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嶽被連夜押往大內,其他人等,則是被押進了順天府的大牢。


    負責在東京城中巡邏的軍隊,仍然沒有退去。他們將一直堅持著宵禁,到第二日早晨。


    在幾聲打更聲後,夜幕下,最後一盞燈,也漸漸熄滅。這座古老的洛陽古城,在曆經了浮華後,終於再次恢複了平靜。


    夜色撩人,月明星疏。


    窗外,一顆盛開的桃樹,在這月影下輕輕顫抖著。斑駁的影子,投在窗戶上,格外的惹人喜愛。


    枝頭上的鳥巢中“一隻倦懶的小鳥,緊緊的蜷縮在那裏,偶爾風吹過,輕柔的絨毛微微拂動。鳥兒動動可愛的腦袋,再次陷入沉睡中。


    窗戶中,昏黃的燭火輕輕搖曳。兩個人影,投影在那窗欞上,格外的溫馨。


    “聽說明天是牡丹花會呢!”


    “哦!”


    “叔叔啊!”


    “好吧,我們明天去看看!”


    “嘻嘻!”


    “夜深了呢,叔叔!”


    “啊!我們睡吧!”


    悉悉索索的寬衣解帶聲……


    “出去!”


    “哦!”


    吱丫一聲,房門打開。


    一書生狼狽不堪的從房間裏逃出來,回頭看看那咣當一聲關上的房門,書生一臉惋惜的歎息道:“哎,**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啊!”


    轉過頭來,夜風拂麵,帶來了陣陣花草的香氣。銀色的月光下,桃樹靜靜綻放,書生抬起頭來瞭望那深藍色夜空中的一輪明月淡淡一笑,神色悠然。


    大周慶元五年初春,洛陽的夜晚那月色下,靜靜綻放的桃花,還有那樹下昏黃的燈光,構成了最美的一副畫麵。


    清晨的風,吹過屋簷下的風鈴,叮叮當當的。


    絢麗的陽光下,桃之天天,其華灼灼。晶瑩剔透的露水,掛在那粉嫩的花瓣上閃亮發光。樹上那鳥巢中的鳥兒,也輕巧的啄著自己的羽毛,嘰嘰喳喳的鳴叫一聲,展翅靈巧的飛走。


    風吹過,柔弱花瓣飄零而下,一朵還沾著露水的花瓣在空中搖搖晃晃,打著旋輕輕的落下。


    在它快落入濕漉漉的地麵的時候,一雙潔白無瑕欺霜賽雪的手,將它輕輕接住。


    女子那勝過桃花百般嬌豔的臉頰上帶著淺淺的笑容。手指輕輕的觸碰著那晶瑩的露水,嫣然一笑,豔絕春景。


    這時,一旁的屋門打開,書生打著哈欠,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叔叔早啊!”女子斂著裙擺,站起來,嫣然一笑,對那書生道。


    “早!”書生看著那如沐浴在晨光中,美若天仙的女子,暖暖一笑。


    牽著手,出了門。


    看著身旁,女子低眉羞澀的臉頰,呂恒抬起頭,看著頭頂蔚藍如洗的天空,還有那溫暖的陽光,心情舒暢。


    牡丹花會,乃是洛陽一大美景之一。


    每年四月五月間,由官府督辦,規模空前。


    到了這個時節,全國各地的遊人紛紛慕名而來,古老的白馬寺前,一時間門庭若市,遊人如織。


    那善男信女,隨手扔下的大筆善款,讓門口負責迎接的和尚,樂的嘴都合不攏,一個勁兒的念著善哉,善哉!


    一路行來,等走到白馬寺前的時候,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牡丹芬芳。甜甜的,很柔軟!


    聽著叔叔一路講解看著牡丹花會的事情,柳青青俏臉上笑意盈盈,美眸中異彩連連。


    “叔叔來過東京?”柳青青驚訝的問道。


    “沒有啊!”呂恒笑了笑道。


    “叔叔騙人!”柳青青低下頭,低聲呢喃道。


    呃,好吧,事情好像有點嚴重。


    看著身旁女子那黯然的神色,呂恒無奈苦笑。


    自己的確是來過,隻是,那還是前世的時候。自己該怎麽跟她說呢。


    抬起頭,看著前方那肅穆的白馬寺,還有穿過寺廟的門,看到的那滿園的春色,呂恒沉思許久,清明的目光,有些飄忽不定,許久之後,他收回目光,苦笑著搖頭,悠悠說道:“夢裏花落知多少!”


    淡淡笑著,話語中帶著一絲淡淡的傷感:“恍如隔世!”


    心中有些莫名的情緒難以排遣,一時間,倒是有些多愁善感了。


    自是笑了笑,心中笑罵自己這般女兒狀。


    剛想到怎麽跟身旁的女子說,卻在不知不覺間,感到自己的手,被柔軟的手指觸碰。接著,女子那白皙的手掌,緊緊的扣住了自己的手掌心。


    微微顫抖的手掌,帶著暖暖的溫度,讓呂恒心中一顫。


    轉過頭來,看到女子那羞紅的臉頰,還有那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的睫毛。呂恒長出一口氣,手上稍稍用力,握住了女子的柔荑。


    雖然未曾有何言語,但,彼此的眼神,卻已是代表了千言萬語。


    身後,幾個形容詭異的人,漸漸的聚集到了一起。


    他們眼中閃爍著陰險的光芒,盯著白馬寺門口的那對男女,臉上閃過一抹冷笑。


    “是他?”


