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章叫化大宴影定人現,原來是三個年屆花甲的老叫化。


    、正是“窮家幫”三大長老,“風塵三丐!”“瘋丐”褚良一看手下幫家,弓上弦,刀出鞘,全神戒備著,厲聲嗆道:“還不退下!就憑你們這些身手,能擋得住當年名滿天下的‘天佛掌’雷震遠雷大俠嗎!”巷內幫眾,連房頂上的弓駑手,一齊唯唯恭身退下。


    “瘋丐”褚良又向雷大叔道:“屬下不認識你,多有冒犯,看在我們三個老叫化的份上,請多原諒!”雷大叔收去狂傲之態,麵容一整,道:“以我們數十年的交情來說,還用得著客氣嗎?可是,你們‘窮家幫’固然是行遍天下,吃遍天下,怎麽會鮑到這鎮上來擺香堂呢?”“聾丐”雙耳失聰,聽不到別人說話,他自己也不會講話,根本不開口,“酒丐”似是宿酒未醒,也很少說話。


    仍由“瘋丐”答道:“說起來話長,此地不是談話之所,走,到裏邊去再詳談!”雷大叔又笑道:“我們幾人,行色倉促,還沒有吃午飯,你先想想看,你們‘窮家幫’向來吃伸手飯,所謂‘狗叼來不喂狼’,你們會請我們這一群不速之客吃飯嗎?我看還是等我們在酒樓吃罷飯再來拜訪吧!”說罷一拱手,轉身就走。


    “瘋丐”一瞪眼,伸手拉住雷大敘手臂,道:“這是什麽話?我們一群要飯的雖窮,還請得起你們幾人一頓便飯,走!再要推辭可就不夠朋友啦!”“酒丐”方粥酒氣噴人,揚聲大笑道:“好個雷瘋子!‘狼叼來不喂狗’,你給我們改為‘狗叼來不喂狼’,把我們窮要飯的都罵上了!”說著從背後解下一個紅漆大葫蘆來,高舉在手中,道:“別看老叫化窮,身上從來不斷上好美酒!喏!這葫蘆中還有十斤‘貴州茅’,老叫化跟你雷瘋子拚三百杯!……”說著又拔開塞子,在眾人麵前晃了晃,隻覺酒香撲鼻,當真是市麵上難得一見的好酒。


    但當他在眾人麵前晃過,又拿在自己鼻端去聞酒味時,站在一邊的“聾丐”猛伸手把“酒丐”手臂抓住,連連擺手,又做了個愁眉苦臉、搖搖欲倒的樣子,那意思是阻止“酒丐”不要再喝了,再喝會醉倒了。


    “酒丐”用手勢告訴“聾丐”,不是他要喝,是要請雷大叔喝。


    “聾丐”連連點頭,立刻放手,又向雷大叔指手劃腳,繞脖子、瞪眼睛,比了半天手勢。


    雷大叔可是一點不懂。


    由“酒丐”告訴雷大叔,那“聾丐”是說還有“叫化雞”,來招待眾人。


    雷大叔哈哈大笑,連連向“聾丐”點頭,道:“今天,是吃定你們了!”眾人說說笑笑,又順著長巷走了十數丈遠,才在一個橫路拐彎,麵前豁然開朗,四野是一望無際的田疇,迎麵一所大院落,高門廣殿,像是廟宇,卻沒有神像,又像是家祠,可也沒供宗主牌位。


    廣大院落裏坐滿了叫化子,見到“風塵三丐”引了客人來,一齊起身讓路,恭立兩旁,狀其尊敬。


    走過甬路,進了一間敞軒大廳,大廳地下分兩行,坐了十數個年老叫化,大概都是“窮家幫”地位較高的長老了。


    大廳迎麵牆壁上懸接著一幅長約一文餘長的畫像,像中—。


    個年老乞丐,鷗衣百結,鳩麵長眉,滿頭亂發如蝟,危然跌坐,但氣派卻頗為不,凡。


    書上題著字,上款寫“開派鼻租中州神丐黨朝宗”,下款是,“窮家幫第二代弟子丹青妙手齊百石敬繪”。


    果然不愧“丹青妙手”,這丈餘高的麵像,栩栩如生。


    畫像之前擺有香案,朝花供果,香煙統繞,氣氛甚是莊嚴!在香案兩旁地下坐著的,霍然是風流不羈的“安樂公子”與倜儻不群的“端方公子”!看樣子這武林兩大公子,竟是坐的首位。


