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萱呢?阿萱在哪兒呢??”她見此刻不見愛女, 便尖叫了起來。


    沒有人去叫唐萱來長平侯府。


    唐逸“忘了”,如今自然侯府之中要依靠他生活的也都“忘了”。


    直到此刻,長平侯夫人在感受到了唐逸的可怕。


    他如今霸占了長平侯府, 一手遮天, 一個庶子卻將長房正室與嫡女都趕出了侯府,反倒成了侯府的主人。


    “唐逸, 你不得好死。”


    “拖出去。”鳳弈見了此刻的鬧劇,便冷冷地對身邊的侍衛吩咐說道, “看管好了, 一會送到衙門去。”這唐大太太謀害親夫,唐大老爺竟然就這麽死了,怎麽可能不見官呢?


    倒是唐逸在一旁看了唐大太太片刻,便繼續說道,“還得跟太太的娘家說一聲,好歹是姻親, 總不能太太做了這樣的事, 卻不叫姻親知道。”他笑裏藏刀,此刻帶著幾分溫和,可是唐大太太卻仿佛知道唐逸在說什麽了。


    她拿自己的娘家威脅唐家不要把自己交出去,可是唐逸轉頭就叫她的娘家自己做出決斷。


    是保著她這個謀害親夫進了衙門的姑太太連累自家女孩兒的名聲與姻緣,還是舍了她, 保全自己的家族。


    清平郡王不吃她的威脅,一定要把她送去見官。


    她的娘家也一定會在自家家族與她之間做出選擇。


    她的哥哥已經放棄過她一次。


    如今,隻怕是要放棄第二次。


    所以, 這是叫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娘家徹底拋棄麽?叫她身邊再無一人麽?


    “你不能這麽做。”唐大太太還想說什麽,鳳弈卻已經十分厭倦地冷冷地說道,“拖出去。吵得慌。”他撐著桌子看著這一屋子的人,覺得十分厭倦,唐菀見唐艾給唐大老爺磕了頭坐在自己的身邊,便關心地問道,“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這就是問她生母的事了,唐艾便抿了抿嘴角對唐菀輕聲說道,“來時候的路上,我就已經跟夫君商量過了。夫君說,既然父親已經沒了,姨娘隻有我一個女兒,本就應該叫我來照顧。哪怕不能直接奉養,也在家附近給姨娘買個宅子,時常能見到我,我也能時常上門看她。”


    見唐菀驚訝地看著自己,唐艾臉頰紅紅的,眼底泛起了明亮的光,對唐菀說道,“二姐姐,我也沒有想到夫君會願意照顧我姨娘。”她忍不住把目光落在正站在唐逸的身邊與唐逸低聲說話的斯文的青年的身上,眼裏的光慢慢充盈起來,輕聲說道,“我從沒有想過還有這樣的一天。”


    她本來對自己母女的未來最大的期待,隻不過是嫁一個不會傷害自己的夫君,能叫自己的姨娘在侯府裏過得下去就好了。


    可是當聽夫君說願意把她的姨娘接出來,權當是分家另過,照顧她姨娘晚年的時候,唐艾覺得這輩子滿足了。


    她無法把目光從自己的夫君的身上轉移。


    她怎麽會這樣幸運,遇到這樣的夫君,得到這樣的幸福呢?


    “那你婆婆那裏……”唐菀便急忙問道。


    “婆婆說日後住得近,還有個照顧,做親家的以後更親近。”唐艾便說道。


    聽說唐艾的夫家也不覺得唐艾照顧生母是不應該的,唐菀便鬆了一口氣。


    “大伯父都已經過世了,按說既然姨娘有人奉養,她可以跟著晚輩一起出去過。”


    “我知道。這一回,無論誰攔著我,我也不會把姨娘留在這侯府裏了。”這侯府固然是花團錦簇,格外富貴,可是除了富貴之外,又還有什麽呢?


    唐艾的目光落在唐大老爺的方向。


    她的父親顯貴了一輩子,做著侯爺,可是最後,又有誰是真心為他哭一場呢?


