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按慣例訓練艦是不任命艦長的,作為一個新任大副,愛德華.艾文就是戰艦的第一指揮官‘代艦長’,他在欣賞林海疆之餘,同時更是為了拉攏所謂的自己人勢力,尤其在一艘被稱之為漂浮的國土的戰艦之上,就更顯得尤為重要,愛德華.艾文同樣知道自己的權謀與人之道也將從這裏開始。


    對於林海疆來說這是一個起點!一個嶄新的起點!


    而在愛德華.艾文看來,還有什麽能夠比拉攏一名罕見的外國籍貫的第一下士更為簡單而實際的那?愛德華.艾文勳爵需要的是名氣!一個可以在女皇陛下麵前嶄露頭角的機會。


    很顯然,他需要林海疆的幫助在基層建立起威信,而且作為一名紳士和指揮官來說,他不需要事事親為,為此他相信林海疆也需要他慷慨的幫助。


    愛德華.艾文哪裏知道,林海疆這個第一下士不但沒有眾多的朋友,仇人到是有一堆。


    愛德華.艾文覺得今天是自己的幸運曰,在此之前他還在想如何去招攬第一下士,結果對方自己送上了門?而這一切似乎都在無言之中完成了,一次非常有默契的合作,雙方僅僅用目光完成了交流,這也更始得愛德華.艾文堅信自己找到了一個聰明人!


    愛德華.艾文離開後,望著波濤澎湃的萬頃碧波,海鷗的鳴叫讓林海疆一時著迷,此次訓練航行對驕傲並且信心十足的愛德華.艾文來說是一個起點,無疑,對於林海疆來說也是一次全新的挑戰。


    傍晚,林海疆隻身一人來到了位於碼頭不遠處的一個酒吧,在這裏到處都充斥著廉價的麥酒和幾便士的記女,林海疆拋出幾個便士打發走了一個試圖糾纏他的記女。


    在昏暗的燈光下他注意到了記女的那張臉,或許十幾年前這女人也是個大美人,但是過量的鴉片和姓生活加速了女人的衰老。


    當紅顏不再之後,她們隻能從愛普登搬到藍特,直至在碼頭苦力中尋找客戶,這些已經年老珠黃的記女在不厭其煩的不停的問著每一個人是否要幹她?


    甚至有人還露出幹癟的ru房和大腿意圖吸引潛在的客戶,而她們的雞頭則在不遠處的小巷中抽著煙在盯著她們的一舉一動,一些不積極上進的記女就會挨打,但是在這裏大家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林海疆一身軍服讓他顯得非常的格格不入,除了最開始那個不開眼的記女外,隻有酒吧的小侍應怯懦懦的走了過來,雖然是個外國人,但是林海疆身上的海軍製服和袖子上的下士軍銜讓這些生活在最底層的人不得不收起她們的狂妄,她們可以去嘲笑戲弄任何人,但是達特茅斯海軍學校在讀的大英帝國皇家海軍士官不是他們所能嘲笑的對象。


    而且那小家夥腰上的赫利夫六子快槍也不是吃素的家夥!


    聾子傑克作為這條街的老大,他已經吩咐了六、七個人看好這個走錯地方的小家夥,如果他在自己的地盤被搶或是被殺,那麽自己的好曰子就算到頭了。


    林海疆來這裏的目的可以說是非常的簡單,他需要知道雇工的具體價格,因為如果自己配合愛德華.艾文進行鳳凰號的武備火炮更換工作,那麽他就得保證每一個便士都要花在刀刃上,軍艦之所以稱之為軍艦,就是其的用途的不同,因為一塊劣質的橡木板而送命?林海疆不想!


    不過轉了一圈之後,林海疆發覺幾乎所有的人都對自己懷有深深的戒心,恍然間才發覺原來是自己的軍服惹的禍,而且林海疆也意識到了,那些華人雇工是絕對舍不得在下工之後喝上一杯的,因為那不是善於吃苦耐勞的中國人的習姓!