    展白微微一愕!但等到展白眼光觸到“端方公子”下首,坐的是一個錦衣少女,正以脈脈含情的眼波望著他時,他不由更愕了!不過,展白高出一般人的地方,就是他瞬即想到,看那“端方公子”與婉兒相當匹配,如果他二人能互托終身,自己倒可減少許多情孽糾纏,因此那點酸意也就消失了……“端方公子”也是一愕!他估不到展白會在此地現身!倒是“安樂公子”比較爽朗,因為他胸懷大誌,時有廣攬天下群雄、稱霸武林的野心,在他眼中,展白是一個超眾的人才,早有拉攏之意,因此,一見展白立刻站起來,趕上前與展白握手,非常熱情地道:“想不到會是展兄!幸會!幸會!”婉兒也站起來,向雷大叔施禮。


    然後與姐姐相見。


    雷大叔似也頗感意外,想不到“窮家幫”為主之人,竟是兩個富家子弟?又想不到婉兒會先來這個地方。


    於是,向婉兒詫異地問道:“婉兒!你怎麽會在這裏?”婉兒笑道:“侄女是被拉來做客的!”說著,向展白斜瞟了一眼。


    展白再笨,此時也明巳婉兒是暗示給他:“她並不是與‘端方公子’一起…。”


    “風塵三丐”立刻為眾人一一引見,此時,雷大叔才想起來:數年之前,江湖傳言,“窮家幫”上代掌門“青竹叟”,不知因何故,將門徒遍天下的“窮家幫”掌門職位傳給了“端方公子”!看眼前情形,這傳言竟是真的了!雷大叔想到此處,不由多打量了“端方公子”幾眼。


    誰知“端方公子”坐在首位,心神不屬,雙眼左顧右盼,身軀不時移動一下,似是席不安位的樣子。


    雖然生得俊美非凡,但顯然不是領袖群倫的氣派!雷大叔暗歎:“青竹叟,所傳非人!……”“端方公子”突然一皺眉,道:“我們請的人,怎麽還沒有到齊?”“風塵三丐”及眾年老叫化一齊焦形於色,似是也很著急的樣子,“瘋丐”道:“屬下弟子請帖是都送到了,而且也都得到對方回信,為什麽屆時不到?實在費解!”“酒丐”此時已沒有半點醉態,滿臉莊重神情,道:“莫非出了什麽意外不成?”“安樂分子”哦了一聲,經常不離手的破書用力一拍,道:“是不是送信的人走漏風聲,叫人家來了個先下手……”“安樂公子”說到此處,“端方公子”急打眼色,“安樂公子”立刻住口不說了。


    茹老鏢頭坐在雷大叔旁邊,見此情形,用手暗暗觸了雷大叔雷大叔已然警覺,道:“貴幫既是有事,我們告辭!”說罷,向茹老鏢頭、“太白雙逸”、展白、慕容紅等人道:“咱們走!”拂袖而起,便欲率眾離去!婉兒也站起來,道:“雷大叔,侄女跟您一塊走!……”“安樂公子”見雷大叔眾人告辭要走,忙起身相攔道:“雷大俠!展兄!且請留步,等一下還有要事相商!”“風塵三丐”也一齊挽留雷大叔,道:“無論如何請雷兄過了夜,明天再走!”雷大叔的個性,說走就走,任何人都挽留不住,“酒丐”突然一瞪眼,大聲道:“吃兩隻‘叫化雞’,喝完了老叫化這一葫蘆‘茅台酒’再走,總可以了吧!”雷大叔道:“酒鬼叫化的盛情,雷某心領了,改日叼擾!”說罷,大步向門外走去。


