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暴跳如雷。


    長平侯但笑不語。


    隻有唐萱捂著自己的臉看著鳳樟, 不知道這是怎麽了。


    就算是京都皆知她已經失寵,二皇子對她已經徹底厭倦,可是她是二皇子正妃, 二皇子在外頭好歹也給她保留最後的顏麵。


    可是為何今日卻在唐逸的麵前打她的耳光?


    鳳樟知道唐逸和她的關係麽?


    一個是長房嫡女, 身份尊貴。一個是長房庶子,抬不起頭來。


    鳳樟如今在一個庶子的麵前給她耳光, 這叫她情何以堪?


    隻怕日後唐逸都要十分得意,把這件事掛在嘴邊了。


    哪怕唐逸已經過繼二房成了長平侯, 可是在唐萱的眼裏, 他還是長房庶子。


    此刻看著鳳樟鐵青著看著自己的樣子,她帶了紅痕的臉上已經滿是淚痕地對鳳樟哭著說道,“殿下為何打我?!不分青紅皂白,殿下就對自己的妻子動手,這像話麽?是體麵的人做的事麽?殿下的教養呢?傳出去了,殿下還有臉麽?!”她匆匆而來, 本是想抱怨羅氏的。


    那羅氏都已經宮鬥落敗, 被皇後趕出宮廷成了無根的浮萍,到了二皇子府還敢在她的跟前擺架子,仿佛當真要在二皇子府做說了算的人。


    而且,羅氏偏愛鳳樟的庶長子,也更喜歡那小畜生的生母明月一些, 便將她這個正牌的兒媳看得可有可無。


    不僅是對她冷冷淡淡的,還抱著孫子說陰陽怪氣的話,叫她別占著茅坑……說來說起都是如果不能給二皇子生兒子, 那就別攔著別人給二皇子生之類的。


    她還專門提了提清平王妃的好福氣,進門才一年,龍鳳雙胎,清平王府人丁頓時興旺起來。


    看著明月在一旁得意的目光,還有唐芊那嘲諷的眼神,唐萱隻覺得站在羅氏的麵前猶如被亂箭刺心了一般。


    這京都誰不知道她與唐菀的糾葛。


    羅氏張口閉口都是清平王妃如何如何,將她置於何地?


    羅氏不僅拿孩子與唐菀的事羞辱她,還要求這要求那,要了最好的院子,就要更多的丫鬟。要了丫鬟,還要皇子府的管家的權利。這權利如今不在唐萱的手上,在鳳樟的幾個小妾的手中,可是羅氏卻不衝明月與唐芊為難,反而說她是個廢物,明明是個正妃,本該操持家中,卻叫侍妾受累,自己安享太平尊貴。


    聽了羅氏的這許多的為難,還有那好些無禮的要求,再想到鳳樟對羅氏本也沒什麽感情,她這才想過來求鳳樟為自己做主。


    可是誰知道鳳樟就給了她一巴掌。


    “為何打你?你說呢?”鳳樟聽了唐萱的建議舉薦唐艾,在宮裏挨了南安侯的毆打,回了府裏又叫長平侯找上門,此刻心中怒極。


    他也顧不得想這件事裏他也不是十分清白,如今隻知道把怒火發泄在唐萱的身上,額頭上青筋畢露十分駭人地怒聲說道,“都是你在其中挑唆,才叫我與南安侯生出誤會。還有,三妹妹明明已經有了婚事,為何你要瞞著我,叫我在阿逸的麵前這樣丟臉?!”


    唐萱不知道唐艾有沒有許了人家,鳳樟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唐大太太最近病懨懨的,唐萱已經回了唐家好幾回了。


    她怎麽可能不知道。


    正是因為唐萱明明知道唐逸為唐艾做主許婚,卻還要背地裏搞事,令他在唐逸質問的時候啞口無言,鳳樟被氣得半死。


    他的眼睛都是紅的,唐萱瑟縮了片刻,回頭不敢置信地看向唐逸。


    她自然知道唐艾的婚事是唐逸做主,隻是那時候隻想著唐逸這人性情涼薄,對唐艾也沒什麽兄妹之情,比不上與唐菀之間感情深厚。哪怕是唐艾的婚事有了變故,可唐逸也未必會為了唐艾出頭,才想著左右唐艾的婚事。


    誰知道唐逸竟然當真為了一個唐大老爺的庶女來跟鳳樟對質了。


    她覺得心裏發冷,又覺得此刻唐逸此刻嘴角淺淡的笑容叫她無力,眼下這些卻不能承認,紅著眼眶哽咽地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哥哥給三妹妹說親,父親母親隻怕不能答應,怎麽能說三妹妹已經許了人家呢?”