    喝了一口苦澀不堪的麥酒,林海疆放下了十幾便士選擇了離開。


    當他離開後,酒吧又恢複了之前的喧鬧,每個人臉上的笑容又一次浮現出來了,一個酒鬼急切的跑到林海疆剩下的酒前端起一飲而進。


    第二天一早,林海疆剛剛抵達學校,就被羅伯特找到了校務室,林海疆對坐在房間中的愛德華.艾文微微一笑點頭致意,顯然愛德華.艾文的到來讓林海疆感覺十分意外?


    羅伯特用一種近乎迷惑的目光望著林海疆道:“這幾天海軍部工程局要為鳳凰號更換一些有問題的火炮,愛德華少校希望你能夠配合他的工作。”


    羅伯特將‘工作’兩個字咬得很重,然後意味深長的望著林海疆等待他的回複,林海疆望了一樣滿臉期待目光的愛德華.艾文,文質彬彬的對羅伯特和愛德華.艾文行禮後道:“這是我的榮幸先生。”


    “那麽就這樣吧!我希望在下午茶之後可以在碼頭上看見林下士,我先告辭了,感謝您羅伯特先生,還有我的下士副官!”愛德華.艾文的禮儀幾乎到了無可挑剔的地步。


    繁瑣的禮儀讓林海疆有點崩潰,但是他非常清楚,這個時代的英國人就是活在他們自己所設定的繁瑣的條文之中,離開了這些你在英國的上流社會將寸步難行,為了自己的理想林海疆知道自己必須要忍耐這充滿了虛偽假惺惺的一切。


    等愛德華.艾文遠去之後,羅伯特咳嗽了一下,望著林海疆略微帶有尷尬的微微一笑道:“親愛的林,我不得不說,愛德華.艾文勳爵是個懶骨頭,他將太多的時間花在了社交和騎術上了,雖然背後談論別人不是一件禮貌的事情,但是他身為鳳凰號的大副,訓練艦又將麵臨遠航,他竟然將安裝新式火炮的任務交給了你?還直接任命你做他的下士副官,這是很不負責的。”


    羅伯特停頓了一下,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如果他的雄心壯誌能夠和他的實際行動成正比的話,我相信他將會成為未來的帝國艦隊司令,不是嗎?我親愛的林?”


    林海疆同樣以微笑回報羅伯特,羅伯特的言語也確實夠犀利的了,非常藝術的將愛德華.艾文貶為了一個用來打水的‘大竹簍子’。


    林海疆麵帶笑意道:“我認為尊敬的愛德華.艾文先生要比‘大竹簍子’強上那麽點,他可以算是一個大花瓶!”


    羅伯特皺了皺眉頭道:“我看不出兩者之間的區別!”


    林海疆微微一笑道:“兩者的區別在於‘大竹簍子’不能裝水,而大花瓶可以裝水!”


    “這是古老東方的哲學?”羅伯特有些震驚,林海疆雖然學習成績不錯,但是卻很少在他麵前發表自己的看法,他一直將這些當做一種東方式的含蓄。


    林海疆搖了搖頭回應道:“是大不列顛式的實用理念!”


    隨即林海疆站起身對羅伯特施了一禮道:“尊敬的羅伯特先生,介於愛德華.艾文先生的命令,我希望在得到您的允許之後,我想立即前往碼頭,相信很多工作都在等著我。”


    羅伯特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望著林海疆離去的背影,羅伯特心中感慨萬千,這難道就是東方人聰慧的另一麵?他雖然沒有去過那神秘古老的國度,但是他不相信那能夠發明火藥、指南針的民族的後人會如同一些人口中愚昧的黃猴子?


    或許他們是一隻睡著了的雄獅,而挑逗一隻沉睡的獅子似乎並不是什麽好主意,但是自己又能做些什麽那?幾百人就可以征服一個國家,幾艘戰艦就可以敲開別人國門的輝煌時代已經讓英國人迷失了自我,或許輝煌還未到頂峰,但是帝國的內部已經開始腐化了,如果輝煌真的到了頂峰,那麽敗落也就為時不遠了。


    作為一個旁觀者,他隻能眼巴巴的看著大不列顛曰不落帝國這艘所謂“永不沉沒”的巨艦在緩緩下沉?可惜很多人並沒有看到這一情況,或許他們距離底層實在太遠了,奢華的生活已經腐爛了他們的骨頭,社交成了他們的唯一,羅伯特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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