    “瘋丐”飛身掠,半真半假地厲目叱道:“雷瘋子!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三個老叫化?”雷大叔昂然道:“單衝著你們三個老叫化,雷震遠兩肋插刀,若是皺一下眉,便不算好漢,可是!哼!”雷大叔說至此處,從鼻孔重重哼了一聲,道:“若叫雷某坐冷板凳,看後生小子的臉色,隻為了吃你們三個老叫化兩杯酒,雷某可沒有那麽大容量!”此言一出,“風塵三丐”麵露難色,百忙中偷瞟了一眼穩坐頭把交椅,紋絲不動的“端方公子”,心知是“端方公子”的傲慢,惹得雷大叔不悅。


    可是,“端方公子”乃是他們的掌門人,“風塵三丐”在幫中輩份雖高,卻也不敢指責掌門人的不對,因此,一時憎住!……“端方公子”高踞首座,始終末動。


    此時,突然發話道:“來者自來,去者自去!中原武林俠義道高手如雲,多幾個不多,少幾個不少,何必勉強人家!”雷大叔驀然一轉身子,冷笑道:“請問閣下,不知何人可以代表中原武林俠義道?”始終不曾開口的“太白雙逸”也冷冷地道:“看起來咱們倒要留下啦,見識見識中原武林俠義道都是些何許人物?也讓咱們開開眼!”因“端方公子”暗戀婉兒非隻一日,但每次借機會與婉兒到了一起,都是被展白拆開。


    這次,恰巧在他事業頂峰的時候,邂逅婉兒,百般拉攏把婉兒請了來,讓心上人看了自己的威風,再借機會向婉兒求婚,“英雄事業,美人眷屬”,想不到擺香堂的正日子,武林帖約請的中原群雄未到,卻先來了雷大叔與展白等人。


    而且,婉兒一見展白,那靈活的眼光,馬上又從他身上轉移到展白身上去了。


    正在興頭上,這一盆冷水,一罐酸醋,可以說是潑了滿頭滿身!“安樂公子”到底比“端方公子”較富心機,見雙方將要說僵,深恐結盟未結成,反而多樹強敵,立刻上前兩步,道:“諸位先不要做無謂的義氣之爭,實在這次兄弟與‘端方公子’約會天下群雄,關係非常重大,也可說是中原武林人士能否仍在中原立足,完全在此一舉!”“安樂公子”既做了和事佬,又自抬高了身份,見眾人都在聚精會神地聽他說話,從心底泛起一絲得意,但仍不動聲色地繼續說道:“‘南海門’此次大舉侵犯中原,誅除異己,己使中原武林成為屍山血海,這個想必諸位已有個耳聞,甚至都已有親朋好友被殺了!我們‘武林四公子’聯名約請‘七大門派’及中原武林各地高手,主要的是要驅逐‘南海門’,一來為死難的武林人士報仇,二來是重振中原武林聲威……”“安樂公子”說至此處,“端方公子”突然幹咳了一聲,打斷“安樂公子”的話頭,插嘴道:“本公予以‘窮家幫’掌門人地位,主持此事!”這話狂傲已極,而且自吹自擂,顯得無知而幼稚。


    “安樂公子”麵色倏地一變!……就連“風塵三丐”乃自“窮家幫”的長老,聽到“端方公子”如此說話,也均自麵色一怔!……“安樂公子”勉強雄下笑臉,道:“不錯!目前的確是‘端方公子’主持此事,籌劃中原武林各派高手到齊之後,當然還有一番重新調整……”這話無異是把“端方公子”的話打了折扣!“端方公子”怫然不悅,掉頭對“安樂公子”道:“怎麽?雲錚兄!咱們不是說好了嗎?”“安樂公子”一笑,道,“我們說的隻是目前,假如中原武林各派人手到齊,內中有聲望地位仍比司空兄高的,當然應該另做別論!”雷大叔從這武林兩大公子的對話中,已然聽出了端倪,見他們事情仍沒有眉目,卻已經有了權力之爭,不由哈哈大笑道:“這樣說來,這的確是難得一見的一次盛會,雷某人忝逢盛會,倒是真要觀望一番了!茹兄,太白二昆仲,意下如何?”茹老鏢頭、“太白雙逸”同聲道:“盛會難逢,當然要開開眼界!”雷大叔又轉頭對展白、慕容紅及婉兒道:“展賢侄,兩位賢侄女,你們的意見怎麽樣?”展白、慕容紅、婉兒三人,在雷大叔麵前,乃是晚輩,無異議地通過。