    “大伯父早就答應這門婚事。如果皇子妃非要這麽說,不如我們回唐家去問問大伯父。”唐逸可不是見了唐萱可憐就會心軟的。


    早些年,他被唐大太太打壓不能出頭,想讀書都不能的時候,唐萱也沒有對他可憐過。


    他笑著看著鳳樟。


    鳳樟的臉忽青忽白,看著唐萱那哭得可憐兮兮的臉。


    那張不再快樂明媚的美人麵,此刻總是哭哭啼啼,哭得叫人心煩。


    見鳳樟眼底多了對唐萱的厭惡,唐逸便在心裏唾了一口。


    唐萱固然令人惡心。


    不過鳳樟這種喜歡的時候捧上天,如今後了悔又隻覺得都是女人自己過錯的玩意兒,也真是叫他惡心得想吐。


    若是鳳樟堅持與唐萱情深義重,好歹還算是有些堅持。


    可如今……


    身為男人,唐逸覺得鳳樟完全沒有男子的承擔,簡直就是男子中的恥辱。


    “我隻問你。當初你對我舉薦三妹妹的時候,是不是已經知道阿逸給三妹妹說親?”鳳樟臉色鐵青,因滿臉是傷格外駭人,見唐萱下意識地退後一步,目光閃爍,他就什麽都明白了。


    可他明白了還不夠,得叫南安侯與長平侯知道他是無辜的……鳳樟沉默很久才對唐萱說道,“這件事是我誤了三妹妹。無論你是什麽居心,可到底壞了三妹妹的事。我與你一同回侯府去,給三妹妹賠罪。”


    他如今也學聰明了許多,也知道如何退讓,如何賠禮才能叫這件事揭過去。


    唐萱卻不答應,含著眼淚搖頭說道,“我是一心為了殿下呀。就算三妹妹有了婚事,可是也比不上殿下在我心裏重要。殿下拉攏南安侯才是最重要的,為了殿下的前程,舍出三妹妹又算得了什麽呢?”


    她一副為了鳳樟能豁出庶妹的樣子,唐逸聽了一會兒,便笑著問道,“這麽能豁得出去,怎麽你不去侍奉南安侯。”


    唐萱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你說什麽?”什麽叫她去侍奉南安侯?


    唐逸便溫和地說道,“既然為了殿下的前程什麽都能舍出去,那自己的清白算什麽。叫我說,南安侯隻怕不能納妾,他與宣平公主可是老夫少妻,緊著公主,哪裏顧得上看一個殘花敗柳。”


    殘花敗柳四個字一說出來,唐萱已經搖搖欲墜了,鳳樟的臉色也鐵青起來,唐逸卻當沒有看到一般施施然地繼續說道,“不過我聽說殿下最近時常與朝臣一同往來,隻怕這男子聚飲也十分無趣。皇子妃這麽願意為了殿下付出,不如也去侍奉侍奉來了皇子府的各位權貴大人,為了殿下的前程著想啊。”


    他十分誠懇,可是這是人話麽?


    把二皇子府當什麽了?秦樓楚館麽?把二皇子妃當什麽了?


    那二皇子又成什麽了?


