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穩妥的懸在天邊,月光皎皎,夜涼如水。


    四周足有大半人深的大叢蘆葦在夜半晚風的吹搖下,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淡淡的月光籠罩著麵前那條還算平緩的小河,映的小河隱約泛著淺淺的白芒。涓涓河水緩緩順流而下,不時有魚兒從河裏探出腦袋,隻消片刻,又鑽回水裏。


    安寂祥和,無塵無垢。


    宇智波痕撐起了身子,臥坐在蘆葦蕩子裏。


    英俊的麵上不顯笑意,卻是一如既往的溫順樣子。


    一頭因睡眠而顯得雜亂的烏發被晚風撩起,四散開來。風中,絲絲縷縷的,翩翩浮動。


    夜色倒是極好,日子也是極好的。


    就是...不知這樣的日子,他還能過得了幾天?


    晚風像是很不甘心似的,又一次將他別在耳後的頭發掠起,再次擋住他的麵龐。


    “你還沒睡呀?”他低沉的聲音,然後的人影愣住了。


    “我,我睡不著,出來走走。”人隨聲至,一道靚麗而又柔美的身影,緩緩地走到了他身旁,臥坐在了地上。


    那人三千青絲披肩,月白素袍如雲織就,起伏的嬌軀曲線迷人,舉止言談間,散發令人神往的魅力。


    宇智波痕望著雲韻,自打他把雲韻從雲隱天牢中救出來已經快一個月了,起初她也因為自己的師父的所作所為而鬱鬱寡歡,每天就是呆在自己住處的庭院內,望著月亮發呆,時不時還唉聲歎氣的。直到現在才稍稍好了些。


    “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嗎?”說著,宇智波痕很是隨意的從包裏掏出一包香煙,拿出一支煙,叼在嘴裏,點上了。


    “我不喜歡那個味道。”雲韻那無奈而又輕柔之聲在耳邊響起,絕美的臉頰上噙著許些嗔怪之色,對於宇智波痕抽煙時吐出的煙氣,她很不適應。


    “哦,不好意思。”宇智波痕把煙從嘴上取下,把煙掐滅,很是抱歉的說道。


    “我沒想好,可能還要在你這裏待上一段時間。”雲韻抬起自己那張絕美的臉龐,美眸盯著那一輪明月。


    “無所謂,你想待多久都行。”


    “那就謝謝你了。”偏過頭,雲韻清亮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用著格外認真的語氣說道。


    跟宇智波痕相處了一有短時間,她總覺得宇智波痕雖然實力強大,但卻是從不自負實力而目中無人,相反,他是個很低調,謙虛內斂之人,而且雖然表麵上一副冷酷無情的樣子,實際上外冷內熱,又沒什麽架子,而且頗懂禮儀,這讓她覺得宇智波痕這個自稱是自己的家鄉戰爭主力“忍者”的人更是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大家族子弟。


    就這樣,兩人並排而坐。雲韻眉目如畫,冰肌玉骨,最吸引人的,還是她的氣質。仙氣嫋嫋,如芝如草,寧靜而優雅,高貴而清新。身上有一股輕靈之氣,美目流盼,氣若幽蘭,如冰山雪蓮般純潔清麗、素雅高潔。


    雲韻也知道自己的美色讓很多人都極為仰慕她,追求她,最出眾的當屬丹王古河了。


    古河十九歲時,是不遜色於蕭炎的煉藥天才,純正的四品煉藥師。


    在一屆煉藥師大會上,他一舉奪魁之時,看到了坐席台上那坐在雲山身邊的少女,因此拒絕了煉藥師公會的好意,進入雲嵐宗。在十餘年中,古河漸漸地成長為了六品煉藥師,並且這些年內在雲嵐宗中一直向著雲韻發動追求。但雲韻似乎並不喜歡他。十餘年如一,古河甚至拒絕了前往中州加入丹塔的機會,呆在雲嵐宗出力,原因顯而易見,是為了雲韻。


    天性慵懶淡然的雲韻,就是對古河不感冒,即使古河對她已經表明心意多次,甚至連她師傅雲山都幫古河說了幾句好話,可她始終隻是把古河當做要好的朋友而已。


    而眼前的這個麵容俊美的男子,他卻從未在雲韻麵前因為雲韻的美貌而流露出什麽想法,連雲韻也從未從他眼中看出的那些垂涎她美色的男子眼中所特有的欲望。


    “痕大哥,”雲韻美眸一轉,開口問道,“痕大哥這般年輕有為之人,為何至今還是孤身一身。”


    “嗯,你問這些幹什麽?”還在想著明天是不是該進山修煉的宇智波痕被雲韻一問,有些意外她會問這些問題。


    “沒什麽,我隻是好奇而已。”雲韻攏了攏耳邊的秀發,低著頭道。


    “這,我家族的人為了保持血脈的純正,基本上都是實行族內通婚,更別說我這種家族高層的人,婚姻早就已經訂好了與隔了好多代的分支女子結婚。”沒想到雲韻會問自己這個問題,宇智波痕隻得拿出說辭,自己穿越前就是個書蟲,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摸過,更別說談戀愛了。穿越到火影世界後,又忙著拚命修煉好活命,以至於在感情方麵幾乎是一片空白,“雖然我從未見過那跟我訂婚的女子。”


    “原來是這樣呀。”


    雲韻微微點了點頭,族內通婚,在鬥氣大陸的很多家族中都是非常常見的事情。


    “還有,痕大哥年紀跟我相仿,卻早已修煉到了我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度了,我真是羨慕呀。”


