀與文家的人往唐菀父母的墓而去。


    唐菀走在後頭,與鳳弈走在一塊兒,看著文老夫人看到了墓,哭得老淚縱橫,不由也落下眼淚。好不容易勸住了老人家的傷心,唐菀要扶著已經格外憔悴的老人家回去的時候,便叫遠處匆匆地走過來了一個不怎麽明媚了的美貌的女子。


    唐菀定睛一看,見是唐萱,便皺了皺眉。


    唐萱此刻的臉色可不怎麽好,瞧著黯淡了許多,人又有些思慮過後的疲憊的樣子。


    隻是看到唐菀,她還是露出了一個如小鳥一樣輕快天真的笑容,上前來對唐菀說道,“二妹妹既然請了外家老爺子與老夫人來看望二叔二嬸,怎麽還要就這麽走了不成?”她一邊對唐菀笑,一邊上前輕快地給沉著臉看著自己的文家人福了福。


    歪頭看著冷笑著的文妤,她便親近地問道,“這就是阿妤表妹麽?”她的笑容就像是嬌媚的花朵,文妤冷眼看了兩眼,不由轉頭看向沉默不語的唐菀疑惑地問道,“表姐,這就是唐家大姑娘麽?我聽承恩公說她行事不檢點,挨了陛下的嘴板子,怎麽沒什麽受傷的樣子?難道臉皮這麽厚,陛下掌嘴都打不爛你的臉麽?”


    她對呆住了的唐萱挑眉一笑,眼神放肆又潑辣,卻聽見不遠處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唐菀順著聲音看過去,卻見鳳樟手上虛虛地抬起,腳下落著一些看起來裝模作樣的供品。


    他看著文妤似乎呆滯了。


    唐萱也看了過來,見到鳳樟這個模樣,再看了看正一臉不屑的文妤,一張明媚的臉一下子蒼白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年初一,大家新春快樂,翅膀給大家拜年啦~


    祝大家在新的一年裏闔家美滿歡樂,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大吉大利,財源滾滾!~


    感謝一下大家的霸王票啦,幸福蹭蹭大家(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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