    “錯不了的!”


    “分頭行動!”


    幾個人碰過一次頭,便轉身離去了。


    為首的盯著那書生的背影冷冷一笑,摸了摸腰間的利器,轉身就走。


    隻是,剛走一步,卻發現自己撞上了一堵牆。


    “沒長眼啊?”


    抬起頭來,卻見麵前站著一個魁梧的大漢,這大漢,目光中寒光閃閃,臉上的一抹冷笑,讓他不禁心生恐懼。


    “你??????”這人剛說了一個字,就看到那大漢突然出手。


    還沒等看清楚那大漢的招式,甚至自己連防守的姿勢都沒做出來,就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嗬?中了日毒了!”阿貴順勢將這個人攬入懷中,笑嗬嗬的對路過的人解釋道。


    “真奇怪?中日毒還一起中!”一個路人眼神乖乖的看著阿貴,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打了個哆嗦後,便悄悄退後一步,急匆匆的離開了。


    什麽一起啊?什麽眼神!阿貴鄙視的看那人一眼,轉過頭來,看到其他幾個欲行刺公子的人後,不禁滿頭黑線。


    隻見,蕭大鵬等人,此時正每個人懷裏都抱著一個歹人,同樣的笑容?同樣的話語,對路人解釋。


    見阿貴看過來,蕭大鵬嘿嘿一笑,還伸出了大拇指。


    靠!


    到了什麽場合,就有什麽樣的規矩。


    進了寺院要燒香,不管是善男信女?還是遊人,都默默遵循的規則。


    加上大周佛教盛行,來來往往的人們?多數都是忠實的佛教信仰者。


    白馬寺中,香火旺盛?嫋嫋的青煙彌漫在大雄寶殿前的香爐中,那長長的蒲團上,皆是磕頭求佛的善男信女。


    柳青青手持著一炷香,跪在那蒲團之上,虔誠的磕著頭,然後起身將那香燭,插入了香爐中。轉過身來,淺笑著看著身後,一直等待著的叔叔,輕輕一笑:“我們走吧!”


    “許什麽願了?”呂恒看到女子那紅撲撲的臉頰,好奇的問道。


    “不告訴你!”柳青青低頭,紅著臉輕聲說道。


    “嘿嘿,我猜猜看啊!”呂恒摸索著下巴,然後伸出一隻手,做掐指算的樣子,如果下巴上真有一抹山羊胡的話,呂恒現在的樣子,就是一個標準的神棍。


    “叔叔啊!”女子紅著臉,躲著小腳,羞澀的嗔怪道。


    “哈哈!”看著女子那美眸中似喜似嗔的神色,呂恒哈哈一笑。


    伸出手,拉住了女子的皓腕,低聲在她耳旁說了一句什麽,卻見那女子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低下頭來,耳根紅豔似火燒。


    “公子真的是好福氣啊!”隱藏在人群裏的蕭大鵬“看著那熏香嫋嫋的大殿前,郎情妾意的軍師和軍師夫人,一臉讚歎的說道。


    “你也好福氣啊?”身旁,阿貴摸索著下巴,讚歎著說道。


    “哦,阿貴兄弟何出此言?”蕭大鵬詫異的轉過頭來,看著阿貴道。


    “嘖嘖,非洲黑妞啊!超讚啊!”阿貴嘎嘎壞笑著,對蕭大鵬眨著眼睛道。


    “你??????”蕭大鵬聽聞此言,頓時麵呈菜色。


    “哈??????!”阿貴剛笑一聲,轉過頭來,頓時神色突變。


    “那個人!草,誰看的?”阿貴指著那個試圖接近呂恒的歹人,眼角呲咧,大吼一聲。說話間,阿貴已經撥開麵前的人,衝了過去。


    “草!”蕭大鵬心中咯噔一下,猛虎下山一般,衝了過去。


    不過,他們兩個剛剛衝出一步,就看到那個試圖接近呂恒的歹人,在離呂恒還有一丈距離的時候,突然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而在他身側,一個剛剛還在燒香的男子,用同樣的動作,扶住了那個昏迷倒的歹人,順手交給了身旁的同伴。


    呃……


    正衝過去的阿貴見狀,不禁一愣。


    “他是那部分的?”見公子無恙,阿貴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疑惑的看著蕭大鵬。


    “我也不知道啊!”蕭大鵬仔細的看著那個人,辨認出他非是戰神之鞭的士兵,撓撓頭,不解的回答道。


    正疑惑間,卻見那個救了公子的男子,朝著這裏看了過來。


    在看到人群裏嘀嘀咕咕的阿貴和蕭大鵬的時候,那人微笑著對他們點頭,然後,偷偷的撩起長衫前擺。


    一抹金色的光芒,悄然閃現。


    “大內侍衛?”蕭大鵬見那金色的腰牌,驚訝的嘴巴都何不攏,轉過頭來,對阿貴結結巴巴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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