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所及之處,洞內岩石光潔如玉,華光四射,宛若鬼斧磨礪;洞穴下方因水流衝積飛濺,造成朵朵淡黃色的鈣質石花,層次不齊,仿若神工雕琢,煞是可愛。


    “好漂亮啊!”季嵐不由地驚歎道。


    “要是能在這兒談一場戀愛、辦一場婚禮,就更好了!”琴文英接著說,兩人相視一笑。


    或許,隻有美景才能讓這兩個女人暫時忘記所有的不快。


    “嘖,嘖,嘖”,封雲逸一陣不屑的說,“又潮又冷,都啥審美啊?這也叫漂亮!”


    琴文英上前假裝踢了一腳,封雲逸不禁一個趔趄,急喊求饒。這一下惹得眾人大笑。


    萬俟清明不禁覺得有點奇怪,三百米深的溶洞之中,尺寸之間,空氣稀薄,呼吸困難。可是,當他們走進洞門,陰風乍起,涼颼颼的令人有點不寒而粟。


    四人沿著洞中石階而下,一種莫名的窒息感撲麵撲來。冷冽的清水,撫摸著石階上翠綠的苔蘚,一股清新的香味彌漫在整個洞中,黑暗而又神秘。


    借著探照燈的強光,洞內小徑盤曲,寬有五六米,流水或曲或直,倏上倏下;石色或白或黃,石骨或懸或豎;奇形怪狀的鍾乳石,千奇百態,透露處層層有削玉裁雲之態。


    沿流既窮,懸級而上。


    看一洞仿佛若有門,洞門斜倚,僅容一人通過,側身而過,便看見高大的山崖陡峭如削,直插雲天幽冥之處,左右兩側像翡翠一樣,青色赤色相間。


    前行十米,有暗河流過,水麵光影搖動,忽明忽暗。水聲清澈,婉轉如鈴。


    往上看,頭頂似乎有條淺綠的光之河在流動,綠色的光點如滿天繁星,閃閃爍爍,好像身處星空之下。密集處層層疊疊,稀疏處微光點點。


    遠遠望去,仿佛觀賞星羅棋布的萬家燈火。“群星”倒映在水麵上,如萬珠映鏡,美不勝收。


    “快看,這有更神的!”封雲逸舉起探照燈說道,瞬間引起一陣騷動。


    大家順著光線看去,看到側麵岩石上一片綠白色微光。微光下是無數條長短不一的半透明細絲,從洞頂傾瀉而下。每條絲上有許多“水滴”,極像晶瑩剔透的水晶珠簾。


    “原來是螢火蟲啊,可是不對啊!”琴文英默默自語道。


    “有什麽不對?明明就是啊。”封雲逸不解的問。


    “螢火蟲不是一般都在夏季嗎?這都是深秋了,況且是三百米的深洞之中,根本不可能存活的。”琴文英繼續說。


    “我以前在先生送的書中看到過有一種蟲,名叫‘毒螢’,和螢火蟲很像。但這種蟲,一般在南洋地區等熱帶國家,外表好看而身負劇毒,可惜現在都已絕跡。這些小精靈與世界其他地方的螢火蟲不同,對生存環境的要求近乎苛刻,遇到光線和聲音便無法生存”。


    萬俟清明一本正經的解釋到,“這些螢火蟲在幼蟲期不僅能發光,還能分泌附有水珠般黏液的細絲,洞內昆蟲循光而來,撞到絲上就動彈不得。剛才,那陣騷動就是這些‘毒螢’造成的,所以,我們要小心些”。


    “哦,有文化就是有文化,看來以後要多學習學習了!”封雲逸回應道。


    季嵐和琴文英輕聲地笑了笑。


    不一會兒,走在最前麵的季嵐說到,“看,前麵有光!”,四人循光前行。


    越往前走,地方越開闊,光線也越來越明。


    繞過一個大大的石柱,眾人瞬間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一個方圓三百米開外的大坑,坑裏全是細沙,中間堆積起一六七米高不太規整的石堆,台上有一巨型石碑,大坑邊沿與圓台頂之間搭有胳膊粗的繩索,被傾斜而上的崖層包圍,就像是專門為祭祀準備的儀式似的。


    封雲逸踩上繩索,不一會兒,就到了石碑麵前,其他三人隨後跟到。


    “這鳥不拉屎,雞不下蛋的地方,怎麽還有這些東西?難道以前這有人?”封雲逸說到。


    “上麵都寫著什麽啊?”琴文英問道。


    “看了半天也不認識啊!”封雲逸撓了撓腦袋,忽做喜狀,“最底下的字——3470!”


    “3470!”


    萬俟清明腦袋似鳴鍾一響,“這個石碑上的字我以前見過,但不認識,來京是想求教先生的,但……”


    “這是‘鳥蟲書’,也叫‘蟲書’或‘鳥蟲篆’,是春秋中後期至戰國時代盛行於吳、越、楚、蔡等南方諸國的一種特殊文字;奇怪的是,最後的幾個字用的是‘冥文’,又叫亡書,是一種寫給死人看的文字。起源於哪裏本身已無從考證。”季嵐若有所思的說道。


    “哎,都怪師父!以前把槍交給了我,把‘梅花刀’交給了文英,卻把他這輩子最得意的降術交給了季嵐!讓我就像個傻子似的,啥都不知道”,封雲逸埋怨道。


    “說啥呢?”琴文英趕緊給封雲逸使了個眼色,“那你說說這上麵都寫著什麽呢?”