    說到這裏,雲韻想起宇智波痕那可怕的實力,目光灼灼的盯著宇智波痕,歎息道,“我以前聽藥岩,就是蕭炎說你出身不凡,家族血脈強大,就如那遠古八族一樣,靠著鬥帝血脈可以輕易修煉到鬥宗乃至鬥尊,唉,這是羨慕呀。”


    “這臭小子咋這麽多嘴?少說兩句要死人嗎?”宇智波痕在心中無奈的吐槽蕭炎起來。


    “血脈又如何?”宇智波痕淡淡的笑道,“縱使異常強大高貴的血脈,若是不努力修煉,總會一事無成的,而你的血脈隻會爛掉,垮掉。”


    “可是,”雲韻聞之,微微挑了挑眉毛,“我看你平時不怎麽修煉。”


    宇智波痕聽了一愣,隨即隻是笑著搖了搖頭,自己一般也就每個月抽個十來天去附近的山中,變出上千個影分身一同修煉,很少在莊園內修煉,竟然讓雲韻誤以為自己是靠著家族血脈的傳承混上來的。


    “我在沒來鬥氣大陸前,在自己家鄉修煉還是很刻苦,”宇智波痕雙手抱胸,笑容僵在了那張清俊蒼白的臉上,神態自若地說道,“可是到了鬥氣大陸就不需要了。”


    “為什麽?”雲韻一手撐著腦袋,很是好奇的問道。


    “因為不拚命修煉就得死呀。”宇智波痕一手扶額,有些自嘲的笑道。


    “呃……”


    “我出生在一個該死的時代,”不管一旁的雲韻如何的詫異,宇智波痕緩緩說道,“那是一個黑暗的,鮮血橫流,烽煙不斷的時代,那個時候我的家鄉一片戰亂。在那個年代,身為忍者的我還有眾多族人則是戰爭的主力。各個忍者族群受雇於人,沒有固定的組織、國家。那時的忍者和平民的平均壽命隻有30歲左右,連幼小的孩童也要上戰場拚命!”


    “好殘酷。”雲韻小聲的說著,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在雲嵐宗相對和平的環境下長大的她很難想象一個連為了生存,連小孩子都要上戰場殺敵的時代,“不過為什麽連小孩子都要上戰場。”


    “那是為了活命,這種事在我家族裏很常見。”宇智波痕不以為然的說道。


    “那不是會有很多年幼的小孩會被殺死嗎?你家鄉的人真的下的了手嗎?”生性善良的雲韻問道。


    “為了活命隻能如此了,再說了,隻要對手能拿得起武器,我就會毫不猶豫的殺掉他,哪怕對手是個嬰兒,這是對對手的尊敬。”


    “上回聽蕭炎說你六歲就上戰場了,是真的嗎?”雲韻小心翼翼的問道,上次蕭炎在魔獸山脈說的話,她至今仍然有些不信。


    “是的,”宇智波痕默默的點了點頭,思緒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六歲以前,“生在那個時代,有時候就是種悲哀。”


    “所以你離開自己的家鄉?”


    “知道我為什麽要離開自己的家鄉嗎?”畢竟不能說自己是被宇智波痕那家夥宰了,然後兩眼一黑就穿越到鬥氣大陸,該編的還是該編一下。


    宇智波痕苦笑著,語氣中透露著一絲絲悲哀,傷感,“因為我已經沒什麽值得牽掛的人了,六歲那年,父母雙雙死在跟敵對家族的戰爭中,十六歲那年,唯一的弟弟也死在了戰爭裏,隻剩下我一個孤零零的活著了。”


    聽到這裏,雲韻頓時一怔,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世。很多年前,帝都郊外一個靜謐的村莊,在是年的一場瘟疫之災中毀於一旦。適逢剛剛突破五星鬥皇的雲嵐宗宗主雲山下山遊曆,偶然路過這片村莊,卻發現這裏沒有了往日的安詳,取而代之的,是疫病席卷後的滿目瘡痍。村裏幾乎沒有人了,病逝的病逝,僥幸活著的也早已遷離。搖著頭即將離開之際,雲山忽然不經意的一瞥,他隱約望見,不遠處的一戶人家,院落似乎還搭理的整潔,燈籠的燭火還亮著,顯然還有人還住在這兒。或是好奇心驅使,雲山徑直向那小屋走去。


    小屋門口坐著一個小女孩,女孩估摸著隻有五六歲,眉清目秀,正借著燈光捧著一本古舊的書,靜靜地看著。她麵色很平靜,微微帶著笑,在這黯淡的清晨空蕩蕩的村落裏,卻顯出淡淡的淒然。


    雲山問她叫什麽名字,家人還在嗎?她隻是淡淡的笑道,說自己叫小韻,父親走了,母親走了,哥哥姐姐一個個都走了,隻剩下她一個讓人了。


    雲山苦笑著搖了搖頭,他走上前去,準備牽起小女孩的手,卻猛然感受到了這個小女孩極其驚人鬥氣天賦。雲山頓時心中豁然明了,難怪在瘟疫中這個柔弱的小女孩活了下來。


    雲山問她,是否願意跟他回宗門修煉,她隻是輕輕地說了一句:“我,可以叫你老師嗎?”


    雲山緊緊拉著她的小手輕輕地說:“從今往後,我是你的老師,也是你的父親,雲嵐就是你的家,我定不會再讓你受苦!”


    她依舊沒有笑容,隻是微微點了點頭,緩緩起身將屋門輕扣,便不再回頭,隨雲山回了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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