    “你怎麽能說出這麽惡毒的話!”唐萱受到了巨大的傷害,頓時哭著說道。


    “這話難道有什麽不對?難道隻許你豁得出三妹妹,卻豁不出你自己?那你對殿下的感情也不是很真摯啊。”


    唐逸在翰林院當差。


    都是最優秀的讀書人聚集的地方,最鍛煉的就是一張嘴。


    不是有人說文人的嘴如刀麽。


    此刻一刀一刀仿佛切割在唐萱的身上。


    鳳樟見唐逸雖然在笑,可是卻還是惱火,心裏歎了一口氣,瞪了唐萱一眼,這才對唐逸客氣地說道,“阿逸不必再與她多說。咱們這就去侯府給三妹妹賠罪。三妹妹這件事,是我們夫妻的錯。我願意給三妹妹添妝。”


    他擺出對唐艾的歉意,也是為了叫南安侯與大公主夫妻倆知道自己的的確確是無心的,也是為了給妹妹妹夫賠罪。所以他忙著叫人預備了一箱子的珠寶首飾就準備跟唐逸去侯府,然而還沒出門,就見哭哭啼啼的羅氏衝了進來,一頭撞進了鳳樟的懷裏。


    巨大的力量撞得鳳樟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聽羅氏抓著他的衣裳哭著說道,“我原是沒用的人,可也輪不到阿貓阿狗來羞辱!我如今還活著幹什麽!兒媳都不孝順我,兒子也不管我的死活,這皇子府裏都看不起我,我白生了你一場啊!”


    唐萱竟然隻給她預備了四個丫鬟,這是在看不起誰?


    聽明月添油加醋地說唐萱自己使奴喚婢不知多少服侍的人,卻隻給她這一個婆婆四個丫鬟,這是下馬威,意思是叫她以後老實點,不然餓死她,羅氏覺得心寒。


    她的兒子兒媳都這麽不孝順,她如果不哭鬧起來,日後誰還把她放在眼裏?


    “就算是在冷宮,皇後娘娘和太子妃也沒有這麽委屈過我!四個丫鬟,你打發要飯的呢?!”


    羅氏出了宮,頓時覺得天都藍了,不必再戰戰兢兢的了,人也厲害起來,扯著頭昏腦漲的鳳樟用力地抓他的臉。


    鳳樟隻覺得這輩子都沒見過如此潑婦。


    在宮中的時候好歹還是個端莊體麵的娘娘。


    怎麽一出了宮,竟然成了這種潑婦?


    一想想這種哭鬧得叫人眼前發黑的潑婦就要跟自己一輩子生活,自己還要小心翼翼地孝順,鳳樟是真的一口氣沒上來,眼前一黑。


    他忍耐著沒有摔倒,羅氏又是他的生母,不能反抗,隻能連聲說道,“母親聽我說。若是母親覺得服侍的人不夠用,隻管……”


    “我是隻因為四個丫鬟的事麽?我是見不得你對我沒有孝心!我可是你的母親,你怎能不孝順我?你的命都是我給你的!”羅氏如今才知道在兒子府上過日子是比在宮裏舒服的,隻是若是不一口氣壓住鳳樟的氣焰,她也唯恐日後晚景淒涼,見鳳樟不敢忤逆自己,便越發凶神惡煞起來對他叫道,“堂堂皇子府,你們夫妻錦衣玉食,卻要我過可憐淒苦的生活,你以為我要忍氣吞聲麽?你敢薄待了我,我就去宮裏告你!皇後娘娘,皇後娘娘一定會為我做主的!”


    她理直氣壯的。


    唐逸看著此刻二皇子府一團亂,再聰明的人此刻也驚呆了。


    他竟不知是不是應該笑出聲兒來。


    “母親倉促出宮,我難免侍奉得不周到。母親隻管提自己想要什麽,我一定滿足母親。”鳳樟忍著心中的鬱悶與惱火對羅氏說道。


    他覺得二皇子府不能待了。


    又是唐萱又是羅氏,這二皇子府還能住人麽?


    隻是他不由又想,若是性子良善溫柔的唐菀,一定會幫自己把羅氏照顧得很好吧。


    他眼神恍惚的時候,唐萱已經躲在一旁不吭聲了,倒是羅氏看著鳳樟對自己退讓了,方才一邊抹眼淚一邊鬆開手,挽了挽自己散落的花白的頭發小聲說道,“還不如阿穆呢。怪不得廣陵侯太夫人那麽喜歡阿穆,卻不喜歡你。阿穆比你孝順無數倍!”


