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雖然早就有所預料,但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被眾人帶動,李適也有些蠢蠢欲動。


    這就是環境的渲染能力。


    深呼一口氣,李適捏緊了拳頭。


    萬事俱備,就看他能不能以一己之力,打破身邊所有的黑手!


    “開拔!”


    咚咚咚——


    咚咚咚——


    擊鼓傳訊,大量年紀不小的老兵騎著披甲重馬,從軍營出發。


    從天際向下鳥瞰,大地上蜿蜒曲折的黑色長蛇正在快速朝前遊動。


    光是出營和後續城內的輔兵、民兵、糧草出城就花了接近三天。


    畢竟除了人,大量物資軍備離開之前還要點一遍數,防止錯漏。


    對慶王掀起戰事,城內的居民雖然擔憂,卻沒有反對,反而大大方方讓自家男人應征招而去。


    這就是慶王平日裏經營民心的作用,關鍵時候萬眾一心,哪怕是普通人,數量多了也能起到不小的幫助。


    此時,最開始出發的隊伍,雖然有馬匹助力,卻尚未走出朔方府,大概還要幾天,才能出朔方進入元王的領地。


    中軍中央附近。


    慶王、李適、風廣成三人沒有坐在車輦上,反而騎馬走在一起。


    出來後,之前表現出憂心的慶王,全然變了一個人,語氣豪邁,藐視一切敵。


    就像之前那個人不是他一樣。


    受此影響,軍隊的士氣持續走高,這就是帶兵的技巧,李適心中了然,學到了。


    慶王看著身邊的兩人,這麽段時間相處下來,以他對風廣成的了解,他對李適的態度總歸沒有想象中熱情。


    看起來一副好伯伯的樣子。


    卻給他一種不太好的感覺,這種直覺一樣的東西,武者時期的他很依賴,直到遇到了玄女,仗著感覺靠近後,才有了如今的下場。


    所以,他現在對直覺一類的東西非常反感。


    搖搖頭不再思考這些。


    他想拉近與風廣成的關係,想辦法蠱惑他對玄女教動手。


    一位二品武者的壓力,興許他才有一絲擺脫控製的可能。


    眯著眼。


    慶王那年輕的麵孔展露出一縷笑容。


    驅馬靠近李適,輕拍了一下馬屁股。


    “李適,這西涼的龍駒如何?可還滿意。”


    所謂龍駒,傳說中蘊含一絲真龍血脈。


    後腿上長有不規則的鱗片,耐力、速度、力量比尋常的馬匹勝了不止十倍。


    是最適合的武者的坐騎。


    西涼鐵騎的主戰馬,幾乎都是龍駒。


    李適等人騎的更是其中精品,不止後腿,前腿也生長了同色的鱗片。


    實力更加強大。


    幾乎能媲美七品真氣武者。


    有句話這麽說:呂布配赤兔,馬戰無敵。古之惡來典韋,號稱步戰無敵。


    呂布騎赤兔……赤兔騎典韋——天下無敵!


    當然,這隻是一個玩笑。


    但也能突出坐騎對一名武將的重要性。


    二者合一的實力,更甚往昔。


    李適坐下的龍駒通體漆黑,包括鱗片也是如此,配合他的一身實力,比他之前擁有的馬匹不知勝過多少。


    “自然相當滿意。”


    “龍駒之名早有耳聞,這幾日一見才算明白什麽才叫寶馬。”


    “侄兒喜歡就好,這匹龍駒便送於你。”


    “那小侄謝過王爺。”


    兩人閑聊之中,連稱呼都變得更加親近。


    風廣成在一旁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麽。


    李適也不清楚,他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閑聊中。


    慶王像是故意指引,一會問李適南業的青樓如何,一會又在感慨年輕時未能睡的花魁,甚是遺憾。


    以李適上次見過他的作風,當然知道他在放屁,稍稍一想就明白了。


    意有所指。


    說的不是青樓,而是它背後的玄女教。


    李適跟她們少有接觸,不太明白,風廣成卻一驚,像是知道了什麽。


    適可而止。


    話點到這裏。


    慶王隨口說了幾句後,不再多說。


    附近的軍士中,有幾個人的目光時不時都會看向慶王和李適,那微動的耳朵明顯把話都聽了進去。


    其中一人,減緩速度朝後麵慢慢挪去。


    而那正是王妃車輦的位置。


    作為一名四品練氣士,王妃隨行軍隊的事,大家都沒有反應。


    畢竟這是一個力量代表權利的世界。


    女性的地位沒有想象中那麽低。


    一名四品練氣士能夠提供的幫助也不小,願意來也好。


    慶王選擇這個時候,提點風廣成。


    主要是因為軍隊已經出發,開弓沒有回頭箭,而他手裏抑製玄姹情絲的丹藥足夠撐過三個月。


    就算被使者知道,也不可能對他做什麽。


    最多心懷不滿而已。


    畢竟……西涼還得靠他打啊!


    玄女教這般狼子野心,踐踏他,貶低他,甚至折磨他。


    都是出自這位使者的手臂。


    雖然暫時無法徹底脫離玄女教,借這個機會除掉她也不錯。


    啞謎打來打去。


    別人都上高速了,李適還在瑪卡巴卡,這是信息差帶來的影響,他隻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


    雖然不懂,但也不是沒有察覺。


    不管目的如何,李適是慶王的旗幟,慶王是玄女教掌控西涼的橋梁,兩人在同樣的情況下,居然有同樣的心思。


    免死金牌在手,不跳一下,總感覺對不起手裏的牌子。


    一路平靜。


    白天的小插曲並未影響什麽。


    李適卻覺得,慶王有種久壓下突然釋放的快感,那股勁兒連士兵都覺得他非常開心。


    這不“王爺”。


    ……


    四天後。


    前鋒軍率先踏入元王領地。


    中軍距離前鋒隻有幾裏地的距離,一路上各種探子不停來抱,讓中軍甚至後軍的將領都能時刻知道最新情況。


    元王府城位於整個領地的西北方向。


    李適等人從南邊進入,需要往西北進軍,沿途包括府城在內共有三個城市。


    必須一座座打過去。


    而且要以雷霆之勢。


    繞開城市雖然可以,但很容易被抄了後路,糧隊進不來,那他們就是甕中之鱉,遲早被耗死在裏麵。


    雖說以戰養戰,瘋狂掃蕩其境內村落和城市勉強也能維持軍隊消耗,但最後統一西涼,還要與朝廷作對。


    殺戮平民,毀滅西涼的戰爭潛能,殊為不智。


    匪過如梳,兵過如篩。


    說的就是,兵比匪造成的破壞還要嚴重。


    橫掃不可取。


    元王勢弱也不可小覷。


    穩穩拔城取寨,以大勢壓人,方為上策。


    夜晚,軍帳中。


    慶王換上了一身鎧甲,滿頭白發襯托下,有種老當益壯的感覺,英氣逼人,似是又找到了當初在李平淵手下為將的日子。


    風廣成也不逞多讓,兩個老頭披甲執銳的模樣,不說立場,確實很容易讓人生起敬佩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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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適也順應潮流,穿了一身鎧甲。


    鎏金銅雲冠、虎賁暗鱗甲、紫砂涉水履,身後披掛一席黑色披風,活妥妥一英姿颯爽的少年將軍。


    劍眉星目,麵容俊朗陽光。


    這身裝扮,不僅順應他李平淵“孫子”的身份,鑄造的材料也都不凡。


    防禦力不是尋常武者可破。


    聽說是慶王給自己長子準備的,如今便宜了李適,正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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