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身體缺乏鍛煉,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呂恒在第二天一大早便在房間裏,開始了鍛煉身體的計劃。


    不過,在做了兩個俯臥撐後,他還是果斷的暫停了這個計劃。


    昨天晚上回的較晚,雖然嫂嫂給自己留了晚飯。但是,堪比清水的稀飯加上一個嬰兒拳頭大的窩窩頭,讓呂恒無比的鬱悶。


    不吃餓,吃了反而更覺的餓。


    一晚上就在輾轉反側中對付了過去,直到今天起床。做了兩個俯臥撐後,呂恒才覺頭暈眼花。


    起初還以為自己病了,身體乏力。不過聽到肚子裏一陣咕嚕咕嚕的叫聲後,才哭笑不得的想起來,自己昨天到今天,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


    應該是餓的。


    太陽初升,光芒普照大地。金燦燦的朝陽,映照在身上。雖然溫度不是很高,但是卻也感覺不那麽冷了。


    廚房的炊煙也在這個時候升起,不一會兒,呂恒就聞到了淡淡的清香。


    餓的實在厲害,頭有些暈。呂恒索性將手裏的書扔到了一邊,背著手在房間裏轉悠了起來。


    不多時,門口傳來了嫂子的聲音。


    “叔叔,飯已經做好了!”聽聲音,應該是消氣了。呂恒想起昨夜,僅僅是一個眼神,就讓嫂子難堪不已的情形,搖頭苦笑不已。


    “就出來!”呂恒回了一聲,拍拍身上長衫的褶皺,開了門,走了出去。


    雖然天色已經亮起,但是房間裏光線仍然有些昏暗。一道道溫暖的陽光從窗戶的小孔中射進來,投下一束束的光束。漂浮在空中的灰塵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嫂子坐在桌前,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裏、


    見呂恒出來後,淡淡的說:“吃飯吧!”


    隨即打開小瓷盆,將已經做好的飯端了出來。


    仍然是兩碗稀飯,一個窩頭。稀飯清澈的都能看到碗底的疤痕,裏麵的米粒兒都能數的一清二楚。嗯,貌似隻有七八顆。


    呂恒皺皺眉頭,正準備詢問一下家裏是不是沒米了還是怎麽地。卻見嫂嫂已經端起了比自己那個小一號的瓷碗,張開小口,嘟起小嘴吹著氣,慢慢的喝了起來。


    有什麽話一會再說也不遲的!


    呂恒如此想著,端起碗,毫無形象的呼嚕呼嚕的將一碗清水幹掉。


    “你把這個吃了吧!”嫂子將那個黑溜溜的窩頭遞了過來,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繼續低著頭喝粥。


    這下呂恒看清楚了,自己的碗裏好說也有七八顆米粒兒。而嫂子的那個碗裏,簡直就是一碗清水,什麽都沒有。


    事情到了這裏,呂恒還怎麽能吃的下。


    歎了一口氣,將碗放下後。將那個窩頭又推了過去。想了想後,直接用筷子加起來,放入了對方的碗裏。


    “你吃吧,我不餓!”呂恒說完這句話後,直接端起碗,裝作繼續喝粥。


    汗,其實這個時候,碗裏除了空氣,什麽都沒有了。


    柳青青愣了一下,抬起頭看了一眼正在裝模作樣喝粥呂恒,俏臉上滿是驚訝之色。美眸中晶晶亮的閃爍著光芒,等發現呂恒快要喝完碗裏的空氣的時候,又趕緊低下了頭。


    不過,她卻並沒有吃。而是放下了碗,低聲說道:“前天下午的時候,張記的嫂嫂說,張記布莊最近經營的不是很好。他告訴我,今天不必去了!嗬,應該是個借口吧!”


    之前,家裏雖然貧窮。但是自己好歹有這麽一個工作,每天也能少賺幾個錢,來糊口。但是現在,唯一的收入斷掉了。


    說到這裏,這個堅強的女子終於忍不住心裏的委屈,留下眼淚。


    她有些哽咽的抽了抽鼻子,抬起手擦掉眼角的淚水:“家裏已經沒有了銀錢,這些天,多虧了鄰居孫大娘的接濟!”


    呂恒歎了一口氣,複雜的目光看著這個身體嬌柔卻內心極為堅強的女子。搖頭道:“為什麽不跟我說?”


    “說了也沒用,你在王府的差事才剛剛起步。按照現在的管理,你是沒有工錢的!”柳青青擦幹淚水,搖頭苦笑:“等一個月後,你才能領到工錢。現在說,除了亂事以外,也沒什麽用的!”


    呂恒心裏一抽,隱隱有些作痛。他看著這個女子,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你等等,我去取些東西來!”呂恒站起來,在柳青青詫異的目光中,走進了臥室。


    不一會兒,呂恒就抱著一個包裹走了出來。咣當一聲放在桌子上,展開來,竟然是十個銀閃閃的銀錠!


    “現在咱呂家就隻剩下了你我,以後家裏有難處,一定要記得跟我說。”呂恒將銀子推到柳青青麵前,笑著說道。


    似乎是想起了身體前主人之前的惡行,呂恒又補充道:“之前,是我不太懂事。不過,現在我想通了。俗話說,倉廩足而知禮儀。連飯都吃不開。還談什麽功名利祿呢!”


    柳青青半晌才緩過神來,驚異的目光也很快冷靜了下來。


    她有些擔心的看著麵前這筆巨款,神色擔憂的問道:“叔叔,這些銀子,你是從哪裏來的?”


    呂恒看到嫂子那滿臉的憂色,豈能不知她想錯了。笑著搖搖頭,指著布袋中的銀子道:“呃,這些銀子,是王府的管事給我的工錢!”


    “工錢?你才去了七天,哪有這麽多的工錢?”柳青青一把將銀子推開,臉色有些難看,冷哼一聲質問道。她心裏很擔心,叔叔是不是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情,才得來這些銀子的。


    呂恒愣了一下,看到柳青青那冷冰冰的眼神,心裏自然知道,嫂子應該是誤會自己了。


    呂恒搖搖頭,淡淡的說道:“嗯,沒有啦。是我教給王府大小姐一種新的算賬之術,這些錢,算是,算是學費吧!工錢嘛。”


    呂恒從身上摸索了一下,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袋子,打開來將裏麵一百多枚銅板倒在桌子上:“那,這就是我的工錢了,一共一百四十文!”


    “新的算賬之術?”柳青青眼神裏明顯帶著不相信。處於禮法的禁錮,她雖然之前並沒有跟呂恒有過多少接觸,但是也知道一些自己這個叔叔,其實是個書呆子,他哪兒懂得什麽算學之術。


    “嗬嗬,我怎麽說也是個秀才。讀書也有些年頭了。雖然腦袋有時愚笨,不過也學了一些東西。而這算賬之術,便是我在一本雜書中所學到的!”呂恒摸著下巴,煞有其事的說著謊話。臨了,還抬頭看了柳青青一眼:“嫂子莫非不信?”


    柳青青搖搖頭,終於將銀子收了起來道:“倒也不是不信,隻是有些突然。不過,能學到讓他們瞧得起的法子,自然是好的。這下,家裏也能鬆一口氣了!”


    呂恒點點頭,將長衫整理好,站起來道:“今天正好無事,便由我去上街買米吧!”


    說完也不顧,頭也不回的徑直走入了廚房。片刻之後,又一臉尷尬的拎著袋子走了出來:“咳,嫂子,米店怎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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