    可見榮華富貴也未必會叫人幸福,未必能得到真心。


    “老太太那裏應該不會攔著吧。”唐菀便對唐艾安慰地說道,“若是她要攔著,我一定幫你。”


    唐艾看著十分熱心的唐菀忍不住彎起眼睛笑了起來。


    “多謝二姐姐。可夫君說,這不必咱們女眷出麵呢。他會和老太太好好說的。”她繾綣地掃過自己的夫君,突然想到了什麽,恍惚了片刻,在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期待之後,忍不住捂著心口對唐菀說道,“二姐姐,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如今我過得這樣歡喜幸福,心裏滿足得很。可是卻又總是覺得,這樣的快活的日子,或許是我這輩子多得到的。”


    她總是會覺得,或許她命裏本不該得到這樣的幸福,那樣的恍惚的感覺,叫她總是時不時地會多去看自己的夫君一眼,看到他當真在自己的麵前對她露出關切的目光,她才會覺得踏實起來。


    唐菀聽到她這麽說,也愣了愣。


    看著此刻容貌嬌豔,氣色紅潤,渾身都充滿了幸福的唐艾,她才發現自己都要把上輩子的那個流著眼淚花期凋零的可憐的堂妹給忘記了。


    “既然你現在這麽幸福,那說明這都是你命裏應該得到的。你命裏應該得到的是幸福,而不是傷害還有痛苦。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你也太多心了。”


    其實……她也時常在想,她如今這麽幸福叫她有的時候想要多看著鳳弈。


    看到鳳弈,她才會知道如今的幸福不僅僅是自己在做一個美夢。


    “二姐姐說的是。是我多心了。”唐艾本來有些心慌,聽到唐菀這麽說,眼底便露出了歡喜。


    她見她的夫君走到鳳弈與唐菀的麵前請安之後跟她坐在一塊兒,急忙問道,“二哥哥怎麽說?”


    “阿逸說老太太不會攔著。他有法子。”斯文的青年給唐艾倒了一杯茶,見她捧著看著自己,便對她說道,”嶽父這樣沒了,隻怕姨娘心裏也傷心。咱們過去看看姨娘。”他可不想在這裏聽唐大太太瘋子一樣的叫聲,免得嚇壞了唐艾,


    與鳳弈和唐菀告罪了一聲,唐艾夫妻倆便往後院去了。


    其實如今後院已經哭聲一片了,都是唐大老爺的小妾在哭鬧。


    唐大太太已經被拖出去了,唐三老爺知道既然鳳弈發了話,唐大太太隻怕這回一定得進衙門,難免有些意氣風發地走過去對唐逸說道,“阿逸,這毒婦千萬不能放過。不然,咱們唐家女孩兒的名聲隻怕全都沒了。”


    他還有臉說唐家女孩兒的名聲。


    唐逸深深地看了唐三老爺兩眼。


    不是他縱容唐芊與唐芝在京都鬧出這麽多的風流豔事,他也不會管長平侯府的破事。


    見唐三老爺期待地看著自己,仿佛是想要給自己出個主意似的,唐逸隻問道,“四叔怎麽樣了?”


    “他到底是麵皮薄的人,聽到那毒婦那麽說他,怎麽受得住呢。”


    麵皮薄的能幹出那等下流的事麽?


    唐逸卻不反駁唐三老爺,隻平和地說道,“三叔多關心關心四叔就罷了。還有老太太……”他正虛偽地跟唐三老爺客套的時候,卻突聽外頭傳來了喧嘩的聲音,片刻之後,竟有許多如狼似虎的衙門裏的人闖了進來,長平侯府的下人在阻攔,都攔不住。


    這些人一闖進來,頓時上房大亂,清平王府的侍衛立時便將唐菀與鳳弈護衛在了身後,鳳弈握了握唐菀的指尖兒,見唐菀並未害怕,便輕聲問道,“如果覺得不喜歡人聲嘈雜,咱們就去別處走一走。”


    “不要。我又沒有做虧心事。”見衙門來人了,唐菀隻當這是來羈押唐大太太的,便不害怕。


    那些衙門裏的人雖然看起來氣勢洶洶的,可也知道敬畏,見了清平王府的侍衛便忙退後了,遠遠地請過安不敢隨意往唐菀與鳳弈這頭看。


    唐菀當這是來羈押唐大太太的,巧的是唐三老爺也是這麽覺得的,便搶在似笑非笑的唐逸之前走過去招呼說道,“諸位難道已經知道侯府的事,羈押那毒婦回去?不如我給諸位帶路。隻是我家大哥剛剛過世,還請諸位不要驚擾。”