    她明明得了自己的孝順,卻還要在他的麵前說李穆更好,鳳樟氣得嘔血,終於知道為何皇帝要把這女人給趕出宮了。


    他氣得雙手都在哆嗦,可是卻又不能跟打唐萱一般給羅氏一耳光,許久之後才忍著心口隱隱作痛僵硬地說道,“母親教訓得對。”


    唐逸看他打落牙齒和血吞的樣子,轉頭噗嗤笑了一聲。


    他覺得有點可惜了。


    唐菀如今最喜歡八卦,如果叫她看見二皇子府裏這一幕,那起碼一個月都能過得十分高興了。


    到底他是個厚道人,隻笑了一聲,這才對鐵青著臉的鳳樟溫和地說道,“今日殿下這樣繁忙,若是不能與我回侯府,那也就罷了。”


    “不用。”鳳樟急忙說道。


    隻有今日就將這件事補救,才能叫大公主夫妻與唐逸都看到自己的真誠。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下意識地捂住心口片刻,這才對瞪著自己的羅氏輕聲說道,“我今日在宮中說錯了些話,得去唐家賠罪。母親先想想自己想要什麽,隻管去與明月和阿芊說去。”唐萱就在身邊,可是鳳樟卻對她這個正妃置之不理,叫羅氏去跟兩個小妾提要求。


    唐萱的臉蒼白一片,覺得自己的臉都是冷的,忙叫了一聲鳳樟。鳳樟卻沒有時間理睬她,見羅氏這才心滿意足地仰著頭走了,看著羅氏的背影,他心裏有很不好的感覺。隻是此刻也顧不得這些了,他叫人拿了厚禮就去了長平侯府。


    巧的是唐菀與怡和郡主也到了長平侯府。


    唐菀覺得唐逸去了二皇子府壓住鳳樟也就罷了,卻也不能叫唐大太太這心如蛇蠍的在這時候對唐艾做什麽,便直接到了唐家。


    鳳弈叫鳳念這個做哥哥的在家裏看小孩兒,自己便輕鬆地與唐菀出來。


    有個懂事的兒子倒是也不壞。


    雖然也與他爭寵,卻會照看弟弟妹妹,很能幹。


    他理直氣壯地使喚大孩子。


    等唐菀一路進了唐家,便見兩個誠惶誠恐的丫鬟上前請她去太夫人的院子。


    她和怡和郡主也不在意這件事在哪裏解決,順路去了太夫人的麵前,太夫人此刻已經蒼老很多了。


    唐菀已經很久沒見過太夫人了。


    記憶裏凶巴巴,總是高高在上的太夫人,竟然變得格外蒼老,坐在上頭看起來老邁了許多。


    唐菀心裏有些疑惑,覺得太夫人這老得也太快了,隻是她又不是什麽孝子賢孫,便也沒有多問。


    太夫人看起來氣色懨懨的,雖然不像是生病,可是臉色卻有些難看,看著唐菀的時候雖然依然很厭煩,可是卻多了幾分無力的樣子。


    唐菀便問道,“老太太叫我與嫂子過來做什麽?”


    “我有事與你說。”太夫人扶著一個急忙上前的丫鬟,振作了些精神,之後用銳利的目光看著唐菀說道,“侯府……我可以叫阿逸回來!隻是你們要答應我兩個條件。”


    見唐菀看向臉色奇異的怡和郡主呆住了似的,太夫人冷哼了一聲,這才沉著臉說道,“第一,你要叫你三叔與四叔重新回到朝廷裏去。第二,你叫阿逸回歸長房,這樣繼承侯府也能更名正言順。”


    她這又是要求又是施舍的,唐菀呆了半晌,才驚訝地發現,原來這世上真的有比她還笨的人。


    “老太太最近沒看過太醫麽?”


    “你這話何意?”太夫人臉色不好看地問道。


    “我擔心您病壞了腦子。”唐菀看著太夫人說道,“哥哥繼承爵位是陛下的旨意,老太太答應不答應的不重要。難道你不承認,我哥哥就不是長平侯了不成?換句話說,陛下旨意都在,老太太卻抗旨不尊,這是要殺頭的呀。”


    而且,誰想回侯府跟這群無恥的人一起住了?


    哪怕是唐家跪著求唐逸夫妻回來住,他們都不可能答應,又怎麽會答應什麽莫名其妙的條件。


    唐三老爺兄弟重新做官,還有唐逸回歸長房這種事,太夫人莫不是在發夢。


    她聲音軟軟的,可是太夫人這聽出她話中的鄙夷與輕視,一時指著唐菀許久臉色蒼白起來。


    “你要忤逆我?”