    “這似乎像是死亡咒語!”季嵐不安地說。


    “死亡咒語?和埃及圖坦卡蒙法老的咒語一樣嗎?”萬俟清明問道。


    季嵐稍顯猶豫,不太肯定;眾人一陣詫異,也不知所措。


    “能看懂上麵寫的什麽嗎?”萬俟清明問。


    “小意思,基本上都認識,“漢霄蒼茫,生龍於淵,遊於天者,泥蟠存身。六子贔屭,能馱崤函,恣睢瀆澤。帝禹懾服,軵山仞溝,疏河浚道,文蟒計勳。悒不能治,搦書負碑,撰鬼寫神,蘊陰藏陽,不複自若。修行興廢,教法進止,皆敕於此,若者澮緣,參果鎮命。十法八難,桓撥靉靆,閻闍等覺,聖諦化人”。但具體是什麽意思,我也不是很懂。”


    “我懂了,上麵意思大概就是說,龍的第六個兒子叫贔屭,力量之大能撼動三山五嶽,在人間興風作浪,搞得民不聊生。後來,大禹治水時,把他收服,並且立下了不世功勳。但是太平後,大禹又擔心贔屭不受控製,所以在其背立碑,使他不能自由行動。”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種事情真是屢見不鮮啊!”封雲逸歎道。


    “上麵還說道,和這石碑相關的還有一本書,裏麵記述了鬼神之事,藏蘊天地變化。後麵都是佛道用語,很是晦澀。其意大概為,人間會遭逢大難,必須通過“四聖諦”方可化解這十災八難。可這書……”


    “快看!”文英指著石碑對麵的一條繩索喊了聲。


    其他人向著指向的方向望去,繩索爬滿了通體紅色蟲子正往石碑方向趕來,忽忽悠悠的蕩了起來,“是‘死亡之蟲’!”季嵐喊道,“千萬不要讓它們靠近你們,否則會喪命的!”


    原來,這些蟲子就是“死亡之蟲”,常年活在細沙裏,不見天日。長5英尺左右,從外形上很像寄居在牛腸子中的蟲子,它們身上有暗斑,頭部和尾部呈穗狀,頭部器官拳頭大小,模糊不堪,難以分辨。


    這些蟲子,邊向前衝邊衝眼睛裏噴出一種綠色的液體,所到之處均泛起來泡沫狀的東西,氣味極度讓人惡心。


    “快上去”,隻見封雲逸幾乎是一把抓起萬俟清明,一下把他摔上了石碑。


    萬俟清明待在石碑上,隻見季嵐像跳舞似的,上下翻飛,形似天仙,手袖裏不知飛出什麽東西,十步之外的“死亡之蟲”瞬間變成了“死蟲”;封雲逸和琴文英動作迅速,手腳淩厲,雙手使槍,槍槍爆頭,血漿四溢。


    此時,卻見三人身邊死去的蟲子堆積了一層又一層,幾乎把他們圍成了圈。


    半個小時過後,三個人的體力幾乎耗得差不多了,萬俟清明手心裏像是抓了一大把汗水,擔心至極;無奈自己,百無一用,甚是心急。


    “嵐兒,上去!”封雲逸喊。


    “不,英姐,你先上!”季嵐應道。


    “現在不是讓不讓的時候,你不上,我也不!”文英回道。


    “要上就一起上!”說時遲,那時快,隻見封雲逸三下五除二一手一個,把文英和季嵐摔上了石碑;再看封雲逸,輕微半蹲,雙手發力,“嘭”的一聲,十指瞬間插入石碑,跳上石碑。


    緊接著,蟲子瘋狂的撲了過來,無奈石碑過於光滑,蟲子隻能一層層堆積而上。


    “奶奶的,現在咱們就隻能等死嗎?”封雲逸問道。


    “我以前聽老爹說過這些蟲子,光靠殺是殺不死的,這些蟲子隻會越來越多;傳說,它們的出現就意味著死亡!”季嵐看著石碑下越來越多的蟲子,說道。


    “看來,隻能祈求上蒼了!小帥哥,雖然你幫不上忙,單就衝你這膽識,如果活著,我定要和你結拜!”封雲逸看著萬俟清明說。


    “沒問題!一言為定!”萬俟清明壯膽說道。


    話音未落,隻見腳下石碑開始搖晃,整個堆積的山丘的動了起來。


    “快抓緊,別掉了下去!”四人緊抓石碑,萬俟清明說道。


    隻見這堆積的山丘,慢慢地伸出了一個頭,接著四肢也顯露出來。


    “是個大烏龜!”文英驚詫道。


    “不!那就是贔屭(必戲音)!”季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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