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的院子大到董珷不敢想象,他一連打暈了好幾個婢女才終於找到傳說中的正廳。


    正廳門大開著,董珷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附近的曹操,而且他很明顯的看到曹操此時的神色有些緊張,眼神閃爍著一看就知道在動什麽歪心思。


    廳裏麵,很奇怪的放了一張大床,此時董卓就像肉山一樣癱在床上,旁邊並沒有如花美眷伺候,反而是一個老漢一邊給他扇著扇子,一邊陪他聊著天。


    那老漢,正是董珷此行尋找的目標——春叔。


    見春叔沒有事,董珷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雖然跟春叔真正接觸的時間並不長,可是這個心細如發有愛心會來事還有點囉嗦的老人,卻在不知不覺間,竟然成為了他心裏一個重要的人。


    董珷覺得這可能是‘董珷’對他的影響,跟他自己前世的孤兒經曆沒有半點關係,才怪。


    春叔沒事固然是好,可是看到曹操那個猙獰的表情,董珷心卻驀得揪了起來,看曹操這架勢,隻要得手,春叔絕對沒法幸免,勢必給董卓陪葬。


    而在這個劇情中,呂布就像警匪片中的警察,永遠都會在事情結束後才到達現場,所以想要等呂布來阻止曹操是不可能的。


    眼瞅著低著頭的曹操就要拔出寶刀了,而春叔還一無所知的對著董卓發笑,笑的像一個五十多歲的孩子。


    董珷想要大喊,卻在一時間突然失聲,就像墜入了夢靨一般,怎麽也喊不出來,情急之下,抓在手上的掃把杆,被他當成標槍,狠狠的甩了出去。


    錚!


    曹操拔出了武器,一時間廳堂中銀光閃爍,牆壁和天花被映上了如同星辰一般的璀璨光芒。


    曹操跨前一步,抬頭看向手裏的‘寶刀’,而這時一根細長的木棒,突然從後麵如同閃電一般急速射來。


    曹操眼角一動,隨即側身,胳膊一甩。


    隻見一道銀光閃過,木棒被從頭到尾豎著一分為二,向兩邊跌落在地上,切口光滑如鏡,竟然一點毛刺都沒有。


    董卓和春叔聽到聲音豁然抬頭,震驚的看著曹操一身正氣的站在廳中央,長劍揮舞,如同神仙一般飄灑自然。


    讓人不敢置信的是,董卓見到這樣的場麵,竟然沒有懷疑,而是拍著肉手大聲讚道,“孟德好劍法!這柄倚天劍,就該配如你這般的英雄人物。”


    “倚……倚天劍?”董珷瞪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說好的屠龍刀……不是說好的七星寶刀呢,怎麽會變成倚天劍,難道演義裏寫的都是騙人的,我不信!


    曹操表情微妙的看了一眼遠處嘴巴張的像要吐蛋的比克大魔王似的董珷,轉身單膝觸地,抱拳道,“多謝董相賜劍。”


    董卓無所謂的道,“哎,孟德說的哪裏話,自古以來寶劍必配英雄,這柄劍也隻有跟了你,才能不辱沒它的威名。孟德定不會有負孤之寄托,對吧。”


    曹操的頭深深的低了下去,“操必執此劍斬盡天下奸佞之輩,誓死以報董相大恩。”


    春叔也看見了遠處的董珷,幾十天沒見,他也十分想念董珷,可是礙於董卓在旁邊,不敢表現的太過分,以免連帶著董卓對董珷更加不滿,所以春叔隻能遠遠的看著董珷,兩隻皺紋密布的眼窩裏,此時已經噙滿了淚水。


    不明真相的人見了,絕逼會認為董珷的親爹,其實是春叔啊。


    董卓又勉勵了曹操幾句,讓他起身後,這才看著地上的兩邊木杆,“光天化日,丟此凶物,難道是想要刺殺孤嗎?”


    走近正廳的董珷聽到這句話,兩眼一翻,知道自己又要倒黴了,這董卓真是親爹啊,隻要一碰上他,就準沒好事。


    左右無人,沒有辦法把丟棍子的事情賴出去,董珷隻能硬著頭皮進門。


    “孩兒拜見父相。”


    看到董珷,董卓一天的好心情突然就不見了,“你不在西園好好做你的校尉,閑著沒事,到相府來作甚?”


    ‘這話說的,跟曹操不是西園的校尉似的,為什麽他能來,我就不能來,我姓董啊喂!’


    董珷心裏怒吼,臉上卻是一本正經的表情,“啟稟父相,孩兒此來並無大事,隻因多日未見到父相,沒有聆聽到您的諄諄教誨,心中思念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今日營中無事,孩兒得閑半日,便急忙趕來相府中拜見,見到父相無事,孩兒就放心了。近日天氣轉涼,還請父親多穿衣物,好好保重,勿要讓孩兒掛念才好。”


    一大段話說完,廳中沉默了,似乎有幾隻烏鴉叫囂著從頭頂上飛過。


    董珷被自己的話惡心的半死,他發誓,他這輩子都沒有對一個人,一個男人說過這麽肉麻的話,以後也永遠不會再說,這樣的經曆,隻要有一次,就夠惡心一輩子了。


    春叔老懷大慰,公子終於長大了,這才對啊,兩父子哪來的那麽多矛盾,相親相愛才是和諧的一家人嘛。


    曹操眼神閃爍不定,心裏不斷的揣測著董珷剛才的行動到底是何目的,那丟過來的一截木棒,難道是他知道了自己要刺殺董卓麽?可是為什麽他又不直接說出來呢。


    而當事人董卓,卻反而是最清新的一個,他貫徹著懷疑一切的理念,十幾年如一日的用挑剔的眼光看著董珷,“你來看孤?你這進門的方式卻很別致啊。”


    見董卓說到最後,語氣變的越來越淩厲,春叔連忙想要替董珷辯解幾句,卻沒想董卓直接一個眼神瞪過來,將他的話全部壓回了嘴巴裏。


    春叔做了董卓幾十年的親兵,對董卓的敬畏已經深入到了骨髓,當即便噤若寒蟬。


    董珷盯著地上的兩截木頭,心裏急的都快炸了,這沒進門就丟木頭的行為到底要怎麽解釋,才能平穩過關啊,難道說自己是投石問路嗎?


    董珷抬起頭,雙眼定定的看著董卓,董卓眼角一跳,對這突如其來的深情有些措手不及。


    噗通!董珷雙腿跪倒在地,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父相,孩兒有錯,請您責罰。”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一個好的服務人員,是要有與之匹配的高超演技的,除了配合客人有時候的扮演要求之外,還能充分的給自己編造身世,博取到更豐厚的回報。


    所幸,董珷在業界,還是很優秀的。


    見到從來沒有在自己麵前露出半分軟弱的兒子,突然間卸下了所有的偽裝,哭的像個淚人,董卓的心,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血濃於水的親情,不是說斬斷就能斬斷的。


    “孤……”


    “你撒謊!你根本就不是來看爺爺的。”董白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打斷了董氏父子的感情交流。


    董珷一腦袋井字,‘董小白,別栽在我手裏,否則的話,我會讓你後悔做女人!’


    曹操痛苦的閉上眼,‘我就想簡簡單單的行個刺,刺不成就跑,你們一個個都來瞎添什麽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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