    雷大叔又哈哈一笑,向“風塵三丐”道:“隻要貴幫不下逐客令就好了!”“風塵三丐”正為自己幫中年輕的掌門人失常的舉措、狂妄的言辭而感到尷尬萬分,今見雷大叔如此一說,立刻借機轉變話題道:“閑話少說!今天我們三個老叫化,請你雷瘋子吃一頓‘叫化大菜’!”說著吩咐屋下淮備。


    茹老鏢頭在一旁,也哈哈笑道:“老朽定南闖北一輩子,川菜、粵菜都吃過了,可就是沒吃過‘叫化大萊’!這次不但開眼,而且也要太快朵頤了!”“太白雙逸”之中的二逸“死活人”,死人眼一翻,道:“茹老頭!你別是饞瘋了吧?人家請的是‘天佛掌’雷大俠,可沒有說請你!”“瘋丐”褚良道:“你是‘死活人’?還是‘活死人’?老叫化對你們賢昆仲,始終分不清楚!好了!別再雞蛋裏找骨頭了!請,當然是都請!豈能真拿你們二位當‘死人’看待!”這一說,大家都笑了。


    “窮家幫”門徒眾多,人多好辦事,就在眾人說笑之間,幫眾川流不息,擺桌椅,端飯“叫化大菜”已經擺好!這是擺在敞廳之內的,至於擺在廣大院落的還有多少桌?可就算不清了。


    誰說叫化窮?光是這席麵,就是鍾鳴鼎食的豪富之家,也不過如此了。


    雷大叔、茹老鏢頭及“太白雙逸”等人,都是老江湖,奇聞異事,見得太多了,還不怎麽為怪。


    展白江湖行道甚淺,慕容紅、婉兒雖是武林世家的兒女,但是“摘星手”慕容涵治家頗嚴,平常把女兒關在深閨內院,大門輕易不讓離開一步,如今見這窮叫化能擺出如此席麵,就是以豪門自許的家中,也很少見過,不由均睜大了眼睛,看看這個,望望那個,處處感到新奇!原來“風塵三丐”口中的這“叫化大菜”的確與眾不同!每桌八碟八碗,無非是雞,鴨,魚,肉,這還不算出奇,最奇的是中間一個擦得掙亮的銅盤,盤中放著一個泥炮地,不知是何事物?而且,那黃泥巴一大堆,更不知如何吃法?就在這擺設席麵的當兒,又有幾撥武林人士到會。


    首先到會的是“祥麟公子”及有著“江南第一美人”之稱的金彩鳳,率領屬下高手十數人,其中“金府雙鐵衛”“鐵翼飛鵬”巴天赫,背上鐵翼隱然,“鐵翼神衣”雖然仍在,但左臂虛垂,顯然那條左臂已經廢了!“鐵背駝龍”公孫楚,麵色蒼白,有名的鐵背上紗布末除,顯然背上劍傷末愈!第二撥人馬是“淩風公子”慕容承業,屬下也帶有五六名高手,其中長發披肩的老者,正是那“淩風公子”稱做“赫連三叔”、在金府以“彈指神通”傷了“酒丐”方粥一指的“摸外神君”赫連英!“天涯狂生”趙九州,也赫然同來,看他雙目神光四射,麵色紅潤,顯然“海外三煞”之中白發婆婆的“搜魂指”,並未能使他製命!第三撥來的是經常穿著男裝的樊素鸞,隨行的隻有莽牛山“金氏二義”,至於她的三位兄長“樊氏三劍”卻未與之同來。