    “是啊。”唐菀幹脆地說道,“我可是清平王妃。”


    她靠山穩穩的。


    鳳弈可不是會尊老的人。


    鳳弈順著她的話,在一旁冷笑了一聲。


    太夫人頓時不敢說話了。


    她想到清平郡王幾次在侯府的凶神惡煞,自然是畏懼的。


    隻是想到被禦史彈劾不得不辭官,如今為了京都那些嘲笑自己的人整日裏酗酒在家的唐四老爺,太夫人到底忍不住對唐菀說道,“那可是你的親叔叔啊。”


    唐菀臉色漠然。


    想當初她受苦的時候,叔叔們可沒有想到她也是他們的親侄女兒呢。


    她的臉色冷淡,怡和郡主便在一旁溫和地說道,“我不答應。”


    她用溫柔的語氣說著強硬的話,太夫人看著這個靖王府的遺孤,一時說不出話來。


    怡和郡主便笑著說道,“行事無德因此被罷官辭官的無恥之徒,怎麽還能入朝為官呢?別說阿菀性情正直不能答應,不願叫朝中與這等人同朝為官牽連清名,就是我身為長平侯夫人,哪怕都是唐家人,可也不能叫唐家惹人笑柄。”


    她還記得那時候唐家還想把唐大太太的庶女許給唐逸的時候,自己心裏的傷心還有難過。


    如果唐家看得起她,把她當做一回事,怎麽敢厚顏無恥地提出把那庶女給唐逸做妾?


    既然唐家對她這樣狠毒,她當然不會對唐家和氣。看見太夫人怔怔地看著自己,怡和郡主便笑了笑,柔聲說道,“至於這侯府,本就稀爛。我也不稀罕回來住。難道我的靖王府不華麗闊氣麽?”


    唐菀轉頭悶在鳳弈的肩膀上笑了。


    “你,你怎麽能這樣……”太夫人哪裏被這麽忤逆過。


    嫁進唐家的女人,從唐大太太開始,就沒有人敢對她這樣忤逆,不給她麵子。


    “你這是什麽教養……”


    “要問我的教養,你隻能去大長公主府了。”怡和郡主悠然地說道。


    提到太康大長公主,太夫人一聲不吭了。


    她當然不敢去質問大長公主。


    就是這樣難耐的寂靜裏,唐菀叫人去叫唐艾與唐家長房的人都過來,才見唐艾臉色茫然地進來,後腳唐逸與鳳樟夫妻就到了。


    雖然不知道為何鳳樟與唐萱也回來了,不過唐菀最不畏懼的就是當麵對質,也不客氣,當著唐艾的麵,把鳳樟今天在宮裏幹了什麽好事說給唐艾聽。


    唐艾本笑著,聽到這裏,臉色慢慢地蒼白起來。


    她本來最近覺得很歡喜幸福,因為知道自己要嫁人,而且嫁的是令人喜愛的人,能去做堂堂正正的正妻。


    可是今日晴天霹靂,才知道鳳樟竟然在她毫不知情的時候,把她給賣了。


    也就是人家南安侯是個正人君子。


    不然,她這一輩子不是都毀了麽?


    唐艾急促地呼吸,眼睛裏慢慢變紅,隻覺得自己的心都瘋狂了起來。


    她隻想老老實實做人,嫁個願意善待自己的夫君,過簡單安穩的生活,可是為什麽鳳樟卻敢左右她的人生?


    他是在要她的命,要她姨娘的命。


    “三妹妹你聽我說,這件事都是誤會。都是阿萱的錯,是她建議我……”鳳樟見唐艾用赤紅的眼睛仇恨地看著他,隻覺得那眼神令人發寒,忙說了一聲。


    可唐萱是賤人,二皇子難道就不是賤人麽?


    唐艾突然尖叫了一聲,毫不理會唐萱,蔥管一樣的手指用力地撓向鳳樟的臉。


    “你不想叫我活,那就大家都別活了!”


    謹小慎微如果都不能活著,那就跟二皇子同歸於盡。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一下大家的霸王票啦麽麽噠(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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