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槍口迸射的花火之中,數以千計的子彈,如同一片陰影般急速掠過,密密麻麻地撞在大順士兵身上,鍛錘反複捶打然後又進行了熱處理的子彈,帶著離弦的動能擊穿層層鐵甲,緊接著貫穿大順老營的身體。


    在密集的慘叫聲中,無數大順士兵倒在了鐵絲網上。


    兩千零六十五枚幾乎比花生還大的彈丸,如狂風暴雨般瞬間打在大順軍中間,貫穿盾牌的同時也貫穿大順士卒的身體,排著密集進攻陣型的大順士兵們,就如即將收割的麥田突然遭遇強風般,立刻塌下去了一片,密密麻麻的死屍眨眼間就堆成恐怖的屍牆,層層堆積的死死屍流淌著鮮血橫亙戰場。


    而下一刻,早已完成裝填的三十六門105mm大炮也再次發出怒吼,三十六枚炮彈橫掃大順軍,然後再接著又是兩千步槍士兵的齊射,大炮的炮彈與步槍輪番交替,一刻不停地在大順軍中製造著殺戮,火力投射量就這樣主宰了戰場。


    那些被鹿角和鐵絲網阻擋住的大順士兵,就這樣在半分鍾兩輪的狂暴攻擊下,一片片倒在流淌的鮮血中。


    直到現在,他們還沒殺死一名背嵬士卒。


    雖然他們後方的弓箭手也在拋射,但這樣射出的箭根本無法通過背嵬軍的盾陣,更無法射穿背嵬士卒的重甲!


    三分鍾後,數十萬大順士兵崩潰了。


    混合在大順士卒中的大順老營也終於無法忍受心中的恐懼了。


    他們紛紛調頭向後試圖逃離這個可怕的地獄,但他們後方列陣向前壓的四萬大順老營卻無法理解他們的恐懼。


    麵對縱橫數十裏的戰場,三十六門大炮終究少了點,拋射的炮彈沒有落在大順老營中間,李自成的命令,讓這些大順老營依然在忠實地履行自己的職責,不斷向前驅趕著大順士卒衝向背嵬軍的盾陣。


    可憐那些大順士卒,不得不踩著同伴屍體哀嚎著繼續向前。


    然後是第三輪炮擊,第四輪炮擊,當大順軍的四萬老營步兵終於到達盾陣前不遠處的時候,已經有超過五千人倒在了炮彈攻擊之下。


    然而,他們的噩夢才剛剛開始,因為,他們突然發現眼前這片鐵絲網根本不可能搬開,它們不但半埋地下,而且中間還有一道道帶著尖刺的惡毒鐵絲相連,除非剪斷鐵絲,否則他們搬一個就得拖一片。


    那些在大炮轟擊中心驚膽戰的大順老營,不得不停下來一邊驅趕著大順士卒去擋子彈,一邊心驚膽戰地看著盾牆,一邊擔心落下的炮彈,還得一邊竭盡全力對付這鬼東西,而此時,他們距離的盾陣已經不足五十米。


    而在盾牆之後四裏外,有十二門150mm大炮正在裝填彈藥。


    裝甲炮兵團的最中心中,十二門造型雄偉的巨炮昂起了頭。


    150mm的大炮!


    淨重五噸的大炮!


    那些炮兵小心翼翼地合力將一枚枚球型炮彈裝填進炮管,緊接著做最後的瞄準,隨著旁邊裝甲炮兵團長朱榮華的命令下達,所有炮手立刻按下開火按鈕,伴隨著嗵嗵的炮聲,十二枚球型炮彈直衝天空,這些炮彈的後麵還拖著隱約的火星和硝煙……


    十二枚球型150mm炮彈拖著木管引信內火藥燃燒的焰火,就像十二枚煙花般直衝天空,在到達彈道頂點後驟然落下,還沒等李自成和他的部下反應過來,就帶著呼嘯聲砸在了三萬餘大順老營中間。


    下一刻,十二團火焰轟然炸開,十二個方圓數十米的大洞頓時出現在大地之上,爆炸的衝擊和飛濺的彈片,瞬間收割百米外大順老營的生命。


    原本位於大洞範圍內的大順老營,已然全部死無全屍,而位於炮擊中央的大順老營,屍體甚至已經被氣化了一部分!


    然後第二輪炮彈落下。


    然後第三輪炮彈落下。


    ……


    殘餘的不到一萬名大順老營不顧後麵弓箭手的怒罵,發瘋一樣尖叫著向後狂奔,衝倒那些掩護的弓箭手,把他們踏在腳下,甚至慌不擇路地衝向大順軍中央!


    李自成暴怒地揮動寶劍親手砍殺那些逃兵,而作為他親衛的三千騎兵,也端起長矛向前驅趕,試圖重新穩住陣型,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的,超過一半的傷亡率徹底摧毀了大順老營的勇氣。


    那些被嚇破膽的大順步兵現在腦子裏隻有逃跑兩個字,李自成和親衛們疲於奔命地努力著,卻隻能眼看著整個陣型就這樣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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