    此外,陸續來的尚有“法華南宗”弟子“五音能手”蕭銅、“七步追魂”班桂。


    少林俗家弟子“神拳打井”步雲飛,及少林寺羅漢堂首座“虎目尊者”、“武當三道”、“峻蛔西醜”、“點蒼雙劍”以及“昆侖派”的“天山一鶴”鍾明!除了“蛾眉派”未見來人參加之外,“七大門派”均有高手與會!高手雲集,顯見這一會實力不小!酒過三巡,眾人都已有了七分醉意,這些江湖豪客,吃了酒便互相自吹自捧,“如當年過五關斬六將”大話滿天飛,提起“南海門”為禍中原,更是個個磨拳擦掌,伸胳膊挽袖子,大有立即找“南海門”一拚高下的意思!這其中,隻有展白心智比較清醒,因為他很少喝酒,“南海門”的武功,也數他知道最清楚,心想:‘摩雲神手’向衝天,‘血掌火龍’姚炳昆,以及‘毒劍靈蛇’俞化南,那等武功高手,都死在‘南海門’手下,以眼前這些人,除了極少數勉可自保外,其餘要想跟‘南海門’一見高下,無非是以卵擊石,白白送死……☆慕容紅、婉兒,更是不吃酒,隻注意黃銅盤內那一堆黃泥,不知怎麽吃法?自己又不敢先動手,直等到看見別的桌上的人,把黃泥敲開,裏邊露出肉香四溢的白雞肉來,才知道黃泥巴裏邊糊的是一隻整雞!二人也照著別人的樣子,把黃泥敲開,以筷子夾了一點嚐在嘴裏,又香又軟,竟是以前從未吃過的美味。


    婉兒究竟還是個天真少女,不由脫口叫道:“哎呀!姐姐,這雞肉真好吃極了!不知怎麽做的!”“瘋丐”笑道:“姑娘,你多吃點吧!這叫‘叫化雞’,除了我們窮要飯的,就是皇家名廚也做不出來!”“酒丐”見婉兒直撇嘴,似是不信,一仰脖子又幹了麵前一懷酒,酒氣噴人地對婉兒道:“姑娘,你別小瞧了這隻‘叫化雞’,小要飯的討個十年八年的飯,如果不拜祖師還學不到。


    今天,老叫化向姑娘泄個底,告訴你怎麽傲法,回到家中你也可以燒來吃!”說著,他挽了挽袖子,做個手勢,道:“都說叫化不要本錢,事實上偷雞也要一把米,你拿著一把米,看見誰家的雞在門口尋食,回顧無人,你便把米托在手掌心裏讓雞來吃,可千萬說好了,不能把米撤在地下,把米撤在地下的都是笨賊,所謂‘偷雞不著蝕把米’,就是指那些笨賊說的!……”眾人哄起一陣笑聲!“酒丐”忙道:“別笑!別笑!讓老叫化傳個女弟子!”婉兒繃著嘴,強忍住不笑,聽他說下去。


    隻見“酒丐”接著道:“等到雞來吃米,你伸手抓住雞脖子,把雞頭往雞翅膀下一塞,保險一聲不叫,你接著雞就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用黃泥在雞身上一糊,然後收集木柴林葉生火去烤,差不多頓飯時間,你敲開黃泥,就可以吃到跟這桌上一樣美味的‘叫化雞’了!”婉兒睜大了眼睛道:“也不褪毛?”“酒丐”道:“不褪毛!”婉兒眼睛睜得更大了,道:“也不殺?”“酒丐”道:“不殺!”婉兒道:“不洗?”“酒丐”道:“沒有時間!”婉兒道;“那,雞肚子裏的東西?……”“酒丐”道:“當然是烤在裏邊了!”婉兒一撇,叫道:“哎呀!髒死了!”“酒丐”笑道:“怕髒的就沒有資格做叫化子了!……”這一說,全大廳的人都哄然大笑起來!“端方公子”忽然站了起來,大聲說道:“靜!靜!請大家靜一下!”大家立刻收住笑聲,一齊望著他。


    “端方公子”眼睛故意望了望外邊!此時,天色已黑,繁星在屋德上向眾人眨眼!院子裏群叫化的酒席早就散了,眾多的叫化,已不知走向何處,隻門前有三兩個手執青竹杖的叫化,往返遊走著,似是警衛人員。


    大廳裏這十數桌酒席,卻已由天亮吃到天黑!“端方公子”視線在門外一轉,立刻又拉回目光投在群雄身上,儼然以“盟主”身份發言道:“今天,本公子約請諸位大駕光臨,承蒙諸位賞光,大老遠的起來與會,這實在是本人的光榮!也是敞派‘窮家幫’全幫的光榮……”突聽展白冷哼一聲,以手指在麵前酒杯中一沽,迅即屈指彈出!一道破空的尖嘯,在整座大廳內群雄一齊驚呼聲中,傳出一聲悶哼!緊跟著“砰”的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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