    他十分喜歡出風頭的樣子,儼然自己還是唐家運籌帷幄那個。


    那最前頭的一個五品的武將卻看著唐三老爺問道,“你就是唐家三老爺?”他十分不客氣的樣子,唐三老爺一愣,下意識點了點頭的功夫,那武將已經板著臉說道,“陛下下令,叫我們來羈押你去衙門。”


    “你說什麽?”唐三老爺覺得自己仿佛是聽錯了。


    衙門裏來人了,可羈押的是他,而不是唐大太太?


    而且還是皇帝下令?


    他十分茫然,想著最近自己安分守己,也並不大出門,不由格外疑惑地問道,“諸位是不是有些誤會?我……我並未作惡。”


    “為子不孝,教女不嚴,難道不是你麽?”這武將便露出幾分譏諷地對唐三老爺說道,“當初禦史彈劾長平侯不孝的時候,陛下就說納悶兒,說長平侯不是一個不孝之人,那既然侯府之中傳出有人不孝的傳聞,必定是有旁人作惡,卻沒有想到竟然是你。”


    禦史們接二連三地彈劾唐逸的時候,皇帝就奇了怪了,想想唐逸那斯文溫和的孩子並不是一個會做出忤逆長輩的事的。


    更何況唐逸還是太康大長公主看中的孩子,怎麽可能有品德上的瑕疵。


    唐逸如果不好,太康大長公主也看不上他。


    且唐家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醜事已經叫皇帝倒盡了胃口,早就知道唐家那一窩都不是什麽好貨色。一旦京都有唐菀與唐逸的傳聞,皇帝本能地就覺得這是唐家其他人在陷害誹謗。


    為了給唐逸一個公道,皇帝不就叫人徹查了麽。


    一徹查皇帝大怒。


    長平侯府的確有對太夫人不孝不敬的。


    可不是不與太夫人同住的唐逸,而是太夫人的幾個兒子。


    這些時候唐三老爺關起門來與太夫人爭執吵鬧,滿口怨言,鬱鬱不得誌的心中悲憤全都算在了太夫人的頭上,態度難免是極為差勁的。太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燈,既然兒子敢忤逆自己,她就揭了兒子的老底,與兒子天天吵架,大聲嚷嚷,再加上唐三太太與唐芊一同加入戰團,這長平侯府的熱鬧哪裏是能瞞住別人的?


    皇帝一查就知道了,沒想到唐三老爺不僅養出兩個不要臉的女兒,竟然還敢不孝,連累了唐逸的清譽之後還裝死,沒有為唐逸辯解,自己躲得好好兒的。


    皇帝不得不承認,這世上的無恥之徒還是見得少了,竟然沒有見過唐三老爺這樣的奇才。


    他早就厭惡了唐三老爺,唐芊離開鳳樟那件事鬧得滿城風雨,不僅二皇子府灰頭土臉,皇帝其實也格外丟臉,如今加上不孝這件事,皇帝便叫人去羈押唐三老爺。這些衙門裏的人也不管唐三老爺如何辯解,拖著唐三老爺就走了。


    唐三太太都傻眼了。


    “老爺,老爺!”她披頭散發,還掛著跟唐大太太廝打的傷口追著出了門,可是那些衙門裏的人根本就懶得理她,推開她就走。


    看著掙紮著的唐三老爺就這麽被拖出了大門,唐三太太隻覺得天地都崩潰了。


    想到剛剛那些衙門裏的人說的唐三老爺的罪過,她大哭衝回了屋子裏,看著唐菀央求說道,“二丫頭,救救你三叔吧!”不孝……這可是極大的罪過呀。


    “三叔是不孝的罪名,我怎麽救他呢?如果我要救一個不孝之人,那豈不是也說明我認同他這不孝的行為,也很不孝了麽?我不救。”唐菀這才明白唐逸說不必擔心唐三老爺一家。


    如今,三房隻怕是要倒了黴,不能留在長平侯府了吧。


    有了皇帝與衙門在做事,唐三老爺一個不孝的罪過,怎麽還有臉留在長平侯府呢?


    “行了,既然大伯父已經過世了,就趕緊張羅著為大伯父安葬的事吧。”唐菀看見唐三老爺被這麽痛快地拖走了,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


    她本還擔心唐芊做了這麽多惡心無恥的事,會連累唐家日後小輩的清譽,還會吃用唐家公中的,誰知道唐三老爺這麽快就壞了事了。


    今天該見的已經見到了,唐大老爺人都過世了,唐三老爺進了衙門,唐四老爺還吐了血倒在床上,她心裏是覺得惡有惡報的,反倒不怎麽想去看望太夫人了。


    兒子們都倒下去了,太夫人已經是沒牙的老虎,她又何必去見呢?


    “咱們回去吧。”唐菀對鳳弈伸出手說道。


    鳳弈抬手,攥緊了她小小軟軟的手,與唐逸告辭一同回王府去。


    “等大伯父的喪事預備好了,你再過來露一麵就好。”唐逸送唐菀與鳳弈出門的時候便說道,“別的時候不必過來了。你是隔房的侄女兒,又不是親閨女。”


    “哥哥不叫唐萱過來麽?”唐菀急忙問道。


    唐逸就笑著說道,“怎麽會。父女人倫,大伯父人都沒了,我還能不叫她見大伯父最後一麵不成?隻是她如今跟瘋子一樣,見了你難免吵鬧,鬧得頭疼。”


    他現在把唐萱當成個跟唐大太太一般無二的瘋子,唐菀覺得唐萱也的確心狠手辣,不然,鳳樟臉上的那些傷疤是怎麽來的呢?她如今也懶得見唐萱了,點頭說道,“既然這樣,那還有三妹妹姨娘的事,也得哥哥費心了。”


    她念叨著這些,唐逸笑著聽著,並沒有不耐煩。


    “之前禦史們彈劾哥哥不孝,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麽?”唐菀好奇地問道。


    說是在彈劾唐逸,其實是想坑死唐三老爺吧?


    唐逸對唐菀眨了眨眼睛說道,“舅舅自然是心裏向著我。”日後,就算再有人說他不孝,皇帝也都不會相信了。


    哪怕他是真不是一個孝順的孝子賢孫。


    唐菀就懂了。


    知道唐逸這件事不會影響到他的前程,唐菀也就不在意了,等與鳳弈一同回了王府,看到了精精神神,快快樂樂向著自己撲過來的小家夥兒們,唐菀心裏在唐家感覺到的壓抑就全都散去了。


    她笑眯眯地把鳳念與龍鳳胎都摟著窩在榻上,鳳弈坐在一旁見她沒有為唐大老爺感到傷心,這才放心。鳳念見唐菀的氣色進門的時候有些鬱氣,便乖巧地說道,“王嬸沒有必要還是別回侯府了。”


    “沒事兒。就是過兩天,你還得在家幫忙照看弟弟妹妹一回。”


    “怎麽了?”鳳念好奇地問道。


    龍鳳胎在他的一左一右十分八卦地豎起小耳朵,別管能不能聽得懂,總之是要八卦的。


    “那府裏大老爺過世了,等下葬的時候我好歹得去一趟。”


    鳳念聽說那個總是嘴臉十分醜陋的唐大老爺竟然過世了,一愣,覺得這仿佛不像是安詳地過世,倒更像是暴斃,不由問道,“侯府裏的人沒有傷到王嬸吧?”對鳳念來說,那侯府裏的一個兩個都不是好東西,時刻都要傷害唐菀。


    因擔心唐菀,鳳念本想下一回跟著唐菀一同去長平侯府保護他王嬸算了。


    隻是再想想家裏還有弟弟妹妹,照顧好了龍鳳胎才會叫唐菀更放心,鳳念便懂事地沒有鬧著要跟過去。他倒是見唐菀十分疲憊,知道唐菀累了,便領著龍鳳胎一塊兒出去玩兒了,不要鬧了唐菀。


    看著他如今越發筆直起來的小背影,還有龍鳳胎搖搖擺擺地跟著他,簇擁著他,兄妹三個小手牽小手,唐菀不由感慨地說道,“念哥兒越發有做哥哥的樣子了。”


    鳳弈也看著鳳念的背影。


    “說起來,大伯父就這麽過世了,我真是沒想到。不過大太太會是個什麽罪名啊?”唐菀窩在鳳弈的身邊問道。


    雖然是謀殺親夫,可是這也不是有意的,不過算是夫妻吵鬧鬧出人命。


    她擔心處置得輕了,再叫唐大太太蹦躂。


    因為沒有上一世的經驗,唐菀倒是不知道唐大太太日後會怎麽樣了。


    上輩子唐大太太可沒有幹出謀害親夫這樣的事。


    “至少是個流刑充軍。如果她的娘家狠心些,斷絕與她的關係,將她逐出家族,那唐家也不會再顧慮她娘家,會休妻,撇清與她的關係。她失去維護,那時候怕是會斬監候。”鳳弈見唐菀若有所思,攬著她單薄的肩膀輕聲問道,“你在擔心什麽?”


    他聲音低沉,唐菀安心地往他的懷裏窩了窩才小聲說道,“我倒不是擔心她。隻是覺得大伯父突然沒了,如今……我已經不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了。”


    這輩子的事與上輩子對比早就麵目全非,唐菀不再是一個會知道日後的人。她有些不安,鳳弈的手在她的手臂輕輕滑落,與她十指相扣,側頭親吻她的發鬢說道,“怕什麽。你還有我。”隻要有他在,就算她已經對未來一無所知,那又怎樣?


    隻要牽著他的手走下去,什麽都不必害怕。


    溫熱的呼吸彌散在她的耳邊,唐菀的耳尖兒紅了,又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踏實了。


    沒錯。


    就算不知道日後會發生什麽,她又有什麽還畏懼的呢?


    她有了她的郡王呀。


    無論發生什麽,他都會牽著她的手,護著她和他們的孩子,這不就是最安心的事了麽?


    “阿奕,幸好我能遇見你。”唐菀轉頭,輕輕地親了親鳳弈的薄唇。


    騙子。


    又在甜蜜蜜地哄他了。


    鳳弈心裏哼了一聲,順勢把她壓在了榻上,又是一片春風。


    倒是沒過幾天,唐大老爺的喪事已經籌備得差不多了,唐逸作為長平侯府的當家,自然是格外忙碌的。隻是長房裏唐大老爺的兒子們才最是應該忙著的。


    唐逍帶著幾個庶出的弟弟哭靈,哭得頭都大了,卻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不幹,格外辛苦地熬著,卻也不敢鬧什麽叫唐逸不快的事。隻是如今唐大老爺沒了,唐大太太又被鳳弈送去了衙門,唐逍母子趁著這個機會便將長房的家產全都霸占到了自己的手中,除了給了幾個庶出的弟弟一些銀子打發了他們,剩下的算一算,竟然也有錢財無數。


    唐大太太本就是一個擅長貪墨算計的,這些年在公眾上下其手,她的手裏自然是有許多的錢財的。


    如今她被關在衙門,身邊的丫鬟婆子已經做鳥獸散,唐逍毫不費力地就拿到了她藏起來的產業與銀錢。


    這些銀錢,他毫不客氣地都歸到自己的名下,準備日後長房不得不離開侯府的時候,繼續能叫他享受榮華富貴。


    隻是他知道這份家產,唐萱作為唐大太太的女兒又怎麽會不知道?


    長平侯府晚了些時候才告訴她唐大老爺夫妻的事,二皇子府裏小羅氏又刻意為難了她兩天,等唐萱回了唐家直撲唐大太太藏家產的地方去看了,卻已經空空如也。


    她看著眼前空茫茫的一片庫房,許久之後,驚怒交加地顫抖起來。


    長房的家產被她庶出的哥哥都霸占了去。


    就仿佛二房的家產當初被唐大太太霸占了去一模一樣。


    可她卻沒有一個如清平郡王的人為她做主,給她依靠。


    誰能給她依靠?


    廢物無能的二皇子麽?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一下大家的霸王票啦麽麽噠(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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